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又见(18)
  “想当年,你可是咱们学校最有天赋的,老师们都夸奖你夸出花儿来了。别人都是要么选择西方绘画,要么选择国画,只有你是两个都选,还都特别好,让大家真是嫉妒死了。”说到当年的事,申屠悠然可是历历在目。
  “都过去了,也不知道我现在还能不能画出来。”说着,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心中有些不安。
  “对了,当年你为什么不去画廊里工作,那样的话,或许收入会更高一些,也不用同时兼三份工作,那么辛苦。”
  江兰舟低下了头,忆起了当年的辛酸:“我去画廊里找过工作,但没有一家画廊愿意雇佣我。甚至很多大企业一听说我是江兰舟,全都拒绝了。”
  “可恶!为什么会这样?”申屠悠然一圈砸在桌子上,茶杯和桌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因为我父亲当年公司过快发展,欠了很多债,难以偿还,所以被业内当做了骗子,才不愿意雇佣我吧。”
  “你放心,工作的事,包在我身上,你在家等我消息就好。”申屠悠然,义愤填膺的同时,看着江兰舟却有些愧疚神色。
  江兰舟用力点点头,再一次握住申屠悠然的手,表示感谢。
  “你不用再感谢我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一时间,眼眶泛红,江兰舟不知再说些什么,只能重复着谢谢二字。
  可能被她所感染,申屠悠然也鼻子酸酸的:“这几年,你受苦了。不过就像老伯说的,梅花香自苦寒来,现在你嫁给欧独了,也算是苦寒来了!”
  江兰舟重重叹了口气,话题转到欧独上,她总是无话可说:“但愿吧。”
  晚上回到家里,虽然已经让欧独选择比较小的平米,但这几年习惯和父母蜗居在五十平的房子里,现下这里,竟感觉大的出奇。
  或许,养个宠物会好一些,江兰舟如是想到。
  将今天买回来的绘画工具放在二层的客厅,拿出手机,给欧独发了条消息说自己买好东西了,出于礼貌问问他画什么好。
  本不指望他能够回的,毕竟他都说工作忙了,却没想到,不到一分钟,就立刻回过来消息。
  “画什么都行,你决定就好。”
  “那,一幅油画,一幅国画怎么样。”
  “好。”
  “可我怕我画不好。”
  “你可是宝藏女孩,没问题的。”
  江兰舟盯着手机摇摇头,宝藏女孩这个梗是过不去了吗?
  手敲键盘,又发了条嘱咐:“别忘记吃药。”
  看到欧独回复了一个好字,江兰舟就安心了。就算有秘书在,她也多多提醒吧,毕竟这是她当初答应了欧独母亲的事。
  可另一边,虽然欧独回复了个好字,但全然没有把吃药这件事放在心上,虽然现在天色渐晚,但公司里大家仍旧火热朝天地忙碌着。
  欧独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回复江兰舟的消息,都是他喝咖啡的空当。咖啡喝完后,就又投入了工作中,将她说的吃药也忽略了。
  江兰舟刚锁了屏幕,手机又亮了起来,是赵栎文发来的消息。
  “你现在在干嘛?”
  “什么都没干,想着该画些什么。”
  “你要重新开始画画了吗?太好了。”
  似乎大家对于自己重新开始画画都很期待,但隐约让江兰舟感到了压力。看着键盘迟疑着,正想着该如何恢复,赵栎文又转变了话题。
  “欧独他……对你好吗?”
  “挺好的。”
  这条消息发出后,对方半晌没有再发来新的信息,于是江兰舟便把手机放在客厅桌上,收拾起了今天买的东西。
  铺好毛毡,把裁好的宣纸压好,一点点加水,在宣纸上试着墨的浓淡。练习着曾经学过的一些笔法。
  墨有五彩:枯、湿、浓、淡、焦。江兰舟一边练着,一边想画的布局,她现在还在纠结,究竟写意好,还是工笔好。如若工笔的话,两周的时间,还要画油画,可能时间有些紧张。
  就在这时,赵栎文又发来一条消息:我过两天就要回英国了,在我回英国前,我们再见一面吧。
  这么快?也对哦,他回来只是参加一下欧独的婚礼。江兰舟如是想到。
  放下毛笔,拿起手机,回复到:“好,时间地点你定,这次我来请客。”
  “好久没见叔叔阿姨了,不如去你家吧。”
  “没有问题,我让我妈准备她的拿手好菜。”后面附一得意的表情。
  “怎么,言下之意是你不打算下厨房咯?”
  “我的厨艺没我妈好,所以我妈发挥就可以了。”
  “下次回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怎么,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满足我吗?”
  听赵栎文这么一说,江兰舟也不好继续拒绝。
  “行,没有问题,只要你敢吃,我就敢做!”
  “只要是你做的,毒药我也甘之如饴。”
  盯着手机屏幕上赵栎文刚刚发来的这条消息,江兰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为什么觉得他说话的口气怪怪的,和以前不太一样?尤其是这最后一句,未免有些暧昧。
  最后只能回复一个微笑的表情。
  第二天,江兰舟把自己关在家里,一步都没有出去,宣纸废了一张又一张,被她扔的散落在四周,一团一团的,看着都觉得糟心。
  环视一周自己穷尽一天时间,画出来的墨梅,别说送人了,就算是当年交作业的作品,老师定会将她狠狠修理一顿。
  果然啊,国画时间长了不练习终究会生疏的。
  用毛笔在那副写意墨梅上重重画一个叉,然后团作一团,扔到地上,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鼻间,充斥着全部都是墨汁的味道。
  此情此景,倒有些大学通宵赶作业的模样。
  大学,对了!她现在需要老师的点拨。
  两周的时间,她差不多浪费了两天,于是,在第三天的早晨,便驱车来到了当年的学校。
  再一次走在校园中,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多少有些羡慕他们。曾经对这里有无数的吐槽抱怨,但多年后,最怀念的,确是回不去的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