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在卫云澈身边坐下,方若宁直接低声道:“师兄,我不喝酒,等会儿你罩着我点。”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喝酒,”卫云澈对方若宁的照顾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只是见这女人无心过问情感,他才不得不把心思藏好,“轩轩怎么安排的?叫你送来我家,你又不肯。”
  “没事,房东阿姨很好,又是我朋友的亲戚,麻烦她帮忙照看几个小时。”
  “哦,那就好。”
  视线逡巡一圈,除了云天律所的三人外,就是霍氏那边一个副总,剩下几个法务部的领导和业务精干。
  的确没有霍凌霄。
  忐忑不安的心放下,方若宁暗暗呼出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自然了几分。
  饭局进行到一半,钟部长突然接了通电话,方若宁看他说话的语气神态,心里有了不好预感。
  果然,电话一挂,钟部长看向卫云澈。
  “卫律师,霍总在顶楼宴请一个重要客人,席间谈到一项合作,正好有一些法务方面的问题想要咨询,您看能不能让方律师上去一趟?”
  方若宁脑子里嗡的一响,手里的筷子差点掉落。
  为什么让她上去?
  卫云澈看着她的反应,笑了笑说:“这样吧,我上去一趟。”
  钟部长却又说:“是这样的,对方是英国人,一名优雅干练的商场铁娘子,我们几个男的都喝了酒,一个个酒气熏天的,挨得近了怕是不妥……方律师不是刚从英国回来么,正好,交流不是问题,同为女性也更方便。”
  方若宁一听,莫名地觉得这就是一个局——怎么会那么凑巧!
  “若宁?”卫云澈转头,看向身旁的女人,“若宁?”
  “啊?”方若宁回神,皱眉。
  “你上去一趟吧,我们这形象,的确不太合适。”卫云澈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确,他喝酒上脸,现在的样子确实不够绅士,而英国人最讲究绅士了。
  再看另外那几个男人,要么是领带解开,扣子解开,要么是袖子撸到肘部……
  包厢里乌烟瘴气,她早也呆不下去了,可要上去跟霍凌霄面对面——两相比较,她左右为难。
  钟部长却不解地开口:“方律师是有什么难处么?”
  既然已经是霍氏的法律顾问,那当客户有需求时,他们就得及时准确地送上服务,钟部长这么问,显然是有不满了。
  “没有,钟部长,那你们继续喝酒,我上去看看。”
  钟部长笑了,道:“你进电梯,直接上顶楼,陈秘书等着。”
  “好的。”
  出了包厢,方若宁下意识深深吐出一口气,又检查了下自己的妆容,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进电梯。
  想着闺蜜的话,她也安慰自己,霍凌霄什么都不知道,她只需要装作没有这件事,表现正常,不露出端倪,肯定也不会被发现什么。
  一番心理建设,等电梯门打开,她已经优雅含笑,镇定从容了。
  陈秘书果然在电梯旁等着,看到是她上来,立刻恭敬地颔首:“方律师好。”
  “陈秘书。”
  两人朝着位于顶楼超豪华贵宾室的宴会厅走去,陈秘书顺带把英国客人的情况说了下。
  大致就是,两家公司想要合作开办一家中英合资的企业,现在涉及到两国的法律条款等各种问题。
  所以,找方若宁算是找对人了。
  进了房间,抬眸看去,一大片落地窗前,偌大的圆桌上围坐着七八个人,各个都是光鲜亮丽优雅整齐的打扮,包厢里灯光明亮,空气清新,宾客间谈笑也是柔声细语,哪像她刚才呆的地方,乌烟瘴气,污秽不堪。
  “霍总,方律师来了。”陈秘书不高不低地提醒了句,伸手做了个请。
  方若宁随着走近,这才看到主位上尊贵英俊气场强大的男人。
  霍凌霄西装革履,带腕表的手优雅地捏着刀叉,听到陈秘书的话,他自然而然地转头看向朝他走近的女人,头顶光芒倾泻而下,那张脸轮廓硬朗,深邃立体,英俊的不似真实。
  眸光对上,方若宁心里莫名一震,故作镇定地微微颔首:“霍总。”
  男人手里的刀叉放下,修长十指交扣在面前,下颌淡淡朝着身旁空位一点:“方律师请坐。”
  方若宁小心翼翼地吐息一口,在霍凌霄身旁坐下。
  男人优雅清贵的模样,给两人做介绍,一口流利纯正的伦敦腔,让方若宁误以为自己又回了英国。
  “维多利亚夫人是第一次来华投资,也是我们霍氏接下来几年最重要的合作商之一……”介绍完毕,霍凌霄突然俯首在她耳边低语,将这位英国商场铁娘子的作风和公司情况简短介绍了下。
  毕竟是不便让人听到的话,因此声音压得极低,他靠过来也很近,方若宁当即心弦一紧,下意识差点闪身避开,好在理智尚在,她只是手抖了下,身体僵硬着没动。
  说话间,男人独特的气息随着浅浅低语拂过她耳畔周遭,方若宁甚至有一种错觉,感觉到他薄薄的唇瓣似乎轻轻触碰到她的耳骨边缘,又或者只是他的气息拂进了耳道?总之,一番话没听完,她只觉得半边脸连着脖颈处的肌肤全都热辣辣地发烫起来,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
  霍凌霄说完,眼眸微转看向她的侧脸,见她没回应,剑眉不由轻蹙:“方律师,我的话你明白么?”
  方若宁又是一怔,看向他连连点头:“明白了,明白了。”
  如此近距离地对视,她越发觉得那双眼暗黑无边,好似看一眼就要把人吸进去,当即越发紧张,连忙收回眼神,脸上的热烫火辣已经从半边脸扩充到整个头部。
  霍凌霄见她战战兢兢的模样,淡淡地挽起嘴角,眸光略一扫过,瞥见她瞬间染上粉色的脸颊。
  三十多的成熟男人,即便这些年不能人道,但对于男女之事也并非一张白纸。
  他在女人堆里有多吃香,他是最清楚的,这女人也未能“幸免”——只是说话靠近了些,她便羞涩成这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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