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
  “你有事吗?”安荞停了下来,抬头看了过去。
  感觉朱老四的眼神很怪,安荞不免有些疑惑,突然就想知道,朱老四知不知道秦小月昨天已经变成了雪韫的女人。
  若是知道的话,肯定会伤心死的。
  眼前这朱老四有多稀罕秦小月,安荞自被从炕上踹下来,就相当的清楚。
  安荞觉得一个人的感情不可能说变就变,以为朱老四心里头还是很喜欢秦小月,就想要说出来打击一下,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没意思,就懒得说了。
  朱老四先是怔了一下,很快回神,看着自己的脚尖,说道:“我娘让人给我介绍对象,我想了很久很久,还是觉得你好。你跟我回去,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让我娘你对你好,你看行吗?”
  安荞也怔了一下,然后就惊了,抽搐道:“还是让你娘给你介绍对象吧!别老想着报复我,实在气不过就去找秦小月算账不是?不过你到底是晚了点,秦小月从昨天起已经是雪府的小妾了,你就算是想要也要不回来了。”
  让安荞去相信朱老四喜欢她,那是基本不可能事情,原主经历过的还印在她的脑子里呢。
  朱老四一脸认真:“我是说真的,不骗你。”
  安荞顿了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是真心不相信的,而且就算是相信了又怎么样,跟朱老四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有未婚夫了。”安荞叹完气就伸手推开朱老四,头也不回地离开。
  留下朱老四原地站了许久未动,心里头很清楚安荞并不相信,更清楚就算安荞相信了,这一切也没有办法去挽回。
  而对秦小月的心思又是如何,朱老四如今亦很是复杂,理不清那是什么感觉。
  乍一听到秦小月的消息,不可否认还是有一点发懵。
  看着安荞远去的背影,朱老四其实很想上前拦下,可到底没有那个勇气。
  今日已不同往日,总觉得再也配不上了。
  ☆、设衣冠冢
  “老四,老四,老四你在这里干啥呢?”朱婆子找了朱老四老半天,听村里人说朱老四这两天都守在河道这里,朱婆子想都没想就赶了过来,才到就见朱老四盯着前头那胖呼呼的身影出神地看着。
  朱婆子这心里头就是一突,心想老四不会真跟别人说的,还想把那死肥婆要回去吧?
  说实在的朱婆子不太同意,哪怕那死肥婆家里现在有钱。
  “快跟娘回去,娘给你请了媒婆来,得让人瞅了你的样才行。”朱婆子拉着朱老四就往家里头,生怕晚了人就跟前头那肥婆跑了似的。
  要是没有之前那误会,又或者没有领教过安荞的厉害,朱婆子是很乐意让安荞回来。
  可几个儿媳亲眼所见,那死肥婆心黑着呢!
  一群人在那里洗衣服,竟然敢往河里头扔石头,瞅那样根本就不怕把人给砸死了。
  朱老四突然就问道:“娘,你说他们家燎锅底那里,咱们要是把礼给送上,她有没有可能跟我回家?”
  朱婆子僵了僵,直到那边自个还是看不上那肥婆的,所以把老四给拦住了,死活不让老四去。后来听说那队敲锣打鼓的人,就是去提亲的,还送了那老些聘礼。
  最可恨的是那一队人,临走的时候还绕到村里来,趁机威胁了一把。
  再加上之前被威胁了那么多次,胆子就小了许多,不太敢去惹事。再且看在那十两银子的份上,也不打算去惹点什么。
  有了这十两银子,什么样的好媳妇娶不着?
  “你想那么多干啥?想得再多也不是你的了,赶紧回去。”朱婆子一边扯着朱老四,一边往安荞那边看,忍不住就嘀咕了一句:“你说你傻不傻,好好的媳妇娶回来也不睡一下,多亏。”
  朱老四闻言心中郁结,不再挣扎,顺着朱婆子拉扯回去了。
  说不准这就是天意,也是报应,谁让自己当时看不上,现在就算是悔死了也没用。
  “娘,你让媒婆回去吧,我现在不打算成亲。我想先念几年书,下一次秋试的时候再去考试,结果出来再成亲。”不管如何,朱老四现在还是不打算成亲,心里头到底还是放不下。
  朱婆子怔了怔,以为朱老四放不下秦小月,在心里头骂了秦小月个半死,同时也把安荞给恨上了。
  好好的儿子,让两个贱女人给毁了,现在成了村里头的笑话。
  朱老四已经十七岁了,再过四年的话就已经二十一,那个年纪不成亲的人不多,算是大龄了。朱婆子想想,就觉得不行,岁数太大不好找对象,要是考上还好说,考不上的话就毁了。
  朱老四也没想过几句话就能劝服朱婆子,打算慢慢来,总有一天会劝服安婆子。
  就如之前那般,朱婆子也不是那么膈应安荞,只因朱老四膈应一直闹脾气,这才下手去折磨安荞。
  不过朱老四现在想的,又是另外一件事,心里头惴惴不安。
  很多事情可能跟梦里头有所偏差,但有些事情却是真的,比如南边现在发生了瘟疫,很快就会传播到丰县这边来。
  这事是突然想起的,当时虽然传染到了丰县,不少人也感染了。
  不过丰县情况不太严重,整个丰县都没死几个人,而且死的都是从外地来的,本地人好像没有几个病死的。但除却丰县以外,别的地方的人都很是严重,厉害的整个镇的人都死亡,无一幸免。
  因着这一次瘟疫,蓝月国元气大伤,差点让别国打了进来。
  朱老四脑子里想着事,路过家门口的时候也没有停下来,不自觉地就往上河村走,下意识想要告诉安荞这个消息,让安荞小心一些,近期没事最好不要离开丰县。
  可没走几步又让朱婆子给拽了回来,才回过神来,哂然一笑。
  不说也罢,这次瘟疫,最平静的莫过于上河村,连个被传染的人都没有。可是记得,当时连自己都被传染了,躺了足足半个月才好。
  这个世上没有所谓的重生,却总有人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知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那是什么原因,谁也不曾整明白过。
  一向安静的安荞家,此刻却热闹得很,老安家一家人全来了。
  安荞刚回到家就发现大门是敞开的,里头时不时传出来尖锐的声音,进门一看顿时一脸难看。
  最是厌恶老安家人上门,这伙人就会一招,雁过拔毛。
  挺厉害的一招,就是安荞也招架不住。
  这不才进门就看到李氏在撬东厢房的门,安荞下意识地就觉得东厢房是雪韫的,雪韫肯定还会回来。要是让人进了那门,雪韫肯定会很不高兴,而安荞并不想看到雪韫不高兴。
  “尼玛智障,给我住手。”安荞如个炮弹一般猛地冲了过去,沉重的脚步踩在地上,发出轰隆轰隆声,肥硕的身躯有着惊人的力量,一下就将李氏给撞飞了出去。
  哎哟!
  李氏惨叫一声,侧身摔到地上,把胳膊给摔疼了。
  “你个死胖丫,咋还撞人呢?哎呦,疼死了,肯定撞坏了,赶紧赔钱。”李氏眼珠子一转,张口就要银子。
  安荞看了看门,确定没有弄坏以后,对着李氏翻了个白眼,说道:“你那是活该,谁让你撬我家的门。这一次算你运气好,要是再有下一次,那就不是撞你那么简单了,我直接压上去,屎都给你压出来。”
  李氏不禁有些怕,这摔了一下没事,要真被压一下,那是真会被压出屎来。
  “谁说我撬门了?我那是看你这房门坏了,想帮你弄开而已,不感谢我也就罢了,还撞我,遭瘟的玩意,迟早有一天被天给收了。”李氏才不会承认是想要撬门,揉了揉摔疼的胳膊,赶紧扭头跑了。
  安荞又朝西厢房那边看了看,门是开着的,没多犹豫就走了过去。
  两个大老爷们住的地方,又是才搬进去,里头看起来十分的简单,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也不知是太简单了的原因,还是知道这里头住的是男人,李氏竟然放着这西厢房不进,跑到东厢房折腾去。
  瞅了瞅,就把门给关上,顺便上了把锁。
  完了才朝小楼走了去,刚到门口就停了下来,瞅着里头眼角直抽搐。
  还真是人齐,老安家的人都来了。
  安老头坐在正位之上,一眼就看到门口的安荞,淡淡地说了声:“回来了就自己找个位置坐下。”
  安荞撇了撇嘴,这他娘的把自己当成主人了。
  不过敌情未明,安荞还是打算先听听,就随意往里头扫了几眼,这一扫立马就发现了个新面孔,不由得疑惑了一下。
  这漂亮的小姑娘是谁?好眼熟的样子。
  “大姐,来这里坐。”小姑娘一脸娇笑,起身抓住安荞的胳膊,将安荞拉了过去。
  安荞疑惑地看着小姑娘,越看越是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
  小姑娘捂嘴娇笑:“大姐认不出来了吗?我是美玉啊!”
  安荞一脸恍悟,心头却警醒了起来,记忆中这妹妹可是相当爱笑,整个人就跟朵娇嫩的小花朵似的,可这小花朵瞅着挺白的,却是带毒的,一不小心可是会毒死人的。
  原主可没少吃这小姑娘的亏,好几次差点被坑没命了。
  你说一个才十二岁的姑娘,咋就那么毒呢?
  就因为原主长得太胖,嫌原主太过丢人,就想要把原主给弄死了。
  果然小姑娘不是个老实的,安荞刚坐下去,就感觉被挽着的胳膊被掐了一把,疼得安荞眼角直抽搐。
  扭头看去,小姑娘一脸微笑,还问道:“大姐怎么了?”
  怎么你一脸!
  安荞可不是原主,会老老实实把这亏吃下,皮笑肉不笑地,反手就朝小姑娘的大腿拧了一把。
  啊!
  安美玉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那张秀丽的脸都扭曲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安荞,若不是大腿那里还疼着,又岂会相信刚发生的一切。
  安荞一脸无辜:“美玉你怎么了?这样看着大姐做甚?快看爷爷,爷爷好像很生气呢!”
  安美玉浑身一僵,扭头看向安老头那里,见安老头果然面色难看,顿时一个激灵回了神,赶紧坐了回去,恨恨地瞪了安荞一眼。
  果然娘说的没错,这贱胚子不好对付了。
  自问自己刚才掐的那一把不太使劲,可被掐的那一把可够疼的,若不是地方不太好,真想伸手揉揉,太疼了。
  安荞看到小姑娘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却不好伸手去揉,忍不住挑了挑眉。
  看到你难受,老娘就放心多了。
  然而一次教训还不够,安美玉疼了好久才缓过劲来,心头恼恨不已,怎么看安荞都觉得不顺眼,忍不住又下了黑手,手放到安荞的腿边上用力拧了起来。
  安荞面不改色,召出金针往安美玉屁股上一扎,扎完收手。
  “啊疼!”安美玉捂着屁股跳了起来,一脸惊恐地看着安荞:“你,你怎么可以用针扎我?”
  安荞摊手,一脸无辜:“美玉你这是咋了?我没扎你啊。”
  是啊,手上又没有针,怎么扎你呀!
  安老头铁青了脸,瞪了安铁栓一眼,安铁栓赶紧瞪了程氏一眼。
  程氏默默地拉了一把安美玉,将安美玉扯到自己的位置上坐,自己则坐到了安美玉之前的位置上,微笑道:“胖丫,美玉还小,你这当姐姐的,莫要总欺负妹妹。”
  安荞翻了个白眼,只当没有听到,伸手推了推:“靠那么近干嘛?离我远点,省得一会又赖我用针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