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罚三杯
  宋瑾宁养了一个星期便出院了,这期间她一直没有见到傅衍沉,只有叶铮偶然来一次,她亦是懒得张口去问,就怕是听到傅衍沉在照顾苏黎这种戳心窝子的消息传来。
  另一方面,顾南风那边通知她,傅衍沉答应与顾氏合作注入资金,作为最大的股东买下半壁顾氏,宋瑾宁心里又苦又涩,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傅氏。
  宋瑾宁自从离开顾氏以后便被傅衍沉安排到了傅氏,做他的贴身秘书,说是秘书,实际上背地里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戳脊梁骨。
  索性,她根本什么都不在乎。
  会议室。
  一袭干练职业装的小女人才堪堪将投影仪收起来,众人便起身离开,她拿着资料,身边的助理唐欢小跑着跟上来:“宁姐,傅先生说今晚要安排顾总一起用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礼服,您看要穿哪件可以挑一下。”
  她也要去?
  宋瑾宁侧首看向天台上正在品茶的男人,彼时傅衍沉正在看邮件,那丰神俊朗的侧面剪影,棱角分明的硬朗线条,一举一动皆是矜贵优雅,引得无数从女人偷偷窥探。
  而他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只是感应似的侧首看了她一眼,只这一眼,她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一定会带着她,甚至还会被羞辱。
  这是他报复的手段!
  “看起来我不去是不行了?”宋瑾宁似是说给助理听,又似是在说给自己听。
  “宁姐,您可是谈成顾氏这个合同的功臣啊!”唐欢才说完就察觉失言,有点尴尬的愧疚解释:“那个……宁姐,您别误会,我的意思就是,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他们都是嫉妒您才这样讲的——”
  宋瑾宁睫毛一颤,转首一瞬娇容便已然恢复了一贯的清亮笑容:“没关系的,我一向不怎么在乎这些东西。”——她只在乎,他是不是也这样认为。
  只可惜,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他。
  “我以前特别羡慕您来着,现在看看虽然您身居高位,但也是表面光鲜,背后受到的排挤只怕更多。”
  唐欢说着叹了口气,她才毕业来实习便被提拔到了这个位置,不管别人怎么看,她每天都跟在宋瑾宁的身边,眼见耳听自然知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闻得这番话,宋瑾宁有些失笑,捏了捏唐欢的脸蛋:“小妮子人不大心事倒不少,安排你的事情做好了吗?”
  “我已经发到您的邮箱了。”唐欢自信满满,“您要去试衣服吗?”
  “无所谓了,你随便选一条就好。”宋瑾宁随意的回答,反正她不管穿什么,他都不会看在眼里的吧。
  一下午在忙碌中结束,晚宴订了包间,宋瑾宁一袭墨色的长裙,初夏的天儿傍晚还微凉,她优雅淡静的进了门,由服务生引导着,才叩响门,便有人从里面打开来。
  暖黄的灯光不甚明亮,宋瑾宁花了十几秒的时间去适应那昏暗的灯光,才在包间的一隅看到那个气场冷寒的男人,他今天只着了一身休闲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衬着他俊美如铸的脸庞,更显得清冽无温。
  而开门的,正是顾南风。
  宋瑾宁后知后觉的看向他,即便是在昏暗的灯光下,她依旧能看清楚他一向温润如玉的面容上沾染了几分疲惫,一向意气风发的模样不复存在,看向她的视线里多的是隐忍和无奈。
  心底没来由的一酸,但是宋瑾宁没法表露,只是扬起明媚的笑容:“看来,我来晚了?”
  环视剩下的人,不外乎是一些公司里熟悉的面孔,她曾经在顾氏任职销售总监,这些人都是些同级别的经理等,无数视线夹杂着复杂的情绪看向她,有嫉妒的,也有鄙夷的,却还是含糊其辞的应承着。
  “知道晚了,就自罚几杯吧。”傅衍沉淡漠的开口,旁边有人送上一杯红酒,他闲散的摇着酒杯,眼底满是矜冷。
  宋瑾宁粲然一笑:“既然傅先生都发话了,那我今天是逃不过去了,来,我敬你们。”
  她说着去取醒酒器,却不料被另一只修长的大手夺去,她才抬头,恰好看到那双冷冽的长眸盯着自己。
  “既然是敬酒,那自然要有诚意。”傅衍沉面色幽暗的端起醒酒器,压下瓶口,硬是倒了满满大半杯才停下。
  “听说宋小姐之前在顾氏的时候就是千杯不醉的女中豪杰。”他薄唇轻启说的轻描淡写,却有几不可见的讽刺在其中:“顾总教导有方,能让下属的员工这么为你拼命,傅某今天也想见识一下。”
  宋瑾宁眉心动了一下,还未开口,顾南风便率先上前,“都只是以讹传讹的话,傅总也信这个?”
  他说着便要探手端酒,却被傅衍沉挡住。
  “顾总,这是要英雄救美?”傅衍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眼神冷寒:“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宋瑾宁现在好像是傅氏的员工。”
  顾南风俊容有一瞬间的扭曲,脸色白了白,隐忍了半晌才道:“傅先生,是想为难一个女人吗?”
  “既然顾总把人送来了,怎么处置就是我的事情。”傅衍沉轻描淡写的将他的手别开,雍冷的依靠上沙发背,一挑下颔,“不守时也是一个大忌,宋小姐,你说呢?”
  “是我的不对。”宋瑾宁抢先打断了顾南风的话,朱唇嘴角扬起一道明媚的笑,“顾总,你顾念旧情我很感激,但是毕竟我们现在也不是上下级的关系了,所以还请您不要再多管了。”
  这话明里是撇清关系,可落到傅衍沉的耳朵里,却暗含了一层维护之意,他丰神俊朗的俊容更加阴沉,墨眸盯着她端起就被一饮而尽,再次从拿起酒瓶给她满上。
  “说好的自罚三杯,一杯都不能少。”他声音低暗阴冷,侧首睥睨身边的男人,语气中充满警告:“如果有人帮忙,那惩罚就不再是这几杯酒能解决的了。”
  顾南风骤然收紧拳头,眼睛死死的盯着桌子上是酒,抬头,对上她一脸的云淡风轻,嘴唇抿成了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