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绝对有阴谋。
  选择相信她?然后坠入她设下的另一个陷阱?
  还是——迂回地绕背,以静制动,暗中观察?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松塔,把它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用力扔去,同时,他向着另一个方向快速移动。从他眼角的余光能看到,她也立即行动了,快速移动时原始的伪装很容易暴露,她几步跑到了松塔落地的地方,转了个圈,似乎是在疑惑他去了哪里。
  哈,我就知道有阴谋!我——
  “啪。”
  他听到这声树枝弹起发出轻响立即知道:完蛋了,我又上当了!
  作者有话要说:0079今天仍然是个弟弟。
  女主的套路是一套连一套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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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反杀?
  他踩中了一个用树枝和藤条制作的机关!树枝一踩就“啪”的一声弹跳起来, 藤条即刻在他脚踝收紧,机关原始但极为有效,每个步骤准确灵敏, 而且快得惊人!后面可能还连着杠杆或者滑轮, 一股巨力拉着他的脚踝把他拉倒在地上, 拽着他向后疾冲, 再拉着他向上弹起, 他徒劳地挣扎了几下,被倒吊在距离地面三四米高的树梢晃荡着,头盔摔在地上。
  他到这时候也没看清藤条连在哪儿,是什么驱动的这个套圈。
  她这时施施然走过来,脸上一点惊讶的神色也没有,摇摇头,举起那颗松塔, “说好的信任呢?唉,你先等着……”
  他当然不能坐以待毙, 帅气地卷腹、挥手、一刀干脆利落地割断脚踝上的藤条,借着下坠的势头在空中转体——
  着地的那一瞬间, 他几乎想要闭上眼睛仰天长啸——又上当了!
  “嘭”的一声闷响,他的体重带着加速度,把地上掩盖陷阱的树枝落叶砸得四散纷飞,他落入陷阱时终于发出了懊悔愤懑的大叫——
  “啊啊啊啊——”这一套连一套的!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啊!
  陷阱不深, 底部垫着厚厚的落叶和泥土,他也没受伤,就是, 好憋屈啊!好窝囊啊!
  什么叫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这就是!
  他气得捶了捶身体两侧的落叶,抬起头, 她秀丽的小脸出现在陷阱边,言若有憾,可得意嚣张溢于言表,“真的太巧了,还是该说太不巧了?你怎么就踩到我抓小鹿的陷阱了呢?唉,我刚才喊你就是要你别慌,等着,我解开藤条放你下来,这下好了,你把藤条割断了,我还得费劲再换一条……”
  他气得连咽了两口气才说出话,“我信你个鬼啊!这是抓鹿的?抓鹿需要这么复杂的陷阱?吊那么高就算了下面还再挖个两米多深的坑?亏你干得出来!”
  他和齐盛挖坑是一个人在下面一个往下递筐把土提上来,她一个人是怎么挖的这么深的坑啊?还编织了那么大一个防蜂网!能把两个人套起来那么大!她说的没错,这两天她可真没少忙活!
  “那你呢?你的招数也不少嘛!”她嘿嘿笑了一声,晃晃手里的松塔,“这叫什么?声东击西?还是金蝉脱壳?李代桃僵?”
  呃。
  他立刻没电了。心虚。
  她哼了一声,趴在陷阱边上,点开腕上的电脑,把左手手腕伸到他头顶上给他看,“笨笨,你难道不知道这种图可以有好几层么?”
  她话没说完,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只跟他共享了第一层图像的数据。
  果然。
  她轻触一下全息图,除了小绿点和小红点,图像上又出现一个小黄点,她指指小黄点,一脸慈祥地对他笑了,“小朋友,这个小黄点也是你!我可是送出去了一套战斗服呢,怎么可能只放一个定位器?唉,跟我们泰和人搞追踪?你就是个弟弟!哈哈,哈哈……啊——”
  她还沉浸在成功打击、贬低对手的欢乐中,冷不防下巴一疼,被他脑袋撞了一下,紧接着左手腕被抓住了,臭弟弟竟然跳起来想把她拽下去!他怎么能跳这么高?惊慌之下,她用另一只手里的松塔朝他脸上头上乱敲,才敲了一下,她就失去平衡,头上脚下朝陷阱里摔下去。
  她下坠时臭弟弟好像也挺惊讶,似乎没想到真能把她拽下来,也没准是被松塔敲到眼睛了,他嗷呜叫了一声。
  她抓住他肩膀往下压,想拿他当垫脚石再倒飞出陷阱,不过他除了追踪技术差劲其他反应真不慢,他立刻反击,抓住她手肘外侧捏了一下,位置和力度拿捏得十分精准,一下就捏得她两臂酸麻,她惊叫一声,咬牙切齿掐他脖子,右手大拇指按在他喉结上使劲往下掐,他急忙侧头,在窄小的陷阱中一退就退到井壁上,他伸手掰她的手,不防踩在一坨软泥上,闷哼一声滑倒,连带着她滑倒了陷阱里。
  她吓得一激灵,我艹,莫非我会被反杀?她本能一蹬腿,却忘了自己现在头下脚上,还卡在直径也就一米多的陷阱里,脚踢到陷阱壁上,顿时哗啦啦掉了一阵泥巴石子。他挣扎着要站起来却没能如愿,井底的软泥“噗叽”一声怪响,他又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飞起的泥浆溅了两人一头一脸。
  她松开他的脖子,赶紧调整肢体,总算站到了地上,可是还没等她再动作,他伸手抓住她右臂。她一惊,立即反击,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在狭小的井底又噼里啪啦拆了十几招,不相上下,她还要再打,他一手挡在脸前,一手抓她手腕,“别打了!别打了!我认输!”
  她哼了一声,向后退一步,后背就贴到了井壁。
  这个陷阱是她一天前挖的,没挖得特别深,最多两米出头,挖的时候只觉得土很松软,没想到一天一夜之后井底渗了好些水,因为上面覆盖着枯枝落叶看不到,现在泥水已经能埋住脚背了。
  他抹掉脸上的泥浆,靠着井壁另一边站起来,长长呼了口气,抬头看看井口,再低头看着她,“我推你上去,你会再套路我吗?”他现在算明白了,一切都是套路!几乎一模一样照搬他和齐盛对付她的那一套!不过猎人和猎物易位而已。
  她警惕地看着他,突然诡异一笑,抓住他胸前衣服用力一拽把他拉近,同时左脚往他右膝上一踩,也没十分用力,身体就借力而起,向上跃起,眼看手一伸就会扒到陷阱边缘——他后知后觉地叫了一声,没再多想,抱住她的腿往下一拽——两人扑通一声摔在井底的泥汤里,再次共沉沦了!
  她大怒,反手一巴掌呼在他脸上,“流氓!”
  他躲得很快,她的巴掌落在他肩颈之间,他又疼又气,正要为自己分辨,她推开他,往身后的井壁蹬了一脚,想要故技重施倒之字跳上去,没想到她刚一跃起,他又抱住她的腰,把她拽下来!
  “我可是跟你好好商量呢,你偷袭我?好啊,那大家都不要上去了!”
  “放手你这个变态!”
  “就不放!你跳啊你跳啊!”
  “真幼稚!放手!”
  “不放!”
  她一肚子气,两个人这么蹦跶了一会儿,脚下的泥更滑更软了,泥汤好像冒的更快了,泥水都要埋住脚踝了!
  她忍着气后退一步,深呼吸了几下,平静地问,“好吧,你想怎么办?我先推你上去,好不好?”
  他一看她态度软了,气就立刻消了,“我们先做个君子协议……啊哟——”
  “嘿嘿。”
  论耍阴招,你在泰和人面前依旧是个弟弟。
  她再次踩着他往上跳起,两手顺利抓到陷阱边缘,正要用力一撑,他拽住她小腿使劲一拉,她又摔回井里!更糟的是,她扒着井边一挣扎,陷阱边缘的一大块土地塌陷了,泥巴石子冰雹一样打在两人头上。他们只能用双臂护住头脸。
  这阵泥巴雨停了,两人低头一看,泥巴都盖到膝盖了!他们头顶的陷阱口也变成了一个大坑洞。不仅是陷阱边缘,塌陷向外延伸了近两米,一棵松树的根系暴露在泥土外,岌岌可危,随时可能倒下!碎石、泥巴、落叶、根茎还在不停顺着塌陷向他们流动。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惊慌,可下一刻,他们又不约而同挑眉,几乎是同时抓住了对方的胳膊,再次较起劲。
  “来啊,看谁先松手!”
  “真是幼稚。你先松手!”
  “你先!”
  “哼。”
  “咳。”不远处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也许是实在憋不住笑了。
  幸存者a和幸存者o再次动作划一,他们抬起头,只见幸存者b的身形渐渐从周围的环境中显现出来。
  幸存者b颇有点无奈。他走到陷阱边缘,向着幸存者o伸出左手,“来吧,我先拉你上来。”
  在他朝他们走过来时,她心里弥漫着无法解释的懊恼:为什么?为什么每次他看见我,我都是这副狼狈的样子?灰头土脸,脏得像个泥巴猴。
  她仰头看着他,渐渐松开了抓住变态的手。
  他像是怕她够不到自己的手,又向前移了一点,右膝跪在地上,右肘撑地,把手递得更近。
  她握住他的手,他低声说,“用力。”
  她赶紧抓得更紧一点,他并不很费劲就把她拉出泥堆,她扒住边缘一撑,终于脱离了陷阱。
  他对她微微点下头,又去拉变态上来。
  变态仍旧对她怒目而视。
  他对指挥官也没好气。
  她站在陷阱边,有点尴尬。
  这到底算是谁套路谁了呢?
  她又想起变态用鹿当诱饵去偷火种的情形,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天恐怕又重演了。不知道指挥官在一旁冷眼旁观了多久。这么一想,心里那股懊恼又更多了。
  这时大约下午四点多,但头顶的天空一大早开始就被云层遮蔽,松林中树木高大,因此格外幽暗,一时间,三个人都不说话,也没人动,静的怪异。
  忽然,一阵沉闷的雷声从远处传来,林子里吹过一阵风,松涛阵阵,天上云朵涌动,天色也更暗了。
  齐盛抬起头看看天,“我们先回去吧。”
  她也看了一下天空,先看看他,再看看0079,转身走开,“我把蜂蜜给你们。”
  她去附近一棵大树下提出了两个大竹筒,递给0079。0079还在生气,但却不像是在生她的气,他接过竹筒,还小声说了句“谢谢”。
  齐盛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他来的时候这两人已经陷在陷阱里了,但他没问蜂蜜是怎么回事,也没再说一句话,直接向着山下走去,走在最前面。
  三个人沉默着走了一路,快到营地时,齐盛忽然说,“谢谢你的蜂蜜。如果不嫌弃的话,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吧。我炖了肉汤。”
  她惊呆了,足足想了几句话的时间,才不是很坚定地拒绝道:“谢谢。还是不要了。快下雨了。”
  齐盛也不勉强,他走去厨房,很快提了一个小陶罐回来,“你带回去吃吧。算是我们的回礼。”
  这陶罐像古老的酸奶罐子,椭圆肚子上有一个小碟子似的罐口,肚子和罐口之间的凹槽系上一条皮绳就可以拎着走了,皮绳中间还穿了一根木棍,提着更方便,罐口还加了木头盖子。
  她盯着这罐子看了好一会儿,没有接,反而问他,“你的手还没好么?”
  “嗯。”齐盛把右手举起来,“尾指有些脱臼,我试了几次,没能复位。”他不等她再说话,直截了当问,“你会正骨么?”
  0079坐在餐桌一边,一手托腮,饶有兴致看她给齐盛正骨。
  他不断揣测,她的实际年龄好像比他最初的印象更小一点,可是她好像什么都会。她对人体解剖的了解程度大概是他们三人中最厉害的。她正骨的手法和他所见过的军医手法完全不同,但极有效,不过可能很疼。虽然齐盛还板着那张扑克脸,但他鼻尖和人中冒了一层小汗珠,手指倒是立即可以活动自如了。
  他惊讶地看到齐盛笑了。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齐盛微笑。这笑容很难用语言尽述其妙,完全没有攻击性,温和,宁静,但又有适当的距离感,可这种距离感也具有友好的意味,只要接收微笑这方愿意,这个距离随时可以被突破。
  毫无疑问,这是让人看了觉得非常舒服的笑容。如果非要用词语形容,大概是,如沐春风。
  卧了一个大槽。齐盛居然会色!诱!!啊啊啊,同人涩文的作者们你们睁开眼看看啊!
  齐盛继续如春风般微笑着,得寸进尺地问她,“你好像也懂电子工程。我们有一架无人机,不过没有控制器,你能帮忙看看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后退了一步,拘禁地点点头,“嗯。”她马上又说,“我是说……要是能找到合适的材料,说不定可以让它飞起来。”
  齐盛的笑容更深了一点,“那就太好了。”他又一次把冒着香气的陶罐递给她,“那么,我们明天见?你来找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去找齐盛的同人涩文。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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