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9)
  山海经中的那些东西,不是都已经消失了吗?
  绝对是重明鸟,我不可能记错。时弈指着绕着他转圈的鸟说道:这货最喜欢跳脱/衣舞了!
  谢柬顿时无语,所以说时弈的记忆点都是什么东西啊?
  又是几声嘹亮的啼鸣,重明鸟转回到谢柬身边绕着他开始跳舞,宛如搔首弄姿的夜场女郎。
  这家伙只喜欢跳舞啊。时弈缓缓走到了谢柬的身边,没有察觉到敌意的重明鸟也并未攻击他,而是一如之前围绕着他们起舞。
  曼妙的舞姿却配上一根毛都没有的光秃秃的身体,让人说不上是扫兴还是欣赏,总之是颇为无奈了。
  重明鸟依旧起舞,谢柬突然握住了时弈的手,两人相视一笑,就站在原地欣赏着珍奇禽类的舞蹈。
  作者有话要说:  重明鸟,资料上是喜欢抖落一身羽毛,然后就光秃秃的跳舞。
  啊这
  这大概就是最早时候的脱/衣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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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章 采药人(7)
  天机!
  天机你在哪里?
  凌越日行千里,感知能力更是迅速蔓延,但即便是这样依旧没能找到天机的下落,最后却反倒是找到了梦境中喝药的地方。
  这是个很简陋的小树屋,树屋不足二十平方,只有简陋的一张石床与一个小药庐,药庐上摆放着一个煎药用的砂锅,火并未燃起,周围落满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已经离开了吗?
  凌越茫然的走了过去,他伸手触摸砂锅,隐约中仿佛看到有什么人正在用破旧的蒲扇扇火熬药。那人的面容依旧十分模糊,却隐约让凌越觉得是一个年轻人,一边扇风一边将药篓里面的草药放进砂锅里面。
  好烦啊。凌越似乎听到那人年轻而无奈的声音:我闲着没事创造的功法被人捡到了,那人已经在修炼了,这下子我可要遭殃了。
  凌越立刻伸手抓向对方,幻影却倏然消失,突然又出现在了床上。
  天灵草能活死人肉白骨,可惜位于天人交界之间,神仙不屑凡人又没有办法取到,简直鸡肋。年轻人咬着铅笔头无奈,时不时在本子上面写写画画,唯一的优点就是长得好看,我摘来了一朵,你看喜不喜欢!
  一朵花朝着凌越递了过来,却在碰触到凌越的一瞬间破碎,莹莹花瓣化作点点荧光,逐渐陨灭于凌越眼前。
  小凌!
  凌越听到有人在喊他,连忙从树屋上跳了下去,看不清模样的年轻人正站在地上,十分开心地将一颗西瓜大小的鸟蛋抱给他看。
  重明鸟生蛋了,小凌要写观察日记吗?年轻人才说完脑袋上便被重明鸟巨大的翅膀拍了一下,妖鸟很有分寸,但并没有太用力的力道还是将年轻人扒拉地倒在了地上,鸟蛋也摔在地上蹦跳着弹出很远。
  凄厉的啼鸣声响起,巨大的重明鸟吓得抖落翅膀,浑身的羽毛簌簌落下将年轻人完全盖住,两条大长腿迈开连忙将自己的鸟蛋给抓了回来。
  别这么小气嘛!年轻人从鸟羽中爬出来打了个喷嚏,朝抓着鸟蛋飞远的重明鸟大喊:借我玩一下啦!话音逐渐转为委屈的嘀咕:蛋壳那么厚不会摔坏啦。
  凌越:
  幻境再度消失,凌越的心已经平静了下来,他一步步朝前走去,年轻人的身影一次次出现,那是一个儒雅的、极为靠谱的却又格外矛盾的不靠谱的成年人。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力量,但他每次出现却都给凌越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他明明只是看着对方却仿佛看到了整个寰宇,年轻人便仿佛是这整片星空一般令人内心震撼而敬畏。
  抢过重明鸟的蛋,扯过剑齿虎的尾巴,还为传说中的七彩神鹿接过生年轻人仿佛是万能的,却又带着少年人应有的玩性,他仿佛整片星宇般宏伟,却又如星空中沧海一粟般渺小。
  天机。一幕幕看过去,凌越的心情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呢喃着这两个字,半晌后双膝一弯跪了下来:师父。
  那道虚影再度出现,虚影那张模糊的面容逐渐清晰,露出了一张凌越非常熟悉的面容。
  呐,错了那么多,一定会有报应的吧。虚影朝凌越说道:一切因果,皆由天定,就算是我也无法胜天啊。
  虚影的手轻轻抚摸向凌越的头,凌越没有躲,虚影也并未消失。
  我想,入世之后,我应会变成一个纨绔吧。伴随着一声轻叹,虚影逐渐消散,凌越却已经没有再去捕捉到意思了。
  原来是你啊。凌越苦笑,他怎么就一直都没发现呢?
  天空中,时弈与谢柬正努力抱着重明鸟的脖子于冰冷的云层间穿梭。
  救命啊!
  啊啊啊,你慢一点啊!
  我恐高啊!
  时弈一路上都在大喊大叫,谢柬反倒一声不吭,突然努力朝前移动将时弈整个人抱在怀中。
  时弈的尖叫声戛然而止,扭头就看到谢柬无奈的表情,顿时也讪笑起来。
  恐高?谢柬嗓音低沉,声音在时弈耳边回旋:我倒是不知道。
  时弈嘿嘿笑着没说话,他只是应个景喊几声,才不是真的恐高,不过被一只秃毛鸟带着上天真的很刺激啊,没羽毛都不会掉下去的吗?
  重明鸟穿过一处狭隘的山谷缝隙,最后停下伏低了身子示意两人下去,暗无天日的峡谷缝隙中一条清澈的小河正蜿蜒流淌,水面上一朵墨色的莲花花开正艳。
  千夜莲,花生千夜,千夜而亡,墨色,无根无叶,托生于水,白日不可见其貌。
  时弈的眼神顿时一喜,快速跑过去却被谢柬阻止,几只飞鸟从河水的对面飞来,却在过河之时纷纷跌落水中,连个水泡都没冒出来便沉了底。
  时弈吓了一跳,连忙后跳离河水远了些,语气惊疑不定:弱水?
  弱水者,水不载舟,鸿毛不浮。
  这是天地间最弱的水,任何从弱水上方所过的东西都将沉于弱水底部,飞鸟不行,更无游鱼。
  看样子的确是弱水。谢柬眉头紧皱,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弱水?
  这下子麻烦了。时弈注视着弱水中唯一的漂浮物,千夜莲明明就在眼前,他却根本无法摘下来。
  谢柬皱着眉头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无奈的说了一句:万物皆有因果,不可强求。
  这朵千夜莲,他们求不得。
  那可不行!时弈却不甘心,抓起一张符咒念咒,符咒顿时化作一条红绫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尔后用力一甩红绫的另一端便朝着千夜莲缠绕而去。
  可惜,半空中红绫猛然一沉,沾水的那一刻重新被打回原形,一张符咒轻飘飘却格外坚决地沉入了河底。
  时弈:
  这都不行吗?
  时弈满脸无奈,就要自己过去却被谢柬拦住,谢柬的语气少有的严厉:你是要将自己搭进去才罢休吗?
  可是千夜莲
  千夜莲重要,你就不重要吗?谢柬依旧没让时弈过去,他的视线淡淡地落在弱水之上,道:那是鸿毛不浮的弱水,所有的术法都会被弱水的气息削弱甚至彻底消散,我知道你很强,也知道你很需要千夜莲,但是我们现在拿不到。
  可是没有千夜莲江明月会死的!
  就算你拼上性命也拿不到。
  两人谁都没有退让,正如时弈不可能放过千夜莲,谢柬也不可能让时弈从自己身边冲过去,时弈在意以往的因果,谢柬在意的只是时弈。
  让我来吧。两人突然听到凌越的声音,尔后一缕清风从他们身边掠过,再看向弱水时上面已经站了一个人。
  足尖点水,悬而不落,丝毫没有受到弱水的影响。
  怎么会这样?时弈错愕地望着这一幕。
  谢柬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同,他下面有东西。
  伴随着谢柬的话音落下,一只巨大的乌龟从水下浮了上来,刚好将凌越托在身上。
  那是什么?时弈惊问,竟然不怕弱水?
  凌越淡淡答道:玄武。
  时弈和谢柬都吃了一惊,上古神兽玄武?一个重明鸟也就罢了,玄武这种大咖怎么可能还存在?
  这片地方本来便是天机为这些神兽、妖兽所设立的避风港,也是末法时代最后的避风港。凌越弯腰摘下那朵千夜莲,用僵尸的血气将莲花保护好,抬头朝两人解释:这片世外桃源本来不该被外人所知的。
  直到两百年前,天机身殒,命运的齿轮缓缓转动,这才有了时弈与谢柬进入秘境的现在。而这一切,早在两百年前就已经注定,早被算无遗策的年轻人写在本子上了。
  我不建议将千夜莲交给江明月。凌越拿着莲花却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灵魂的残缺也是因果的一环,命运的残缺未必就是一种错误,或许就让他顺其自然缓慢修复比较好。
  谢柬还没说什么,时弈顿时不干了朝凌越大喊: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千辛万苦进来不就是为了千夜莲吗?能救为什么不救?
  凌越踩着玄武的龟壳回到了岸上,将千夜莲递给时弈说: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罢了,这场因果与我无关,他也不希望我插手。
  时弈连忙将千夜莲收好,谢柬则是诧异地看着凌越,问:你真的和天机认识?
  熟识。凌越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笑道:虽然过往的一切还没有完全想起来,但已经记起来了大部分,这已经足够了。
  谢柬又问:天机是个怎样的人?
  他啊。笑意不再只及唇角,而是从那双清澈的眸子间逐渐荡开,一股暖意涌上了凌越的心头,他的语气带着些许的骄傲与得意:是个天才!
  这世间并不缺少天才,时弈是,谢柬也是,但天机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天才。
  算无遗策,洞察天机。
  作者有话要说:  采药人啊,的确是一个能洞察天机的人,可惜能看到却未必能改变,最后也沉沦于因果之中。
  第127章 采药人(8)
  天机是个很不普通的普通人,他没有力量却知道什么时候会刮风下雨,知道什么时候灵气没落,他仿佛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事情。
  而我,是他的徒弟。几人朝传送阵的方向走去,一边走凌越一边得意洋洋的炫耀着:我是从小被他捡回去的孤儿,后来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了,他身边只有我。
  你喜欢天机?谢柬打量着凌越。
  不,这是崇拜。凌越的眼神中的确只有儒慕,并无爱意。
  时弈倒是问题尖锐:是他把你变成僵尸的?
  呃凌越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不算吧,是我自己偷偷吃了他炼制的丹药。
  时弈和谢柬都觉得惊讶,凌越为什么偷吃?
  长生不老药。凌越朝两人说完,似乎是感觉没脸见人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时弈顿时笑了,普通人向往长生,当时还是普通人的凌越也不能免俗啊。
  谢柬却在思考另一个问题,道:一切是从他救了你之后才开始有变化的。
  凌越虽然不想承认,但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天机独行世间,不沾因果,可惜天性善良救了本该早早死去的孤儿凌越,这世间的因果便开始攀附在了天机的身上,积少成多,直到最后彻底爆/发。
  我是最初的变数,但最大的变数还是那本书。凌越朝两人解释:或者说是那个功法,逆命道人曾经修炼的移花接木。
  时弈惊问:那不是逆命道人自己创造的吗?当时逆命道人还因为这事被人觉得是天生奇才呢。
  谢柬也道:他走了歪路?
  移花接木,完全剥夺一个人的人生,不管是命格还是力量,那是一门邪术,但创造者的本意却并非如此。
  逆命道人只是在自己脸上贴金罢了,那门功法明明是天机创造的,而且那不是邪术。凌越必须为天机正名:逆命道人会走歪路,只是因为他不能正确运用罢了。
  不可能。时弈立刻反驳,逆命道人曾经在他耳边反反复复念叨过无数次那本功法,时弈也早就已经学会了,虽然没有害过人但那的确是剥夺他人命格的功法,这还不邪?
  剥夺他人命格未必是件坏事,天机在收养我之后就算入世了,他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才剥夺了一个人的命格,但那个人很快便被他点化成仙了。凌越反问:这样一来,对于被剥夺命格的人自然就不是坏事,移花接木又怎么能说是邪术呢?
  谢柬和时弈都感到难以置信,如果是这样的确算不上邪术,但是这操作方法这怕不是在为难人,这是常人能办到的事情?
  点化成神?一个普通人随随便便点化他人成神?
  呵。时弈笑了下,凌越和天机恐怕都对普通人有什么误解。
  谢柬则是深深地看了凌越一眼,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凌越已经恢复了大部分的记忆,很快便找到传送阵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山洞,之后便迅速朝江明月的家中赶。
  江明月,你不要死!你撑住啊!小雨在一旁一边哭一边喊着,黑白无常已经疲倦到了极点,火鬼王的一身鬼气更是都快耗尽了,再这样下去他们真的要留不住江明月了。
  正在此时,一只仙鹤出现在了窗口,三人从窗子鱼跃而入,江明月本来宽敞的卧室突然就显得狭小了许多。
  抱歉,回来迟了。时弈浑身的阴煞之气根本没有遮掩,但正是这种气息顿时让痛苦的江明月安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