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九章 生母和养母不矛盾
  在接下来的一年中,贺延钟多次试探延钧,延钧态度都很坚决,怕影响他学习,贺延钟后来干脆也不再提了。他跟夏雨瞳回复还是那句话急不得!
  贺淳佳考上理工大学。之前,贺淳佳的爷爷被确诊为肝癌晚期,家里借了不少债。贺淳佳提出不去上大学,华延钧也争着要辍学打工。贺延钟同意了女儿,但不允许华延钧辍学!
  华延钧跪着哭道:“我是男孩子,打工应该让我去!"
  贺淳佳拉起他说:“我成年了,你出去还是个童工,没人要你,你不要跟我抢!”她将拿在手里的录取通知书撕成两半,华延钧扑上前抱住姐姐,两人抱头痛哭,一旁的贺延钟夫妇也跟着抹眼泪。
  一天晚上,贺延钟正在病床前护理父亲,夏雨瞳忽然进来了,塞给他一个红纸包:“我来看看老爷子,这里有三万块钱是我这些年攒下的,听说贺淳佳考上了大学,我这点钱,就给她做学费吧。”她不顾贺延钟的阻拦,说完就流着泪离开了。
  后来,贺延钟几次找夏雨瞳退钱都被拒收,贺延钟说:“那这钱就留给延钧上大学或将来成家用。”
  贺延钟夫妇改变了对夏雨瞳的看法,觉得她当年离家只是一念之差,他们要找机会说服延钧认母。贺淳佳没上大学,去帮人卖服装,后来跳槽到一家广告公司做宣传。
  华延钧考上高中。这年冬,贺延钟父亲去世,给家里留下了二十万元外债,贺延钟没有向延钧透露个字。贺淳佳没上成大学,夏雨瞳十分内疚。因为多年做保洁,她患上了关节炎,为了减轻贺家的负担,她还是多打了一份钟点工,悄悄攒钱。
  这年夏,华延钧考上大学后,夏雨瞳再次向贺延钟表示,由她来承担延钧四年读大学的学费,并要他不要告诉延钧。贺延钟说她先前已给了三万,他们再贴补点,够延钧上大学了。
  夏雨瞳诚恳道:“你和嫂子辛苦养了延钧十六年,对他比亲生女儿还好,我对他没尽到责任。”
  她竟下跪祈求:“大哥,你就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
  贺延钟含泪把她拉起来。贺延钟回家告诉了妻子,两人觉得这样也许会促使母子日后相认,就答应了夏雨瞳,但要她量力而行。夏雨瞳感激涕零。
  夏雨瞳每天上午在小区做保洁,下午、晚上再做两份钟点工,不久公司以无法保证工作质量为由辞退了她。她又到饭店帮厨,每天泡在潮湿的厨房里,风湿病更加严重,她用廉价药顶着,后来病情发展到左腿走路都费劲,甚至要爬着上楼每隔三个月,她给贺延钟送五千块钱,贺延钟悄悄地攒着。
  贺淳佳要结婚成家。华延钧大学毕业后,工作一年后,下海经商,贷款注册了延钧广告公司。贺延钟见他创业要钱,就把先前夏雨瞳给他的钱拿出来,又加上三万元,一共拿出十万元支持他,担心延钧不肯接受,他只说是自己积攒下来的。
  夏雨瞳不需要再悄悄资助儿子了。她退掉原来的出租房,在华延钧的住宅小区租了房,又谋得一份保洁的工作,这样她又能天天躲在暗处,看到日思夜想的儿子。
  华延钧一路打拼。他帮家里还清了债务。夏雨瞳有位同伴在华延钧的公司做保洁,每天都有延钧的一些信息传给她。知道儿子有了女友,在暗处看到他们亲热地挽着胳膊,她高兴不已。
  贺延钟一直在寻找时机,想让养子认下生母,但每次他们刚开了个头,华延钧就变了脸色。
  夏雨瞳除有严重的风湿病,心胜也不好、身体越来越差,她怕自己病逝前都得不到儿子的原谅,那样她会死不瞑目。为此,她经常偷倫地哭。
  华延钧给养父母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之后准备再攒钱买房结婚。
  贺延钟突感身体不适,头晕、呕吐、厌食。华延钧忙领养父去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检查,养父竟患了中期肺癌,医生要求马上做手术,不然可能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
  贺延钟不想拖累养子。一天晚上,趁华延钧去药房,他用刮胡刀片割了左手腕,幸好华延钧回来及时发现送医,贺延钟才捡回一条命。
  他醒来后,华延钧含着泪说:“爸爸,你要是以这种方式离开,我和姐姐心里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我们在人前也会抬不起头来!"贺延钟终于答应再也不做傻事了。
  贺延钟手术加后期治疗费,至少要八十万元。华延钧竟转让了公司,让养父做了手术。华延钧给养父买进口药,做生物血液回输和放化疗,贺延钟身体一天天转好。
  一天,他突然问华延钧:“儿子,这么多天,你一直在我身边护理,公司怎么办呀?”
  华延钧笑道:“我交给副手了。”
  贺延钟又问:“你女友咋不来看我?是不是人家嫌弃我这个病人了?”
  华延钧掩饰说:“她去流血了,一下子回不来。”
  其实,在华延钧转让公司后,女友就跟他分道扬镳了,他一直向养父隐瞒着。
  夏雨瞳暗中注意到儿子突然不去公司了,身边也见不到他女友,向那个做保洁的姐妹打听,才知道儿子为了给养父治病转让了公司,女友也气得离他而去。夏雨瞳震惊之下,很佩服儿子知恩图报。
  贺延钟病情逐渐好转,医生说只要他度过两年的康复期就能痊愈,建议他回家静养,或找中医做巩固性治疗。华延钧于是把养父送到中医院。
  华延钧先去中医院办理入院手续,嘱咐贺淳佳开车拉着父亲晚一会到。贺淳佳开车刚出医大一院,贺延钟就要她陪自己去延钧的公司看看,他早起了疑心。贺淳佳无奈告诉了父亲实情。
  贺延钟老泪纵横:“这不是坑了儿子吗……
  贺淳佳怕出意外,给华延钧发短信,华延钧急忙开车返回医大一院门口。
  贺延钟下车一把抱住华延钧,哽咽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华延钧劝慰道:“老爸,我这么年轻,公司没有了,我还会办起来的,可老爸您只有一个。”
  贺延钟哭声更大了,一旁的贺淳佳和徐谨妧也跟着流泪。最后,几个人好不容易才劝住贺延钟。
  就在贺延钟到中医院的第二天,夏雨瞳前来看望他。此时,她因为风湿病越发严重,走路都十分困难,贺延钟十分震惊和难过,劝夏雨瞳也来住院,到时他也好趁机说服华延钧跟她母子相认。
  贺延钟当晚特意从医院回家,并叫来女儿女婿。贺延钟把夏雨瞳三十年来隐身打工赎罪,暗中资助延钧上大学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大家,最后沉重地说:“延钧,你亲生母亲对你的爱其实从没变过,她也为你付出了很多,如今已经是风烛残年了 ,你该认她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但我想趁自己还活着的时候,看到你能放下怨恨,认自己的亲娘……
  华延钧听着养父的话,不禁潸然泪下。其实,这么多年,他的脑子里曾无数次闪过一幕幕镜头:一个老妇人在凛冽的寒风中拿着扫帚,低头清扫着地面,偶尔抬起头来的时候似乎在望着一个地方,希望那里有儿子出现的身影,结果不是陌生、熙攘的人群,便是空茫茫的一片。她再低头时,便有眼泪滴落在地面。。。。。
  可是,即使思母心切,他因为无法释怀始终无法相认。如今,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华延钧郑重地表示:“爸爸妈妈,姐姐,姐夫,谢谢你们对我的宽厚,我确实不该再这么狠心了,我知道血脉之情是割不断的,我马上去认!”
  华延钧在养父母和贺淳佳陪同下,去夏雨瞳的出租屋。相隔三十年后见面,母子俩百感交集,抱头痛哭华延钧说“妈妈,您受苦了,儿子对不起您……
  夏雨瞳摩挲着儿子的脸,边哭边说:“儿子,是我当初做了错事你原谅我,原谅妈妈吧……
  贺延钟夫妇和贺淳佳在一旁直抹眼泪。
  母子相认后,华延钧也把夏雨瞳安排到中医院住院治疗,他一会帮养父做理疗,会又来到母亲的床前,给她喂水、喂药。亲情在一天天修复。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贺延钟和夏雨瞳身体都明显好转。出院时,夏雨瞳还想回到她住的出租屋,华延钧说:“妈妈,我已经把你租的房子退了,现在接你回家!
  这个家,就是贺延钟和徐谨妧的家,夏雨瞳禁不住捂脸而哭。徐谨妧早就把靠南边一间最大的卧室收拾了出来,让给夏雨瞳住。华延钧也为母亲准备了衣服、鞋子等生活用品。
  贺延钟夫妇和夏雨瞳相处融洽。
  年后华延钧加盟了一个朋友的广告公司,开始新的创业。国庆放假,他开车带着母亲和养父母,去游玩了一圈。春节除夕,一家更是开心。血脉情,养育恩,激扬浩荡。
  夏云聆家里片愁云惨界,这年春节过后,夏云聆身体不适,持续高烧,被在出患上了尿毒症,而且已经到了晚期!
  他是青山龙锡郡人,父亲和母亲都是普通工人。夏云聆从青山轻工业学院毕业后,应聘到衣香鬓影丝织贸易公司工作并和同事徐谨妧相恋结婚,两人生育了一个男孩,名叫夏天。
  夏云聆住进了龙锡市人民医院,接受透析治疗。但医生说只有进行肾移植手术才是治愈的最佳方案。做移植手术的必要条件是肾源和二十万元手术费。夏云聆父母去世后,他以五十余万元的价格卖掉了父母的旧房子,如今这笔钱正好可以用在手术上。
  但肾源却很难找,医生说,如果有亲属关系,配型成功的可能性大,移植后的排异也小一些,成功的几率更大。
  得知夏云聆患上绝症的消息,正在外地出差的堂妹夏雨瞳急急忙忙地赶回了家。
  夏雨瞳是个苦命女孩。她是夏云聆亲叔叔的独生女儿,她做水果生意的父母开三轮车去进货,返回途中因车胎突然爆裂导致翻车,父母当场死亡。伯父和伯母把年仅十岁的雨瞳接到家中当亲生女儿般抚养,夏云聆也把雨瞳当成亲生妹妹。
  高中毕业后夏雨瞳考上了龙锡财经学校。毕业后,夏云聆找朋友忙把她安排到龙锡日化批发公司当了会计,夏云聆结婚后一直跟伯父伯母住在一起。 夏云聆的父母去世后夏雨瞳跟哥嫂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