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李破星他在桌上,蔫蔫地说:“可是我还是觉得嘴里空空的……”
  忽然,李破星发现斜前方有个女同学在吃东西,他撞了撞际修的胳膊:“际修,你看那个同学吃的是啥?看起来怪好吃的。”
  际修看了眼:“好像是酸梅。”
  李破星:“……想吃,但我们学校附近没有卖的,你能不能帮我问她要一颗?”
  “你不是刚吐过吗?”
  “所以才要用酸梅来压压反胃啊。”
  际修:“……自己去要。”
  李破星:“不想去,好丢人啊,我堂堂三院星哥,跑去问女孩要吃的,显得我很吃货一样。”
  际修:……你难道不是吗?
  际修这是人生第一次问别人要吃的,他站到那个女生面前,几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女孩吃的正欢快,忽然感觉一道身影压了下来。
  女孩抬起头,看到了那个长得巨好看,但是巨冷漠的际修。
  女孩:“怎……怎么了?”
  际修感觉难以启齿,他转头看见李破星一脸期待的看着他,际修深呼一口气,看着女孩,说:
  “……你这个酸梅,看起来很好吃。”
  女孩呆呆的说:“谢……谢谢。是、是我家里自己种的。”
  看见际修没有走,女孩忽然反应过来一样,拿起一小袋递给际修:“那个你要尝尝吗?我家还有很多。”
  际修接过酸梅:“谢谢。”
  际修走后,女孩的的同桌忽然凑过来,小声对女孩说:“我以为际修很难相处呢……没想到就是一个简单的吃货。”
  女孩抬头看天,一脸看尽世事的沧桑:
  “人类的本质是吃货。”
  ……
  际修黑着脸把那一袋酸梅扔给李破星,李破星笑嘻嘻的说:“谢谢啦,小修。”
  “对了,际修你是不是会画画啊?”
  际修:“怎么了?”
  “哥约好了和人单挑,到时候估计要脱上衣……我可能是前段时间腿打的石膏没好好锻炼,现在腹肌都没了。”
  李破星撩起上衣,露出肚皮:“我看人家有的人画画可厉害,都能画出来腹肌,你也帮哥画一个呗?”
  际修看着李破星的肚子,那里没怎么被晒过,看起来很白。
  李破星曾经是有几块腹肌的,腰部劲瘦,线条流畅,肌肉紧实而不夸张。
  可现在白白嫩嫩,甚至还有一点点圆润。
  际修不由自主的伸手在上面捏了捏,软绵绵的,手感特别好:“……哥,你是不是胖了?”
  李破星愤愤的把上衣放下,道:“是因为前段时间哥没锻炼,腹肌没了,等着,哥一星期就能练回去!”
  际修说:“你主要还是得少吃点。”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特别想吃东西,我的生活费都快透支了……”李破星说着,又咬了口酸梅,满足的眉眼都弯了起来,“这个好吃。”
  际修看着李破星手中的酸梅,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快速的拿出快落灰的第二性别生理书翻了两页。
  嗜睡,喜酸,贪吃,频繁呕吐。
  全中。
  际修呆呆的看向李破星:“哥,你是不是……怀了……”
  李破星又啃了口酸梅,酸梅很脆,嘎吱作响,以至于际修说的话他有些没有听清楚:“……啊?怀?怀什么怀呀?”
  等等。
  怀,是什么意思?
  李破星迅速咽下去口里的酸梅,音量不自觉高了点:“放屁!不标记只那啥就不会怀孕!”
  陈临安正在发作业,刚好发到他们这儿,看到李破星说到这,还以为他在讨论什么生理题,他纠正道:
  “这是谣言。当初上第一节 生理课的时候,老师的时候都已经避过谣了,你们不知道吗?”
  说完他就走了。
  不标记不会怀孕是谣言。
  不标记也会怀孕。
  ——他可能怀孕了。
  反应过来,李破星当场的脑子就砰的一下炸了。
  他朝着际修的方向踢了一脚,语无伦次的说:
  “你上课不是那么认真吗?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你……你为什么不听讲?!”
  际修默默的伸手握住李破星的脚踝,想到李破星可能是孕夫,他的动作十分小心。
  “哥……你忘了?那节课你非带我去打架。”
  李破星:……好难过好悲伤,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逃生理课。
  际修:“别太担心,现在一切都还是猜测,也并不确定。我带你去医院。”
  来到产科医院门口。
  李破星忽然退缩了,他扒着安全带不下车。
  际修:“星哥,怎么了?”
  李破星看着窗外一对对的情侣恋人和夫妻,和来来往往大着肚子的孕妇孕夫,闷闷的说:“我不想去医院。”
  际修也没强迫他:“不想去不去,你在这呆着,我去买验孕棒。”
  李破星手里紧紧篡着验孕棒走出公共厕所。
  际修看见,走上来问:“是什么?”
  李破星呆呆地把验孕棒递给际修。
  际修看着验孕棒,沉默了。
  两道杠。
  怀孕了。
  际修看李破星不说话也没敢说什么。
  际修觉得主要还是自己的错。
  如果当时自己冷静下来没成结,如果忍住……不射进生殖腔。
  星哥也不会怀孕。
  他感觉自己都没脸去看星哥。
  打胎对omega的身体性伤害是永久的……星哥才19岁,不能这辈子就这样完了
  那如果生下来呢?
  星哥这种人……他喜欢打架,喜欢游戏,喜欢玩,喜欢闹。
  他连自己是omega这件事情都要紧紧捂着,如果生下来一个孩子……也会觉得人生已经完了吧。
  际修紧紧握着方向盘,感觉心脏发苦。
  他几乎不能想象,星哥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星哥会恨他吧?
  际修一想到李破星会恨他,会认为是自己毁了他的一生,他就觉得整个人被撕裂般的疼痛。
  已经五分钟了。
  星哥一句话都没说。
  际修觉得自己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
  已经十分钟了。
  李破星依旧没理他,际修能用余光看见,李破星把头扭到了另一边。
  他是不想看见自己吧。
  毕竟自己是毁了他一生的人。
  到学校了。
  李破星一动不动。
  星哥平时是多么话痨多么多动一个人,他现在到底是有多痛苦,多难过。
  际修声音微哑,句尾几乎抑制着轻颤:“到学校了。”
  星哥没说话,还是不想理自己。
  际修握着方向盘的指尖都是泛白。
  又过了三分钟,星哥依旧没有动。
  际修终于扭头看向他。
  李破星背靠着座椅,嘴巴微张,隐隐似乎有晶莹的液体挂在嘴边,似流非流。
  际修:……
  际修推了他一下:“……哥,到学校了。”
  李破星从睡梦中惊醒,他睡眼惺忪得从窗子外看了看,又顺手抹掉了自己的口水,一副状态外的表情:“啊?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