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不用,我来接你。”
  “也可以。”
  陶瓷很懒,她懒得做饭更懒得洗碗,她吃完了就自动下餐桌开始看综艺,完全没有要表现贤惠的自觉。
  季承也由她心意,他收拾好餐桌,把碗筷收拾好端进厨房清洗。
  哗哗的水声特别清晰,除了保姆和陶妈之外的人在家帮她洗碗的经历倒是第一次,陶瓷歪着头往厨房方向看一眼。
  她能看见季承背脊微弯低配合洗碗槽的高度正在洗碗,侧面看过去,他侧鼻梁笔挺,麦色皮肤滑又有光泽,他眼睫格外长,完全不输给电视里蹦蹦跳跳的年轻偶像明星。
  陶瓷像是受到蛊惑般的拍了一张季承的侧面照。
  照片里,季承的衬衫衣摆扎进裤子里衬得肩宽腿长,他五官模糊,看不见他的表情,也正是因为看不清他的表情,整张照片看上去特别的温柔。
  温柔的男人就像是夏天时候,她坐在三层天台上喝啤酒时闻到的白衬衫的味道。
  有洗衣粉的清香和阳光的干爽。
  她有些心虚的把手机反扣在手里,转头去看综艺。
  虽然目光落在电视上,但是她显然在神游。
  陶瓷手指时不时碰一下手机屏幕,屏幕暗暗又亮亮,反映着陶瓷不平静的心绪。
  “陶瓷。”
  “嗯?”
  “太晚了,我该回去了,你洗个澡睡觉吧。”
  陶瓷站起来,“我送你出去吧。”
  “下了楼就行,几步路,不用送了。”季承站近些,他弯腰配合她的高度,直视她的双眼,开口道:“以后能慢慢适应亲吻和拥抱吧?”
  陶瓷眨眨眼,回答他,“能。”
  下一秒,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她眼睑处,“晚安。”
  第二天一早,季承来陶瓷家接她。
  陶瓷站在街边,一手拿着豆浆吮,另外一只手玩着手机小游戏。
  季承看见她,按了按喇叭。
  陶瓷抬头,等车停靠在路边后,开门坐上副驾驶位。
  “今天怎么出来这么早?”
  “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没睡太好。”
  “噩梦?”
  陶瓷仔细想了想,“算噩梦,但是也不算。”
  她喝饱了,把豆浆杯放进杯框里,边扣上安全带边说:“我梦到我变成糖果王国的公主了。”
  “那是好梦。”
  “开始是个挺好的梦的,我梦见耳坠是巧克力做的,发绳是棒棒糖做的,然后棉花糖做成鞋子,然后裙子是奶油味的,平时不敢吃的甜点我都吃了个遍,但是剧情发展太奇怪了。”陶瓷看了一眼倒车灯里因为睡眠不足显得更深了的双眼皮,表情愤愤,“我误入了王国外面的黑森林,被一只黑龙追着抱和追着亲,它还一边舔我一边说我是糖果国里最甜的人。”
  季承近乎贪婪的看着她生动有趣的表情,边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醒了,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我跟你讲,我被吓醒的时候才四点钟,我翻了个身就继续睡,然后可怕的就来了。”
  “我梦见那只黑龙变成你了,然后他跟我说欢迎回来。”
  季承打右转弯灯,把车停在路边,“所以你的噩梦是我?”
  “……”陶瓷想要挽救一下,“我只是觉得第二次睡觉又回到梦里太可怕了。”
  季承轻咬了一口她的耳垂。
  陶瓷浑身一颤,急忙捂住耳朵,脸颊很快就泛了红,“你干嘛…”
  “回到现实生活,噩梦还在继续,让你了解一下。”
  陶瓷咬着唇笑,“无聊。”
  陶瓷发现季承并不内向,挺有趣的,他有时候沉默话少只是懒得搭理不重要的人。
  陶瓷先到公司,她下了车跟季承约好吃晚饭的时间和地点就往公司走。
  中午的时候,她打电话给季承说有点私事,晚上的约会可能要取消。
  季承知道了,让她先忙自己的事。
  挂了电话,季承按了内线电话让秘书进来。
  “季总。”
  “下午的会议和晚上的会餐按原计划安排吧。”
  “好的。”
  在中国,很多生意都是在餐桌上完成的,季承吃完晚餐,签好合同已经接近八点。
  他把合作公司的董事送上车,想打电话叫个出租,意外发现开会时开了静音的手机上好几个陈博的未接电话。
  他打回去,很快就被接通。
  “陈…”
  “季承!你给姐姐过来!”
  季承分辨了一下声音,“王艺?”
  “你给我快点过来,我闺蜜这颗大白菜神不知鬼不觉就被你给拱了,你不交代一下?”
  悉悉索索声音后,手机回到了陈博手里,“你可能得过来一趟。”
  季承招了一辆出租车,“怎么回事儿?”
  “昨天陶子不是发了朋友圈吗?小艺一看就知道是她那个神秘老公做的,所以今天一直嚷着要让陶瓷老实交代,…别闹,坐好,手机不能给你。”陈博清了清嗓,“不好意思,小艺喝了点酒,现在不太清醒,你直接过来一趟吧。”
  “地址给我。”
  季承喜欢春天,喜欢鲜艳长裙带来的热情,喜欢清晨和深夜的城市繁忙,喜欢挤满了大大小小店铺的街市,更喜欢坐在街边跟朋友吃烧烤的陶瓷。
  她穿着两件裙,里面白色打底,外面套着的长裙是橙红相间的色块。
  她一手拿着串,一手握着啤酒杯的细口。
  她坐在油腻的塑料独凳上笑,笑容比星辰还美。
  第11章 白菜
  第十一章
  陈博看见季承就像看见救星,他把王艺拽开,指着陶瓷,“喝酒了,快弄回家。”
  “喝啤酒醉的?”
  “这家烧烤摆了韩国烧酒,她们喝了那个。”
  季承微抿唇,像是责怪。
  陈博耸肩,“我很无辜,我哪里知道他们烧酒度数这么高,明明都是绿瓶。”
  陶瓷顺着陈博的目光看见季承,她喝了酒,双颊酡红,眼神迷离,笑容带着憨气。
  她伸开手,超开心,“我老公来了。”
  季承跟着一下就笑了,那表情跟看着陈博的时候天壤之别。
  陈博看不下去,掏钱付了账,架着王艺走,“我们先走了,你送到了给王艺打个电话,否则今天晚上都别睡了。”
  “嗯,知道了。”
  王艺不走,她挣开陈博的手,猛地一下抱住陶瓷像个神经病一样哭,“我的白菜!我把你养得这么水灵,你怎么就被猪给拱了呢?”
  陶瓷醉醺醺的,拍她的背安抚她,“那只猪还是不错的。”
  季承:“……”
  他瞥陈博,言简意赅,“拉开。”
  季承和陈博两人一左一右分开两人,两个人那依依不舍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被分开的牛郎织女。
  王艺被陈博拖着走,她突然转头看她,来了一句,“虽然你不是我的白菜了,但是我比你老公认识你更久耶!”
  陶瓷心里骤然一软。
  看不到王艺后,陶瓷就乖巧下来了。
  季承顺利的把她从嘈杂的街市里带出来了。
  他要招出租,陶瓷不想坐。
  季承由着她,“想怎么回去?”
  “走路。”
  “得走两个小时。”
  “那走到不想走再坐车。”
  “好。”
  陶瓷跟着格子走,她走一个问他,“我漂亮吗?”
  “……”
  “你回答了我才能继续走,游戏都是这么玩的。”
  “漂亮。”
  陶瓷高兴起来,又走了两步,再问他:“我什么时候最好看?”
  “笑的时候。”
  一路走一路问,季承快把陶瓷给捧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