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六章 欲壑难填最糟糕
  说了许多之后,华延钢说道:“如今皇上有六个皇子四个公主了,臣弟每每去庆贺的时候,这些侄子侄女都对臣弟十分尊敬,喊着‘五皇爷爷’让臣弟都受宠若惊。”
  这话简直让华延钧夏雨瞳掉口水。他们可是那些孩子的亲爷爷娘娘啊,却没有听到他们喊过自己,但这位皇叔却是可以常见到他们。
  华定啊,你这臭小子,不孝啊。
  华延钢看到了华延钧夏雨瞳脸上的细微变化,从满心欢喜到略微的忧伤。于是华延钢赶紧换了话题:“不知太上皇和皇嫂在此处过地如何?”
  能如何啊?直想哭!这事华延钧的心情。夏雨瞳则是没有感觉。
  不过,心情再差,华延钧也还是要保持礼仪:“还好,不用担心。”
  记得华延钧夏雨瞳刚搬进这宜修宫的时候,华延钧每日心情不定,除了哀痛他的过失外,一直骂着华定和华延钢联合起来逼宫篡位,对华延钢的话是:“这个华延钢,朕是那么相信他,他居然撺掇朕的儿子来用剑指着朕,朕要杀了他!”
  如今五年过去,华延钧对权力的心思也淡了,对华延钢的恨意也钱了,有时候甚至认为华延钢当初所做是正确的:如果华延钢不帮华定篡位,可能自己会找理由杀了华定。
  现在,华延钧对华延钢的心思很复杂,他希望华延钢能回归到老家靖州去,可是正值盛年的华延钢怎过了得了权力欲望这一关啊?那么朝政的再一次突变造成的血泊就难以避免了吗?
  “延钧你挺着肚子就好好坐下休息,免得我在外和那些奸商斗心机的时候还牵挂着你。”夏雨瞳声音淡淡的,话里怒气横生,也不看她一眼。
  华延钧想等着他消气了再说吧。
  但这样的气不是说消就能消的,一直到用晚膳,夏雨瞳也没给华延钧一个平常那样温暖耍赖的笑。
  华延钧将草鱼里面的鱼刺挑出来,夹了一块给夏雨瞳碗里,说着草鱼的好:“这不是海里的鱼,是岸上湖水中的草鱼,渔民们干塘的时候网来的,最是肥了,吃了不身子又不上火。我都挑了刺了,雨瞳只要吃就好了。”
  “海星别吓了小女孩。”华延钧说道。
  海星还在审问:“快说,不说就送你去牢房!”
  不懂事的小丫鬟立刻跪下了,战兢兢道:“不知哪里传来的打油诗,他们都在念,我只是听了而已。”
  “不管哪里传来的,你就说!”海星怒斥着。
  小丫鬟就念了那首名为《花大花二》的打油诗:
  花大花二情意厚,共享下雨贵如油,
  公子节俭好品质,只须夏氏就足够。
  夏雨瞳将这块鱼夹回给华延钧碗里来:“延钧,食不言寝不语,你怎么这么聒噪?吃个饭也不能安静一下?现在你自己要大补,就自己吃,别管我。”
  华延钧咽下了那块草鱼,在心中质问夏雨瞳:以前我喋喋不休吵吵嚷嚷叽叽喳喳,你都是享乐一样听着看着,那么开心,可是今日却说我聒噪;以前你赖着我要我夹菜给你,你夹菜给我,今日怎么就不要了呢?
  夏雨瞳使劲扒饭进去,很快吃完了,起身就去洗漱,不与华延钧说点什么。
  出去走走后回书房,华延钧也来了,平静道:“我来给雨瞳磨墨吧,还写点文书,雨瞳你总说自己的书法不好,要我写的……”
  这打油诗念得很明显啊,而且够毒的,居然说华家两兄弟毫无羞耻地共享一夏氏女子,这再清楚不过了,说的就是她华延钧啊。
  海星要给那小丫鬟一巴掌,华延钧拦住她的手:“不是她说的,让她走吧。”
  小丫鬟弯腰谢恩“谢谢大少奶奶”跑开了。
  华延钧带着丫鬟们回广祁园了,海星一路嚷着为什么不让她教训那个小丫鬟。
  华延钧问她:“你没发现整个华府都对我指指点点,怕就是因为这首诗吧?你教训得了一个,那么其他呢?只怕你是越教训这诗就传地越凶。”
  夏雨瞳停下笔,瞥过她不愿看,讥讽道:“我字写的不好并不代表我人品不好。相反,有的人写的一手好字,但谁知他心里藏着什么鬼?三娘的三个孩子可是个个都有一手好书法,但我现在难懂他们了。”夏雨瞳拉长了声音,故作唉声叹气,最后向着华家坟地的方向对死去的三夫人拱手道:“三娘,雨瞳不是有意说你的三个孩子,见谅了。”
  华延钧没有发火,没有怒斥,为了肚里的孩子,她不想让孩子跟着生气难过,而且她牢记着以前吴妈给她的“孕中小贴士”:少动怒,少吃多餐,多走动等等。
  戌时,入睡了。
  海星想想有理,又问道:“那大少奶奶怎么办?去查个源头出来吧?”
  华延钧忧忧地摇摇头:“查是要查的,但我更希望的是雨瞳不要在意这首诗,只要他不在意,那作诗者也就不会再弄这些诡计出来。”
  什么啊?海星不太懂华延钧的意思。
  这时果子回来了,向华延钧禀告:“大少奶奶,奴婢在华府转了一圈,所有下人们都在念这首打油诗,不知是哪个想这么坏了大少奶奶和两位少爷的名声。”
  “鱼骨你去查查这源头是哪里。”华延钧下令,但心中已经可以肯定与大夫人有关,只是她知道不管怎么查也难查出是她所为,恐怕只能查出一个替死鬼,于是就对鱼骨加了一句:“暗查,不要太大动静。”
  华延钧和夏雨瞳在房里,华延钧已铺好了卧铺,说着她作为妻子该说的话:“天凉好个秋,想着雨瞳是有北边血脉的,不那么怕冷,所以这被子也没加那么厚。”
  夏雨瞳叫来海葵:“再加一层厚被子!”
  海葵铺好床后,担忧地看了他们冷冷的脸,出去了。
  夏雨瞳终于笑了,只是带着挖苦:“我是名正言顺的北边和南边血统混合的。延钧是南边的,肯定比我怕冷,我自当是依着延钧你的习性啊。记得延钧被延钟绑架那日是三伏天吧,延钟就把他的风衣和外套给你搭床铺,看你有多畏寒,所以延钧你睡这吧。我去偏房睡。”
  倒是那个小心眼的夏雨瞳在偏房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白天的事气不打一处来,起身到卧房去,点了烛台,看到华延钧睡得很安详,心里就更来气了:你竟能这样没心没肺地睡着,给我起来!
  夏雨瞳终究是没做这事,因为他看到华延钧全身盖着被子,只是一只手伸出来摸着旁边,她旁边留着一个人的位置,这,不就是他们两平时入睡的位置吗?延钧是在寻我吗?
  夏雨瞳摸摸她的手,都冰凉了,给她塞进被窝里,盖好了。
  可他睡不着,一个晚上起来几次给华延钧把手塞进被子里。
  “雨瞳睡踏实了。”华延钧站在原地不动,等他出去才躺下,对了,盖好被子,不要着凉了,着凉会冷着孩子的。
  “孩子,你说爹今天怎么那么小心眼呢?他真的就想不通吗?娘现在都睡不着,你讲个故事让娘好好睡一觉吧,要不娘没力气把你养大啊。”华延钧自言自语地对腹中子说话。
  她现在身体好,是能吃能睡的,加上肚子里的要睡,自己也抛开白天的烦心事很快入睡了。
  天越来越冷,华延钧加了些衣裳,眼看中秋过后就很快迎来了九月九了,只是在靖州不太注重这个节日,华延钧就听着夏雨瞳讲述北方青州的九月九,那可是要大庆贺的,县里会给每个老人发银两:
  花甲之年可得六十钱纹银和一个木葫芦,古稀之年可得七十钱纹银和一铁葫芦,耄耋之年可得八十钱纹银和一铜葫芦,鲐背之年可得九十钱纹银和一银葫芦,期颐之年可得一百钱纹银和一金葫芦。再长寿者,所得纹银就不是按钱来算了,得按两来算,金葫芦会一个比一个大……老人们会将碎银和葫芦存着留给子孙。
  但白天,夏雨瞳还是不冷不热,时而说些气话,对华延钧的照顾是一点不在乎,还故意讽刺。
  华延钧平心静气都是为了孩子,要是她平时的性子早就凶着教训他一顿了。静心想,雨瞳怎会这么小心眼?比女子还小心眼。话语中全是讥讽嘲弄挖苦,他自己就不觉得难受吗?
  他真的这么在乎我?在乎到不准我有一点污渍?就算是别人有意的谣言也不准吗?可是雨瞳,你没想过这事别人在利用你吗?
  这可中了那作诗人的计了。
  华延钧问鱼骨:“二少爷怎么没去出海领兵吗?”
  海葵回答说:“听他园子里的人说啊,去是去过几次,他不太愿意去。还有,有人说他在海军队伍里与将士们相处不和。”
  “华延钟那脾气是很难与人相处的,可不能就这么每日坐在家里吧?”华延钧想到这个就头痛了。
  说了许多之后,华延钢说道:“如今皇上有六个皇子四个公主了,臣弟每每去庆贺的时候,这些侄子侄女都对臣弟十分尊敬,喊着‘五皇爷爷’让臣弟都受宠若惊。”
  这话简直让华延钧夏雨瞳掉口水。他们可是那些孩子的亲爷爷娘娘啊,却没有听到他们喊过自己,但这位皇叔却是可以常见到他们。
  华定啊,你这臭小子,不孝啊。
  华延钢看到了华延钧夏雨瞳脸上的细微变化,从满心欢喜到略微的忧伤。于是华延钢赶紧换了话题:“不知太上皇和皇嫂在此处过地如何?”
  能如何啊?直想哭!这事华延钧的心情。夏雨瞳则是没有感觉。
  不过,心情再差,华延钧也还是要保持礼仪:“还好,不用担心。”
  记得华延钧夏雨瞳刚搬进这宜修宫的时候,华延钧每日心情不定,除了哀痛他的过失外,一直骂着华定和华延钢联合起来逼宫篡位,对华延钢的话是:“这个华延钢,朕是那么相信他,他居然撺掇朕的儿子来用剑指着朕,朕要杀了他!”
  如今五年过去,华延钧对权力的心思也淡了,对华延钢的恨意也钱了,有时候甚至认为华延钢当初所做是正确的:如果华延钢不帮华定篡位,可能自己会找理由杀了华定。
  现在,华延钧对华延钢的心思很复杂,他希望华延钢能回归到老家靖州去,可是正值盛年的华延钢怎过了得了权力欲望这一关啊?那么朝政的再一次突变造成的血泊就难以避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