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一阵又一阵的嘶吼从不远处的一个洞中传来,充满痛苦与凶恶,包含力量的高阶星兽的咆哮震得山洞微晃,山体甚至掉落碎石,砸在晃动的地面。
  龑在晃动的地面上却如履平地,迈着沉稳的步伐抱着巽慕泷,一步步靠近那个高阶星兽气息弥漫的洞穴,期间不断滚落的碎石和从洞穴中震荡出来的一圈圈白色光刃,在触及到龑的周身之间,就被一股看不见的气浪推开,没有一丝一毫伤到龑,以及他抱着的人。
  这里基本就是星兽的巢穴了,周围已经有不少臣服于这边洞穴的老大的其他星兽龇牙而上,试图将外来危险拖离最大的那个洞穴周边,只是毫无用处,不多时,龑的脚边堆满了生死不明的一堆七八级的星兽。
  动作一多,难免颠到怀里的大宝贝,龑发现怀中巽慕泷微微蹙了蹙眉,缓缓睁开眼的时候,不太满意地一脚踢飞了脚下的独角星兽。
  巽慕泷不知道他昏过去了多久,醒来有些茫然,视线在龑的脸上扫来扫去后,颓然道:“……不是梦啊。”
  龑勾了勾嘴角:“宝贝你是希望这里是梦,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么?可惜了,你现在受了伤,我可不想让你死在我身下……”
  巽慕泷用尽全部力气抬起手,一拳抵在龑的唇边,他黑着脸一字一顿道:“给我闭嘴!你这条混蛇!”
  龑耸耸肩,亲了巽慕泷送到嘴边来的拳头一口,抱着他朝前走了几步,龑视洞穴口被高阶星兽留下的威压若无误,直接走了进去,绕开两步,眼前豁然开朗。
  “瞧,想要你的命的凶手,就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将军有些惨,老攻和老婆都是流氓……
  来吧红包包
  第55章
  被龑抱在怀里的巽慕泷侧过头, 看清了这个较大的洞穴中的居住者之后, 哑然。
  龑靠着山壁,漫不经心冲着里面扬了扬下巴:“只是看样子我们来的不太巧。”
  巨大的溶洞内,地面上铺着厚厚的一层干草,上面有一个巨大的星兽, 高阶凶猛气息扑面而来。
  巽慕泷拍了拍龑的胳膊:“放我下来。”
  龑四处看看, 确信这里没有任何存在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威胁到巽慕泷后, 半蹲下来把巽慕泷放在地上,小心翼翼扶着对方。
  巽慕泷第一件事, 就是把外套脱了下来,黑着脸递给龑:“穿上。”
  就算这里除了他没有人类, 也不代表龑可以肆无忌惮的全|裸!
  龑接过衣服只看了一眼, 笃定道:“小了。”
  “那就围在腰上, ”巽慕泷道。
  这次龑没有话说,老老实实把已经破破烂烂的外套围在了自己腰上,调整了下位置,遮挡严实了, 这才昂着头:“我这么宠着你,你是不是该向我表达你的谢意?”
  巽慕泷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赏了对方一记白眼,却碍于自己方方面面敌不过眼前这个厚脸皮的男人, 只能假装没有听见。
  身体大量失血,就算龑来得及时,没有出大问题, 巽慕泷现在恢复的状态也依然虚弱无比,靠着黏湿的岩壁,问:“里面这个,是什么?”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里遇上了的陌生种星兽,龑全部都知道。这个洞穴里面不断嘶嚎着痛苦刨地的巨大星兽,他虽然没有见过,只怕龑也是认得出的。
  果然,龑淡定说道:“若觉星兽,九级,能够御风为刃,食肉,嗜血,雌兽为族群首领。顺便一提,若觉雌兽生产前都会储蓄足够的能量,所以就算是临产时,也有着极高的战斗力,不容小觑。”
  巽慕泷沉默了下,巴巴道:“……嗯,看出来了。”
  那个巨大的雌兽已经拖着快要坠到地面的肚子,咆哮着从干草堆上起来,往外冲了。
  “若觉幼兽挺好玩的,你要的话我留它一命?”龑结结实实堵在巽慕泷的面前,面对着即将扑过来的若觉星兽,轻描淡写道。
  九级星兽,这个男人也能独自对抗?
  巽慕泷呆滞了两秒,只着点时间,若觉星兽已经和龑战在了一起。
  若觉雌兽身体比较其他星兽要偏小些,两三米大的身体,尖长的耳朵,龇牙时露出的一对对锋利的受齿,猩红的舌头上布满了同样锋利的小牙齿,十分的狰狞。怀孕的星兽四肢粗壮,腹部坠坠,摇摇晃晃冲上来时,孕育着幼兽的腹袋一晃一晃,看得巽慕泷有些心惊。
  九级星兽和七级星兽虽然只差了两个等级,但是先天性的优势在星兽中太大了,可以说一个九级星兽的实力,是十头七级星兽加起来都比不上的。之前龑对付那些七级八级的星兽,全部都是一脚踹,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在面对这个怀孕的战斗力增强的九级星兽时,他没有继续简单粗暴的一脚踢,而是用上了手。
  若觉星兽的一声嘶吼,一种强劲的风犹如刀刃般锋利,吹到人体的肌肤上足以将人削成肉片,靠在山壁上的巽慕泷还未来得及感受下这种来自九级星兽的招式,就全部被龑挡了下来。
  男人的身体很强壮,比起巽慕泷还要高出大半个头的龑牢牢挡在巽慕泷的身前,全部的风刃,只在接触到男人的时候,就全部滞空,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所控制,风向回转,锋利的刃口对准了若觉星兽,狠狠飞去!
  龑小声嘟囔着:“避开肚子,幼兽得活着……”
  体重超过正常的若觉星兽行动不便,却不减少任何战斗力,虽然被自己放出去的风刃擦伤了表皮,但是毫无在意,粗壮的前蹄抬起狠狠在地面上一拍,同时一阵长啸而来,洞中自起风旋,一时间狂风大作,锋利的风刃再度袭来,同时伴随着一波超强音击,几乎要刺穿人的大脑。
  巽慕泷只接受到了不足一秒的音击,脸色顿时白得发青,没有任何反抗能力,身体一软。
  下一秒,他感觉到了身体传递出来的极致不适,一只手突然捞住他腰,把人往怀里一带,同时巽慕泷的耳朵被埋在那人怀里紧紧捂住了。
  男人仿佛放弃了这一波的对抗,抱着巽慕泷直接挑起,狠狠一脚飞踢出去,重重踹到若觉星兽的前肢,借着力抱着人飞身而出,迅速带着巽慕泷推开了十几米。
  龑的脸色不太好,铁青着脸看着怀里惨白无血色的巽慕泷,眼底逐渐浮起一层暴怒。
  “若觉……什么时候进化成这样了……可恶!”
  男人搂紧了巽慕泷,急促喘息的胸口起伏不平,仿佛是在强压怒意。身体不便的若觉星兽行动缓慢,却一路释放着肆虐的风刃和音刃,所到之处,损毁一切。
  只有龑面对九级星兽发出的攻击视若无物,他沉着声喝道:“出来!一路跟到这里,现在我有用你的时候了!”
  巽慕泷躺在龑的怀里,脸色越来越不好,呼吸也逐渐变弱,风刃被男人全部阻截,音刃却无法被全部抵挡,穿进他的耳中在他的身体里肆虐,几乎要把他的身体彻底破坏。
  男人说完这话,下一秒,从洞穴一个角落,钻出来一个白团子,圆圆的,毛茸茸的,几乎看不见四肢和头,就像是一团可以滚动的毛球。
  白团子战战兢兢滚了过来,刚刚到了龑的脚下,男人大手一挥,捞起白团子,直接放到巽慕泷的后脑勺,同时阴沉沉威胁道:“把自己变成一个耳塞,如果让他再受到一点攻击,我弄死你。”
  白团子几乎是边咩嘤嘤地哭边把自己的身体从圆溜溜的白团子变成了一个椭圆团子,努力从巽慕泷的左耳延伸到他的右耳,老老实实用自己的身体抵挡住了巽慕泷的耳朵。
  龑见白团子没有耍花招,这才低声对闭着眼的巽慕泷道:“破团可以吸收一切外来的能量,有它在,音刃攻击不到你。”
  说完,他抱着巽慕泷找了一个角落放下,叮嘱道:“我去去就来,有事情,就让破团去做。”
  给巽慕泷找到一个安全的风刃抵达不了的地方后,男人带着一身怒意转身,而此时,踩着慢吞吞步伐的若觉星兽一边发出风刃,一边吐着音刃,步步紧逼,此刻几乎距离龑放置巽慕泷的地方只有几米远。
  浑身上下只有腰间围着一件烂外套的男人,浑身散发着一种超越阶级的危险性,这种危险,是在刚刚不存在的。男人的周身气场变了,逼近而来的若觉星兽仿佛也感受到了这股威压,前进的脚步停下,蹄子刨着地,发出不安的怒吼。
  龑沉着脸:“……进化的不错,的确是个族群的首领,只是可惜了……”
  男人飞身而起,以手为刃,重重劈在若觉星兽的颈侧,这道巨大无比的力量,让若觉星兽顿时疼痛难耐,奋起反击的同时,发出了尖锐高昂刺耳极具穿透力的怒吼。
  因为巽慕泷耳边有可以吸收一切能量的破团在,龑无后顾之忧,冷哼了声,手下动作飞快,身体不断转变着位置,让笨拙的雌兽无法攻击到他,就连风刃音刃也失去了目标,盲目在悠长而曲折的洞穴内回旋。
  男人此刻面对九级星兽,没有任何武器,没有防御装备,本该是处于极度弱势的位置,却毫无任何劣势,犹如玩弄一只低阶星兽般收放自如,除了刚开始气到极致,没有收敛重击了雌兽几次外,之后的攻击,基本都避开了雌兽的腹部。
  巨大的星兽在人类面前被戏弄得发狂,猎杀不到人类不说,还让自己伤痕累累,雌兽的怒吼越来越尖锐,越来越饱含能量。
  这一下,不远处的巽慕泷仿佛吸收到了一点,发出了一声闷哼。
  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却让龑发觉了,他立刻一顿强击,把雌兽逼退了几步,距离巽慕泷远了好几米之后,他匆匆抽身而去,飞快赶到巽慕泷身边,先是狠狠拧了破团一把,然后连忙问:“怎么了怎么了?还听得见?”
  巽慕泷已经是处于昏厥状态,无意识的呻|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回答龑。
  男人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发现巽慕泷昏迷时,他脸上沉得滴水,狠狠又掐了一把破团,听着白团子发出颤巍巍的咩嘤嘤叫声,还不够解气,用手指划破自己另一只手,把流血的手指塞进了巽慕泷的嘴里。
  昏迷中的巽慕泷吞咽都做不到,血顺着他的唇流到下巴,滴落到衣服上。
  龑扭头看,被他逼退两步的若觉星兽不但没有趁机冲上来,反而退远了不少,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男人不去管那头星兽,反正只要有危险靠近,他绝对会知道。龑自己把血吸出来,通过唇哺喂到巽慕泷的口中,反反复复几次,直到他握着的巽慕泷的手腕上,微弱的脉搏渐渐有了力度后,才舒了一口气。
  男人起身,这才发现,背对着他的若觉星兽,是在吞噬他刚刚杀了一地的七八级星兽。他喂食巽慕泷的短短一分钟内,躺了一地的星兽尸体,几乎都被若觉星兽吸干了能量,仅剩皮包着骨头。
  吞噬了一圈比它身体强大的星兽的若觉星兽,发现身后有动静后,张开血盆大口,这一次,发出了山摇地动的怒吼:“吼——”
  龑的脸色,微微变了,男人低声呢喃道:“……吞噬。”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听说有个日万的活动,要更新五天,五天就是五万字,我想了下,参加的话好像写不完啊……心累
  第56章
  通过一个媒体去吸取一些能量和直接通过自己去吞噬星兽是完全不同的。前者可以通过破团这种无阶级星兽来完成, 造成小量而细水长流的能量积累;而后者, 这种的能力几乎不存在任何星兽之中,甚至不存在人类之中。可以说,若觉星兽目前的状态已经是变异了。
  龑的目光在若觉星兽的腹部停了停,而后趁着狂躁而暴怒的雌兽正在嘶啸时, 高高跃起, 一脚又一脚积聚力量踢在了围着巽慕泷附近一圈的山体顶壁, 三秒后,山体晃动, 大堆大堆的山壁岩石哗啦啦下落。龑冲向若觉星兽的位置时,他刚刚站着的地方已经全部被大块大块的落石堆满, 而这个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洞穴, 也开始摇摇欲坠, 几欲垮塌。
  身后是飞尘湿泞的泥土被重重落下的石头砸起,身前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腰间围着一件破外套的男人眼神一沉,没有任何依仗, 对着这个已经不知几代变异的底细不明的狂躁星兽冲了上去。
  他的身后,是已经被落石堆到顶端的一堵石墙,被几面石墙围在中间的,是他要保护的人。
  无法退让, 无处躲避,迎而上,战!
  地在颤, 山体在不断发出抖动,呜咽的风无处可灌入,拍击在石壁上发出狂怒的低吼,似乎还有着一种蕴含着强大能力的声音在不断地冲击着堡垒一样的石壁,顺着细缝依稀进来的一些,也全部被重新爬到巽慕泷耳朵上的白团子吸收走,没有给他留下一点冲击。
  巽慕泷感觉他好像昏迷了一小会儿,梦见了他有大堆的事情要处理,奋笔疾书的时候,听见了一个咩嘤嘤的叫声,仿佛是某种星兽的哭泣,只是,到底是哪种星兽呢?
  巽慕泷想着想着就醒来了,睁开眼,想起来了,那个咩嘤嘤叫着的,不就是白团子么?
  他的头上脖子和耳朵全部被细软的毛团团包裹着,柔柔软软的,有四个细细的小腿儿从毛团团中间伸出来,紧紧勾在他的衣领上,保持住了盘踞在巽慕泷头上堵耳朵的体型。不知道是不是坚持不住了或者哪样,白团子发出颤巍巍的咩嘤嘤叫声,细长细长。
  能够吸取外界能量的媒介破团,听龑当时的说法,好像是在背后一直跟着他们。本来是差点杀死自己的凶手,却在龑的威胁下,变成了自己现在保命的存在。
  巽慕泷抬眼,之前细长的洞穴,不见了,他除了背靠着的山壁外,周围三面都是块状的石头堆积而成的墙壁,一如他之前刚刚从洞穴中掉下来的模样,再次被封闭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内。
  没有龑。这个围在他周围一圈的石壁框出来一个身长左右的空间,这个空间内,除了他之外只有头上顶着的白团子,龑不在,而若觉星兽,也不在。
  山体在渗着水,从头顶不断滴落,中间混着细如沙尘的碎石,仿佛在下一场石头雨。地面在不断颤动,巽慕泷仔细听了听,就知道,龑大约就在石壁之外,和若觉星兽作战。
  他是为了保护他……才弄出了这样一个的逼仄空间吧。
  在若觉星兽发起了音刃时,失去所有防御的巽慕泷只是一个普通人,肉体去抵抗九级星兽的能量,几乎是差点就在那一瞬死亡。还好他是双s级别的身体素质,稍微抗衡了片刻,争取到了瞬间的时间,才有了白团子的到来吸取能量,勉强活了下来。
  之后他意识模糊,只记得好像又被那个人喂了血,可能身体内部已经收到了极大的损伤了吧,被血灼烧着体内的他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去挣扎,直接昏厥了过去,之后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
  目前来看,只能说,只怕那个若觉星兽十分的不好对付,大约是变异了。之前的龑看上去很轻松,抱着他都能对上若觉星兽,后来发现了若觉星兽除了他知道的御风外,还能御音,情况不在掌握之内了,那个男人怕伤到了他,这才给他创造了一个若觉星兽也好任何星兽都无法伤及到他的空间,自己留在外面和那个不知道明细的星兽进行对抗。
  巽慕泷想清楚这一点,不由在想,自己之前一心想要杀死的人,和一个完全超乎寻常的星兽对上了,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要不要……
  一瞬间,巽慕泷想起那个男人抱着他抵御来自星兽的侵袭,用他的血来修复他的身体,抓来了白团子吸取他一切的负面伤害……这个他想要杀死的男人,从出现在他身边后,一直在救他,保护他。
  巽慕泷动了动手指,身体的机能还未恢复,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孩子,只能依靠着白团子维持着身体不再被二次破坏,至于其他,他现在什么也做不到。
  沉闷的空气堵得他心慌,除了山体洞壁的晃动,他感受不到任何外面龑存在的痕迹,完全不知道现在那个男人什么状态,是否这个桀骜的男人在无法估量的星兽手下受了伤,又或者,他出了什么事?
  巽慕泷急切,可是这个急切毫无用处,他什么也做不到。
  身体的内部被龑喂进来的血稍微修补,然而更多的也不行,巽慕泷能感觉到,他的身体逐渐流失的体温和能量,没有医疗仪器的他,靠着龑的血,也不过是暂且获得喘息的空间,而现在,他已经没有了任何依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的衰弱。
  背后靠着的是冰冷的岩石,上面渗着凉入骨的水珠,一层细细小小的,全部被巽慕泷的背吸走,第二层,再次依附在巽慕泷的身体上,如此三层岩层渗出的水,冰凉刺骨,从巽慕泷的背,一直寒到他的全身,到现在,他的体温也趋近着冷冰的水珠,感觉不出有何不同了。
  只怕继续下去,他还是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