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还活着的人需要办葬礼吗?
  肖敬廷看了肖月明一会儿,这才轻笑一声反问道:“和你有关吗?”
  “怎么就没关了……那也是我爸!”肖月明怒道。
  “肖靳远自己承认过吗?有任何人承认过吗?”肖敬廷沉声问道。
  肖月明的脸色变了,许久方才道:“没有怎么了,我有dna鉴定报告,所以我……”
  “你有什么都没有意义,因为根据最新的法医鉴定结果,那个尸体并不是肖靳远的。”从楼上缓步走下来的苏溯淡淡道。
  肖月明几乎要从沙发上跳起来了:“你说什么?”
  “恩,你没听错,那个尸体不是肖靳远的,怎么……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苏溯好整以暇地笑道。
  肖月明下意识吞了口唾沫,有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感:“不……不是肖靳远的?”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掠过无数个念头。
  他甚至在思考——
  如果只是对付肖敬廷一个,或许还好一点,至少自己可以毫不犹豫地说自己就是肖家人,即使是非婚生子女,只要能够证明自己是肖靳远的儿子,他就有权利拿到一定遗产。
  但是现在,他忽然被告知——
  肖靳远可能还活着?
  肖靳远怎么可能还活着?!
  “我以为肖靳远活着这件事你知道会很高兴,所以我才告诉你的。”苏溯耸了耸肩,笑着在肖敬廷身旁坐下了,慢条斯理地开始吃周妈笑吟吟端上来的小馄饨。
  “今天的小馄饨好好吃啊……”苏溯忍不住道。
  “是啊,最近金陵楼刚来了个老师傅,听说从前是做过国宴的,肖少就让我们给请来了,让给少夫人做一顿小馄饨吃。”周妈笑道,显然对两人的相处模式相当欣慰。
  苏溯对肖敬廷笑了下:“真好吃,你尝一个。”
  她懒得去多折腾,径自将自己的勺子塞给肖敬廷,肖敬廷似乎也习以为常,自然地接过去就吃了一颗:“的确不错。”
  “是吧,小馄饨包的好,汤也鲜亮。”苏溯满足地眯起眼睛:“真是太幸福了。”
  肖敬廷莞尔,将勺子重又给苏溯塞了回去:“好好吃东西,一会儿不是还要去剧组吗?”
  对面的肖月明呆呆地看着两人的互动,许久方才哑声道:“所以这是……你是因为肖靳远还活着,才不让我办葬礼的。”
  “还活着的人需要办葬礼吗?”肖敬廷蹙眉。
  肖月明似乎有点被绕进去了,顿了顿道:“那的确是不需要,那……那肖靳远人去哪里了呢?”
  “不知道。”肖敬廷淡淡说道,想了想忽然问道:“哦对了,有件事一直忘了问你,刚好你过来了,你后来让付诗文带过去的那个证据是伪造的吧?就凭着那个证据,你从监狱里面被放出来了,可是却让肖靳远百口莫辩……”
  肖月明浑身发冷,几乎是下意识想要否认。
  “不过现在肖靳远已经金蝉脱壳了,估计也没人去追究了。”肖敬廷淡淡道。
  “啊,那就好,是啊……那就好……”肖月明明显松了口气。
  “除了肖靳远。”肖敬廷淡淡笑了下:“他是什么性子,你心底清楚得很。”
  肖月明的心跳就更快了。
  的确,他了解肖靳远。肖靳远从来都是个锱铢必较的人,更何况现在……现在因为自己的伪证,肖靳远被迫用这种手段将自己从监狱里面捞出去,这样一来,他所有的财务都化为乌有,前半生的努力几乎全部都白费了。
  肖月明想到肖靳远这些年为权钱痴迷的样子,就觉得自己完蛋了。
  他越想越是紧张,整个人都抖如筛糠。
  “他……他也不能怎样我吧,他现在既然没死,是不是要被通缉了啊?他这可是杀人罪,他还绑架了苏溯吧……”肖月明几乎是下意识道。
  苏溯径自看了肖月明一眼,眉头微微蹙起。
  肖敬廷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淡淡道:“你知道的倒是清楚。”
  “我……”肖月明一身冷汗,顿了顿道:“之前爸就说过,如果有朝一日走投无路了,他就去把苏溯抓走,到时候大哥你肯定会服软。”
  是啊……他想的真好。
  明明是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父子,肖靳远一直以来却都在考虑如何拿到自己的把柄,如何能够让自己顺从。
  肖敬廷是真的有点想笑。
  肖月明此时也有点慌了:“那如果爸他现在从监狱跑出去了,那警察,警察不管吗?”
  “你慌什么?”肖敬廷问道:“我刚刚说的话……”
  “不是伪证,我没做伪证,我没有……”肖月明显然慌得厉害,甚至打断了肖敬廷的话。
  肖敬廷淡淡应了:“既然如此你就不用担心,他不会怎样你,你不过是不愿替他顶罪罢了。当年的事情对你而言只是一个意外,不算什么。”
  “对,不算什么,我就是发了个邮件,我怎么可能知道这是在做什么呢是吧……警方都理解我了。”肖月明近乎神经质地说着。
  肖敬廷静静打量着肖月明,心说肖月明和肖靳远还真是相当地相似。
  “其实……给肖靳远办个死亡证明不好吗?”旁边始终沉默着的仲婉容开口道:“他就是想被人认定成死亡,那就让他死亡啊。”
  肖敬廷蹙眉看过去。
  仲婉容轻声道:“对肖少您而言,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吧?您可以拿到不少遗产,对您治理公司也有好处,是吧……而且也可以缓和和肖靳远之间的矛盾。肖靳远死了,这个消息被广而告之,肖靳远有了死亡证明,估计就不会回来找你们麻烦了,做事也会更加谨小慎微一点,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她温婉地笑着,期待地看向肖敬廷。
  肖敬廷没说话,只是静静把玩着桌上的水杯,见仲婉容说完了,他这才淡漠地笑了:“我和你的想法差不多,的确是要广而告之。”
  仲婉容的脸上划过一丝惊喜:“那关于遗产的分割,我是说你和肖月明之间的……”
  “不过不是关于肖靳远死亡的事情。”肖敬廷轻笑道:“他试图通过死亡逃出法网,这是绝无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