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这个时候,他是要点头好,还是摇头好?
  六寒定定的看着两人,并没有因为端木邵的这句解释而露出笑容,反而脸色越加阴沉。就在罗星洲以为她要爆发的时候,某种变故打破了如今僵硬的气氛。
  那是十几把剑,直直的冲着三人分了过来。
  还未近身,三人就察觉到了危险,纷纷躲了过去。
  那十几把剑轰隆一声狠狠的扎进地面里,位置就在三人刚刚站着的地方上。
  这几剑威力甚大,若是晚了几秒钟,三人就算没有被剑扎死,也得被重伤。
  怎么回事?难道是冲着他们三个中的某一人来的?端木邵和六寒的事情罗星洲不了解,但是就他自己……罗星洲不认为他有什么敌人会想要杀了他。
  想把他关小黑屋的嫌疑人倒是可以列出几个来。
  罗星洲还未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听到一声惨叫,然后一个人从天而降,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那声音,罗星洲都替那人感到疼。
  那人落下的位置离罗星洲三人不远,只听一声呻1吟,那狠狠摔在地上的人就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咳咳……”听咳嗽的声音,是一个男子。
  男子才刚刚站起来,就又听到破空之声,又是几把飞剑直直的向着那男人过去。
  飞剑的目标是这个男子,罗星洲三人不过是巧合站在了男子后方的位置上,男子躲过了飞剑,那飞剑也不会转弯,就冲着三人过来了而已。
  误伤。
  只是在魔境,误伤也只能说自己倒霉活该,无法和行凶的人理论的。
  魔修大多不讲理。
  如果你的实力强,可以什么废话都不用说,干死行凶的人就行了。
  当然端木邵也是这样做的。等后面手里控制着十几把飞剑的人到来,端木邵一句话不说,抬手就扔出了一个圆圆的好似是罗盘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发出一道光,才照到行凶的那人身上,那人就惨叫一声,倒下了。
  从头到尾,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
  罗星洲身旁的六寒一声惊呼。
  无他,只因为被杀死的那人也是吞噬期,虽然只是吞噬初期。
  而在罗星洲眼里,就是那个东西对那魔修发出了致命一击,一下子清空了对方的血条。
  一击必杀,同等修为之下就算是借助法宝,也很难做到这样的程度。
  “你……你真的只是吞噬期吗?”六寒心里惊恐,小心翼翼的问端木邵道。这个世界有隐藏修为的法宝,但是魔修从来都不喜欢用那种东西,但是如今她不得不对端木邵的修为抱有怀疑。
  “我没有遮掩我的修为。”端木邵挑眉说道,“我的确是吞噬期,怎么了?”
  “不……”六寒双手合拢露出一个有些讨好的笑道,“只是奴家听你说你无门无派,竟然也有如此好的法宝。真令人艳羡。”
  “你以为是别人送的?”端木邵好笑道,“我是炼器师,这只是自己闲暇时间做的。”
  “哎~好厉害。”六寒上前两步把罗星洲挤到后面去,凑到端木邵面前,开口赞美。好听的话一句跟着一句。
  这模样好像把之前的羞辱全部都遗忘了。
  面对强者,弱者本就没有权利提什么尊严。
  六寒此时倒是很庆幸,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她那所谓的计划,挑衅一个比自己强太多的魔修,后果绝对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可怕。
  罗星洲:果然还是提不起攻略的劲头,看这两人处的挺好的,要不他干脆走了吧。
  罗星洲终于下定决心了,他转身就想要离去,然后被一个人堵住了路。
  “感谢几位搭救。”那人脸色苍白,粗喘着气对罗星洲道,“我叫邢然,是闼婆道弟子。”
  邢然的话才说完,就看到那个出手的魔修转过头,瞪大眼睛紧紧盯着自己。
  “……怎么了?”邢然疑惑的看着端木邵道。
  “你是闼婆道弟子?”端木邵挑眉问道。
  “恩,对。”邢然点头,心有戚戚,难道这人是和宗门有仇?不然怎么听说他是闼婆道弟子就这么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真是糟糕,今天恐怕是没命回去见师父了。
  “谁门下?”
  “这……师从坤鹏魔君。”邢然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入门不足百年。”
  入门不足百年……
  端木邵脸色微松,上下打量了他,然后道:“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邢然松了一口气,点点头正要走,就听到端木邵又喊住了他:“你等一下。”
  邢然身子一僵,自他觉得这人可能与师门有仇怨的时候就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他有要紧事需要回师门,片刻耽误不得,更不能死在外面。
  “你从东边一路过来的?”端木邵问道。
  “是的。”邢然点头道。
  “那有没有见过这人?”端木邵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牌,点了点,那玉牌就开始发光,然后玉牌的上方就出现了一个人的虚影。
  罗星洲看着心里赞叹,这东西真不错,3d虚拟效果做的棒棒哒。
  邢然抬头只看了一眼,脸色就猛然一变,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端木邵挑眉,低声问道:“怎么,你见过?”
  邢然脸色更差,惊恐的低下了头。
  罗星洲和六寒则是扭头打量着这个人影,心中思量。
  这人穿着打扮像是一个文人墨客,但是腰间却佩剑。长相也很清秀俊美,只是面无表情,气质偏冷,眼神中没有一丝情感,看人一眼简直都能把人冻上似得。
  外表看不出年龄,罗星洲也不知道这人和端木邵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看端木邵的表情,大概是属于仇人一类吧。
  “你看到他了,对吗?”端木邵逼问道。
  邢然紧紧的逼着嘴巴,他虽然才刚刚到吞噬期,却根本就经不住端木邵的威压,等到端木邵将手伸向他胸口心脏位置的时候,邢然才慢慢张开嘴,低声问道:“你和那人……什么关系?”
  “跟你无关,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端木邵继续逼问道。
  “那……我想知道你找那人做什么,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说!”邢然脸色煞白,腿也在颤抖,“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说!”
  端木邵冷冷的看着邢然,手指按在邢然的胸口慢慢的用力,邢然本就受了伤,根本就承受不住,但是他却闭紧嘴,一声不吭。
  “那是我的仇人,我去杀了他。”端木邵耐不住了,说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邢然回答道:“东边交扶山的山顶,新建了一个山庄,我就是在那里看到他的。”
  端木邵满意的松开了手,将玉牌收了起来。
  我的好师父,总算找到你了。
  第99章
  邢然终于从端木邵手中重获了自由,他心有余悸的看着端木邵,确定他不会再想要找自己的麻烦后,扭头快走几步后跑走了。
  端木邵毫不在意这个人的去留,他满心沉浸在喜悦中,脸上满满的都是雀跃和迫不及待。
  他恨不得现在就站在交扶山的山顶,站在那人面前,然后得意的对他道:看,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能抓到你。
  东边的交扶山?
  罗星洲打开地图缩小后看了一眼,离这里的距离并不近,就算他用大轻功全力赶过去估计也需要一天多的时间。
  端木邵急着走,从怀里摸出一张卷轴来,手一抖猛然展开,而后那卷轴就好像有灵魂一样,飘在空中。端木邵一跃就跳到了卷轴上,这竟然是一个飞行法宝。
  “把奴家也带上吧。”六寒见端木邵想要把自己和罗星洲丢下先行离去,立刻开口道,“奴家熟知这附近的路,交扶山有众多会飞的凶兽,凭借飞行法宝想要达到山顶难上加难,奴家知道一条小路可以避开绝大多数的凶兽安全上山。”
  端木邵扭头看着六寒,然后嘴角勾起道:“上来吧。”
  六寒喜形于色,慌忙一跃跳到卷轴上。
  而后,端木邵的视线落在了转身想要离开的罗星洲身上。一条金色的绳子突然飞出,将罗星洲结结实实的困住,然后这么一拉,罗星洲整个人都被拽到了卷轴上。
  “差点把你忘记了。”端木邵手捏在罗星洲的脸上道,“你走了,我可就难办了。”
  罗星洲:……
  被硬拉上飞行卷轴上的罗星洲充分见识到了这个法宝的厉害,罗星洲估算用大轻功需要一日功夫才可以到交扶山附近的路程,端木邵的这个飞行法宝只需要一个多时辰就到了。速度太快,罗星洲根本就看不清周围的景色,眼前模糊一片,只能听到耳边风声呼啸。
  等他从飞行法宝下来的时候,多了一个晕眩的状态。
  将法宝收起来后的端木邵转头看向同样脸色不是很好的六寒,问道:“你说的上山的路,怎么走?”
  六寒脸色有点铁青,她柔弱的伸出手扶额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说道:“沿着交扶山的山底,往西走,有一个山洞……山洞里面有一条隧道,过了隧道后就在几座山峦中央有一条很隐蔽的上山小路。”六寒这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很不连贯。
  端木邵半信半疑,按照六寒所说沿着山底走,果真看到一个山洞。
  见到那被半人高的野草遮掩的小山洞,六寒嘴角露出一个笑来。
  她可没有提供假消息,当初她还是闼婆道弟子的时候,离开门派做任务曾经过此地,被好多凶兽包围追着跑,无意中发现这个山洞躲了进去。进去之后发现里面竟然有一条隧道,不仅如此那些凶兽都不靠近这山洞和隧道,她也是因此捡回了一条命。
  而如今,又是因为这个山洞,她有机会靠近端木邵。虽然现在对方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好用的工具,但是她相信以她的手段,总能俘虏这个男人的心。只要他不是对女人不行,六寒就有绝对的信心。
  罗星洲远远的跟在两人后面,手搭在自己的胳膊上,他在飞行法宝上被绑了一路,到这里后才被解绑,可不想违背端木邵再被捆住,因此就一直老老实实的跟在端木邵身后。而六寒则通过这点看出来了两人之间并非自己所想的两厢情愿平等的关系,所以在讨好端木邵的同时,也小小的欺负了一下罗星洲。
  只是因为端木邵在,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也只能玩一下把人撞开的幼稚小把戏而已。
  罗星洲在走进这个隧道的时候就察觉不妙,山洞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罗星洲只能借助地图来辨认道路,但是打开地图后他惊呆了,在隧道出口附近,到处都是红名。
  “前面是不是有什么?”罗星洲突然停住脚步开口道。
  端木邵站住了,转身看着罗星洲。
  隧道很长,离出口还远,除了有地图作弊的罗星洲以外,两人都不知道隧道外的状况。
  “罗哥哥太小心了,还是怀疑奴家在撒谎?”六寒撇嘴,半是愤怒半是撒娇道,“奴家走过这条路,上次来的时候可是一路上什么都没有遇上。”
  “上次是什么时候?”罗星洲问道。
  六寒一噎,上次是什么时候?她哪里记得,不过既然是她还在闼婆道的时候,怎么都得两百年前吧。
  两百年,或许地理位置不会改变,但是除此以外能发生的事情就太多了。
  就像是她上次来的时候,山顶可没有什么山庄,山顶寒冷,那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雪,和几颗在寒风中坚强生存的雪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