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节
  司马玥忽然拽着瑶华长公主的双手,好一番推搡,面上更是落下泪来,“不,不,夫人我错了,求求你不要生气,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在夫人跟前胡说八道了……啊——”
  潘氏与一众夫人们来到的时候,便见着司马玥正落到了荷塘中。她一面儿扑腾,一面儿可怜兮兮地叫着,“夫人饶命啊,我错了,我错了——”
  “你这个贱人!”潘氏愤怒不已,忙冲上前来,使劲儿推了瑶华长公主一把,“好个心胸狭隘的贱人,我不过是说了你两句,你倒是将我的女儿给推了下去,你给我等着,我这便回去告诉我家老爷,让他来给玥儿做主!”
  瑶华长公主被她推了一把,后退了好几步,眼看着便又要落到了荷塘中。
  一双大手忽然搂住了她的细腰,身后传来了男子沉稳的声音,“正好,本将军也想去找司马大人问问,这司马府的姑娘竟都这般没有教养,心思深沉的不成?本将军与刺史大人方才都见着了,是司马姑娘自己掉下去的。”
  魏黎皱着眉头,看着荷塘中的司马玥被人捞了起来,浑身狼狈地坐在地上。
  他的目光中显出冰冷,并未再开口说话,只其中的气势,却早便已经叫司马玥觉得十分的可怕。
  他都看见了?
  司马玥怔怔的,她方才本是想着借自己落水一事,来给瑶华长公主添麻烦,只谁知晓魏黎竟都什么都看见了。
  潘氏不死心地叫道:“什么自己跳下去的,玥儿又不是傻的,何必这般作践自己?魏黎将军便是要护着那个贱人,亦别这般说话,省得旁人还当你是欺负小姑娘!我也看见了,是她将玥儿给推下去的,我可怜的玥儿啊,你这是白白的受了委屈啊!”
  司马玥却是觉得面上火辣辣的一片,她做这一切,本便是为着叫魏黎将军看清那个女人的真面目,谁知晓到头来竟是害了自己!
  “司马夫人若是要闹,尽管回你家司马家去。”刺史冷着脸,他是知晓潘氏素来与自己的夫人不对付的,先前他还当这不过是寻常女子间的锉齿罢了,只如今一看,倒是这潘氏真真的上不得台面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司马玥小小年纪,竟也有这般阴毒的心思,着实是叫人觉得不可思议!
  “你们一个两个的欺负人是吧?”潘氏不依不饶地叫着,将司马玥拽起来,“好啊,我这便回去和我家老爷说,你们都合在一起欺负我们了!”
  魏黎已经上下将瑶华长公主检查了一遍,确定她是真的没有受伤后,方是转过头来,对着潘氏道:“你只管去,敢动本将军的女人,本将军倒是要看看,司马大人有没有胆子来纠缠本将军!”
  “回去告诉你们老爷,本将军容不下他了。”
  ☆、第五百八十八章 圣上出手
  瑶华长公主在凌州中的事儿,不过五日便传到了战王府之中。
  屠凤栖是万万没想到,瑶华长公主为着避免麻烦,有意隐藏了自己的身份,看在了某些人的眼中,竟是成了那等只会勾引人的狐狸精。
  这大抵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瑶华长公主可是如今最是尊贵的女子之一了。
  屠凤栖将信件折好放到了床榻的暗格中,眉宇间却是带上了一抹轻愁。
  有些安静了。
  前段时日湛哥哥打退了景子默的伏兵,听闻还叫大历的将士们折损了几千人,这不可谓不惊奇了。
  她自问若自己是大历的圣上,定是要气得脸都绿了。既是这般气恼,又怎好不来报仇?偏大历人太过沉静了,仿佛已经自我消化了那等屈辱了一般。
  她漫不经心地逗弄着汤圆儿和平安,凤妩在一旁扫了她好几眼——凤妩也是今日才回到战王府的,前几日景子安将她接回了皇子府,只平安仍是不愿意跟着走。
  “姑娘,姑娘,王爷又来信啦!”空青一溜烟儿地从外头跑进来,手中举着一封信,满脸皆是欢喜,仿佛这是多好的一件大事儿一般。
  屠凤栖本还有些郁郁寡欢的脸,一下子便亮了起来。她忙站起身来,不待空青跑到跟前来,便已伸出了双手,“给我看看!”
  空青将信递了过去,屠凤栖便小心翼翼地撕开,仿佛一不留神儿,便要弄坏里头的书信一般。
  凤妩在一旁看着,低下头来捏了捏汤圆儿的小脸,对此不置一词。
  司湛的家书一如既往的简单,里头寥寥地说了几句关于边关的动静,后来又提醒她,在昭都中定要万事小心,有事儿便去找景子安,除此之外,旁的竟都是对她的相思之情了。末了倒是提了一句,大历那头又有动静了,只是带兵的人却不再是景子默了,而是大历的圣上。
  御驾亲征这等事儿并不算是稀奇,古往今来许多皇帝亦是有过这等壮举的。只是旁的皇帝只在战乱便要平息时出征,为的是博得一个美名,又不至于被敌军给逮着了。
  但眼下大昭与大历的战事如火如荼,大历的圣上竟是亲自出征了,这倒是叫人觉得有些奇怪了。
  她将信收好了,转头便推了丞相夫人送来的赏花帖子。
  空青目露不解,“姑娘先前不是还说在王府中呆着,都要生出锈来了,怎生王爷的信一来,姑娘却是推了这出去的机会?”
  丞相夫人是个难得能入得了自家姑娘的眼的,只眼下姑娘竟是连丞相夫人的帖子都给推掉了。
  事出无常必有妖。
  空青打了个激灵,背后猛地窜起了一股凉意。
  “如你所料,这几日都莫要出门了。空青传话下去,王府中除去采买的人之外,旁人皆是不能再出去了,省得到时候惹了麻烦,生出乱子来。”屠凤栖道。
  凤妩逗弄平安的手顿了顿,“怎么了?”
  只看了一封信,便能看出这般多门道来?
  “大历圣上开始出手了,景子默被卸了职,你觉得他最有可能会去哪儿?”
  换句话说,他最恨的是谁?
  凤妩眼珠子转了转,景子默如今应还是在大历的边城里头的,只是他到底什么时候会跑回昭都来,却也是说不准的。他最恨的人便应是景凤梧和司湛了,偏屠凤栖和这两人都是最亲近的。
  她成了景子默的箭靶子了。
  “无论如何,还是小心为上。”屠凤栖叹了一句。
  但她没有想到,她千防万防,却终究还是防不胜防。而出手的人并非是景子默……
  晚膳时分,本应是与屠凤栖一同用膳的凤妩,却是被愣是闯进了战王府中的景子安给拽走了,连带着平安亦是被他爹给抱走,美其名一家三口是要出去是好吃的。
  屠凤栖忍了忍,到底是没有忍住,只将装着茶水的茶杯丢到了景子安的鞋面上,“走走走,在这儿可真是碍眼!”
  汤圆儿瞪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眼睁睁的看着小伙伴被景子安给带走了。他瘪了瘪嘴,似乎是有些难过了,竟是连往日最爱用的蛋羹,亦是没了滋味儿。
  屠凤栖看了他好一会儿,方是无奈地将蛋羹撤了下去。
  所以说,两个孩子中有一个不是自己的,却偏生都是被自己给养着的,一个被带走了,另一个便要不习惯了。
  该是将平安给抢回来的!
  屠凤栖咬咬牙。
  夜里那一家三口用了晚膳,景子安便偷偷摸摸地又到了战王府中来。
  他已经躲着众人好几回这般做了,屠凤栖心中想着,能给战王府多找一个护卫,倒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假装不知笑傲了。
  汤圆儿被奶娘给带了下去,屠凤栖仰躺在床榻上,掰着手指头数着司湛离开的日子。
  竟是快两个月了,她隐约能够猜到,司湛怕是要失约了。
  不过不要紧,她如今也是怀了孩子,不能去边关找他了。想来他亦应是放心了……
  在昭都中也好,至少不愁吃喝,偶尔还能去赏赏花喝喝茶。
  屠凤栖在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只到了半夜,却是被一阵敲门声给惊醒。
  她一个打滚儿从床榻上起来,外头便传来了桑支的声音,“姑娘,姑娘不好了,小世子生病了!”
  汤圆儿的病来势汹汹,屠凤栖赶过去的时候,他正扯着嗓子一阵哭号,见着屠凤栖过来了,汤圆儿伸出了双手,撅着苍白的嘴唇直叫唤。
  “小世子突然开始哭闹,奴婢们也不知晓是怎么一回事儿,只过去探了探小世子的额头,竟是发热了。”奶娘唯恐再发生上回那样的事儿,只恨不得将额头都给磕碎了。
  汤圆儿不仅仅是额头烫,整个身子皆是热得不同寻常。他窝在屠凤栖的怀中,满脸泪水的模样很是可怜。
  “去请太医!”屠凤栖抱着汤圆儿坐到了床榻上,她并不大敢松开双手,只担忧自己一不留神,汤圆儿便没了。
  今日才觉得不对劲儿,谁知晓一回头,汤圆儿竟当真出事儿了!
  汤圆儿白天里还好好的,偏生到了夜里,却是发起热来了。若说是无人动了手脚,她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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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八十九章 真真假假
  “自午时开始,小世子都去了哪里,用了什么,你们一一交待清楚。”
  事关汤圆儿,饶是平日里屠凤栖再是冷静,此时亦是不免慌乱了起来。她抱着汤圆儿的双手开始颤抖,奶娘想了一会儿,方是应道:“小世子从王妃的房间出来后,奴婢便带着他回来午睡了。待到他醒来,奴婢便与小世子一同去院子里看了一会儿锦鲤,再之后便是去与王妃一同用膳了。”
  也便是说,她与汤圆儿出事儿的时间点,应当是在看锦鲤的时候了。
  屠凤栖朝着桑支看了一眼,桑支转身出去,带着几个下人去了院子的池塘中。
  “奴婢方才将小世子抱起来的时候,小世子还吐了。”奶娘想起来这一件事儿。
  吐了……
  屠凤栖的眉心跳了跳,汤圆儿还这般小,若是当真被什么人给害了,能不能挺过去……
  不,汤圆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抱紧了汤圆儿,目光却是渐渐地冷了下来。
  桑支回来的时候,果真如屠凤栖猜测的那般,池塘处并无任何异样。
  汤圆儿又开始呕吐了,太医很快便赶了过来。屠凤栖将汤圆儿放到了床榻上,一手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
  “是毒芹。”陈太医到底是沉稳些,饶是见了小主子上吐下泻的模样儿,仍是能稳着心神诊治出了根源,他给汤圆儿喂了一颗小小的药丸,“亏得小世子平日里常常用些解毒的药材,如若不然,此番怕是要撑不过去了。”
  这还是多亏了云浅浅了,在她还在昭都中的时候,便常常给汤圆儿和平安两个孩子熬药膳。
  手边的汤圆儿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本是十分可怜的哭声,亦是渐渐的没了声音。屠凤栖再看过去的时候,却见着汤圆儿已经睡着了。
  他闭着双眼,很是安静的模样。偏脸上还带着泪痕,那模样却是叫人觉得十分的心疼。
  亏得,亏得没有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屠凤栖抿了抿嘴角,“陈太医能看出这毒芹是从哪儿来的吗?”
  陈太医开了药方子,桑支下去熬药。屠凤栖便抱着汤圆儿,面色平静,“战王府固若牢笼,从吃食上下手,却是比旁的要容易多了。”
  她的目光微微的暗了暗,只是先前她没想到会这般罢了,能在昭都中做下这等隐秘的事儿,自不会是景子默下的手了——他若是有那能耐,当初亦不至于狼狈逃离昭都了。
  凤淑虽也想这般做,只是她比景子默更是要没用些。她倚仗的是大历的圣上,若是圣上不想帮她,她是断然没有能耐将手伸到昭都来的。
  如此便只剩下了一个人了——
  “王妃猜到是何人动的手了?”陈太医捻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想必那人亦是没有想到,小世子竟是安然无恙了。不过为着日后着想,王妃还是莫要太快将小世子安好的消息给放出去。”
  他受战王所托,在战王不在昭都的时候,多加留意战王府的动静。只方才他过来的时候,闹出了太大的动静,说不得早有消息灵通的世家,已经知晓战王府出事儿了。
  屠凤栖点点头,“陈太医放心。”
  不过该做的事儿,却还是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