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疑点
  赵二柱倒是不介意他媳妇瘫了,可他不想连累儿女受累。
  赵二柱的媳妇见她男人不说话,只当是被她给说中了,她心里难过的要命,却不敢再跟赵二柱呛声,生怕他的拳头再落到她身上来。
  马嫂子在家养伤,但是她孙子经常在村子里走动,自然听说了爷爷死了的事。
  不过,马嫂子可比赵二柱的媳妇聪明多了,并没有做上门讨打的事,而是把家门关的紧紧的,以防时楚依和施子煜找她算账。
  她最近已经够惨了,不想再更惨一些。
  其实,马嫂子想多了,时楚依一心想把爷爷的丧事操办好,根本就没那个闲工夫搭理她。
  爷爷过世的第七日,忌嫁娶,宜丧葬。
  一大清早,严生产队长、刘三牛、石头等和爷爷走得近的人都来了。
  时楚依身穿一身白色的丧服,随施奶奶和施子煜一起招待客人。
  众人都劝时楚依节哀,她微微点头,却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石头见时楚依眼皮肿得像核桃,却满脸的坚毅,神色之中再也不见从前的活泼开朗,仿佛一下子长大了不少,他的面上就忍不出露出愧疚。
  施子煜走到石头身边,问:“妞妞呢?”
  施子煜向来不怎么待见妞妞,石头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整个人有些慌乱,随意扯了一个谎:“她病了!”
  施子煜挑眉:“她的病有你重?”
  石头被赵成才给打了,都爬起来参加爷爷的葬礼,妞妞得是多大的病,才不能来。
  “她……”石头张了张口,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妞妞是病了,但是她不是身体出了问题,而是被爷爷的死给生生吓着的,每天晚上连睡觉都不敢,生怕梦到爷爷。
  她连梦都不敢梦见,又怎么敢来送爷爷最后一程呢!
  “你不用再給她找借口了,白眼狼就是白眼狼,没有什么好说的!”施子煜对妞妞的行为一点都不意外,倒是免不了又要让时楚依伤心了。
  施子煜这麽说自己的妹妹,让石头心里很不舒服,可再不舒服,他也没有反驳。
  因为,施子煜说的是事实。
  施子煜并没有在妞妞的问题上多纠结,只是拍了拍石头的肩膀,送给他四个字:“好自为之!”
  到了定好的时间,时楚依将爷爷的骨灰带到山上,她拿起铁锹挖坑,准备将他安葬在奶奶的旁边。
  时楚依的力气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加上她年纪小,每一锹土都挖的很艰难。
  施子煜想上前帮她,却被她给拒绝了:“让我为爷爷做最后一件事,好吗?”
  施子煜双手握拳,尽管心疼,却没有把不字说出来。
  用了好一会儿,时楚依才将坑挖好,她拿起爷爷的骨灰盒,刚想将之放进坑里,消失不见了好几天的小红突然冲了出来,往时楚依身上猛扑。
  时楚依一个没站稳,被小红撞倒在地。
  “依依!”施子煜惊呼一声,忙跑到时楚依身边,关心地问,“你怎么样了?”
  时楚依抓住施子煜的衣袖,眼泪含在眼眶,急声道:“爷爷!快看看爷爷!”
  施子煜往一旁看去,装着爷爷骨灰的盒子已经被打翻在地,一些零碎的骨头在地上凌乱地散落着,
  施子煜眉头紧皱,想动手将骨灰收到盒子里,一阵风吹过,骨灰随风而起,被扬了很远。
  “对不起!爷爷对不起!”时楚依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眼泪不停地往下流,眼前的视线瞬间模糊了起来。
  她想去把爷爷的骨灰收起来,可一起身,瞬间又疼的坐在了地上。
  生产队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傻了,最后还是严生产队长最先反应过来,安慰道:“也许,时大队长更喜欢远方!”
  刘三牛却没有严生产队长的情商高,他十分痛心疾首地道:“唉,畜生就是畜生!这狐狸是想让时大队长死无葬身之地啊!”
  其他人一想刘三牛说的对啊,纷纷应和,用言语声讨小红。
  不过,碍于小红是时楚依的宠物,谁都没有动手。
  而小红,丝毫不知自己闯了什么祸,它在时楚依身边蹲下,关心地看着她。
  时楚依一向很喜欢小红,但是今天她却连看它一眼都不愿意,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亲自动手把它杀了。
  施奶奶此时也回过神来,她也顾不得安慰时楚依,忙上前先帮着施子煜一起收骨灰,她用手将骨灰捧进盒子里装好,却发现里面藏着一颗金牙。
  爷爷虽然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但是牙口却好得很,牙都没有掉上一颗,又何来镶金牙一说。
  难不成,这骨灰盒里装着的并不是时即安。
  施奶奶想到这里,瞬间瞪大了眼睛。
  施子煜见他奶奶看着一处发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自然也看到了那颗金牙。
  施奶奶都知道的事,施子煜和爷爷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当然也知道。
  他心里有满腹的疑问,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不动声色的将金牙藏到衣兜里,快速和施奶奶将骨灰盒子重新盖上。
  时楚依方才那一摔,把脚给崴了,但是她仍旧坚持着自己将爷爷的骨灰放到土里埋好。
  等把爷爷入了葬,施子煜背着时楚依下山,小红这回也不乱跑了,乖乖地跟在施子煜身边。
  时楚依让施子煜先停下,她面无表情地看了小红一眼:“你回你的山林吧,从此我不再是你的主人,而时家也不再是你的家!”
  因为小红横冲直撞,让她不小心打翻了爷爷的骨灰盒,这一点不可原谅。
  不可原谅小红,同样也是不可原谅她自己。
  小红像是听懂了时楚依的话,叫声格外的伤心,像是在求她对它不要那么狠心。
  可时楚依心意已决,不论小红怎么哀求都没用。
  生产队的人见小红不走,实在忍不住出手打它。
  这个畜生把时即安的骨灰给弄撒了,就是把它打死了都应该。
  小红也不跑,任由别人打它。
  眼看着,小红的眼皮越来越重,时楚依哭着喊道:“你们都住手!错在我,放它一条生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