奶味小甜梨 第81节
  元梨接到了一个花车上抛下来的,麋鹿精灵发的小玩偶,她捏着挂件的耳朵晃悠,然后挂在包带上。抬头时,突然指了下谢岑星头顶,“星星,你看!”
  谢岑星下意识抬头去看,身前的人一动,突然扑上来抱着他垫脚,一个柔软的吻落在他唇角。
  一瞬间,谢岑星低头看着亲吻他的人,在清澈的眼睛里看到了天空绚烂的烟花,升到空中,闪耀散落。
  喝彩声和惊呼声在欢快的节日音乐中迸发,谢岑星和元梨在人群中安静地拥着,亲密地吻在一起。
  元梨错开一点,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圣诞快乐。”
  回复她的是一个更炙热的吻,好在人群中不乏有年轻人在拥吻,他们不算是特例。
  欢呼声逐渐平淡,归入宁静,人群散去。元梨勾着谢岑星的手往前走,沿途走去餐厅。每到节日,总是餐厅难找,位置难定。这家餐厅还是谢岑星找人定下的位置,算好时间,走到店里刚好是预定的时间。
  红酒加柠檬、肉桂、丁香煮过,暖暖的热红酒口感不涩,反而带着酸,果木烤鸡简直是圣诞节必备,意面和奶油芝士蘑菇浓汤就是无功无过,但是很配圣诞餐,创意甜品直到吃完也没猜出来是什么。
  元梨最惊喜的就是餐厅做的圣诞蛋糕,松饼和整颗草莓叠起来的圣诞树造型,最顶端是一颗仿真的草莓蜡烛,点燃后带着微光。“真的好可爱啊,舍不得吃了,我回去也要买点仿真蜡烛,留在店里用。”
  谢岑星笑她事事都能想到店里,比他还像工作狂,开玩笑说,“这么努力赚钱,看来以后我要靠你包养了。”
  元梨吃了一块烤鸡肉,美滋滋地歪头笑笑,“好啊,那我每个月给你派发零花钱,你把工资卡都上交,你一个月要多少钱够用?”
  她也是开玩笑,谢岑星却是认真地跟她在算,逻辑条理清晰,“吃饭可以去公司食堂刷员工卡,早晚通勤都是开车,只要你给我加满游卡就行,通讯这些都有公司补贴,也不买额外的吃的用的,所以我基本不需要工资,你可以都收走。”
  元梨绕意面的动作顿了下,看着他眨眨眼睛,“你每天都不花钱吗?”仔细一想,还真是。除了跟她吃饭以外,没看他买过什么,上次买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睡衣不算,还真是没有过什么购物记录。
  家里冰箱的蔬菜水果都是网上订购,或是去超市买回来,现在有元梨,他都只负责拎袋子和付款,也算是他花钱为数不多的时候。今年他花的最多的,好像就是给二人添置情侣装,买一次就是几个袋子。
  元梨烦恼地问他,“那你挣钱干什么,你都不花。你看我,天天花钱,每天收那么多快递,所以当时交完房租就要穷了,好在店里生意还不错,不然我还租不起你隔壁。”
  谢岑星不喜欢看她皱眉,万一蹙眉多了,眉间留下印子呢,老人都说皱眉有印的人爱操心,劳心劳力,他可不要小梨子那么辛苦,最好是无忧无虑,让他去照顾就好。本来从不迷信的人,在她身上什么都信。
  “我也花钱,只是平时没空,走到哪都急着赶飞机或是开会,没时间而已。所以,你替我花,好不好。”
  两个人最好的状态莫过于聊天不会烦,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会有要听下去的欲望,然后跟她一起讨论分析。她犯傻,就陪着一起说傻话。
  元梨吃西餐的时候会有小动作,像是用叉子绕意面,又张大口去吃,一口咬住肉酱和面。看在故作高档的人眼里,可能觉得她用餐礼仪不标准,但是在谢岑星看来,这些都是可爱,只能说他对元梨的滤镜厚到一定地步了。
  今晚路上人太多,他们从餐厅走去停车场的一路,要不是谢岑星拉着她的手,可能元梨都要被人流挤着往反向走了。终于走出步行街,快到停车场的时候,元梨看到个熟悉的身影,拉着谢岑星的手让他去看。
  “像不像.....阿姨?旁边,就是范叔叔咯,他们也来了。”
  她要是没看错,刚才戴着同款麋鹿发卡的人,是谢岑星的妈妈,林阿姨吧?那件衣服还是她们逛街的时候买的,因为店里只有一件现货,她不会认错。
  谢岑星顺着人群的方向看过去,通过锁定高大的继父范叔叔,然后看到他身边的母亲,被他护在一侧,可能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年过五十的人还在摇着对方的手晃,跟小女孩撒娇似的。他也不想打扰,握着元梨的手捏了捏,“嗯,走吧。”
  元梨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过斑马线的时候,范叔叔把阿姨拉到身边站着,走到中间,再让她站到自己另一边,保证他站在所有来车方向。
  勾着谢岑星的手,元梨甜甜的一笑,“要是我们老了也能这样就好了。”老来相伴,彼此共度余生,多浪漫。
  满是期待的话被谢岑星一个“不行”给否定了,元梨气呼呼地问,怎么不行了。
  谢岑星诚实地说,“我们之间,不存在离异丧偶,你也不能像我妈妈似得,所以放弃吧。”
  本来好好的一个向往美好爱情的期待,被谢岑星全打破了,元梨也不想跟他争论,这人在这些问题上总是想的很歪。
  元梨不到十点就开始犯困,打着哈欠回家,因为回来的晚,洗漱之后倒头就睡,被扔在家里一天的糊糊又被人挡在门外。
  单身糊糊:说好带我去找棉花团小可爱呢!不爱猫了吗,骗猫!
  今年最后一个节日过去,全年还有一周剩余,无论大人小孩,都盼着元旦能放假。
  谢岑星去了郊区的一家会所给朋友捧场,问了元梨要吃什么点心,给她带。把要吃的菜单画了,说好晚上一起早回家,元梨就在店里计算圣诞活动结余。
  下午的时候,谢岑星自己开车到路口停下,正要给元梨发消息,就看到街边的人影。
  熟悉的人穿着和他情侣装的衣服,那件还是今天早上他给挑选的,正被一个高大的男子半抱着站在街边,道边停着一辆崭新的跑车,一看就是女生的颜色,透着紫的冰莓粉,明明是粉色,却丝毫不廉价。
  从谢岑星的角度看过去,逐渐捏紧了握着方向盘的手,他坐在车里只能看到元梨挣扎着要推开他的手,但是那人却不动,还凑近了给元梨整理头发,把车钥匙强塞给她,低头跟她说着什么。
  谢岑星终于忍不住了,骂了一句。用力地打开车门大步走出去,焦急地加快脚步走到马路对面,在元梨震惊的目光中挡在她面前,“请你放开。”
  身后有人拽着他的衣袖,想给他示意,谢岑星也没在意,冷脸看着面前的人。即便戴着口罩,也能看出不错的五官,但是也有缺点,眼角的褶皱足以证明这不是年轻人了。
  第83章 .八十三颗小甜梨 那是我爸
  看着对面人口罩外露出来的眼睛, 谢岑星总觉得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和谁很像,但是不妨碍他表明身份, 宣示所有权。多年的风度教养,让他做不出来没有礼貌的事情, 伸出手和对方握手, “您好,我是她男朋友, 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对面的人上下打量着他,迟疑了几秒才接住他伸出来的手, 沙哑着嗓子说,“嗯,你好。”
  元梨站在谢岑星身后,他看不到元梨震惊的表情。元梨刚要站出来开口, 就被谢岑星挡住了, 把娇小的人遮了个完全,本着看好戏的心情, 元梨偷笑了下,打算等会再解释。
  谢岑星看着对面人的表情说不上友好, “不知道您在这骚扰我女朋友想干什么,有事请您和我说。”
  戴口罩的人像是没想到似的, 挑眉看着谢岑星,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说话声音隔着口罩囔囔地,嗓音像是压着,“我骚扰?用词不对吧,你的语文跟谁学的。不信你问问她, 她先认识你,还是先认识我的,年轻人,别太自信了,小心翻车。”
  这话底气太足,也不会是当着元梨面撒谎,毕竟会被戳破。谢岑星侧身跟元梨眼神求证了下。听到她闷声答应,心下的石头再次沉底,荡起涟漪,久久不能平复。
  元梨在谢岑星的身后站着,偷偷对着戴口罩的人使使眼色,让他别逗谢岑星了。
  口罩下的声音沙哑还闷,没去管元梨的颜色,清清嗓子继续说,在谢岑星的心里又点了一把火,得意洋洋,“看到了吧,明明我先认识她的,先来后到,你排队去吧。”说着,晃晃手里跑车的钥匙,对元梨勾勾手,让她过来自己身边,做足了一副大款的样子。
  气氛降到零点以下,僵持住了。谢岑星反手握着元梨的手腕,看着他手里的车钥匙,勾勾嘴角,压抑着心里的怒气,面上还挂着疏离的微笑,“不知道您什么意思,要是没有事,我们先走了,请您好自为之。”说完,拉着元梨的手就要带她走。
  不料元梨根本不动,用力捏他的手,试图让他注意到自己的情绪,眼睛拼命对着他眨。没有想到元梨不愿意跟自己走,谢岑星凝视着她,眼里的情绪浓郁地化不开,似是受伤,带着不解。
  平时默契满分的人,这会突然失去了默契,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一个拼命拉着他留下,一个带着她要走。
  看着对视的两人,对面的人突然笑了下,往前一步隔开二人,背对着谢岑星拉起元梨的手,把钥匙强塞给她,调皮地眨眨眼睛,让元梨忍不住跟他呲牙,“等会给我打电话,我先回去了,你......还有人等我呢。至于男朋友什么的......也就这样吧。”
  轻蔑的语气传入谢岑星的耳朵里,他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攥紧,青筋毕现。
  元梨恳求地看着戴着口罩的人,想跟上去,张张嘴巴又不知道怎么说,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情况。刚抬脚,结果被谢岑星用力拉住了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到路口上了出租车。
  等人走了,现在就剩下他们二人,元梨一肚子的无奈,生气都不知道对着谁撒。
  谢岑星神情黯然,不敢相信元梨居然一眼不分给他,一直看着刚才离开的人。他一开口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梨宝,你......为什么。”
  元梨很想翻个白眼,她才是夹心饼干好不好,左右为难。
  谢岑星感受不到她的无奈,看她拿出手要给那人打电话,直接拉起元梨的手,强拉着她走到楼宇之间的小巷,避开外面的路人。
  寂静的胡同里,元梨被他按着靠墙站着,脑子乱糟糟的,郁闷地推推他,不耐烦地开口,“你别闹了,真不是......”
  她看小孩子似的眼神让谢岑星心里最后一根弦崩掉了,怎么看他就是在看一场笑话,看那人却是专注。
  谢岑星按着她的肩膀,冰凉的手指在她眉眼处描画,放在她脑袋旁边的手微微用力,让元梨不得不抬头看着他,缓缓凑近,两道呼吸已经交融在一起,元梨下意识逃避地侧头躲开,谢岑星的呼吸刚好喷洒在她耳后。
  “你说什么我都信,只要你不离开我,要什么我都给你买,什么都给你。”
  元梨没有听过他这么卑微的话,瞳孔都放大了许多,盯着他看。她看不到谢岑星眼里的光,只能看到黝黑的眼眸,里面一片冰冷。
  她来不及解释,谢岑星的吻落在她唇上,想要撬开她的唇瓣,没有以往每次的温情和暧昧,只有强势地征服,元梨感觉到他像是野兽在撕咬猎物,唇瓣麻木,舌尖也被吸吮地发疼。
  怀里人的拒绝和躲避让谢岑星的攻势更加强烈,看着元梨的眼神也越发黯然,分开时已经看到元梨眼里的胆怯和拒绝。
  “为什么,为什么拒绝,因为他。”
  元梨委屈得不行,她还什么都没解释呢,眼泪一滴一滴地滑落,委屈地开口,“什么啊,你胡说什么啊。”
  谢岑星冷笑,“我还胡说?没有事他会说先来后到,还送车?你想要,我可以给你,不用他送。”他从元梨手中抠出被她攥紧的钥匙,按了以下,路边的跑车就自动响应。平白无故有人送车,还要在他表明男友身份之后跟他宣战,任谁都会想多吧。
  元梨气恼不已,没想到他想的这么歪,用尽力气去推他,声音骤然放大,“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那是我爸,我爸!你未来岳父!”
  爸?岳父?
  这次换谢岑星傻眼了,慌乱不已,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刚才都干了什么。
  跟未来岳父说自己是她男朋友,说他骚扰梨子,让他好自为之。生气之后不听元梨解释,还伤害她。看着眼前嘴角发红,眼泪汪汪的人,谢岑星心里满是懊悔,心脏揪着疼。怜惜地捧起她的脸,像是捧着珍贵瓷器,不敢用力。
  元梨流着眼泪瞪他,“好了,现在不用是你岳父了,你把人气走了!”
  谢岑星看她一哭,心都碎了,“我错了,我错了,好了不哭了,是我的错。”
  元梨用力地挥开他的手,气极反笑,“恭喜你了,给我爸留下深刻印象,现在他知道你是我男朋友了,不用介绍了呢。”
  谢岑星恨不得现在能买到后悔药,用力地锤了下头,慌乱地开口,“宝贝,我真的错了,你给叔叔打个电话,我道歉。叔叔他记性......好不好?”能不能过几秒就忘了发生过的事情。
  现在想想一切都有迹可循,梨子不是轻易接触异性的人,俩人的眉眼很像,若是细看,他就该想起梨子是像谁。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他只能尽量弥补和岳父的第一次见面。
  元梨也有些累了,用手揉揉嘴角,一碰就疼,拿出手机对着看了下,倒吸一口气,气的想一口咬在谢岑星的脸上。“你是属狗的是不是,你咬我,你还不让我解释,你还说我,凶我!”
  她跟谢岑星在一起之后就没见过他今天这么冷淡的神情,也没被他这么欺负过,在床上怎么过分那都是情趣,可是平时也是被他捧在手里呵护着,哪里受过这番待遇,委屈涌上心头,眼泪又要溢出眼眶。
  谢岑星的指腹擦过她的眼角,沾到一滴湿润,在她的眼角落下轻柔的一吻,“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别气,你打我好不好。”
  元梨也不是乱发脾气,刚才也怪她自己没来得及解释,要是好好介绍也不会这样,但是谢岑星的反应真的伤到她了,再生气也不能这样啊。
  小巷背光,冷风吹过的时候,元梨嘴角更疼了,又不敢用力揉。
  谢岑星无力地开口,“梨宝,我怎么办,叔叔他......”
  元梨冷静下来,长出一口气,倾身靠在他怀里,累的不想思考接下来的局面。
  “我给他们说自己谈恋爱了,他们俩提前回来要看看你。昨天晚上到的,我妈今天去医院看一个朋友,我爸就自己过来了,他这两天上火,嗓子哑了,嘴角起泡,又很在意形象,只好戴着口罩遮住。”
  一切都怪巧合,要是元爸爸没戴口罩,也不至于看眉眼就觉得他三十出头,加上穿搭时尚,让谢岑星误会。
  “车是我爸早就订好的生日礼物,他开过来让我看看,然后他再回去收拾东西。”
  说到这元梨顿了下,抬头看着谢岑星,幸灾乐祸,“本来说晚上带你去吃饭,让你见我爸妈,再等我找时间让林阿姨来一趟,这样就能家长们见过面。”
  听着她的计划,谢岑星心里有些酸涩,梨子把一切都想好了,知道他没有安全感,给他戒指,安排家长见面。她在为了他们的未来努力,都怪他冲动给搞砸了。
  元梨见不得他眼里的自责,反手抱住他的腰,故作凶巴巴地说,“好了,这下搞砸了,你接下来要表现地很好很好才行。”
  谢岑星没有出声,元梨只好再使出一招,“你不说话,是不是不想去见我爸妈了,那我就找别人去见他们。”
  “你敢。”敢找别人,当他是什么。
  谢岑星也逐渐冷静,找回来一如既往的镇定自若,“我去给叔叔阿姨准备礼物,你先回家休息。若是叔叔原谅我,怎么都行。要是不原谅,那我就一直努力,只要把你嫁给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元梨听的心里一甜,这才是她家星星。
  她的嘴巴这样也不好回去店里,直接开车回家去冰敷去肿,到家就给元爸爸打个电话,让他别放在心上,又给谢岑星说了一箩筐的好话。
  元爸爸正在老房子收拾东西,接到女儿的电话也在意料之中,在家没有戴口罩,嘴角起泡的位置就很显眼,加上感冒带来的憔悴,一时看着苍老了几分。
  “行了,爸爸不生气,你不用为难。那男生看着还行,勉强可以吧。我先收拾东西,等会你妈回来,我跟她商量下,晚上一起吃饭吧。”
  元梨悬着的心放下了,她就怕爸爸不满谢岑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又聊了一会,元爸爸还要收拾东西,让她定餐厅,晚上见面再说。
  放下手机,元爸爸在沙发上呆坐了会,无心收拾行李。等妻子开门回来,他才起身,一看时间,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