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叶清岚也是昨日从冯德礼口中得知了内情,对于吴老栓的行为,和季春山的想法倒也差不多。
  随后,二人便前往了季家老宅,上午的时候,叶清岚已来过一趟,这老宅的前院只看着倒和一般的农家小院没什么区别。正中是正房三间,中间是堂屋,左右两间卧室,另一左一右还有两间耳房,此外便是东西厢房,也是各三间。
  而当进了堂屋,方才有些和寻常房屋不一样的地方,却是三间正房都以木质雕花隔断分为了前后两间,堂屋前后都开了门,可直接穿堂而过进入后院,两间卧室也是前后都开了窗,倒是极为亮堂。
  这种一间分为前后两间的屋子,在这里实属特别,叶清岚上午来时便发现了,此时不由道:“这房子的格局,倒是很不常见。”
  季春山便道:“我娘是南方人,睡不惯炕,我爹便把房盖得宽一些,将卧室分成前后两间。前间临窗搭炕,连着耳房里的灶台,是冬日天冷时的住处,后间则可摆上床,夏日里阳光直晒不着,前后窗开着又通风,最是凉快不过了。只是房子宽了,堂屋便显得太空,便干脆也隔了一小间出来当做饭厅了。”
  叶清岚点点头,只看着这房子,便已很能感受到季父对季母的体贴爱护之心。
  随后二人又来到了后院,后院比前院宽敞些,除了一个放柴火用的草棚子外,便只有一间屋子,按季春山所说,拿剑屋子便是季父从前做木活时的屋子,此外后院还有一个门,却是比前门宽些,也没有台阶,正合适马车出入,
  另水井、茅厕、牛棚、羊圈、鸡舍、猪圈等,却是都在北边的菜园子里头了,这倒是没什么可看的了。
  从老宅出来,已接近黄昏,二人往家走去。
  路上,季春山道:“宅子还得收拾收拾,一时也住不进去,正好明日再去趟镇上的木器店买些家具来。”
  叶清岚点点头,自是同意的。虽说签契约时,契约书上写明,宅子里的家具是连同老宅一起卖的,只是刚刚他们进去看时,却连板凳都不见一个,已是一件都不剩了,而且他们还发现,便是堂屋和卧室的雕花隔断都有被人撬拆的痕迹。
  那些家具也好,还有季父亲手雕制的隔断也好,虽然的确手艺极好,但毕竟是用了经年的旧物,如今已不值什么钱了,季春山也不打算和吴家人计较这些。况且即便吴家人不搬走,他也是不会再用的,留下来,也只是劈了烧柴而已。
  第54章 纸条
  吃完晚饭, 洗漱过后, 便该歇息了,只是季春山躺在炕上, 一时却有些难以入眠。他侧过身,手肘曲起抵在枕头上, 手掌握拳撑着头, 双目专注而柔和的看着对面隔着季宁煦,闭着眼似已熟睡了的叶清岚。
  虽然这一天发生了不少事, 但上午叶清岚竟主动坦白自己不愿和离,让一瞬间便明白其意的季春山直至此时依旧感到有些心潮澎湃,难以平静。
  他前世年少朦胧时曾对异性有过些好感和关注,后来进社会久了,自己也有了些资本后,接近他人也不少,其中不乏同性。只是见识得多了,也就不觉得惊奇,好言劝退就是了, 他也从未认为自己是同性恋, 只是却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会在另一个世界里, 喜欢上一个同性,至少在他眼里是。
  不知是对叶清岚悲惨遭遇的同情惋惜,还是对他聪慧才华的欣赏赞叹,亦或是因为他温雅沉静的性子。季春山不知自己情从何时起,但待他发觉时, 便已是盈满于心,难以割舍。
  可先不说自小被当做男儿一般教养长大的叶清岚能否会对一个男人产生感情,只他记忆里,原身对叶清岚所做的一切,便如一把把利刃,刀刀割在他的心间,让他对原身愤怒,对叶清岚心疼不已的同时,却也清楚的明白,‘改邪归正’的自己的这份情意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可让他连想都不曾敢想的是,在他自知无望,已决意放弃之后,却在转瞬间便峰回路转,得到了让自己震惊狂喜,如身处梦境般的回应。直到此时夜深人静,万般心绪涌上心头,他脑中回放着上午的一幕幕,还依旧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如同踩在云端一般,让他的心也跟着绵软漂浮。
  叶清岚这两日无课要上,便没什么精力消耗,又因为有些醉酒的缘故,下午睡了小半个时辰,堪堪傍晚才起,此时虽然躺在炕上闭着眼睛,却也是半天未能入睡,躺的累了便想翻个身,谁知下意识地一睁眼,就对上季春山直直看过来的目光。
  愣了愣,叶清岚才轻声问道:“很晚了,怎么还不睡?”
  季春山小声回道:“睡不着。”
  叶清岚道:“睁着眼睛怎么睡得着?”
  季春山诚实道:“想看着你。”
  他的坦诚让叶清岚一时有些无言,顿了顿,才道:“……我又不会跑。”
  “摸不着,看看还不行吗?”季春山的声音有些委屈。
  叶清岚抿抿唇,垂下眼睑,避开了季春山视线,道:“……随你,我要睡了。”
  季春山笑道:“嗯,你睡吧,我再看一会儿就睡。”
  叶清岚哑然,不再理季春山,翻了个身便冲向了另一边。
  借着朦胧的月光,季春山很清楚地看到,叶清岚掩映在发间的耳垂红的像蜜红豆一样,顿时无声地笑了。
  第二日上午,早饭后,一家人便再次赶着马车进了镇上,到了位于镇子东北角的木器行。
  行至木器行的门前,季春山刚勒停马车,便有伙计热情的迎了上来,接过缰绳帮他牵着马。季春山从怀中摸出几个铜板,给了伙计,道了声劳烦。
  伙计接了赏钱,脸上笑容立时更深切了些,拴好马车,便忙把他们往店里请,嘴上利索地道:“客官里面请,小店十几年的老店了,木器家具种类齐全,各种床、榻、妆台、书案、橱柜、桌椅、凳几,还有屏风、衣架、妆奁、踏脚、摆件等都有,都是经年的老师傅做出来的,做工精湛,结实耐用,用的也是上好的木料,花样款式也都是极好的,便是县城才新出的我们店也是有的。”
  伙计说着,几人便已进了店,店面不小,错落有致的摆放着不少成品的木器家具,正如伙计所说,大大小小高高低低,有的做工繁复精美,有的做工简单小巧,倒是应有尽有,直看的季春山眼花缭乱的,有些只看着他都不太清楚是做什么用的,还得靠叶清岚给他答疑解惑。
  伙计又询问道:“不知这位客官是需要些什么木器或家具?是直接从小店买成品,还是请老师傅打新的?”
  季春山便道:“我刚买下一处宅子,打算买些家具摆进去,至于是直接买现成的,还是订做,算都有吧。”
  现在住的小院里的家具,也都很陈旧破损的厉害,季春山也是不打算搬到新宅子里去的,所以要买的东西着实不少,不过买房子省下了十两银子,且老宅以后是要常住的,自是要弄得像样子些,他便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只是快到年下了,若是都现订做,今年怕是就住不进去了,所以一些必要的器具,季春山便打算直接买现成的,其他现在暂时还用不着的,比如床榻什么的,便订做即可。
  伙计是木器行的,对木器家具自是最为熟悉,一听季春山说是要往新宅子摆家具,便知他要买的不少,这着实是笔大生意,却不是他一个小伙计能掺和的了的,便忙去请出了掌柜来。
  掌柜一听伙计说来了个大客户,立时放下了手里的算盘,从柜台后走了出来,笑着对季春山道:“怠慢了,不知小兄弟贵姓?”
  “掌柜客气,免贵姓季,安平村人氏。”季春山也笑着回答道,又介绍了叶清岚和季宁煦。
  叶清岚便对木掌柜颔首,木掌柜随之回礼。
  随后木掌柜便将季春山几人请入了内室,上了茶水和点心,又让伙计去取图册来。很快,伙计便手里捧着五本厚厚的画册回来,将画册放到了木掌柜和季春山之间的桌子上。
  “客官可随意翻看挑选,材质价格册中皆已注明,自选便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可向在下相问。”木掌柜说着便取出笔墨来,准备待季春山挑选好后,记录下来。
  季春山先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画册,只见封面上写着床榻两字,他翻看一看,便见每页上都是绘画精细的各式床榻,有拔步床、架子床、罗汉榻、贵妃榻等,又因大小、材质、花样和装饰的不同,每一件的价格自也是不同的。
  季春山便拿给了叶清岚,让他和季宁煦来挑选,自己则拿起封面上写着桌案的画册,翻看起来。
  “掌柜,不知这个店里可有新做好的?”季春山翻到一页,动作停住,指着画册上的一物,对木掌柜问道。
  木掌柜打眼一看,却是一张两尺宽七尺长绘凤凰图腾的柳木画案,便道:“自是有的,正好是前几日才做得,今日漆才刚刚干了,还未摆出来。客官可是要定下这个?”
  季春山放下画册,点头道:“没错。”
  叶清岚如今日日都要画画,却都只是在一张方桌上,着实不方便也不得劲儿,别的都无所谓,一张合适的画案的却是必须的。
  另一边,叶清岚和季宁煦已各挑好了一张床,都是样式比较简洁的架子床。季春山便又同他二人一起翻看其他几本画册,最后又选出数件家具,有衣橱、五斗橱、屏风、妆台、书案等,最后还加了一个画册上没有的大浴桶。另外老宅的隔断也是不能用的了,也是要换新的,季春山来前便量好了尺寸,直接交给木掌柜就是了。
  要订做的家具选得差不多了,掌柜便问季春山打算用什么料子,又给他介绍了一下,最好的自是檀木、黄花梨、酸枝木、鸡翅木一类,稍次一等的有榉木、榆木、柳木、柞榛、核桃木等。
  季春山考虑了自己的荷包,又问过叶清岚的意见后,最终选择了榆木、柳木、杨木等几种木料,却是分别用在不同的器具上。
  现做的家具订好了,却还要选些马上就要用的,季春山便直接在店里选了八仙桌并配套的两把太师椅,还有一条长案,这是放在堂屋的,另一张圆桌搭四个小圆凳,则是要放在饭厅的,此外又挑了个碗橱和有三层的架柜,准备放厨房。
  因着现在还是冬天,季春山一家三口都睡在一个炕上的缘故,所以卧室里倒是暂时用不着什么大件,便只选了个炕几,和盆架。
  选的差不多了,季春山一抬头,突然瞧见墙上有几幅雕工精美的挂画,问过价钱后,便也定了四个,当然,只要雕花木框,嵌着的画作自是不要的。木器店本就卖的是木器,不是画,对于季春山的要求自然不会不同意。
  写好契约,留下姓名和地址,再交一部分订金,只等几日后木器行亲自将家具送上门就是了。
  临出门前,季春山却是避着叶清岚,悄悄和木掌柜说了几句话,又塞了一张纸到木掌柜手里。
  从木器行出来,等叶清岚和季宁煦上了马车坐好后,季春山却没有往出镇子的方向走,而是牵着马车在镇上转了一圈,又给叶清岚和季宁煦买了不少东西,还有不少老宅里用的着的东西,却是将马车都塞得快坐不下了,才满载而归。
  下午的时候,季春山刚整理好上午买回来的东西,正准备去收拾收拾老宅,李掌柜的儿子李宝根这时驾着驴车来了家里。
  如今快进腊月了,走亲访友的人也多了起来,季春山做的糕饼和豆制品味美实惠,一直以来都是十分的受欢迎。只是市面上如今已经出现了几样吃食的仿品,虽然味道自是比不过季春山做的,但杂货铺的销量多多少少也受了些影响,如此一来季春山就更不想砸了招牌,把这条财路让给别人了。所以虽然如今天气冷,这些吃食搁上个十日都不会坏,但他还是尽量每次做够卖两日左右的,以保证食物的品质。
  只是这样一来,李宝根便要辛苦了,虽说当初约定好的是三天一拉,可如今却要隔一日便要来一趟,更不要说偶尔还会遇到个大批购买的往来客商,便是上午才拉走一车,下午就又来了也是有的,所以,虽说离着他上次亲自给杂货铺送去才过去不过一日,但见了李宝根,季春山却不显的意外。
  只是,这次李宝根来却不是季春山想的那样,而是来给季春山传个李掌柜的口信。
  有个南方的客商看上了季春山做的柿饼,听到宋掌柜说季春山家还有不少,便打算明日上午随李掌柜一起前来看看,若是柿饼的品质和杂货铺里的一般无二,便全部都包圆了也是有的。另外季春山制作的酱菜味道特别,也很合他的口味,便有心也想订购一批,自然也是要来当面详谈的。
  季春山一听这样一个好消息,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他送走了李宝根后,却是和叶清岚又去了赵家寻赵大。
  老宅要收拾却不止要打扫那么简单,首先墙就要重刷一遍,窗纸也需铲干净贴新的,前院地上有几块破损了的青石板也要换了,还有几扇门窗有些关不严,也要修一修。北边的菜园子如今自是什么都没种着,牲口圈里虽没牲口,但却有不少的粪便污物,也是要清理出去的。
  这些事季春山自己本也可以做,只是一来单他一个做太慢,只是到时家具都到了,他却也未必收拾的完,二来他也不能日日让叶清岚跟着自己来老宅干待着,其三便是,若此次柿饼顺利卖出去了,不管那位南方客商订不订他的酱菜,他都是要用腾出来的大缸做新的酱菜,到时就要收菜,洗菜,切菜,腌菜,还要做面酱,得忙活些日子,如此才能在来年出了正月还有酱菜接着继续卖。
  只是这样一来,季春山便没太多空闲的时间去收拾老宅了,而安平村里,他最熟悉的除了村长便是赵大一家,便干脆去找他帮忙,请他找几个人帮着把老宅收拾收拾,当然,该给工钱给工钱,该管饭管饭,总归是帮他的忙,总不会让人家白干活。
  赵大为人最是热心肠不过,季春山才一开口,立时满口答应下来,还说用不着找别人,打扫清粪的粗活也就罢了,便是修窗刷漆他也是做得了的,都不是什么难事。
  季春山一听自是又忙道谢于他。
  第55章 包圆
  季春山昨日晚上和叶清岚说的什么摸不着的话, 不过是随口一说, 说过便罢,倒是没什么其他的想法, 不想等到了晚上,叶清岚却做出了一个让他着实意外又惊喜的举动。
  在季春山去院子里倒了洗漱过后的污水, 回来拴好堂屋门, 并放下木盆布巾回了里屋准备就寝的时候,却发现叶清岚已经铺好了三人的被褥, 只是不同以往的是,他竟将自己和季宁煦的位置调换了过来,把原本在他和季春山中间的季宁煦的被褥挪到了炕头,而他自己的被褥则铺在了季宁煦和季春山的中间。
  季家小院本就不大,房子也盖的矮小,里屋的炕自是不会太大,除去墙角的炕柜,空余的地方正好能让季春山、叶清岚和季宁煦三人并排躺下,却也是褥子接着褥子, 刚好没有重叠而已。如今叶清岚睡在了中间, 他左手边就是季春山, 二人几乎近在咫尺,若相对而卧,便是对方呼出的气息,都隐约能感受到。
  “你……”季春山想说些什么,一时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叶清岚有如此这般的举动, 必是对昨夜自己随口的话认了真,想着他竟如此在意自己,季春山心中自是感动受用又十分的欢喜。
  叶清岚也知自己的行为太过直白,不免有些难为情,他低着头,不去看季春山过于灼热的眼睛,只道:“时辰不早了,赶紧睡吧。”说着三两下脱下外衣棉衣,只着里衣便躺进了被子里,却是背对着季春山。
  “哎。”季春山带着脸上压不下的笑意应了一声,语气轻快,难掩愉悦,直听得叶清岚耳垂隐隐发热。
  随后,他便极快速地爬上炕,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这次,不用他把头撑起来,直接躺着便能看到叶清岚……的后脑勺了,只是,他却比昨晚更睡不着了。
  等了会儿,听着季宁煦呼吸平缓已经睡熟了,他从被子里悄悄地伸出了一只手,慢慢地探进了叶清岚的被子里,才一进去,便触摸到一片光滑细腻温热柔软的皮肤。
  “嗯!”叶清岚原本正紧闭着眼睛,强压下心头的赧然,强迫自己入睡,先是感觉到身后的被子有些异样,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粗糙干热的大手便抚上了他的后腰,让他瞬间软了身子,更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一把抓住在自己后腰上作乱的大手,叶清岚转过身瞪着大手的主人,满脸羞恼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只是虽是质问的语气,但怕吵醒季宁煦,所以他的声音极轻,再加上脸上泛起的淡淡红晕,自是毫无威慑力。
  季春山耍了流氓被抓包,不但毫无愧疚,还一脸无辜又有些委屈地道:“不给看,还不能摸摸吗?”
  “你唔——”叶清岚不想季春山这般无赖,不禁有些气结,刚要再说什么,季春山却猛地将整个上半身都探了过来,头一低,便将他亲了个严严实实,想说的话自是尽数堵在了口中。
  叶清岚惊了一下,很快便挣扎起来,想要推开季春山,却被季春山恢复自由的手直接连人带被一起抱住,丝毫动弹不得了。
  好一会儿,待季春山深入彻底地亲的心满意足了,最后重重地在叶清岚唇上允了一口,才终于舍得抬起了头,看着躺在自己身下,半阖着失神地双眼,正不住喘息,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叶清岚,他微笑一笑,哑声道:“好了,没事了,睡吧。”
  随后替叶清岚掖严实了被子,自己则才又躺回了自己的被子里,脸上带着餍足地笑,闭上了眼睛。
  叶清岚此时稍稍缓了神,他被季春山毫无征兆地按着狠亲了一通,旁边就是季宁煦,心中自是又气又羞,可看着旁边闭着眼似已熟睡的季春山,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看着季春山干瞪眼,只是很快他困意上涌,眼皮越来越重,最后沉沉地睡去。
  这时,本应熟睡中的季春山却是又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叶清岚安宁的睡颜,露出温柔的笑容,再次在叶清岚的额头落下轻轻的一吻,并轻声道了句“晚安”后,他才真的闭上了眼睛,睡了。
  ……
  次日早饭后季春山自是哪也没去,在家里等着李掌柜和那位南方客商来,不多时,便见李宝根驾车出现在不远处的竹林小道上,驴车上坐着两人,一个自是李掌柜,还有一个却是位圆脸大肚留着两撇小胡子的陌生中年男人,相必便是昨日李宝根口中的南方客商贾老板了。
  季春山进屋告诉了叶清岚一声,待叶清岚随他出来相迎时,驴车已到了家门口。
  季春山和李掌柜是熟人,自是不必过多的客套,但叶清岚却是没见过李掌柜的,季春山便给他们介绍了一下,随后李掌柜将把贾老板和季春山互相介绍了一番。
  随后季春山本想请他们进屋坐,不想这位贾老板却道想先看看柿饼,季春山自是没有不不同意的,便将几人领至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