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谢时冶走了过去,他没有偷窥别人手机屏幕的习惯,他刚在位置上坐下,傅煦的化妆师就朝他诡异一笑。
  他有点莫名其妙,傅煦的化妆师叫涂颜,涂颜笑眯眯地跟他说:“你好帅啊!!”
  谢时冶更莫名其妙了,一大早的怎么突然夸他。这时候他的化妆师阿星拿着一盒散粉走进来,也笑眯眯地跟他说:“谢帅哥,早啊。”
  这些女人都在发什么疯,这时候傅煦将耳机摘了下来,转头跟他说:“早安。”
  谢时冶只好问唯一的正常人:“他们干嘛,大清早的开我玩笑。”
  傅煦将手机屏幕翻了过来,上面在放视频,那是电视剧,正是谢时冶的主演的那部《吾王》。
  谢时冶差点疯了,猛地起身,强行忍住了过去抢手机的冲动:“你怎么看这个!不要看!很难看啊!”
  涂颜说:“哪有,真的很帅。”
  她一边给傅煦画眉毛,一边说起了里面谢时冶演的皇帝对女主说的经典台词:“孤的天下没了你,还叫什么天下。”
  阿星不嫌事大,又补充了一句:“从今往后,孤在你面前,不是皇帝,只是我自己,齐月,我心悦你。”
  谢时冶听到这些肉麻台词,整张脸红透了:“别说了别说了!放过我吧!”
  他注意到傅煦眉眼带笑,立刻道:“不许再看了!”
  傅煦关掉了手机屏幕,温声道:“好,不看了。”
  说完还对涂颜和阿星说 :“你们不许笑他。”
  阿星差点将腰笑弯:“明明是傅哥你先开始看的。”
  谢时冶不舍得怪傅煦,只好一个人生闷气。他掏出手机刷微博,不想理会他们,没想到手机却被震了一下,点开一看,傅煦给他发的微信:其实拍的不错。
  谢时冶直接回:撒谎。
  傅煦:好吧,这部剧里的你,确实有进步空间。
  演这种服化道精美,滤镜厚重的偶像剧,拿精湛演技去演,女团出身的女主也跟不上,还有压戏之嫌。
  谢时冶有点不甘心道:那现在呢?
  傅煦:现在进步很大。
  得到傅影帝的夸奖,谢时冶大清早的尴尬都被缓解了不少,他求饶道:真的别看了,不好看,很丢人。
  傅煦说:嗯,不看了。
  谢时冶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傅煦,正好对上了镜子里傅煦冲他弯了弯眼睛。
  他刚放松地靠向椅子,闭上眼让阿星给他压粉底,没多久,手机又被震了一下。
  谢时冶拿起来,又是微信,还是傅煦,这次发来的是一张图,谢时冶的粉丝蟹粉给他p的图,他在《吾王》里为女主挡箭后,躺在床上,虚弱地靠在女主怀里的画面。
  粉丝滤镜用得很重,里面的他唇红齿白,不像生病,更像躺在女人怀里潇洒。
  傅煦点评:p的不错。
  谢时冶攥紧了手机,瞪住傅煦:“哥!”
  傅煦将手机放到了前方的桌上,举起双手求饶似地说:“这次是真的不看了。”
  谢时冶:“不能搜索关键词!”
  傅煦:“好。”
  谢时冶:“也不能去看花絮。”
  傅煦像是无奈了:“好好好,都听你的。”
  第43章
  白长安将金兰接回家中后,金兰在金老爷怀里哭了一场。
  这几年金老爷身体不好,经常催他们赶紧生下孩子,他希望自己能亲眼目睹继承人的诞生。
  却也不知道是谁的问题,不管怎么努力,金兰的肚子就是没有动静。
  不止金兰在喝中药,就连白长安也看过大夫。他一个上门女婿,当然是老丈人说让他看,他就只能看。
  不止看医吃药,还试了许多荒唐的办法。白长安有时候都觉得困扰,心里也不是不期盼孩子的到来。
  但有些事情,就是缘分未到,比如孩子。
  自从因为金兰的事再次跟白起风碰上后,白长安心里惦记着这个师弟,却不愿去找。
  到底是记着当初师弟是怎么离开师门,违背师命。
  更何况他也没精力再去拜访一次少校府,他最近在跑商,跟着一个大单。
  那阵子恰逢梅雨季,气候多变,白长安走山路的时候,遇到山体崩塌,一行人被困在了山洞里。
  不知时日的流逝,日渐减少的食物,人性在绝境里的暴露,白长安经历了一段艰难可怖的时光。
  钟昌明给谢时冶讲过这场戏,这戏对整部电影来说非常重要。如果谢时冶演不好的话,这部电影的精彩程度会大打折扣。
  许是因为担忧,又或者这场戏确实不好演,不管是台词还是情绪表达上都极其消耗体力,不断地代入释出,几天过去,谢时冶依然没办法达到钟昌明的要求。
  在所有工作人员包括群演都非常疲惫的情况下,谢时冶越演越糟糕,到了最后,钟昌明都快放弃了,要把这场戏推后演。
  谢时冶听到钟昌明的话,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突然对钟昌明说:“导演,再给我一次机会,明天我一定能演好。”
  正如谢时冶所说,第二天他再次来到片场时,状态就变得非常好。被砂石掩埋时,他眼神里的恐惧和求生欲几乎要穿透镜头,望进人的心里。
  钟昌明欣赏着谢时冶飞跃式演技的同时,心里多少有些嘀咕,但只能趁谢时冶有状态的时候赶紧拍。
  山洞的戏份很多,起码要拍上两个星期。
  这期间傅煦在另外一个组拍战争戏,两个主演没有太多交集。
  但是早上化妆的时候还是在一起的,傅煦明显发现谢时冶精神有点恍惚,人好像也瘦了不少,眼下些许青黑,好似睡眠不好。
  他叫谢时冶一声,对方要好一会才能反应过来。
  傅煦是知道谢时冶正在拍一场很艰难的戏份,但是听钟昌明说谢时冶的状态不错。
  这是状态不错的样子吗?傅煦心有疑虑。
  晚上钟昌明叫傅煦去吃宵夜,这次特意让傅煦带上谢时冶。
  傅煦给谢时冶打电话,却是阳阳接的。
  傅煦问他:“小冶呢?”
  阳阳声音不大自在:“谢哥啊,他有事在忙。”
  傅煦:“在忙什么?他能接电话吗?”
  阳阳并不正面回应他,而是说:“傅哥有什么事的话,跟我说也一样。”
  傅煦沉默了一阵,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沉了不少,这是不高兴了:“老师让我带上他一起去吃宵夜,你帮我问问他,一会有没有空。”
  阳阳说好,傅煦挂了电话后,大概十点钟的时候,阳阳给他打电话,说谢时冶身体不适,去不了,很抱歉。
  傅煦握着手机回道:“生病了?有去医院吗?”
  阳阳:“没有生病,就是睡眠不太好。刚刚吃过药,已经睡下了。”
  既然都这么说,傅煦也不可能去谢时冶房间里,将本来就睡眠不好的人拉起来吃宵夜。
  傅煦一个人去了烧烤店,将谢时冶身体不舒服的事给钟昌明和蒋胜说了。
  钟昌明捏着一根铁签,扯了块羊肉下来,几口下肚后,叹息道:“小谢还是很努力的,这段日子辛苦他了。”
  傅煦给他们俩倒酒,钟昌明又说:“之前我还在想这戏份这么难,他可能拍不了,没想到倒挺有天赋的,是不是你给他开了小灶?”
  钟昌明以为谢时冶私底下去请教了傅煦,才有这么大的进步。
  傅煦给自己也倒了杯酒,倒得有些多了,泡沫溢出了杯口,濡湿手指。
  他抽了张纸巾,擦拭指尖:“他没来问过我。”
  蒋胜一杯酒下肚,打了个嗝:“看来小谢还是很有灵气的,演得这么逼真。”
  蒋胜也看过谢时冶的戏,确实演得很好,非常有渲染力。
  钟昌明在谢时冶面前,从来都是说教,甚少夸奖,今天谢时冶不在这,他反倒夸了起来:“那孩子不错,把群演的戏都带起来了。”
  说完他点了点傅煦:“我要是早发现这根好苗子,就没你的事了。”
  即使被这么说,傅煦也不生气,淡淡道:“我的学弟,差不到哪去。”
  钟昌明哈哈大笑,说他不要脸。说完以后,面上又浮现些许忧心:“但太灵了,也不好。”
  他和蒋胜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担心。
  钟昌明对傅煦说:“多关照点你学弟,别戏还没拍完,人就垮了。”
  谢时冶精神状态不好,不止是傅煦一个人发现了,其实他们多多少少都有察觉,也问过,关心过。
  谢时冶那边没有愿意说的意思,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好逼,只能让傅煦去关照一下,同龄人间也许更容易倾诉些。
  夜宵吃不了多久,很快就散了,傅煦有心想回去问问阳阳,比如谢时冶到底为什么睡得不好,是不是因为拍戏压力太大。
  需不需要药物的帮助,或者人为介入治疗。
  他回到自己的楼层时,再次发现阳阳,但是阳阳脸上的神情非常紧张又郁闷,不时看向身后的房门,那是谢时冶的房间。
  傅煦眯起眼,放轻脚步走了过去,阳阳显然在想事情,魂不守舍,被傅煦叫了一声,差点跳了起来,魂都差点给吓没了。
  傅煦仔细打量了阳阳全身上下,发现阳阳脚上踩的是酒店的拖鞋。
  这个拖鞋质量一般,不适宜穿到室外,只适合在酒店房间里穿。
  很大可能,阳阳才从谢时冶的房间出来。
  傅煦问:“小冶不是睡了吗,你怎么站在他房间门口。”
  阳阳脸上藏不大住事,一下就慌了,我我我了半天,就是说不出话。
  傅煦皱眉:“开门,让我进去。”
  阳阳忙挡在门前,汗流浃背:“不行的,谢哥要是知道了,会炒我鱿鱼的。”
  傅煦慢条斯理道:“没关系,他要是真辞了你,我可以雇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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