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三章 只是,我觉得这是蹊跷得很
  江沅这才转眸看向了躺在床上已经断了气的巩老爷子。
  她到底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陪在巩眠付的身边了。
  巩玉堂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瞥见他们相交的手,便偏过了脸不去看,眼底有一抹难受一闪而过。
  他走到了巩眠付的身旁,缓缓地开口。
  “我赶过来的时候,医生说,爸是猝死的,具体的原因还在查找当中。只是……”
  他顿了顿,这才继续往下说。
  “只是,我觉得这是蹊跷得很。”
  听见这话,巩眠付瞟向了他。
  巩玉堂的目光定在了巩老爷子的身上,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的,巩老爷子的情况就是全身瘫痪,但这医院可是双城最好的医院,而且在他的旁边,还有看护守着,应该不会出这种事才对。
  更何况,医生之前就曾经说过,巩老爷子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而他的身体向来都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更没有心脏病,按道理说,不会猝死的。
  但偏生,他就这么突然走了。
  “我问了看护,那时候她走开了,到楼下买晚餐,因此那一段时间,病房里是只有爸一个人的。”
  他言下之意,很是明显。
  巩眠付眯起了眼。
  “医生没说猝死的原因?”
  巩玉堂摇了摇头。
  他不由得沉默了下来,的确就如巩玉堂所说的,巩老爷子的死太过蹊跷,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走了,而且还走得那么突然,明明在那之前,都是良好的状态。
  换着是任何人,都很容易想到那方面去。
  他的眼底略过了一抹厉光,随即,他开始打量房间的四周。
  他来回地走动,最后,停在了床的另一边。
  在那边,挂着一吊瓶,正在给巩老爷子输着液,巩老爷子没有办法吃东西,一直以来,都是以这种方式来延续生命的,因此,这输液管子是尤为的重要。
  而这个时候,输液管子上的调度器上是停止的,他眯着眼睛,那液体本该是透明的,但从他这个角度可以隐约看见,那管子里,似乎有一点不一样。
  看上去,就好像是在透明的液体里掺了什么别的东西。
  巩眠付被自己的想法震住,而后,他便让巩玉堂唤来医生护士,等到那些人到达以后,他便指示让他们把那输液管子里的液体抽出来检验。
  在旁听着的巩玉堂立即便明白他的意思了,等到那些医生护士走了以后,他忍不住问了出口。
  “是那输液出了问题吗?”
  他拿出手机先拨了一通电话,吩咐人到检验房去盯着,不要让那管子出什么意外,随后,才回答他的话。
  “那输的液体本来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那里头似乎被突然掺进了什么。”
  闻言,巩玉堂脸色丕变。
  “你的意思是……”
  男人的脸沉了下来,声音也过分的低沉。
  “恐怕,是有人趁着看护出去的那段空隙潜了进来,拿针筒往管子里注射了什么,这才会导致爸的猝死。”
  江沅听到这些话,整个人是几乎要吓傻了。
  她从未遇过这样的事,自然也不会想到,巩老爷子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而且,就现在看来,恐怕还是蓄意的。
  光是这么想想,她就觉得毛骨悚然。
  巩眠付再另外让人守在病房内,他们几人则坐到了外头的休息室,等待这化验的结果。
  不多时,结果出来了。
  巩眠付拿着那份报告一看,脸色是愈加地严峻。
  随后,他抬起头,缓慢地颌首,证实了他之前的想法是正确的。
  当真有人趁着看护不在的那段时间,偷偷地往输液管子里注射了别的东西,而这东西,正是令巩老爷子猝死的原因。
  江沅捂住了嘴,双眼瞪得大大的。
  两个男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们都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病房内并没有装闭路电视,就连走廊上也没有,现在,他们就只能去翻大堂的监控了。
  可是,那个结果却是让他们失望的。
  监控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巩眠付的表情是愈加地严肃,唯一能够解释的是,那个人恐怕是从后门进来的,对医院是特别的熟悉,因此,才能避过所有监控,直接就到达了巩老爷子的病房。
  而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外头,夜色正浓。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睡意,发生了这种事,再知道巩老爷子是有人故意害死的,大家都根本没有办法睡着。
  巩眠付的意思是想送她回去休息,但她是说什么都不肯走,在这个时候,她只想陪在他的身边,让他不至于太过孤单。
  他实在拿她没办法,只能是答应了下来。
  人有三急,总有需要去上洗手间的时候。
  江沅跟巩眠付说了一声,便自己起身去洗手间了。
  那洗手间并不是很远,只是一个拐弯就到了,她推开门走出去,走廊上是静得可怕,现在这个时候,更是连人影都没有。
  踩在地板上,能听见清楚的脚步声。
  她没有过多的在意,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洗手间。
  解决了以后,她便从里头走出来,刚想要回去,冷不防的,从后头传来了一阵跑步声。
  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巩子安的身影立即便印入了眼帘。
  他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手上并没有拿行李箱,想来,应该是匆忙之间从邻市回来的。
  邻市距离双城是最起码得三四个小时,大概他是在接到电话以后就往这里赶吧?事发突然,他自然也就顾不上什么行李了。
  巩子安一眼就看见了她。
  他在她的面前停定,神色紧张地抓着她的胳膊。
  “沅沅!我爷爷怎么样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接到医院的电话,说爷爷……爷爷他……”
  说到最后,他的眼眶泛红,声音哽咽。
  他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面容是苍白的,她的目光低垂,也不说话。
  看着她这副模样,巩子安全身一震,向后跄踉了几步,及时扶住墙了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不……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