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节
  “换一件,这件穿着太冷了。”
  额…
  曾婷有点懵。
  寝衣自然是睡觉的时候才穿,盖着被子哪里会冷?新婚之夜,洞房花烛,难道要裹得跟粽子一样?
  曾婷觉得,自己有必要劝劝主子。
  “夫人…”
  季菀瞪她一眼,她立即闭嘴,讪讪的去翻箱子,找了件正常点的里衣。
  热水也准备好了。
  浴房就在隔壁,季菀不喜欢旁人伺候她沐浴,自己转过屏风去了。泡在热水里,浑身的毛孔都跟着舒展开来,疲惫渐渐散去。
  沐浴后便觉得困,前院里不知何时才消停,季菀便打算睡会儿。掀开被子,就看见底下铺满了枣子桂圆。
  古代婚礼习俗之一。
  早生贵子。
  季菀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也懒得将这些东西处理干净,索性就全都移到床里侧,她躺在外侧,很快就睡了过去。
  ……
  新婚大喜,作为新郎官的陆非离被拉着灌了不少酒。军营中的兄弟,自幼一起长大的好友…一圈圈儿下来,他酒量再好也有些撑不住了。便趁机给特意来参加他婚宴的太子使了个眼色,太子会意,举杯挡在他面前。
  “新郎官今晚还要洞房,可不能醉,来来来,本宫陪你们喝。”
  他是太子,身份在那摆着,谁敢不给他面子?很自觉地放过了陆非离,自然也不敢灌他酒,象征性的对饮罢了。
  陆家几个兄弟替陆非离挡了不少酒,他自己又见好就收,所以也只是微醺。来到后院后,他就让陆明退下,自己慢慢走向新房。
  守在大门口的两个丫鬟远远的见到他,立即上前行礼。
  “见过世子。”
  两人声音刻意拔高,提醒自家主子。
  向凡忙对曾婷道:“世子来了,我在这守着,你快进去叫夫人起身迎接。”
  “好。”
  她开门走进去。
  “夫人,快起来,姑爷来了。”
  曾婷不敢大声叫,见主子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只得伸手去推,“夫人,快醒醒,醒醒…”
  季菀有点起床气,迷迷糊糊中被摇醒,脸色就不大好。
  “天还没亮,请安也没这么早的…”
  话未说完,门已经被推开了。
  陆非离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显然已将她的话听了进去。
  季菀一愣,待看清他穿着的大红喜服,这才想起,今天自己出嫁了,今晚是她的洞房花烛之夜。
  她连忙坐起来,一边整理头发一边穿鞋子。
  “你要不要先沐浴?我让人准备热水。”
  曾婷早让陆非离给打发了出去。
  他身上有酒味,怎么都掩饰不住,总不能就这么睡吧?
  “我已经吩咐过了。”
  他走过来,低眸看着她。
  新婚之夜,她穿的里衣也是红色的,衬得她越发肌骨晶莹,容色宛然。
  季菀被他看得有些脸红,脑子里有点空。
  现在该干嘛?
  哦,她好像该给他宽衣。
  于是她低着头走过去,琢磨着该从哪儿下手,手却已被他握住。她一僵,下意识想要抽离,随即又想起两人现在已是夫妻,便任由他牵着,身体却还有些僵硬,也不敢抬头看他。
  “我…我先帮你宽衣。”
  她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
  陆非离又笑了声,“不着急,先陪我吃点东西。”
  “哦。”
  她睡前吃的本就不多,睡了一觉醒来,肚子也的确有些饿了,便任由他牵着走向桌边。
  第188章 洞房(二更)
  桌子上的菜肴也已换了新的。
  陆非离刚才在前院几乎都在喝酒,也没吃多少,这会儿肚子也是真饿了。他是军旅之人,不习惯用膳的时候有丫鬟伺候,这一点夫妻俩倒是一模一样。所以丫鬟给两人盛饭之后,便退了出去,屋子里立即安静下来。
  气氛又开始变得诡异。
  萧府和周府都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季菀不知道安国公府有没有这些规矩。但作为新嫁娘,还是谨慎些好。所以她只是默默的吃饭,坚决不说一句话。
  小妻子这么安静,陆非离倒是有些意外。印象中,她虽沉静却并不寡言,怎么今天乖巧得像个小猫一样?
  季菀无意间抬头,发现对面的男人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
  她说着便伸手去擦。
  陆非离再次轻笑,“这样就对了。陆家虽重规矩,却也并不苛刻,更何况我们夫妻之间,又无旁人看见,你无需事事拘谨以我为先。平日里在家什么样,以后就什么样。我娶的是妻子,不是属下。”
  所有大家闺秀都是按照温柔贤淑端庄的标准来培养的,就跟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一般,规矩得失了没有半分灵气。
  文人大底喜欢那样的女子,对于他这样的武人,却只觉得无趣。将门之女豪放有余,又少了些女子的柔软。
  眼前的姑娘,是他接触得最多的女子。他见过她许多面,坚强的,温柔的,害羞的,脆弱的,凶狠的…端庄又不乏灵动,温柔又不失狡黠。
  即便她不那么十全十美,但很合他的意。
  他不希望她为了迎合自己,变成那些刻板木讷的大家千金。
  季菀有点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哦了声,而后又小声咕哝道:“谁说我拘谨了?我在家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小姑娘爱面子,陆非离也不拆穿。
  沉默的吃完了饭,陆非离便去隔间沐浴。季菀唤来丫鬟将桌面收拾干净,又把床上的那些东西都收走。在床沿上坐了会儿,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脸色又开始红了起来。坐了好一会儿,听见脚步声,她心中一慌,忙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她面朝里侧,耳朵却在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他来到床边,停了下来。似乎又笑了声,然后在她身边躺下,床立即向下陷了块儿。
  季菀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的,像是在打鼓。
  他的手伸了过来,从身后搂住她的腰,呼吸声喷洒在耳侧,“新婚之夜,娘子是打算与为夫相背而眠?”
  季菀被他熟稔的称呼叫的耳根子发热。
  陆非离将她的身子掰过来,她通红的脸闪烁的眸子尽数落在他眼中。他半覆在她身上,含笑覆上她柔软的红唇。
  季菀呼吸急促。
  活了两辈子,头一次与男子这般亲密,她又紧张又慌乱,险些就一口咬下去,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
  小妻子太紧张,陆非离松开了她的唇,在她耳边低柔道:“别怕。”
  这么近的距离,她能看清他的睫毛的长度。这个男人,好看得过分,尤其那双眼睛,含着笑意的时候,犹如浩瀚星海。万千星芒的中心,是她的影子。
  季菀突然开口,“当年在登县,你受伤入我闺房,本来想说什么?”
  她为他祛毒包扎,截断了他的报恩之词。如今他们结为夫妻,她想听他说。
  陆非离垂眸看了眼两人如今的姿势,挑了挑眉,刚要开口,忽而心中一动,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鬼话连篇!
  两年前那会儿,他若说得出这样的话,她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不过现在,她需要点气氛,来缓解心中的紧张。
  于是她一本正经道:“我救了你的命,你还要赖上我一辈子,这叫碰瓷,懂吗!”
  “何为碰瓷?”
  “就是恩将仇报狼心狗肺天地不容…”
  “身为大夫,本着悬壶济世之心,姑娘就更应该收容我这个已无立足之地之人了。”
  “…”
  刚才还叫娘子,现在就姑娘了…季菀也知道他有意在配合自己。不得不说,这么一闹,她的确没那么紧张了。
  瞥了眼某人祸国殃民的脸,她故作痛心疾首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未免你这妖孽再祸害他人,我就委屈点,收了你吧。”
  她闭眼,主动去吻他的唇。
  美人投怀送抱,陆非离哪有拒绝的道理?再次含住她的唇,细细品尝,手指也摸索着去脱她的衣服。
  季菀也有样学样,手指从他的领口滑下,触及他温热的肌肤,又是一颤。
  耳边响起闷笑声。
  她大囧,偏头道:“不许笑。”
  “嗯,不笑。”
  他又含住她小巧的耳垂,生涩的挑弄。
  肩头一凉。
  衣服已从他指尖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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