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她受不了,也接受不了这种事
  即便她都这么说了,江沅仍是不赞同。
  “你现在提出来也没关系的,你还有我啊!要是实在不行,我就让巩眠付帮忙,只要是我开的口,他一定会愿意帮忙的。”
  罗萍摇头。
  “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巩家那边对你的身世背景很不满意,我也知道你能分清的尽量跟我们这边分清,所以,这种事你千万不要去让他帮忙,我不想那样……沅沅,你就让我这样过下去吧,趁着这几年,我也能好好攒点钱,到了那个时候要是离开了,我也不至于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见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罗萍连忙截在了前头。
  “你莫不要说你可以给我钱,我跟你爸不一样,你是我的女儿,不是我的提款机,我做不到问你要钱这种事……我虽然年纪大了,但也有骨气,我自然明白赡养父母是做孩子的责任,可是,我不愿意变成那样,我不想像以前那样,我想试着靠自己……”
  罗萍说了很多的话,无非就是想让江沅不要去管她和秦文山的事。
  江沅自是看出来了,她是真的想要帮母亲一把,然而,听见了母亲的那些话后,到底还是选择了妥协。
  她告诉自己,她现在先忍着,就如罗萍所说的那般,秦文山很少在家,只要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就好,要是再发生了,下一次她就不能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然后置之不理了。
  身上的伤始终还是要处理的,所以然,她执意要带她上医院去,罗萍见没有办法,唯有应承了下来。
  当把罗萍重新送回去以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她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却并没有立刻启动车子,她坐在那看着不知名的前方,感觉心情很是沉重。
  以前,她根本就不知道在罗萍的身上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而且,看上去还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应该是从年轻时就开始,她真的不懂,为什么罗萍要选择忍受这一些?如果是她,她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她很想做些什么,但当她看到母亲近乎哀求的目光时,却是什么都做不出来了。
  她阖了阖眼,吐出了一口浊气,那种沉重感是怎么都挥之不去。
  就在这个时候,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睁开眼睛,将手机拿在手里一看,是巩眠付打过来的。
  两人早上的时候就已经约好了一起吃晚饭,因此,男人的这一通电话,是问她在哪里的。
  她按下了接听键,听着男人的声音,心情稍微有些放松。
  她告诉他自己正在秦家的附近,男人虽然意外她竟然回去秦家了,但也没有多问些什么。
  约好了吃饭的地点,她才终于挂断了电话,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高峰了,她深怕路上会堵车,没敢再继续逗留,连忙启动车子离开。
  路上的时候,果然如她所料的那般,还真堵了好一会儿。
  赶到地方时,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她停好车,立即迈开步伐走了进去。
  推开包房的门时,老白也在,江沅拉开男人身侧的椅子坐下,见她终于到了,男人便也向老白示意了下,让他通知侍应上菜。
  菜式很快就被一一送了上来,摆了满满的一桌。
  这个男人向来就是这样,明明吃不了那么多,非要点上一桌,然后一样都尝一点。
  江沅夹了一筷子的菜到嘴里嚼咽,她自顾自的吃着,也没有说话,与平时相比是安静了不少。
  这委实不像是她。
  巩眠付发现了她的异样,撇过脸来看着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喉咙,抬起头对上男人关切的双眸。
  她犹豫着该不该说出口,这毕竟是秦家的私事,也不太见得了人,只是不说的话,她憋在心里又很难受。
  因此,她迟疑了下,斟酌着言辞。
  “巩眠付,你听说过家暴吗?”
  男人挑了挑眉,似是有些意外。
  “怎么突然就问起这种事?”
  江沅也没有解释,只是静默的等待着。
  他撂下筷子,拿起了旁边的高脚杯。
  “家暴什么的肯定是听说过的,但是实在的情况,我还真没亲眼见到过。”
  其实也难怪他没有见到过的,他生在巩家,生活的圈子也跟她的不一样,所经历的,肯定也就不一样了。
  她垂下眼帘,盯着自己碗里的东西。
  “我今天送晓晓回家,就想着回去家里看一看,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当我推开门走进去,看到的却是我妈满脸的伤。”
  闻言,巩眠付的薄唇直接就紧抿成了一条线。
  “怎么回事?”
  是啊,怎么回事?她记得当时,她也问了同样的一句话。
  她苦笑,哪怕是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了,那一刻带给她的震撼仍然回荡不休。
  她把自己所知道的,通通都说了出来,男人放下酒杯,从烟盒了拿出了一根烟点燃,凑到嘴边狠抽了一口。
  白色的烟圈瞬间氤氲住眼前的视线,他稍稍眯眼,眸底有着复杂。
  他是真的没有接触过这种事,平日里也只是听说,然而,怎么都没想到,如今这种事却发生在江沅的身上。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难怪,方才的那一通电话里听着她的声音是那么的不对劲;难怪,她刚刚吃饭的时候一脸的心不在焉。
  她身为女儿,哪怕过去的二十年都没有在那里生活过,但是,那是她的亲生父母啊!她是怎么都不可能视若无睹的。
  “你打算怎么办?”
  她摇了摇头,声音很低。
  “妈让我什么都不要管,我只能这样了……我现在倒是希望,那个人……能早些提出离婚,这样的话,妈就能过得好一点了。”
  他注意到她的那一句称呼,已经从“爸”变成了“那个人”。
  也难怪,经过了那样的事,她若还能心平气和,那倒是让人觉得不可理解了。
  男人又抽了一口烟,正打算说些什么,就看到她猛地抬起头来。
  “巩眠付,我今天想去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