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节
  大伯母一惊,跟去了?
  不可能吧。
  “嫂子,我这做了好几宿的梦,就梦见她对我哭……”
  当时的情景她和大伯母都说了,大伯母也知道,乔立冬其实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大伯母握着乔立冬的手。
  “立冬啊,不是嫂子嫌弃她,这孩子哪里都好,但是品性确实不行,小时候看到大,就只这一件就不能同意,现在张猛和她也分了,你这个当妈的千万别出声,你一出声那就是没完没了,咱们先暂时这样看着,实在最后不行了……”
  她也有见过这样的,你大人拦着,拦不住啊。
  她侄女今年39了还没结婚呢,为什么不结婚?长得不好看?
  相反的,她侄女长得特娇气的那种面相,很招男人喜欢的,年轻时候谈过一个,她嫂子不同意,给搅和黄了,但是孩子那时候就放话了,你不让我和他好是吧?那行,以后我就自己一个人过了。
  当时谁能想到以后十几年的事情?
  觉得那都是气话,将来遇上好的不就自己就奔着结婚去了,一时之言还能当真?
  结果等侄女上了三十,她嫂子开始着急了,着急没用,人家自己不着急,每天上班,下班回家,偶尔打打麻将,日子过的特别的滋润,介绍对象也不看,原来的那个对象早就结婚了,自己嫂子甚至都想了,不行去求,可侄女说了,并不是因为那个男人不结婚的,你找了也没用,都多少年了还剩什么感情了,就是不想结了。
  大伯母看着漂漂亮亮的侄女就孤零零的一个人,她挺有感触的,但是当着乔立冬她没敢都说,凡事得留条后路,暂时这个真不行,就不能同意,如果张猛以后,真的那啥……
  到时候你不同意也没办法对不对?那个时候只剩下同意了,先看看小张猛怎么着,他如果认识别的女孩子了……
  这也是个办法不是。
  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为了儿女的这一点事情,做母亲的是伤透脑筋,各种想办法。
  乔立冬躺在床上,她是觉得累,总睡不好,自己就是心太软了,女孩子被逼分手,哭了不是正常的?
  大伯母坐在一边,手边还放着乔立冬刚刚给的三千块钱。
  钱最后都交到老太太手里,谁过来侍候老太太买菜什么的老太太掏钱,偶尔她们也掏,人都说张家的儿子孝顺,其实不然,儿子再孝顺,你见有谁过来天天给做饭了?给婆婆做饭的都是儿媳妇,总的还得说,儿媳妇找的好,儿媳妇孝顺,无论刮风下雨,每天固定有个人过来给做饭。
  大伯母回到屋子里,把钱放在老太太的抽屉里。
  不是她嘴臭,张猛你就瞧着吧……
  那孩子吧,太安静了,你就从这事儿出来以后,一点动静都没有,早晚要给你出个豹子。
  想当初张龙和席梦搞对象,她就不太喜欢席梦,可没拧过儿子,张龙自己个儿愿意啊,最后还是结婚了,老张家就都这样。
  晚上老二家的去给张奶奶做饭,大伯母就回家了,席梦还是让张龙给接回来的,当妈的看着不顺眼也没办法,张龙的腿长在他自己的身上,反正现在席梦那娘俩是把张龙给拿住了,稍微有点不高兴人就回娘家,然后张龙去赔礼道歉顺便把人接回来。
  饭做好了,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还没回来呢?
  “你给打个电话……”
  大伯父就说,“该回来就回来了,你催也没用。”
  老两口吃上饭了,那边席梦和张龙推门进来了,席梦拉着张龙去逛街了,就是为了避开早点来婆婆这里,来的早她婆婆老是使唤她,让她干活,索性就给错开,制造一种她回来晚的错觉。
  “加班了?”
  大伯母问了一句,给添了两副碗筷,席梦屁股坐的特别稳,动也没动,大伯母出去拿碗筷,张龙也在厨房呢。
  “我单位加什么班,她非要逛商场。”
  大伯母看着里面动也没动的人,心里就不太愉快。
  席梦和张龙要碗:“你把我们买的炸鸡倒盘里,韭菜炒鸡蛋我不爱吃。”
  大伯母冷飕飕的开口:“席梦啊,想吃就自己去倒……”
  “我倒吧,顺手了。”
  张龙出去就倒盘子里了,大伯父吃的还挺开心的,他觉得挺好吃的,挺好的,正好有下酒菜了。
  大伯母吃完饭, 刷了碗筷,儿媳妇和没事儿人一样,坐的稳如泰山。
  席梦她妈教了,你要是干活了,你婆婆就得不停的折腾你,所以干脆就当做没看见,咱们不干,我姑娘这漂漂亮亮的手,凭什么去给她刷碗,就是刷,也只刷自己吃过饭的那个碗,别的人别人自己刷。
  大伯母掏包,整理整理自己的包,结果发现里面多了三千。
  这三千块钱她有印象,为什么有印象呢,乔立冬掏出来的时候上面那张沾了一点黑色的东西,然后她又拿着给放到老太太的抽屉里了,怎么跑自己包里来了?
  不可能啊。
  她明明放进去了。
  “怎么了?”大伯看着自己妻子拿着钱不停的看,问了一句。
  “今天立冬把生活费给妈了,我给放到抽屉里了,不知道怎么又跑我包里来了。”
  “你不是忘记给妈了?”大伯问。
  “不可能,我记得牢牢的,我放抽屉里了……”
  “那可能是妈给的吧。”
  他们家这些个月有点紧吧,张龙那房之前不是一口气把贷款都给还了?这里面还涉及到一些问题,买的时候为什么没全款买呢,其实当时手里也是有钱的,可是吧,给席梦家过钱的时候,新人结婚除了房子,男方还要给女方过一些首饰钱,因为女方要买自己戴的用的,以及家用电器这些,张龙当时家里过过一次钱,大伯母是觉得都给买房了,装修也没让席梦家出钱,那买首饰你自己再添点不行吗?他们家也是工薪阶层啊,结个婚把家里都掏的差不多了,就给了五万,但是席梦娘家看到这五万,脸子就不是脸子了。
  没要求你家买房,都说可以一起住的,你偏不干,然后在儿媳妇首饰上卡壳,要给买便宜的,你说现在五万块钱够干什么的?还得给带个冰箱和电视机,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就两三万出去了,剩下买个金戒指被?
  要了这个钱,然后都买首饰了,冰箱什么的让我买是吧?还得给钱。
  这么一要钱,大伯和大伯母一商量,这不行,绝对不能全款给买房,不然席梦还不得要整个家底,儿子愿意啊,能怎么办?
  结婚后一段时间才给把贷款都给还了,手里是没剩什么钱,一万块钱那还叫积蓄啊?
  没有钱就得攒啊,万一生病呢?他们也不是张国庆,随随便便的一年就进那么多的钱,就得省啊。
  张奶奶这是心疼儿子,背后偷摸摸给的,反正除了张国庆她都搭,张国庆是明知道这事儿,他懒得管,钱给老人了,老人爱给谁就给谁,乔立冬是压根就不管,给她大头钱就行,做人何必计较的这样清楚,有自己花的,有自己儿子享受的,那就不管。
  “明天我给妈拿回去……”
  她上午还说嫉妒乔立冬呢,这妈也是太偏着他们了,他们都多大了,还需要老太太搭钱,张龙买房那就掏出来那么多……
  大伯同意,何必刮老人的钱呢,钱这个东西够用就好了,他还觉得国庆挺倒霉的,你说当弟弟的掏钱,结果都进哥哥的腰包了,以前张龙要结婚没办法,现在都结完婚了,也没有什么债,见好就收吧。
  两个老的说话,席梦就听见了,掐张龙。
  奶奶给了就给了被,奶奶这是偷摸给的,还还回去干什么?
  她就觉得自己婆婆虚伪。
  给钱拿着不就好了?为什么还回去?一个月三千,你知道起多大的作用?一点生活压力都没了,不是她说,奶奶还能活多少年?趁着现在给,就赶紧收。
  “你掐我干什么?”张龙喊。
  这有毛病吧。
  席梦用眼神示意张龙,让张龙说话,她当儿媳妇的不好说。
  张龙听见了,但是他不打算管,他爸妈的事儿,他一个孩子插手管什么管?
  就当做没有看见,席梦又掐,大伯母看见的真真儿的,有些时候她瞧着席梦就是一赌气,真的不能比,你说她医院上班,那么多同事,有些儿媳妇懂事的,和亲女儿似的,人家讲儿媳妇好,她就讲不出口,羡慕啊,但没办法,就这命了。
  劲儿劲儿的。
  席梦回去的路上,就旁敲侧击,三千块钱啊,张龙一个月才开三千多块钱,她一个月才两千多,她没有固定的工作,要是婆婆拿三千来贴补他们,他们小家的生活得多好?
  “妈,那个钱就收着被,奶奶给的,还明知眼漏的给送回去,虚伪不虚伪啊。”
  堂堂正正的接着不就好了?
  别讲什么外国人不靠父母那套,那谁是外国人了?
  你生在这里,就得按照大众去走,她周围都是婆婆搭儿子的,退休了还出去打工另赚一份工资给儿子呢。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说自己婆婆虚伪,你不虚伪。”张龙给了一句。
  席梦这个来气,你胆子大了是吧?好好说话,你对我喊什么喊?
  “张龙你有毛病吧,我就说这事儿,我怎么说你妈虚伪了?”
  “谁妈?”
  “你妈。”
  张龙和席梦在路上就干起来了,就因为这个你妈两个字,席梦认为张龙是找茬,让张龙把自己放在附近新玛特那地方,张龙真的停车把人扔在新玛特就走了。
  席梦打车回家的。
  娘家妈那肯定就会给上课的。
  给的钱为什么不要?不可怜可怜儿子媳妇,张龙是叫公务员,但没啥钱,什么捞油水的差都没有,就这么一点固定工资,但凡心疼儿子的就不能这样干。
  “钱不钱的我都不说了,他问我是谁妈,我说是他妈,这有错吗?”
  “没你那样说话的。”席梦爸爸开口。
  “怎么说话了?我看席梦没什么错,张龙他是想反天啊。”
  “你教吧,什么时候把女儿的婚姻作死了,你就高兴了。”
  席梦爸爸懒得理,自己加大一点音量,继续看甄嬛。
  大伯母冷笑着,大伯看向她。
  “你突然冷笑个什么劲?”
  你说这人怪不怪?自己坐的好好的,就冷笑上了。
  大伯母抱着胸,她是想席梦刚刚那眼神。
  “你看着吧,肯定又要找茬。”
  大伯才不管呢,小两口和他们老两口也没有多大的关系,日子都是自己过的,找茬找茬被,谁家不都是这样嘛。
  大伯母把那钱还回去了,如果真的需要钱,她不会客气的,这些年老太太偏她,她自己心里清楚,那张国庆那年没闹腾的时候,她回家老太太都是不让她干活的,都乔立冬干,这是后来张国庆发飙了,人还是得知足一点的好。
  她有婆婆缘,奈何没有媳妇儿缘。
  张国庆下午过来的,中午来的话也许能碰上乔立冬,叫人把东西扛进来,给自己妈家换个电视和冰柜,以前的还继续用,这个留着一起用的,省得总有东西装不下。
  从手包里掏出来一万块钱给了自己妈,张奶奶接了。
  “那钱怎么回事儿?”
  张国庆看见床上摆了一点钱。
  那是大伯母刚给送过来的,怕老二媳妇儿看见,到时候心里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