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知情人
  一夜之间,家里已经进医院了两个人,乔语真是唯恐再多来一个。
  穆彦成点了点头,“嗯,我让人去她那里等着,天亮后再请她过来。”
  见两人有商有量,穆静芝觉得欣慰,叹了口气把姬秉禾叫到了一旁。
  “你晚上不是说要回你那里住?”
  姬秉禾知道她为什么有此一问,点点头说:“是您身边的医生给我打了电话,我过去找他们的。”
  穆静芝有些歉意地看着儿子。
  姬秉禾笑笑,“我知道,不会去给他们添麻烦的。”
  说完了又加了一句,“虽然看穆彦成怎么都不顺眼。他真配不上乔小姐。”
  穆静芝苦笑道:“他要还是跟乔薇澜不清不楚的,还真就是这样儿,不过看来这段时间,他清醒了。既然小语都愿意给他个机会,咱们都是乐见其成的。”
  姬秉禾摇头,“虽然很乐意跟您当一家人,但是这事儿,我跟您的意见可不一样。”
  穆静芝苦笑一声,也不说什么。自己这个儿子,对她是很孝顺,但是也不能不承认,到底是和从小就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不同,有些隔阂总是隐隐横亘在那儿。
  他的有些想法,自己也是不能左右的。
  不过好在姬秉禾也是十分有分寸,所以穆静芝也不去多说什么。
  何况这个场合,也不是合适的时候儿。
  几人都在医院里守着。
  乔语和穆静芝都属于重点保护对象,但两人都坚持不肯回去休息,都劝对方回去自己却不肯,到最后只能大家都一起留下来。
  老爷子抢救了整整一夜,等医生们从手术室走出来,乔语才知道傅叶舟也在。
  傅叶舟一眼就看到乔语,一边取下口罩一边朝她走过来。
  “手术比较成功。但是愈后,还需要观察。”
  乔语追问了几句出血位置出血量之类的话,傅叶舟一一作答,然后才问:“你在这里待了一夜?”
  语气里全是不赞同,看向穆彦成的目光里也带着谴责。
  乔语却没在意,因为傅叶舟虽然说的看似乐观,其实也暗示了后面的恢复情况未必乐观,可一般人听到手术成功可能也就以为没有大碍了。
  但是她从傅叶舟所说的出血位置和出血量来判断,对爷爷的预后却没有那么乐观。
  毕竟大脑是人类身体上最精密甚至是神秘的器官,现代医学还有许多不足之处。手术过程看似成功,但是预后到底怎么样,还是有很多不确定性的。
  见乔语和傅叶舟交谈几句便面露忧色,穆彦成心里也是一沉。
  傅叶舟见他表情不太好,便主动解释,“我对老爷子平时的身体情况比较了解,昨晚他被送来医院之前,我就收到了他身边佣人的电话,就过来跟着一起进了手术室。”
  穆彦成原本倒是没有任何兴师问罪的意思,虽然他不爽这个傅叶舟对乔语虎视眈眈,但是也很清楚,作为一个医生,基本的职业道德和职业素养对方是一样都不缺的。
  穆彦成便对傅叶舟道了谢。
  他这么客气傅叶舟还有些不习惯,又说了几句老爷子的病情,便叮嘱他带乔语回去休息。
  老爷子还是要被送去icu观察的,等情况稳定下来之后他们才能分时段进去探望,现在大家都在外面守着也没有任何意义。
  几人商量了一下,姬秉禾留了下来。
  虽然理论上说可以留手下在外面守着,甚至不需要自己家人,有事护士会打电话,但是万一遇到什么紧急情况,需要家人签字,总还是要有个自己家人在外面更合适。
  用姬秉禾的话来说,乔语和穆静芝肯定是不能留下的,否则待会儿搞不好就又多一个病号。
  而穆彦成其余的事情太多,只有他一个人,最为合适。
  他说的合情合理,大家也就没有反对。
  只是穆彦成几人没急着离开医院,而是一起去了吴妈的病房。
  穆彦成派人守在祝妈的住处,只等着听到祝妈起床家里有了动静便去敲门叫她来医院。
  但事实上,祝妈来的比他们预料的都要早些。
  老爷子手术还没做完,就听说祝妈已经到了医院。
  她住的离这里很远,算上路程上需要的时间,祝妈显然比平时的作息时间早起了很多。
  像是怕穆彦成责怪,手下一见到他马上说:“穆总,我们昨晚去的时候,祝妈好像就没怎么好好休息,屋里没开灯,但是听着好像一直有动静,早上天还没亮,我们也没敲门,她就突然拉开门,人也没出来,就是问谁过来了,有什么事儿,好像就知道我们在外面守着!”
  说完了又忙补充,“我们在外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她不应该是看到我们了才对!”
  乔语隔着门看了一眼,见祝妈正站在病床前和吴妈说着什么。
  她背对着门这边,看不到表情,但是吴妈的情形却是能看到的,她靠在病床上,满脸都是眼泪,显然情绪十分激动。
  看样子,祝妈和吴妈的交流是比较成功的,不像昨晚他们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而穆彦成听了手下的汇报也有些诧异,祝妈好像真的预料到了会发生什么一般。
  再想想不久之前她突然说身体不适要休息,当时穆彦成便有些担心,要安排她去医院检查,却被她拒绝了,只借口说年纪大了都是些老毛病。
  现在看来,倒像是预料到了会发生什么事,索性提前避开,眼不见心不烦似的。
  乔语也想到了这一层,对穆彦成道:“你觉不觉得,祝妈知道的事情,可能比吴妈还多?”
  穆彦成愣了下问:“你指的是什么?”
  乔语犹豫了一下,看看穆静芝又看看穆彦成,“对穆家过去的事情。不论是你父母的事情,还是……”
  还是穆静芝的那些往事。
  不止比吴妈知道的多,还可能比当事人知道的都多。
  这感觉其实不是才有的,乔语早就这么觉得。但是没有证据,而且都是陈年往事,乔语也就没有提过。但今天,这个念头突然前所未有的强烈,而且让她恍然觉得,爷爷突然病倒这件事,和过去那些事,还是脱不开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