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节
  白慕言对他的回答似乎早有预料,转向拓跋措,“拓跋世子,你有什么要说的。”
  拓跋措几乎是要冷笑一声,语气谈不上有多好了,“我没有做过,你们首先冤枉我说我先动手打的人,又说我下毒毒害当时在场的人,那请问我的动机在哪里?好好的,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啊,有谁有事没事将□□带在身上,嫌自己命长么?”
  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这回事搞不好连自己都会把自己给毒死,哪会无缘无故带身上?而且还是带去多人的地方,他有毛病啊。”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静了一静,不得不承认的是拓跋措说得的确挺有道理的。
  “而且昨晚我和我的护卫也是中了毒的,我会为了这些不太熟悉的人而毒自己和我的下属?还真是恕我直言,回鹘男儿不屑于这样做,也从来不会这样做!”
  说罢,向白慕言深深鞠了一躬:“恳请陛下明察!”
  拓跋措这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而且有理有据,即使闻嘉人品有保证,现在一时半刻也是无法得出结果。
  董舒自然是想将罪名都推到拓跋措身上的,苏敬只要他一天不认罪,而大理寺又搜不出证据来,一天都无法定他罪,她根本无需太担心。
  但是昨晚青楼下毒的事情倒没有这么简单了,此事牵扯到多方的势力,若果沈途和孙培无法醒过来的话,沈河和孙修很可能会将这件事捅到她父亲那里,到时候还真是有点儿麻烦了。
  是以,当务之急,还是要将这件事处理得妥妥帖帖。
  场面正处于胶着状态,她适时出声,“哀家听闻昨晚容大人说出他们所中的毒是出自西域,且非常罕见,寻常人一般都无法寻得到的,苏敬是中原人,而且像拓跋世子所说那般,谁有事没事会将□□带在身上?更何况他是不会武功的,怎么给这么多人下毒?”
  “母后所言甚是,现在这个案件其实谁也不好定夺,都说不清楚,只有人证却没有物证,实在是……”白慕言说到这里,往殿下看了看,发现容殊还没有来,唯有问常德:“常德,容卿家呢?”
  “陛下,微臣在!”容殊的声音自殿外响起,他走得很急,几乎是携雪而来,带了满身的寒气,看见白慕言之后立即行了一礼,便拱手禀报:“陛下,臣来迟了,因为之前在朝霞宫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臣去了查证。”
  “你且说说。”白慕言心中是一喜,虽然脸上不动声色。
  而董舒听到“朝霞宫”这几个字却是颤了颤,一方面暗恨商凌做事过于随便,就会给她惹麻烦,一方面又是害怕容殊真的查出了一些什么,让这个案子能破解。
  但是无论怎样,现在她都无法阻止了,心中是愈发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些什么,过了这么久的安逸奢华的生活,还真是整个人都放松了警惕,白慕言……这个所谓傀儡,是真的留不得了!
  “是。”容殊应道:“臣之前在朝霞宫里查出失踪的宫女有好几个是中了毒的,而所对比出来的毒经查证之后和昨晚沈途他们中的毒是一样的,应该是来自于同一人。”
  容殊一大早就去了查案,自然是不知道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就算知道,他也只会装作不知道,“而昨晚沈途他们都中了毒,但是苏敬及他的仆从却完全没有事,臣猜测毒是苏敬恼羞成怒下的,而他的毒从哪里来,这恐怕真的要好好再审一遍苏敬了。”
  “但是不能否认的是,毒的来源很可能是来自皇宫。”
  “容大人没证眉据,怎么就说毒来自皇宫?而且这几名宫女的死因还不明,容大人不很应该将所有疑点都查清楚再来做对比吗?现在贸然说一些误导人心的话,符合大理寺一贯办事的风么?”
  董舒自然听得出这一切的矛头都是指向她的,谁会相信昨晚发生的事情没有几个目的?白慕言倒是下了一盘好棋啊,居然利用中毒这件事情将这毫不相干的两件事情给联结在一起,他这是要彻底和她对着干了。
  这一刻,董舒恨不得让白慕言立即毒发,彻底将大冶的江山给握在手中。
  “臣目前的确是没有明确的证据,可是小心查证的同时也要大胆联想,臣并不觉得自己所作出的联想有失偏颇。”容殊不软不硬地顶回去,并不等董舒回答,又转头看向白慕言,“陛下,这两个案件现在线索其实还不十分明晰,今天又是发现了这么重大的线索,能否容臣再查证多几天将所有真相给查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经想到下一本的第一个案子了……哈哈。
  第124章 123.保命
  白慕言思考了好一会儿,却没有立即回答容殊的问题,而是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容卿家,你是确定这次他们所中的毒来源于皇宫?”
  “臣现在并不能给出十分明确的答案,但是根据目前证据显示,有极大的可能性是来自皇宫。”容殊也是斟酌着说辞答话。
  “既然是这样,那么从即日起,皇宫里戒严,严查一切可疑的人物。”白慕言当即下了命令,“容卿家,这件事依然由你全权负责,近段时间要辛苦你了。”
  “皇帝,此举不妥,容大人手上根本就没有真凭实据,皇宫后宫女眷居多,哪能容忍大理寺的人出出入入这么久?”董舒自然是出声反对,谁看不出白慕言是借此机会清查后宫,要将商凌给揪出来?
  她自然是不会给他有这样的机会去做的。
  “那……按照母后的意思该当如何处理这件事?”
  “听闻沈途和孙培病发之后还没有醒过来,性命危在旦夕,而容大人府里的大夫却是有缓和之法,何不让容府里的大夫先救人,再进行新的排查?”
  是否是真的是拓跋措先动的手,而叶拓和闻嘉的所见所闻是否是真的,等沈途和孙培醒过来自然是一目了然,何不先这样处理?
  “皇太后娘娘,您有所不知的是,臣府里的大夫脾气非常之怪,昨天晚上他被他们二人气坏了,而且中毒的人也实在是太多了,是以后来多出来的几颗丹丸都给臣的小妹服用了。”容殊的语气算得上不卑不亢,甚至有点儿难为,话里还带着点不软不硬的刺,“而且臣认为当务之急,还是要查清楚毒的源头,这样才能治本,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只治标。”
  “陛下,请救一救老臣的儿子(孙子)啊!”
  “陛下,大夫说如果今晚再没有办法医治,老臣的儿子(孙子)就会过不了今晚啊!”
  “陛下……”
  尚国公沈河和国子监监学孙培听他们说了半天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终于急了,沉不住气了,也不管董舒怎样想他们了,立即跪倒在大殿之上,白慕言之前苦苦请求。
  白慕言心中其实有点儿冷,这两人从先帝时期就一直是董家的爪牙,现在董家虽然是董舒在掌权,但是谁知道董家老爷子什么时候心血来潮看不过眼了又回来干预?
  不,他根本不需要露面,随便让人发个话也能改变朝中局势了,若不早占先机,恐怕自己又要棋差一着。
  白慕言心里一边琢磨着一边回答这两位,“今天朕派出宫里的太医前去看看,看看结果如何,若然真的没有办法的话,那只能再问问容卿家府里的大夫制造出新的解药需要多长时间。”
  “回禀陛下,臣昨晚已经问过大夫,制造出新的药至少需要五天。”
  “时间也实在是太久了,”白慕言点点头,又看向董舒,以商量的口吻对她说:“母后,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还是按照容卿家所说的来做吧,若然母后觉得不放心的话,让叶少统领协助容卿家怎么样?”
  董舒听他七绕八拐,最后终于拐到叶萤这里来了,不由冷笑一声,眼神如淬毒,“皇帝一早就想好了,还需要问哀家做什么?”
  白慕言还是好脾气地看着她,也不作声。
  今□□会还是就这件事情展开了讨论,且找到了解决方案,容殊和叶萤马上执行了命令,将各个宫门严守起来,进行新一轮的排查。
  而沈河和孙修在退朝之后还是暗中去见董舒,让董舒给出解药解开沈途和孙培身上的毒。
  董舒看着这两个人只觉得心烦,她的确是给过一包□□给苏敬,让他在紧急的时候用,但是她并不认为他在那种情况之下能及时用上,这件事还涉及白慕言的一部分计谋,她自然是不能掉以轻心贸然答应他们。
  但一时闹翻那是愚蠢的行为,最近朝堂动荡,她方人马已经损失了不少,都要捅到她父亲那里去了,再不做出一些什么挽救的话,接下来还真的是麻烦了。
  董舒暗暗咬紧牙关,一副暗恨之色,从袖中掏出两包药来,分别给了他们一人一包,先让他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