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节
  顾柔点点头:“就是要专一,要矢志不渝。”
  “不对,”国师指着自己,道,“从一而终就是一日为夫,终身为夫;对你而言,我就是一,我就是终,你以后只能有我一个男人,你懂吗?”
  顾柔脸红了,怎会有这般简单粗暴的理解,她咕哝道:“那是自然……难不成还会有两个。”
  “当然不可以!”国师只听到后面半句,急了,搂着她腰肢晃了两下,“本座刚刚的意思你听明白没有?”
  “哎呀,”顾柔眼神往下飘,掩饰着害羞,“懂了懂了。”
  国师不满她这敷衍态度,硬是把她小脸给掰正,朝向自己:“不行,你看着本座的眼睛再说一遍。”
  顾柔躲不过,抬起头来哼哼道:“你讲了这么多,是不是就是要我只喜欢你一个啊。但你不讲这么多,我也只喜欢你一个。”说罢,搂着他脖颈,在他脸上亲了个响。
  随着“啵”地这么一声,国师瞬间神清气爽了:倒底是他的小姑娘,肯定离不开他!
  然而,他轻轻咳嗽一声,气正神清地反驳:“本座不过是见你成日在此郁郁不乐,怕你胡思乱想才……”说到一半,心中转念,再同她确认一次:“那你以后也只倾心本座一个人,对罢?”
  顾柔笑道:“嗯。”捧着他的脸,正要吻下去,突然见他眨了眨眼,满脸严肃道:“那假设本座跟冷元中同时落水,你会先救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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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柔莫名其妙:“谁?”
  “冷元中,冷山。”
  顾柔更诧异:“大宗师您不会游水么?”
  国师皱眉:“这岂是重点所在,卿卿你快些回答本座的问题。”说罢捧紧了她腰肢,目光里透出些许焦躁。
  “我当然先救您了。”
  他一听,正要乐,又听她紧跟着道:“冷司马水性那么好,弓马弋猎无所不精,怎么可能会弱到需要我来救。”
  “……”国师噎得说不出话来。
  想必是这个比喻不大恰当,他转念一想,又道:“假设洛阳发生□□,本座跟冷元中都快饿死了,你要是还有一口吃的,你给谁吃啊?”
  顾柔不以为然:“一口吃食怎么可能够吃,我们三个还是都会饿死。”
  再者,洛阳大晋国都,周边有好几个粮仓,再怎么饥荒,也不可能饥荒到洛阳。大宗师这个比喻,真是太荒谬了,压根不可能发生嘛!
  可是,她一瞅,发现国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顿觉自己轻率了,这个随口来的回答一定不合他心意,赶紧认真思考了一番,重新认真作答:“我应该会给冷司马吧。因为我给你,你一定舍不得吃会给我,我又不想一个人吃独食,还是陪着你挨饿好了。”
  国师听着那头一句,差点没怒,听到后头,转怒为喜——小姑娘想着和他同进退,说明她只拿他当自己人,若是这样,陪她受罪也开心。他马上高兴了,点头认可了这个答案:
  “既然如此,那以后你见到冷元中,须得同他保持至少三尺的距离。”
  顾柔愣了愣,这却又是为何?
  “不为什么,总之你记得便是了。”他不由顾柔分说,握着她腰站起身。顾柔只觉身子一轻,被他举了起来,她忙撑住他的肩膀:“大宗师?”
  国师仰望她细细端详,只觉蓝天白云配上白皙水灵的小姑娘,真是上天赐给他再好不过的礼物了。他不觉露出笑容,举着她原地转了一圈。
  顾柔的长头发裙摆一般在风里飞起来,天地都跟着他的脸在旋转,她腰里痒痒的,咯咯冲他笑,这两日的悲伤和沉闷终于一扫而空。她幸福地落下来,挂在他腰上,搂着他脖颈心想,虽然爹走了,但是幸好,她还有大宗师。
  ……
  顾柔回到白鸟营时,白鸟营正热闹。
  向玉瑛手下的士兵活捉了敌方的两名铁衣骑士,他们一回来,便引起了轰动。大家蜂拥而上,都来围观。
  “闪开闪开!”向玉瑛押着俘虏走在前面,俨然已经是一个称职的都伯了,顾柔在人群中踮起脚正张望,忽然身后教人轻轻拍了一下,她立即回过头去。
  是冷山。顾柔连忙站住脚跟,朝他行个礼:“冷司马。”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顾柔笑着同他道,“大宗师让我回来呢,他说我天天念,把他的头都吵痛了,让我回来看看小鱼她们。”提到国师,她话语里便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娇嗔。
  冷山上下打量她,见她气色红润,面带笑容,想来已经平复了情绪。他稍稍放下了这些日悬着的心,然而同时,心情也很复杂。
  看得出来,国师并非他原先想象那样,只是把她当做玩物;他对她当真极好,只怕世间找不出第二个来。
  冷山想到此处,既是替她庆幸,又是倍感失落。他内心之中已经承认了对顾柔的感情,却还没有做好彻底失去她的准备。
  然而,她根本不属于他,又谈何失去……
  “冷司马,冷司马?”顾柔歪过头,奇怪地打量他,“您怎么了?”
  他醒过神,冷下脸道:“没甚么,你快去换兵服,穿这身东西站这里,成何体统。”
  顾柔低头一打量,她走的时候急,也没带白鸟营的鹰服,此刻还是穿着药王谷里的一套当地服饰:“噢,是!”匆匆地去了。
  她穿那苗疆女子的服饰,下面是一身绣花短打,露出雪白的一段脚踝,上面挂着一圈银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响,冷山在后头盯着她背影看,直到她窈窕纤细的身影消失,那叮叮当当的声音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像是又魔怔了。
  明知不可为,却忍不住去想,正当他兀自出神之际,老熟人来了,轻轻搭上他的后背,叹气:“喝酒去?”
  冷山回过头,看见孟章,点了点头。也好,这会儿,他正求一醉。
  这会儿深秋快入冬,县城里显得萧条,孟章和冷山二人在街上随便寻了家小酒馆坐下来,要五斤牛肉,三斤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