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节
  眼见着折扇中的利刃将施二夫人的脖子划出了鲜血,施明絮慌了,她赶紧道:“我说,我说……”
  施二夫人疼的脸色更是惨白如纸。
  施明絮泪流满面:“我说过之后,我们要么和离,要么继续过?”反正柳蓝玉都嫁人了,说了又如何?秦子蔺终究是爱而不得。
  秦子蔺应下:“好。”
  施明絮松了口气,擦了擦泪,道:“当初我看见柳蓝玉慌慌张张的提前离开凊王府,她那模样分明就是被,是被……”
  秦子蔺闻言不由深吸了几口气,阖了阖眼,压抑住自己继续听下去。
  施明絮继续道:“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反正我过去后,你就把我当成了她。”
  “她当时是何模样?”秦子蔺非常冷静的问出。
  施明絮努力回忆着:“她的头发很乱,明显是哭过,嘴唇红肿,走路的双腿隐隐透着吃力。”应该就是这样子的。
  秦子蔺收回了折扇,一双毫无情绪的桃花眼扫过眼前害他失去挚爱的母女。
  施明絮赶紧过去抱起吓傻了的施二夫人,她知道秦子蔺能放过她们母女已是难得,他定是不可能要她。
  事已至此,她拭了拭泪,也知难过没用,便道:“我们和离吧!”
  说不定选择这条路,亦是一条有转机的路。俞王府已经将她的名声给拉了起来,和离之后再谎称假婚,她亦是可以重新选择。
  “和离?”秦子蔺如今是连撕了这对母女的心都有,又怎会愿意让她们好过?他难得笑了起来,恍惚中,似乎仍是那个温文随性的男子,事实上,他的笑容却泛着最冷的寒厉。
  他缓缓道:“本王会派人将休书送过来。”
  “你……”施明絮闻言愤怒又慌乱,“你言而无信,竟要逼我至此?”
  秦子蔺再次阖眼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忍下了想杀人的冲动,没说话,转身便离去。
  “秦子蔺,秦子蔺……”施明絮放开施二夫人,迈步就要追上去,可对方却施用轻功瞬间消失在她面前。
  她软软瘫坐在地上,眼泪再次绝望的流了出来。
  他要休了她,休妻与和离的意义完全不一样。他休了她,外人会如何看她?外人定然会觉得她有问题,定然连过去的事情都再次插回她身上。
  她的名声会比以前更加恶劣,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施二夫人亦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任脖子上的鲜血继续滴着,终于明白秦子蔺对她女儿真是半点情义都没有。
  他这是要把她女儿逼死。
  秦子蔺施用如影似风般的轻功朝颐明医馆去,素来温润的一张俊脸,此刻没有任何表情,眸中只一片寒凉。
  施家母女是欺骗了他没错,柳蓝玉本人又何尝无辜?明明与他在一起过,却任他娶别人,任她自己嫁别人。
  她可曾问过他的意见?
  秦子蔺从医馆门口落下,迈步踏入医馆,他将医馆里头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碧红脸上:“可有柳蓝玉的消息?”
  碧红惊讶于秦子蔺的突然到来,也看出当下的他与以往不同,现在的他似乎压抑着什么很可怕的情绪。
  她不由有些害怕:“没……没有……”
  秦子蔺没有说话,而是从阿晨的对面坐下,想着已嫁作人妇的柳蓝玉,他闭着眼睛,握紧拳头,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这个交代,他必须得向她要。
  在做着功课的阿晨睁着清澈的眸子看着眼前的堂叔,总觉得各种坐立难安。他认识的这位堂叔,不该是这么满腹心事,又非常可怕的。
  因为秦子蔺的到来,整个医馆弥漫在一种特别紧张的氛围中,碧红与阿晨是做什么事的心思都没有了。
  宗绫与解情踏入医馆时,就感觉到气氛不对。
  宗绫下意识朝右看,就看到从屏风后头站起身看着她与解情的秦子蔺。
  “你……”宗绫诧异的看着好长时间没见过的秦子蔺,问道,“你这是有事么?”看他这情绪不明的模样,还真感觉不像好事。
  秦子蔺只重复着刚才问碧红的问题:“可有柳蓝玉的消息?”
  宗绫上下打量着他,顺着自己的感觉,问道:“你……是要向她寻仇?”细细一看,她总觉得这厮看起来似乎满腹怨气。
  秦子蔺仍只是问:“可有柳蓝玉的消息?”
  宗绫拧眉:“没有,你找她有什么事?可以跟我们说。”
  秦子蔺来回看了看宗绫与解情,突然问道:“我就不信你们作为她最亲近的人,就真的不知道她的去处,告诉我她在哪里?她在哪里?”说着,他便压抑不住隐隐有些激动。
  宗绫不悦了:“蓝玉是与他丈夫游山玩水了,我们又怎会知他们如今是在何处落脚的?”
  “丈夫?”秦子蔺闻言笑了起来,笑的那双潋滟迷离的桃花眼中起了红晕,“那我算什么?”丈夫这个字眼真是刺的他胸口绞痛难忍。
  “什么你算什么?”宗绫不解。
  “当初小皇婶生辰,她与我有了夫妻之实,却跑掉。”秦子蔺如今只想马上抓到那个女人,问问她这是为什么?她这么对他是为什么?
  “什么?”宗绫立刻睁大了眼,“与你一起的不是施明絮么?”
  秦子蔺仍是在笑,冷中泛着苦:“柳蓝玉任我以为自己碰过的人是施明絮,任我娶施明絮,任她自己嫁陆深予,她究竟是何意?你们作为她的闺友,你们告诉我,她究竟是何意?”
  就算不知道其中细节,单是这么听,也都知道了原由,宗绫与解情面面相觑起来。
  宗绫觉得难以置信,又问:“你又怎知是她,不是施明絮,会不会是搞错了?”
  “是不是她,找到她不就便知。”秦子蔺再次逼问道,“她游山玩水总该有个路线,有个期限,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