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原来是他
  我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一副紧张的样子:“井平老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我要是输了那龟田村夫更加不会听我的建议了,所以这桩交易对你而言实在是个亏本的买卖。"
  “年轻人,你终究还是嫩了点……"龟田井平叹息着开了口:“你输了还是赢了,龟田村夫并不感兴趣。他最终的结果就是要你带队上岛考察,我很期待看到后天你们的表现,年轻人,不要让我失望……”
  龟田井平说完端起茶喝了一口,我立刻明白这是人家送客之意。这套习俗在清代官场上很流行,这个情景分两种,一种是主人会见客人时,如果话不投机或者事情讲完了客人还不想走,主人便双手端起茶杯。下人见了就会高呼:“送客!”此时,客人只好知趣告辞。
  另一种是现代人不象旧时那样家中有下人,便简化了这套习俗。用喝一口茶代替了下人高呼送客。这样,主人和客人才不会尴尬,主人不会得罪人,客人也不会因被驱逐而感到脸上无光。岛国茶文化源之于华夏,龟田井平会这套习俗不足为奇。
  我端起茶喝了一口,这也是习俗,意思是感谢主人的招待。“那么老先生,我就告辞了……”我一抱拳说道。心里却琢磨着他后面一句话的意思,那么我到底赢了还是输了才会不让他失望?
  临走之前,龟田井平递给我一张印刷精美的烫金名片,声言以后若是有需要用得着他的地方,尽可登门拜访。龟田次郎还傲然的告诉我,这幢大厦是他们家名下的产业之一。
  龟田次郎还算信守诺言,他叫小林开车送我回酒店。我突然想起老爸在电话中说过,有两个岛国的忍者在我们村三岔路口交过手,而那段时间只有绫子在我家出现。那么这两个岛国忍者除了已知道的绫子师兄外,另一个应该是龟田次郎三人中的任何一人……
  我越想越有道理,开口问:“那个小林君,你和次郎先生来我家之前有没有和人交过手?"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谁会天真的告诉你,我大老远的从岛国跑到你家门口和别人打了一架。小林微微笑着,却不答话。
  我猛然醒悟,小林不懂汉语,我说的他自然也听不懂了。我自讨没趣的向车窗外望去,一家中餐馆的招牌一闪而过,我立即警觉起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五分钟之前我见过它。
  我虽然不是路痴,但我自认记忆力还不错,这小林明显在带着我兜圈子。原本只要十分钟的路程他硬是开了20分钟。
  我马上想到这是龟田次郎的阴谋,他曾经在警察局威胁过我。我顿时有些手脚无措,有心去抢方向盘,可我又不会开车。出手制服小林也不可取,我不敢保证在制服他的过程中能保持车辆不出事。
  我急中生智,偷偷用打火机将座椅套点燃,然后惊呼:“失火了……"小林果然中计,从前车镜看到后座升起火苗便回头张望,那车速顿时慢下来了。我瞅准机会,猛的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幸运之神对我还算不错,落脚之处是一堆松软的黄土,饶是如此,我还是摔了个嘴啃泥。这黄土应该是市政之类的单位拉来准备建设绿化带的。我吐掉嘴里的黄泥,顾不得察看自己哪里受伤了,从土堆里爬起来向相反方向死命的跑。远远的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应该是小林的车被追尾了。
  跑了一段路,见小林没有追上来,我刚松了一口气,膝盖上火辣辣的痛觉便传了过来。我揉捏着膝盖,心里发愁着如何找到回酒店的路。好不容易拦下一辆出租车,我连说带比划了半天,最后还是凭着记忆写下了那个酒店的名字。那岛国司机总算弄明白了我的目地。
  我刚从酒店门口下车,却见到毛春华鬼鬼祟祟的从酒店里出来,他朝左右看了一下,将衣领竖起来遮住脸,然后取出一副墨镜带上低着头匆匆的向东面走去。我叹为观止,这毛春华,不去做情报工作可惜了。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既然看到毛春华从里面出来,说明我们所有的人都没事。不过这么晚了他去哪里?想去干什么?我决定探个究竟。我有心想换件衣服,但又怕丢了毛春华的踪迹。要是他在异国他乡有个三长两短,于情于理我都说不过去。
  不过,我的衣服上沾满了黄泥和草屑,看上去整个人脏兮兮的,反而成了我最好的伪装。毛春华很警觉,好几次我感觉到他回头看的时候目光有些凌厉,我心知无法再继续跟下去了。只好脱了脏衣服,跑到附近的服装店买了一套衣服换上。岛国人见我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买下了店里那件摆了半年都没人问津的衣服,兴奋的冲我鞠了几个躬,连声说:“阿里嘎脱(谢谢的意思)!"
  看着毛春华进了服装店对面一个“喫茶店"(岛国人对咖啡馆的说法),我数都没数一下手上的零钱,一古脑全塞给了老板,换了一顶普通岛国人最爱戴的鸭舌帽扣在头上向咖啡馆走去。
  刚到门口,却被服务员彬彬有礼的拦住了。在得知我是外国人以后便指了指告示牌,那个告示牌上用中文写着:“衣冠不整者谢绝入内。”我看了看脚上沾满黄泥的鞋,悻悻然的走开了。
  我心有不甘的站在咖啡馆斜对面一个有轨公交电车站牌下,苦苦思索着如何混进咖啡馆。 我的举止行为引起了附近一个巡警的注意,他冲我指了一下和同僚说了几声便向我走来。
  我暗暗叫苦,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装成等车等的不耐烦的样子走开了。——后来绫子知道此事后,笑的前仰后合,她告诉我,那个节点所有的岛国有轨公交电车早已经停止了运行,你像根木头一样站在车站,警察不找你才怪——咖啡馆门开了,走出一个令我意想不到的人,那人是龟田次郎。不过我更加错愕的是跟在他后面的人。
  怎么会是他?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