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节
  屠凤栖惊讶地掩着嘴巴,“哪儿能呢?本王妃如何会骗你呢?这本便是实话,本王妃与王爷是夫妻,他脾气好不好,本王妃还会不知晓?”
  她咯咯笑出声来,司湛却是再装不下去,只一把将她搂到跟前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按着她的脑袋,“脾气不好,醋味儿重,嗯?”
  他危险地眯起了双眸,仿佛等着屠凤栖给自己一个交待一般。
  屠凤栖却是欢喜不已,只往他怀中蹭了蹭,便道:“可不是醋味儿重?湛哥哥敢否认?你这脾气,还凉州中的百姓都说好,我看是都说怕你才是!湛哥哥平日里最是正经不过,偏便爱胡说八道。”
  司湛也不恼,只低头含住她的嘴唇,“可便是你不能这般说,我待你这般好,你应奉承我才是。”
  他觉得自己说的很是在理,屠凤栖想了一会儿,方是拧着眉头,“有道理。”
  她凑到了司湛的耳边,低声道:“那我可要说了,我最喜欢湛哥哥了。”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司湛的耳垂一下子便变得通红。他拍了拍她肉呼呼的小屁股,“本王是那么容易哄的?”
  屠凤栖又是一阵笑闹。
  二人只管腻歪,在一旁伺候的连翘却是不忍直视地别开双眼。
  啧,真是,好像便只他们恩爱一般!
  连翘面上万般嫌弃,眼看着屠凤栖在司湛怀中,便又忘了原本的目的,倒是只顾着扯司湛的脸颊了。
  所幸卫茅来到了。
  连翘还未将面上的嫌弃收起,卫茅便走了进来。见着连翘,卫茅干咳了一声,别扭地将视线移开,佯装出一副正经的模样来。
  “王爷,大牢中有动静了。”
  司湛点点头,对此毫不意外,“派人盯着他们,本王要知晓破解毒气的法子。”
  郦国一日不灭,他便一日不安心。只想到隔了一座山的地方,有一个虎视眈眈,并且曾经给凉州的百姓们带来无尽折磨的郦国,他便想要将大牢中的努尔成的脑袋给拧下来。
  卫茅脸色如常,“是,属下已经派人盯着了。不过那温思柔这般狡猾,只怕她会看出了什么。”
  屠凤栖听了一会儿,倒是听出关键来了。
  原是司湛打算放温思柔与努尔成走,随后暗中差人跟着那二人,好找出破解毒气的法子。
  她双眼一亮,猛地坐直了身子。司湛见着她一副兴奋的模样,只揉了揉她的脑袋,“鸢鸢有何想法?”
  “湛哥哥说呢?”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皆是露出了老谋深算的笑容。
  卫茅不明所以,只假装什么都看不到一般,半垂着脑袋。
  司湛敲了敲她的额头,扭头与卫茅道:“他们除了大牢后,派人去将他们给拦下来。”
  “啊?那——”
  那岂不是又要将人给带回大牢了?
  卫茅目光中带着怀疑。
  “哼!”一旁的连翘冷哼了一声,颇为嫌弃的看着卫茅,“你是傻子不成?王爷和王妃的意思是,派人去拦下他们,只做做样子罢了,谁叫你当真将给人拦下了?蠢货!”
  被骂了的卫茅满脸无辜,心中却并不气恼,甚至极为罕见地红了脸。
  屠凤栖啧啧出声,一头埋到司湛的怀中,“打是情骂是爱,情到深处用脚踹,卫茅你可真有福气。”
  连翘可不是个会与人客气的。
  屠凤栖颇为怜悯地看着卫茅,卫茅小媳妇儿一般,抬头飞快的看了连翘一眼,又低下头来。
  连翘瞪了主子一眼,拎着长剑转身走了出去。
  “这是害羞了呢!”屠凤栖与卫茅道,“我们家的连翘,瞧着虽是个冷漠的,实则最是热心不过了。你莫要害羞,日后她定是会好好爱护你的。”
  司湛哭笑不得,先前鸢鸢将凤妩当女儿养,如今连翘倒是成了儿子一般,倒是卫茅,在旁人跟前精明得厉害,只到了连翘跟前,便变成一个受气包了。
  也是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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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二十四章 心机贤妃
  屠凤栖盯着卫茅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司湛不满地将她的脑袋给掰回来,她方是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想了想,问道:“方才说到哪儿来着?”也不等二人答话,“哦,说到要拦下温思柔了。”
  她扭了扭身子,竟是乖乖的窝在司湛怀中不说话了。
  司湛无奈,只得继续道:“另外跟着温思柔的人多备些,一部分是暗卫装扮,一部分可以易容成寻常的百姓,或是山中的猎户,小心莫要被温思柔给甩开了。”
  卫茅“哦”了一句,待到司湛吩咐完了,他方是退了出去。
  而屠凤栖早便托着下巴,满脸崇拜地望着司湛,“湛哥哥,你好厉害。”
  司湛轻笑,捏着她的小鼻子,“不许胡闹。”
  “哎呀,我才没有胡闹呢,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呀!我可喜欢你方才的模样了,你可不能不信我——”
  房中传来了自家姑娘娇滴滴地抱怨声,连翘翻了个大白眼——啧,又来了,正是腻歪得紧!
  一转眼看到正在痴痴地看着自己的卫茅,连翘一挺胸,挥了挥手中的长剑,“干嘛?找打?”
  卫茅摸了摸鼻子,悻悻然地离去。
  正巧撞见这一幕的桑支“噗嗤”一声笑,只推搡了连翘一般,嗔道:“人家卫茅又不曾招惹你,你何必这般与人为难?没瞧见他都要哭出来了?”
  连翘龇了龇牙,“我见着他便浑身不自在,不揍他一顿倒是客气了!”
  桑支摇摇头,心中暗暗地给卫茅点了一排蜡烛。
  司湛的奏折抵达昭都时,贤妃亦是收到了消息。
  凉州被郦国人进犯,刺史温良白与郦国皇子相互勾结,害得凉州百姓民不聊生。战王与王妃拼死抵抗,方是能守住凉州,只便是如此,本便十分贫困的凉州,更是雪上添霜。
  昭德帝得知此事震怒,匆匆下了朝,便到了贤妃的寝宫中。
  贤妃正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裳,跪在佛堂中敲着木鱼,那极有规矩的声音,倒是叫昭德帝心中的怒意渐渐平息了下来。
  昭德帝走过去,便见着贤妃那双哭得红肿的眸子,嘴里念叨着“罪过罪过”,似乎是在忏悔。
  见着贤妃如此,昭德帝心中的怒气全数褪去,只当自己是被司湛那奏折给迷了神智,竟是险些将温良白的过错,怨到了温柔良善的贤妃身上。
  “娘娘,皇上来了。”殿中的宫女轻声道。
  贤妃仿佛才知晓昭德帝来到一般,猛地睁开双眼,抱着木鱼跪在了昭德帝的跟前,“皇上,臣妾有罪,求皇上责罚!”
  正说着,眼泪便从脸上落了下来,瞧着甚是可怜。
  昭德帝不禁有些心疼,“爱妃何罪之有?”
  “臣妾兄长与外敌勾结,臣妾有罪!”贤妃颤抖着声音,哭倒在昭德帝的怀中,“若是臣妾知晓,兄长竟会做出这等事,臣妾定不会叫他去了凉州。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害了皇上,不仅仅叫皇上在天下人跟前丢了脸面,更是险些丢了大昭的城池。臣妾的罪过数不胜数,求皇上责罚!”
  昭德帝的神色却是在她的哭诉中渐渐缓和下来,他拍了拍贤妃的后背,柔声道:“朕说你无罪,你便是无罪。你兄长的事情,与你有何关联?”
  “皇上——”贤妃泪眼朦胧,却难掩其中的深情,只看得昭德帝愈发的心疼这个可怜的女子。
  “那温良白最是个混不吝的,此次他犯下大错,与爱妃没有丁点儿关联。朕公私分明,断然不会因着温良白,便与爱妃为难。”昭德帝捏着贤妃细嫩柔软的手指,“爱妃放心,无人敢怪罪于你。”
  温良白出了事儿,旁人只想到大昭险些失去凉州,唯独贤妃,只惦记着他在前朝恐怕是遭到了朝臣的为难。
  这等深情体贴的女子,着实是世间难寻。
  昭德帝将贤妃搂入怀中,却是不曾见着,贤妃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她在昭德帝怀中啜泣道:“可是兄长他到底做出了这等事儿,臣妾不欲叫皇上为难。臣妾知晓,这是要诛九族的,皇上……”
  昭德帝身体僵了僵,却又听得贤妃低声道:“皇上不必为难,兄长是罪有应得,臣妾断不会为他求情。臣妾只求皇上能给兄长他们一个全尸,也算是给了祖宗们一个交待。”
  不是要替温良白求情便好。
  昭德帝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爱妃所言甚是,朕会交待下去的。”
  贤妃似乎亦是轻松不少,只放柔了身子,软软地依偎在昭德帝怀中,“前朝的事情,臣妾不会过问,唯独兄长这一件事儿,臣妾自问愧对皇上。皇上费心布下这一棋局,却是叫兄长毁了个一干二净,眼下战王又守住了凉州,凉州的百姓们,只怕是要奉战王为神明了。”
  昭德帝目光暗了暗,凉州的部署,早从十多年前便已开始,本以为定是能绊住司湛一阵子,怎知出了温良白那蠢货,不仅仅是不能给司湛添堵,反倒是给了司湛扬名的机会。
  贤妃叹了一口气,“也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纵着兄长胡作非为的。如今凉州怕是要成为战王的地盘了,这天高路远的,臣妾只怕凉州中的百姓们,会忘记何人才是真正的天子。皇上英明神武,若非是有皇上主持朝政,莫说是凉州,怕这天下都是要乱套了。可臣妾怕便怕,有的人忘了皇上方是这天下的功臣。”
  她抬起头来,楚楚可怜的望着昭德帝,目光中满是痴迷崇拜,“臣妾只知晓,皇上才是臣妾的天。”
  昭德帝心中对司湛更是不喜,只想到司湛在凉州中逍遥,他便觉得满心不痛快。眼下贤妃提及,他便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且等朕查清楚他的身世,断不会叫他在逍遥!”
  贤妃垂下眼帘,“皇上说的是呢,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战王再是厉害,亦终究不过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王爷罢了,比起皇上来,自然是差得远了。”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昭德帝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问道:“朕依稀记得,爱妃似乎是瑶华的旧友,如今瑶华回到昭都中许久,竟是不曾见着爱妃与瑶华相见,莫不是朕记错了不成?”
  他还不曾忘了那虎符,只觉得司湛那两姐弟都是极有嫌疑的。
  【作者题外话】:哈哈哈哈哈更新来噜~总算是记得~%5c(≧▽≦)%2f~啦啦啦对哒,破解毒气的美好岁月就要来临啦,而且很快凉州这一段就要过去啦,也就是说,这些唧唧歪歪的东西总算是要完结啦,然后开启宫斗篇章~
  果真少女心作者还是需要点刺激的_(%3a3ゝ∠)_比如杀人啊陷害啊下毒啊流产啊奸情啊宫闱秘辛啊……
  港真,蠢作者比较喜欢一堆女人斗来斗去“老娘瞧不上你老娘要弄死你然而老娘反倒被你弄死”的情节~
  ☆、第三百二十五章 放虎归山
  贤妃苦笑,“不过是些旧事罢了,臣妾险些都要忘了。臣妾当年确实与瑶华长公主极为亲密,只如今各自嫁了人,倒是生分了。皇上怎会忽然问起此事,莫不是瑶华长公主出了什么事儿不成?”
  “忽然想起罢了。”昭德帝随意地摆摆手,心中并不以为意。
  他本也不过虽随口一提罢了,只想的是若是贤妃仍与瑶华有交情,倒不如叫贤妃去打听一番。
  如今看来,贤妃与瑶华,只怕早便生分了。
  当夜,昭德帝便宿在了贤妃的寝宫中,宫中对此反应不一。
  皇后阴沉着一张脸,将手边的茶杯摔到地上,恶狠狠道:“好啊,好一个贤妃!本宫倒是要看看,她究竟能装到什么时候!”
  嘴上说着一心礼佛,却还是在与她争宠,这段时日皇上屡屡宿在贤妃宫中,这分明是上了心了!
  “总归不过是个没有子嗣的,娘娘何必担忧?”皇后身侧的宫女柔声劝道,“若是论起身份来,亦不过是皇上的一个玩意儿罢了,娘娘才是正统呢!眼下娘娘膝下有琉璃公主,又有皇子,日后这后宫,终究还是由着娘娘做主的。”
  皇后心中方是舒坦了些许,脸色仍是不大看,但到底是不曾将手边的东西往下摔了。
  她磨了磨牙,“也是了,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待到皇上腻味了,自有本宫叫她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