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节
  从来就没有想过孩子的她,这时候竟然很想为他生个孩子。
  可是……这一秒,她心里头已经把武修篁恨了一个十成十!原本她跟武修篁之间,不过是一些气搁在中间,他多次为了武琉月打伤她,找她的麻烦。可眼下,却是让她的身体,三年都难以受孕。
  这已经算得上是仇了!
  她拳头紧了紧,却是因为眼下情绪波动,心情恶劣,以至于腹部痛感更甚。
  他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将她紧握的拳头打开。沉声道:“欺辱你的人,孤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不必为他们动气伤身。即便是为了孤,你也必须好好保重身体!”
  他摊开她的手。
  说出来的是动听的情话,听起来却如此真诚。
  她乖巧点头,示意他可以去拿月事布。要不然,再过一会儿,这床榻上估计都要鲜血泛滥了。
  他起身去拿。
  他极高,依旧是唯我独尊,令万物屈膝臣服的气场。
  洛子夜看着他的背影,却忽然有些担心的双手交握,抓住自己的指尖,轻声询问:“三年……三年都不能怀上子嗣,对帝拓皇室来说,真的没关系吗?”
  那时候,恐怕宗亲的人,还有天下人,都会质疑她。
  都会觉得,他还需要其他的女人来为他,为帝拓皇室开枝散叶。说不定还会说她是下不出蛋的母鸡,只是这么一想,洛子夜都觉得难堪。目前不想生,跟不能生,真的不是一个概念。
  若他是个寻常人,那也还好了,可偏偏他是皇帝,许多人的眼神都放在他身上,许多人都盯着他们,许多人都等待着他第一个子嗣的出生。而她却因为自身的问题,以及跟武修篁的一次交手……
  她不安的问话之间。
  他已经从她离开帝拓皇宫之前,准备的包袱里头,找出来了她所需要的东西。
  大步走到她身边。
  看她一副担忧的样子,他抓住她拉扯自己指尖的小手。缓沉着声线道:“不必担心,即便有事,孤也不会让他们议论你。若一定有人问及,若天下人一定要议论,那就说是孤有问题!”
  洛子夜错愕的抬头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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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修篁惨了!真的!有没有月票安慰一下我们小夜儿,并表彰一下我们臭臭啊?
  ☆、59 洛子夜,小没良心的!
  这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放在女人的身上,会令人极为尴尬难堪,放在男人身上,就说是世上最丢脸的事情也不为过。可他竟然说,如果天下人一定要议论,就说是他的问题?
  她错愕之间,他已经将她像抱小孩一样抱起来,为她换贴身的衣物。
  洛子夜眼眶泛红,没说话。他好像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让她感动,也让她羞愧,想起来几分钟之前,她还在心中揣度,他刻意挑选安全期,是不是不想让她怀上他的孩子,这么一想想,就算胡思乱想是女人的专利,这时候她心中还是难免地对自己产生了一些质疑。
  总是有点不对劲,就想这些有的没的,真的好吗?
  他为她更换贴身衣物的动作,十分小心,让洛子夜成功的在这一秒钟,觉得自己像是个废人,好像只需要活着就行了,什么事情都不必自己做,而什么事情他也都会为她准备妥帖。
  找了一个男人,不仅仅将她当媳妇儿宠着,还当成女儿照顾着,这种感觉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甜蜜。
  是的,甜蜜。并且觉得很羞涩……
  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魔魅冷醇的声线,很快地自她头顶响起:“在想什么?”
  “在想……之前知道你特意挑选我难以受孕的时日行房,是不是因为,不希望我怀上你的孩子,或者是觉得我没那个资格……”洛子夜倒是很坦诚。
  她这话一出,他动作顿了顿。
  此刻已经为她换好了贴身的衣物,右臂将她圈在怀中,右手放在她的腹部,以内力为她暖宫。原本该是温柔的举动,也这时候,他的左手却猛地抬起了她的下颌,旋即他低下头,薄唇狠狠攫住了她的唇畔,洛子夜瞪大眼,便对上他盛满怒意的魔瞳,一看这眼神,就知道他不高兴了。
  凤无俦和其他美男子们,往往是不同的。他的情绪从来不加遮掩,生气的便直接表现在面上,于是洛子夜就这么瞅着,心里更加紧张。
  这紧张之中,一吻作罢。
  他放开她的唇畔,伸出食指狠狠揉了揉她娇嫩的唇畔,魔魅冷醇的声线,听来有几分切齿的味道:“小没良心的!”
  这似乎是在抱怨,也是在指责。
  “呃……”洛子夜嘴角一抽,默默看天。
  好吧,对比一下他对她的种种好,再想想她一个不高兴就七想八想,把他往坏处想,好像她还真的看起来挺没良心的。
  不过,第一次听见他说这种恼火的话,洛子夜竟也觉得有些想笑。
  想笑的她,很快地说出了更没良心的话:“臭臭,你说……要是我真的三年怀不上,也按照你说的,将这些事情都推在你身上,说是你有问题,你会不会因此遭到冥吟啸,轩苍墨尘他们的嘲笑啊?唔……”
  话刚刚说完,唇又被他堵住。
  其实吧,倘若当真如此,他真的是很有可能被嘲笑的,这是洛子夜不必想都能意识到的问题。而至于此刻刻意提起……
  她在他浓烈的深吻之下,瘫软在他怀中。
  也听得他魔魅的声线,撩过她耳畔:“洛子夜,孤不惧嘲笑,你不必介怀,也不必再提!比起这些,孤更怕你受委屈!”
  她一怔。
  他果然懂她的意思,她其实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希望他打消念头,这原本就是她自己身体上的问题,没理由让他被天下人议论,就算他是凤无俦,就算百姓们不敢议论他,但是这世上也总有敢议论他的人。
  她肯定不可能,跑去挨着告知冥吟啸,轩苍墨尘说自己的身体出问题了。
  而以他们跟凤无俦之间的关系,嘲笑他是很有可能的,她也并不希望他面对这样的难堪。所以她故意这么说,故意提起,故意让他觉得她更没良心了,也故意让他知道如果这样做,他可能面临什么样的尴尬。来令他打消念头。
  然而,他懂她的意图,也将她此刻的想法扑灭。
  比起这些,他更怕她受委屈吗?
  她靠在他怀中,腹部的疼痛依旧明显,但无论如何也抵不过此刻心中的暖意。似不论她面对什么,不论她做错了什么,他也从来愿意将所有的压力,一力承担。这就是她爱上的男人,这就是她的男人。
  她往他怀中蹭了蹭,希望自己能跟他靠得更近一些。
  她这样的小动作,他自然能感受到。
  铁臂亦紧紧揽住了她的腰,似要将她融入体内。洛子夜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开始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起来:“那个,刚刚的事情,你还生气吗?”
  说的自然就是她在外头,一脸陶醉地看半裸男子的事情。
  说这话其实是为了借由自己眼下身体状况不妥,赶紧将这话说出来,然后他就看在她眼下如此凄惨的份上,就什么都不跟她计较了。
  然而,她这话一出,整个王帐之内的气压,却也是很快地就低了下来。
  让她明确地意识到,他此刻心情状态不是很好。
  下一瞬,她听得他切齿道:“等你好些了,孤再收拾你!”
  从前是因为一年之内,不易受孕,是以他常常需要隐忍克制,挑选时间。眼下便是三年都难以受孕了,自然不必再挑选时日,刻意选择她应当不会受孕的日子行房了。
  两个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他嘴角淡扬,那神情看起来很危险,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洛子夜月事之后,八成就惨了。
  洛子夜嘴角一抽,忍不住就瑟缩了一下。
  心知自己理亏,这一秒钟竟然也不敢说任何求饶的话。这时候,闽越已经准备好了药物送进来,他亲手喂她喝了糖水,又喂了药,便押着她休息了。
  洛子夜喝了药之后,就不那么疼了。
  两人又在王帐里头磨了半日,洛子夜睡了几个时辰,他就抓握着她的手,守了几个时辰。
  ……
  也此刻,也有一人,如洛子夜一般,腹痛如绞。
  那正是刚从墨氏古都逃出来不久的武琉月,她一路策马颠簸,感觉到自己的下腹,升起一股坠痛感,且这股感觉越发强烈。
  其实这感觉,之前也是有过的。
  那是被凤无俦和洛子夜打伤当日。只是她身上的内伤,和骨肉摔折的疼痛,将这痛感完全盖过,加之她从小身子底子就好,武修篁又在第一时间为她疗伤,所以她醒来之后,就不曾再意识到这样的感觉。
  只是,今日却不知为何,竟莫名地又疼了起来。
  这令她心中渐渐有了几分紧张的情绪,因为这一路过来,这感觉越发浓烈,实在令她无法不紧张。
  她已经能够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恐怕是出了一些不太好的状况。
  可是眼下,正在荒郊野岭之中。
  莫说是大夫了,就连个可能有大夫的村庄,也都见不到。
  坠痛感浓烈之中,她不得已勒住了马匹的缰绳,从马背上下来。
  下来之后,一看马鞍,上头全是血迹。她面色微白,原本以为自己是来了月事,却没想到在下马之后,那痛感越发浓烈,令她头晕目眩,猛然之间支撑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而下身却流出了许多血,此地不久之前,才下过一场雪。
  那血迹,将白雪染红,一眼看去,竟是触目惊心。
  她的马在原地打了几下响鼻,居然丢下她,直接撒丫子跑了。
  两个多时辰之后,一名青衣男子,从此地经过,扫了一眼地面上的人,也正是他这一次出来,专程为了寻找的人。皱眉道:“将她带回去!”
  “是,二皇子殿下!”下人很快地应了一声,便将武琉月从地上扯了起来,扔进了马车之中。
  他们也是很快地就注意到了武琉月下身的血迹。
  随行的御医,很快地上去,为武琉月诊断。
  不一会儿,就白着一张脸,看向边上的武云倾,开口道:“二皇子殿下,三公主这是……这是小产了!”
  这时候他们还并不知道,武琉月不是公主的事情。
  不过就是武云倾放在武修篁身边的线人,知道武修篁出事了,多半是武琉月下的手,而武琉月这时候带着代表武修篁的玉佩失踪,故而他才寻出来。
  目前为止,他也好,御医也好,都并不知道武琉月并非是他的妹妹。
  他这话一出,武云倾面色一变。
  他一张脸极为俊秀,看起来倒颇有几分玉面书生的味道,到底是武修篁的儿子,从武项阳,到武青城,还有眼下的武云倾,样貌便是个个都不俗。
  然而这一瞬,他那张脸看起来极为阴沉,盯着武琉月,竟是骂了一声:“这个恬不知耻的贱人!”
  对于武琉月,他们兄弟三人,便是一个人都喜欢她不起来。
  若不是因为这个所谓三公主的存在,他们这些皇子们,还有他们的母亲,便都不会被父皇冷遇多年。可眼下,这个贱人这么多年来,一直都霸占了父皇的宠爱,龙昭如今更是因为这个贱人,在与帝拓交战,偏偏这样一个人,还如此不知检点,做出来这种事情。
  与人有奸情便罢了,还怀孕,甚至小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