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五章 良心何在
  华延钧拿起手机往厨房给他送。他走进厨房,贺延钟背朝他,正在倒酒,好像正在往一个白瓷酒杯里放白色的粉末。
  “这是干什么?”华延钧本来想问,但又不敢肯定到底看清楚了没,于是忍下来,决定自己悄悄来查清楚这一切。那顿饭,华延钧吃得非常难受,心里堵满了疑虑:刚才贺延钟究竟往他的酒杯里放了什么?是药吗?如果是药的话,又是什么药呢?
  联想到自己的身体,他忽然明白了:这几年,自已一直是在贺延钟家的副食店拿酒喝,贺延钟肯定是在酒里下药,让自己雄风不振,然后挑拨妻子和自已离……一切都是这么顺理成章,华延钧断定,那酒里的药就是让他阳痿的药!
  当下,华延钧又用手机搜索,查到有几种药物,确实长期服用会导致男性性功能障碍,华延钧看着药物图片,越看越觉得就像刚才贺延钟往酒里涂抹的白色粉末。此时,华延钧在心中已经坚信了贺延钟下药害他雄风不再的事实。
  当晚,华延钧回到家,想跟妻子夏雨瞳温存。可是,夏雨瞳却冷冷地推开他。华延钧恼怒地和妻子发生了激烈争吵。
  第二天傍晚六点半,夏雨瞳回家。饭后,正当华延钧洗碗时,夏雨瞳却拎起包说:“我要出去打牌。”
  这句话一下惹怒了华延钧,他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暴怒地吼道:“今晚还有人会打牌?恐怕你是去找他吧!”
  说着,华延钧用手拦着夏雨瞳,说今晚必须在家里老实呆着!夏雨瞳骂道:“我打个牌你也管!还有,你跟我说清楚,他是谁?你别栽赃我!”
  华延钧想把贺延钟的名字说出来,但又觉得证据不足,担心无端地把邻居牵扯进来不好。于是只回了夏雨瞳一句:“你自己心里清楚!”
  没想到夏雨瞳大哭起来:“我不清楚!我只清楚,这几年,你根本就不像个男人,天天打骂我不说,还天天怀疑这怀疑那!”
  这话像一把利剑一下直刺华延钧的心脏,他什么话也接不上来。忽然,他走上前去,狠狠扇了夏雨瞳一耳光,并将她狠狠踢了几脚。夏雨瞳倒在地上痛哭。这些年来,她受够了华延钧的家暴,对这个脾气暴躁的里人早口彻底死心了。
  当晚,夏雨瞳没有回家。几天后,夏雨瞳还是没有回家,电话也关机了。华延钧这才意识到,妻子是离家出走了。他接到了人民法院的传票。原来,夏雨瞳竟然请了律师,向他正式提出离婚。
  家空了,心也死了。华延钧拿出酒瓶,一杯杯借酒浇愁。他气疯了。他没有检讨自己的暴躁,却把夫妻失和的过错算在了别人头上。他想起曾看到贺延钟往自已酒里下药的情景,更认定妻子提出离婚,离家出走,都是贺延钟在背后挑唆所致。而自己性功能障碍,肯定也是贺延钟所致。
  虽然这些并无实据,但妻子的绝情,让华延钧气愤难忍,也更痛恨贺延钟。曾经的家没了,温柔贤惠的妻子也变得像恶魔一样冰冷无情,自己也变得不再有男人的雄风,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贺延钟造成的!他决定找机会,找贺延钟讨还公道!
  年初清晨七点多,华延钧见妻子还没回家,他给了小儿子两百元钱,并将一张存有两万元的存折给了孩子,说:“今晚如果你放学后,爸爸还没回家,你就自己煮饭吃。没钱了,就在银行卡里取。”
  儿子上学后,华延钧去厨房拿来一把平时用来砍肉的利斧,来到贺延钟的副食店。贺延钟正好在店里,华延钧心头的怒气直冲头顶:就是这个男人,教唆他老婆和他离婚,教唆他老婆离家出走,还在酒里给自己下药,让他活得不像个男人,几年来活得毫无男人尊严。
  羞愤交加,华延钧的头脑一片混乱,他拿着斧头,冲到店内,见人就砍。当时,贺延钟的两个儿子,一个八岁,一个六岁,正在店里的空地玩,两个孩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华延钧当场砍倒在血泊中。
  贺延钟冲上来,华延钧又用斧头猛砍他的头部。
  这时,贺延钟的妻子徐谨妧听到呼救声后赶来,也被华延钧砍成了轻伤。
  很快,华延钧被附近店主们摁倒在地,邻居们喊道:“华延钧,你疯了吗?”
  华延钧却痛哭着大喊:“这是贺延钟欠我的!”
  说着,华延钧一个翻身,拿着斧头冲出店外,将一路疯狂追赶的人们甩在了后面。在外躲了一晚的华延钧,第二天下午,自知走投无路的他向公安局投案自首。公安局很快将其移交。华延钧的恶行,最终让两个未成年人二级伤残和八级伤残,而贺延钟一级伤残。
  灿州市一大楼的业主罗延钢带请洁工八楼一房间打扫。两人进人房后发现房间里只有一都洗衣机和一个大箱子,大箱子是个电视的纸箱,箱子很大,外面用教带封得严产实实的。
  霍建华从在里面楼出了一条小孩的裤子 ,他们以为局租客留下的旧衣服,没有在意,整理了一下就离开了,晚上,罗延钢再次回到房间、开始打扫清洁他打开了纸箱,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很大的用塑科袋包着的东西。
  弄破塑料袋后,阵阵思臭散发了出来罗延钢慌神了,急忙打电话给罗延钢。
  罗延钢赶到后,觉得情况不对,立刻打电话报警民警赶到现场后打开塑料袋,发现里面是两县尸体,已经成了干户,一具是女性,一具是两岁左右的儿童。
  由于户体存在严重的腐败及蜡样化改变,无法判断其死亡原因。
  根据罗延钢提供的租客信息,警方很快锁定了犯罪嫌疑人——馨州人华延钧。据罗延钢说,华延钧于开始租住在八零一号房子。出租给华延钧后,十多年来他就没有再去过这个房间,那间出租屋基本设用什么水电。
  华延钧给他房租,都是在一楼把钱交给他。那一年要收下一季度的房租,但罗延钢一直联系不上华延钧,打其电话打不通,发短信也不回,他只好打开房间,想清扫一下另行出租。
  已锁定犯罪嫌疑人的灿州警方在伏虎区将华延钧抓获。突审中,华延钧主动询向民警是否发现了两具尸体,并很快承认了所犯罪行。
  华延钧出生于馨州,初中文化。令人惊骇万分的是,据华延钧交代他杀害的女子和小孩不是别人, 正是他的同居女友夏雨瞳和他的亲生儿子华宥。
  而据他交代,他杀害这对母子的时间是十四年前。也就是说,这对母子已经在塑料袋里封存了整整十四年!
  经灿州市人民检察院批准,灿州市公安局对华延钧实行逮捕。经与华延钧和双尸上的dna提取物比对,检测结果显示,华宥与夏雨瞳和华延钧均存在亲子关系,系二人所生。
  华延钧对警方的回答非常简洁,一般只答“是”或“不是”,或“与案件无关,不想回答”。他承认罪行,但求速死。尽管他惜字如金,但别人仍从浩繁的案卷中追丝觅踪,大致还原了此时的基本原貌。
  华延钧家有兄弟六人。他在馨州家仓库当管理员,一个月有九千馨元左右的收入。上世纪九十年代,他在馨州与一位女子结婚,并生育了一子女,但感情不睦。
  据案发后华延钧的母亲说,华延钧好赌博,此前家人所遇到的与他有关的事情,就是“财务公司”上门讨债,她已经帮他付了“二三十万赌债”了。
  大约在十来年前,因为华延钧好赌,他的妻子携子女离家出走,从此再无音讯。联系不上妻子和两个孩子的华延钧,就在馨州离婚。
  其后,华延钧再也没有回过馨州的家,也没有与他在馨州的母亲和弟弟联系。多年来,他们一家饱受债主追债之苦,华延钧的的胞弟对长兄早已心灰意冷,“只当他死了”。
  但听说他在灿州因为杀人被捕,一家人还是非常震惊。他的兄弟们已到灿州为他请了律师进行辩护。
  根据华延钧在公安局的多次笔录以及第一次开庭时他的口供,大致还原了案发前他这十几年来在馨州和灿州两地的生活和经历。
  上世纪九十年代卧龙区 已有“小馨州”的别称。因地理位置靠近口岸,房价和房租低廉,选择在卧龙区居住的馨州人数十万计。
  住在卧龙区的华延钧在灿州认识了相貌姣好的夏雨瞳。夏雨瞳是江洲省人,时年二十出头,从家乡来到灿州打工。
  华延钧与夏雨瞳相识几个月后,两人就开始了同居生活。夏雨瞳在卧龙区北路租了套两居室的房子。
  华延钧每个月给她三至五千元人民币,维持她的基本生活。
  但据华延钧说,夏雨瞳从不主动找他要钱,他给她的钱,她也会存一部分做投资理财。华延钧几乎每年都和夏雨瞳一起回江洲老家,见过她的母亲和弟弟。
  但寡言少语的华延钧显然没有跟夏家人有太多交流,就连夏雨瞳的母亲多大年纪,他都不清楚。夏雨瞳在伏虎区的医院剖腹产生下了一个男孩。华延钧给儿子取名叫华宥,疼爱有加。
  在此后的两年间,华延钧依然在馨州工作,每天往返于馨州和灿州之间。
  直到一天,他在北路的租住房里杀害了夏雨瞳母子俩。对于杀害夏雨瞳母子的过程,他是这样说的:在卧龙区牡丹北路的那个房间,我将夏雨瞳和华宥杀死。
  具体经过是,那时候我经济负担比较重,生活压力大。我在馨州有债务,亏欠家人很多,也不知道今后的经济状况如何,担心夏雨瞳和儿子以后的生活,就有了轻生的念头,我想杀了夏雨瞳和儿子,之后再自杀。
  我带儿子华宥在外面玩,之后回到家中,见夏雨瞳在睡觉,我就掐住她的脖子将其掐死。然后,我到客厅抱住儿子华宥,用手捂住他的口鼻致其室息而死。在杀死了夏雨瞳和华宥母子后我因为贪生怕死,又不敢自杀了。
  我将母子俩一起装进我从馨州自带回来的自色透明胶袋,再用邮皮貨包装,相心户体有味道出来,还到附近一家金店购买了约五十米宽的透明型料博膜和网卷封箱胶纸,对尸体进行了层层包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