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新生(1)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见顾家这个公子什么时候开心过?”
  “是啊,每天就是去粟家看他自己的儿子,然后再回顾家……”
  “这么年轻就不娶了,是知道是不是那方面有病啊……”
  这么多细细碎碎的声音淹没在人群中,顾从墨始终如一,他鞠了一躬,对着那张黑白的像。
  “谢谢顾秘书。”许家的老人对着顾从墨恨不得把腰再弯的低一点。
  顾从墨笑笑说:“许老放心,许衡的事情我们不会不管的。”
  “好,我们许家也就指望顾秘书了。”
  三年了,顾从墨练就了一身的刀枪不入,对着外人总是得体地微笑,一路青云直上坐上了全国秘书长的位置。
  “顾秘书好。”
  “顾秘书好。”
  “顾秘书好。”
  来许家的人看到顾从墨,纷纷打招呼,顾从墨一一微笑点头。
  流烨走了过来,靠近了顾从墨说,“老板,这件事情有眉目了。”
  “顾秘书好。”
  那个给顾从墨打招呼的人,以为顾从墨不会回应他了,结果顾从墨像是没听流烨的话,对着那个人说了一句:“好。”
  流烨一时不知道,顾从墨究竟是在说那件事情好。
  已经三年了,杨漾和流烨还是在顾从墨的身边,这是为什么呢?
  粟依走了。因为粟依而离开顾从墨的人,现在都粘了回来。顾从墨不喜欢回头的人,在他看来人要往前走,回头一步错一步。
  可是当年流烨来找他的时候,顾从墨还是原谅了他,有什么不用原谅的呢?他顾从墨除了自己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许衡的死,很有可能是暗蓝魅的手笔。”流烨这么说完,顾从墨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了一个笑意,“冬天快来了,你给停儿多送几件衣服。”
  流烨应声走了,顾从墨看着许家这院子里含苞待放的梅花,才恍然明白过来,已经三年了。
  “顾秘书。”冷不丁的一句,顾从墨转身看到了许诺。
  “许衡是我们许家的人,没想到顾秘书还有这个闲心来管这件事情。”许诺三年了,还是没变,很年轻,顾从墨平日里也经常看见他,很自然地就回应说:“旁人不管的烂摊子,只有我来管了。”
  “那顾秘书真是忙碌。”许诺看着顾从墨,眼神里也没什么善意。
  顾从墨敛起了自己的笑意:“许总错失良人,比我要懊悔,要忙碌。你和宋景的事情,说出来也是一桩趣事。”
  许诺最近都在为这件事苦恼,有句话说的好,爱而不知。
  许诺和洛昭昭分分和和,最后洛昭昭就嫁给了宋景了,这对许诺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而前几天他们还公布了喜讯。
  “我不过是和顾秘书你同病相怜,你这么多年过来了,我不过才一年而已。”许诺说完恶狠狠地看着顾从墨。
  顾从墨倒是没什么大的情绪,他现在的身份太高了,那里还有自己的情绪。
  ***
  茶色园还是那么的好看,顾从墨对着墓碑鞠了一躬。霍沐山的墓如今看起来也是管理得当,而顾从墨祭拜完他,并没有立刻就走,他一直走,一直走,然后到了一片邻河的地方,夕阳正好。
  “粟依,三年了。你是不是真的不回来了?”
  “三年其实也不算久,停儿和我当年第一次看见你那个时候一样大了。他喊母亲喊得很好听,可是却从来没喊过谁母亲。”
  “时间很快,说件好事情。沉月市的江梦远和他的妻子今年生下了一对龙凤胎,是那个叫唐末的医生接生的。”
  “据我所知道的那对听龙凤胎女孩名叫江亚依,男孩名叫江源沐。很好的两个名字,只是你就算见到了你二哥,能不能也不要忘记我?”
  顾从墨断断续续地说了许多的话他觉得自己也只有这一天才会说这么多的话,还是出自本心的说,这很稀奇。
  走出茶色园的时候,杨漾已经开车来接了,顾从墨坐上车后一言不发,杨漾已然学聪明了,小声试探道:“家主请您回家吃饭。”
  “不去,去粟宅。”顾从墨拒绝地干干脆脆地,他不想见顾伊人,可是现在顾家还是顾伊人掌权。
  粟宅门口依旧如初,少了几分当时的辉煌,多了一点落寞,顾从墨每次来,粟家的下人都没什么好眼色。
  只有小五会说一句:“顾老师来了。”
  顾从墨点头,他今先去见了粟爷爷。这些年来,粟爷爷的身体状况很差,而粟依的父亲又回来夺权了,俨然有了一个新的粟家。
  沈杉也去世了,顾从墨先是以为沈杉的离世不过是太过挂念粟依了,可是当顾从墨在总统府的一处,又远远地看到沈杉的背影时,顾从墨就该想到,许多事情,并不简单。
  “爷爷。”顾从墨收起了自己八面玲珑的本领,对着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说。
  粟爷爷的变化不大亦不小,粟家唯一被老爷子认可的继承人,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外国,临死还是别人的身份。
  “来了。坐,喝茶吧。”粟爷爷示意顾从墨落座,顾从墨坐下后拿起了面前那杯茶,“好茶,爷爷泡茶的手法越来越好了。”
  “这茶太苦了,小依要是还在世,她不会喜欢的。”粟爷爷感叹说。
  顾从墨点点头说,“爷爷,您年岁大了,不要太挂念这些旧事了。”
  “呵呵呵,顾秘书啊,你还是一如当初,和我当年看见你的时候,一模一样。我放不下小依的离去,你也放不下。”粟爷爷这么说完,又严肃了几分说:“你现在也是一人下,万人上了,却一直不娶妻子,修身养性,你的这一步,我看不透彻。”
  “爷爷对心了,我只是想等停儿再长大些。”顾从墨说话总是这么的滴水不漏。
  “你要是放不下停儿,就把他接去顾家。一个人四岁的记忆能有多少呢?你哪怕是给他重新找了一位母亲,他自己也分不清楚的。”粟爷爷的话说得很有道理,可顾从墨就是没有听从,他不要那种没有粟依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