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退学,接二连三
  “你不用跟我解释。”
  系主任的脸上尽是不耐烦,如果,江沅仍是江家的千金小姐还好,偏生,她已经不是了,那么他自然用不着给什么面子。
  “我今天让你过来,只是为了告诉你结果。这事闹得凶,学校担心会有不好的风气不好的影响,所以如果可以,你还是自己去办退学申请吧!”
  闻言,江沅倏然抬起头,眼里充斥着满满的不敢置信。
  “退学?你让我退学?”
  “这是学校决定的,学校让你自己去办理退学申请,是不想让你走得太难看,你要是自己退学,往后你出了社会,你可以说是因为各种原因辍学,但是,如果你是被学校赶出学校,对你的前途有什么影响,你应该很清楚吧?”
  她自然清楚,她不清楚的是,为什么要让她退学?
  整件事情里,她根本就没有做错些什么,不是吗?
  系主任把话已经说完了,自然没有再留她的必要。
  “好了,你回去上课吧,学校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自己办理退学,逾期的话,你就别怪学校不给你留情面了。”
  说完这话,系主任便自顾自忙活了,她坐在那里,感觉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冷意从脚底冒升,很快的,蔓延至四肢百骸。
  冷,冷彻心扉。
  她从未想过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她先是被赶出巩家,如今,是要被赶出学校吗?
  她本还以为自己回不去巩家回不去江家,最起码,她还有她的学业,现在看来,她是连学业都没有了。
  江沅起身准备离开,系主任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喊住了她。
  “还有一件事,你之前不是过了钢琴选拔赛的初赛吗?学校说了,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去参加决赛。”
  她的脸色苍白,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那个比赛,是我好不容易才过了初赛的。”
  “那又怎样?”
  系主任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去参加决赛么?就算是参加决赛,你觉得你能得到名次么?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像类似的比赛,最忌讳的是参赛的人履历有污点,哪怕过了初赛,决赛表现得再好也会被刷下来,你趁着现在退出,也算是给自己留了面子。”
  江沅的手紧攥成了拳头,为了那个比赛,她的努力仿佛历历在目,从参加初赛开始,她就想做好自己,展现最好的自己,她不怕失败,她只怕连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是失败了。
  而如今,很显然的,她连唯一的机会都失去了。
  她步伐蹒跚的走出办公室,哪怕是到了现在,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个钢琴选拔赛是国内颇有名气的,艺大只是选拔的其中一个点,评选都是一些知名人士,据说,要是表现好,有一部分会被送到国外去就读相关专业,有一部分还会得到很好的推荐,除去这些,自然奖金是少不了的。
  她尤记得当初秦文山跑到南楼来要钱时,巩眠付给的那五十万,她向来是一个自尊心强的人,哪怕知道自己不再是江家的女儿,而是从贫民窟里出来的人,她也不愿伸手向巩眠付索要钱财。
  所以,当时她对巩眠付说,她会还他钱,是真的。
  她原本想着等到比赛结束,她就拿着那笔钱去还给巩眠付,毕竟,只要进入了决赛,哪怕没有得到好的名次都会有奖金,然而现在呢?什么都没有了。
  江沅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手,她突然有些茫然,她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去哪,还能做什么。
  学校只给她一个星期的时间,就算她再怎么不想面对,一个星期后,她还是得离开艺大,区别只在于是她自己走,还是由学校亲自赶她走。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就好像被全世界都抛弃了一样,真的,彻彻底底什么都没有了。
  江沅没有回去教室,她给曾晓晓发了个短信,就在靠近门口的小亭子坐了下来,过了一会,曾晓晓下课了,匆匆忙忙就往这里跑。
  她就看着她来到自己的面前,人还没站定了,就气喘吁吁的开口:“系主任找你做什么了?没事吧?难道,是因为论坛上的事?”
  她似乎一直都这么聪明,有些事,想瞒也瞒不了。
  江沅的目光闪躲,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自己被学校要求退学的事,她咬了咬牙,最后唯有往肚子里咽。
  “没……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吗?”
  曾晓晓狐疑的瞅着她,她不想让好友再继续问下去,主动走过去挽住了她的胳膊。
  “我们走吧,我肚子饿死了,好想吃东西。”
  曾晓晓再怎么奇怪,也没再问下去,两人一起抬步往大门的方向走去,打算趁着下班高峰来临之前赶紧坐公交车回去。
  巩家。
  主楼内,白晴缓步的走上二楼,才到拐弯处,就听到一阵碗筷被打碎的声音。
  她脸色丕变,忙不迭快速的走过去。
  来到房间前,佣人正蹲在那收拾一地的狼藉,她看了眼守在门口的两个魁梧大汉,越过他们走进了房间。
  窗帘被拉得严实,密不透风,房间中的光线很暗,她环视了一周,才将目光投驻在那坐在床上的身影上。
  “子安,你这是在闹什么?你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万一被你爷爷听到了那该怎么办?”
  她轻声呵斥,他们是跟巩老爷子一起住在主楼的,巩老爷子的房间就在另一边的走廊的尽头,距离虽然不算近,但也不算远,指不定会被听到了这番动静。
  巩子安坐在床边,自从那天被巩老爷子关在房间后,他就不曾出去后,更不知道外头现在的情况,他不是没有试图闯出去过,可是每次都被逮了回来。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几天没有换过了,此时看上去是皱巴巴的,更别提他的胡子渣,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憔悴得紧。
  母亲眼里的着急他看在眼里,然而,他偏过头,面靥上尽是淡漠。
  “听到就听到,有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