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难到我的回答令他不满意吗?
  某男的心思太难猜了,我还是不要去费那个脑筋了。
  “小刘给你带了早餐,你先去吃点,不然一会就凉了。”我说着,转身走到衣柜边。
  他没理我,起身走了出去。
  听着他走出去的脚步声,我深出了一口气。在衣柜里给他拿几身舒适的内外衣,装进了行李包。随之进了浴室,简单的洗漱完,又把邹子琛的洗漱用品也给他拿上。
  我提着行李包从卧室出来,见邹子琛坐在餐厅前发愣,面色疲倦又带着不正常的潮红,看起来极不好。
  他听到动静,转眸看了我一眼,随即站了起来,身体竟然晃了一下,他很快扶住了餐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我看的很清楚,我忙跑上前,“你没事吧?”伸手想扶他,却被他挥开。
  “我没事。”他越过我,提起行李包就往外走。
  “我陪你一块去医院,好不好?”看他那样我实在不放心,还有刚才小刘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用,你别给我找麻烦就行。”他口气又变的不耐。
  我尾随在他身后心里委屈,走到门口,他突然回头,目光锐力的擒着我,“要是再敢一人跑出去喝酒,我就让人把你扔到马路边去。”
  我眨巴着无辜的大眼,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他拧眉,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开门离去。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头也不回进了电梯,悻悻的关了门,回到屋内,双肩不由耷拉了下来。无精打采的走到餐桌旁,却见桌上的粥邹子琛一口未动。
  我愣愣的望着那碗粥,也毫无胃口。
  对于那天的事,我以为邹子琛事后一定会对我施爆,而他却表现的很淡漠让我疑惑不解。原来只要跟陆正南有关的事,他的反应都会很激动,可这次,他不但很冷静……既然还开口让我走,我搞不懂他这是什么心思?
  快三个月了,也许是真的腻了。
  想到这,我不由自嘲的笑了起来。
  短短三个月,本该避他远之,现在我却宁可在这苟延残喘也不愿离开。
  这人要是犯起贱来,还真是无药可救。
  “嘀嗒嘀……”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寻着声音进了卧室,手机铃声从软榻上的包里传出来。我从包里掏出手机,让我意外的是邹子琛打来的。
  我忙接了起来,“喂。”声音有点止不住的欣喜。
  “晚上,我想喝银耳连子粥,冰镇的。”话筒里的声音有点慵懒无力。
  “啊?”我怀疑自己听力出现问题了?
  “晚上六点送过来。”话落,他又利落的挂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愣了好一会,才恍过神来,不由的扬起嘴来,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又飞翔了起来。我一下冲出卧室,美美的把那碗粥喝完,然后回卧室泡了个澡,神清气爽的出了门。
  我驱车去了最近的超市,准备大大采购一翻。
  在超市里我逛了整整一个小时,购物车几乎都装不下了,我才推着车去收银台,在等着结账的时候,我开始想着要怎样变着花样给他做粥喝,脸上的神情不由的流露出甜意。
  而就在我满怀甜密,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时,有人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然后我听到一个有点沙哑的女声,“小童,是你吗?”
  我茫然的转过头,看到身后站着的女人惊愕的无法言语。既便十年不曾相见,既便她已从一个少女变成了一个……苍凉憔悴的女人,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小童,真的你。”郭艳燕手里提着购物蓝,满脸激动的望着我,双眸莹光闪烁。
  我猛地转回身,呼吸变的急促,胸口不由起伏难平。前面结账的人刚好走了,我忙推车向前无视身后人,结完账我推着车就朝电梯走去,双手却不由发抖。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不过想来也不奇怪,郭镜书住在这附近,她出来了肯定现在住在他那。
  就在我快要走到电梯口时,郭艳燕追了上来。
  “小童,我们谈谈好不好。”她拉住了我的推车,满脸哀求的望着我。
  那张原本清秀饱满红润的小脸,现在眼角布满了皱纹,皮肤暗淡无光,头发毫无光泽,身形瘦如材。
  她跟我同岁,此时看起来却像是大我十岁。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我双手攥紧车把,目视前方。
  “小童,我不奢求你的愿谅,只是有些事你必须得知道。”她紧拉着我的车不放,眸光哀切的望着我。
  “人贵在自知自明。郭艳燕,时至今日你觉的我还会再信你的话吗?”我冷冷的瞥向她,为不她悲切的神情所动。
  “小童,看在小时候的情份上……”
  “你竟然还有脸跟我提小时候的情份,”我几乎是咆哮而出,觉的她实在可笑至极,“不要在出现在我面前。”
  这时电梯刚好打开,我一把推开她,推车进了电梯。
  “小童……”她在身后戚戚的叫着。
  电梯合上那一刻,我一下摊软的蹲下身来,只觉胃里翻滚,像是有什么在里面搅着,伴着一阵阵恶心,身体也跟着抽搐起来。
  电梯在负二层停下,而我却没有力气起身。
  “小童,你怎么了。”郭艳燕的声音突然又出现在电梯口。
  我整个身体都发着颤。
  “不要碰我。”她冲进电梯想扶我,被我推开。随即,我起身跑出电梯,扶在一旁的墙角呕吐了起来。
  第八十七章 疑团
  “不要碰我。”她冲进电梯想扶我,被我推开。随即,我起身跑出电梯,扶在一旁的墙角呕吐了起来。
  我吐的目眩头晕。
  “林小姐,你没事吧?”我身旁不知从哪跑出来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他扶住我欲倒的身子。
  想来又是邹子琛派来跟着我的。
  郭艳燕推着我的购物车随后也跟了过来,很是怯生生满不知所措的望着我。
  我努力的稳住脚,挥开男子的手,“不要碰我。”
  那人被我挥开,郭艳燕欲上前来。我朝她喝道:“你……离我远点。”
  “林小姐,我是邹总的人,小陈。”男子表明了身份,说明他无恶意。
  我转头指向那个男子,令命道:“这里没你的事,立即、马上给我消失。”
  黑衣男子看了看我,最后转身离去,想来也不会走远。
  我转眸望着郭艳燕,昂了一下头,冷笑道:“你看到没,我现在看到你就想吐。”
  郭艳燕望着我悲戚的哭了起来。
  我咬着牙,艰难的往前迈了一步,想从她身边绕过去,可身体上的虚脱与无力,一下让我栽倒在地,不成人事。
  “小童,”郭艳燕惊叫一声,堪堪把我抱住。
  醒来时,我躺在一间病房里。
  最近我跟医院还真是有缘。
  郭艳燕跟两个黑衣男子守在我床边,那两男的我都见过是邹子琛的保镖,其中一位见我醒来,脸上一松,从兜里拿出手机便转身走了出去,估计是跟某人汇报去了,另外一个也跟着一块走了出去。
  郭艳燕双眼红肿,站在一旁,不敢离我太近,只是双目悲悲的望着我,让我心里一阵难受。
  我双目望着天花,眼角不由也湿了。
  站在我床边这个女人,从幼儿园开始我们就是同桌,小学、初中、高中我们都在一个班,她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姐妹,比亲姐妹还要亲。她家里条件不好,我经常救济她,我有什么好吃的从来不会忘了她,谁敢欺负她,我总是第一个冲上去为她出头,因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初中时因为家里变故我变的很叛逆,经常犯事惹老师头痛,她总是挺身而出为我背黑锅,要不就是一块陪我被老师惩罚,我逃课,她给我抄笔记,辅导我功课,我不愿回家,她就带我去她家……她交不上学费我把所有的压岁钱把给了她……那时我们是那样的要好。
  可就是这样好的姐妹,在那个雨夜把我引到死亡路上,还亲手把我推下那个可怕的水池里。
  十年了,每每想起她,我的肋骨就一阵刺痛,也因此我不敢轻意对人付出真情。
  “艳燕,”我轻轻的唤了她一声。
  郭艳燕听到我叫她,不可置信的瞠大眼眸,泪水再次夺眶,一下扑倒在我床边半跪着,梗咽道:“小童……对不起。”
  “你知不知道,那个水池里养的是什么?”我淡淡的问道。
  她摇着头。
  我轻笑了一声,又说道:“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怕蛇,我宁可死了也不愿被那种恶心的东西碰到,而那个水池里养的竟是比蛇还要让人恶心的……电鳗,滑腻,粘稠……它们钻进我的身体,缠在我脖子上,腿上,全身密密麻麻的……你永远无法体会那有多么的让人恶心。对我来说比死还要可怕……还不如让我直接死去。”
  郭燕艳捂着嘴,双肩抖动着,泪珠一颗颗从眼角滚落。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说道:“我醒来之后,我惧怕一切的触碰,成了一个怪物,既便我跟人结了婚,却无法跟人同房……每夜做恶梦……而这一切,都是被你所赐。”
  “那天晚上,要不是你说有要紧事,我怎么可能冒着那么大的雨去那样僻的地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那样的恨我,连我的命你都要想。”
  “不是这样的,我没想过要你的命。”郭艳燕泪流满面,狂摇着头,“当时你站在水池边,我看到那个男的拿出一把长刀,我害怕……他们真的伤到你,所以我就……把你推下水池,我知道你会游泳不会淹死的,可我万万没想到那个水池里面有别的东西。”
  “那你为什么要跟他们合作?”我问道。
  “对不起,我当时鬼迷心窍。”她抹了把眼泪,抽泣着说道:“他们让我把你骗到那里,说会给我五十万元。当时我并没有答应,后来有人告诉我,说叶哲一家出车祸跟你爸有关系,又有人看到你跟叶哲吵架……所以我很气愤就答应了,你知道的叶哲救过我一命。而且那时我爸又急需一笔医药费。”
  我惊愕。
  “谁说叶家车祸跟我爸有关系?”我一下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郭艳燕往门口看了一眼,随即也站了起来,看了我一眼,又不敢与我对视,垂下眼睑,“这事其实我是无意中听到的,那两个男的好像也是别人僱来的,有一次他们找我,我晚到,在门口偷听他们说话,说是你爸在背后找人在车里动了手脚。当时我就被怒气冲晕了头,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呃……我只觉头脑嗡嗡响。
  郭艳燕又接着说道:“我给你打电话的那天雨夜,那两人喝了点酒,又说漏了几句话,说什么把你绑了之后,找个没人的地方……让你死的像是殉情的样子,事情就可以圆满结事。那时我才觉的事情不对,忙找了借口出去,给我哥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我们约好的地方等着。”
  听到这,我心里发毛。
  殉情!
  我还真想过。
  阿哲那样突然离开,我根本无法接受,当时知道我为阿哲的噩耗几天几夜不睡不吃的大有人在,若要制造成我为情而殉,估计没人会有疑问。
  可是,到底是谁那么想让我死呢?
  “后来你出事,那两男的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并以五十万作为封口费,让我拦下所有的责任。”她抬眸愧疚的看着我,“我自觉愧对你,便也就……算是对我的惩罚吧。”
  我瞪着她,这个女人还真是傻的可以,五十万换十年的青春,背负一个杀人犯的罪名,背叛好友的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