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陆欢颜有些不耐烦,平时怎么玩笑都无所谓,但是说起正事她从不喜欢旁人拐弯抹角,当下道:“说重点!”
  惠慈一噎,哼道:“七星门,苏哲柳建的。你去找吧,肯定能找到人。”
  陆欢颜道:“你怎么知道的?”
  惠慈翻个白眼:“这个过程会很唠叨,你要听?”
  陆欢颜摆摆手:“罢了,我自会去查。”说着起身拱手道:“多谢禅师告知。我替师父谢你。”
  惠慈冷笑:“我看是你更急着找他,怕他被你师父藏起来。我说错了吗?”
  陆欢颜眼中寒芒一闪而过,笑道:“那是自然,他害我与亲人离散有家不能归,这仇不报,我又怎敢姓陆。”言罢,又低头看着惠慈:“不过,豫王是怎么回事?”
  惠慈眨眨眼,叹气道:“你总算想起他来了。他找了你十年,可惜苏哲柳和傅小子行藏隐秘的很,他也找不到。”
  陆欢颜疑惑道:“苏哲柳没在大历,他找不到也是正常,可师父一直在杭州,他怎么也找不到?”
  惠慈双手一摊:“那我怎么知道,许是他没用心找,许是你师父厉害藏得深,更也许是有人不叫他找到,你自己去想。不过,他受的伤却是一直没见好,虽然这些年有我帮着调养,他也一味强撑,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说是还缺一味药,是什么?”陆欢颜有些紧张地问。
  惠慈点头:“是药引,叫情花,其实就是曼陀罗的一种,我找遍了大历也没见到这种花。”
  情花?陆欢颜脑子里瞬间想到的那个和徒弟恋爱,又被卡在副本十六年的姑姑,但是……“在大历找不到,那别国呢?”
  惠慈抬头:“这种花对生长的环境要求极为苛刻,若说哪里能有,恐怕就是西南的漠族人那里了。”
  大历朝西南是号称十万大山的地方,陆欢颜看过一些地理图志,印象中是和穿越前的云南四川有些相像的地方。那里世居的民族叫漠族,漠族人生性野蛮,如今还是女系社会。漠族也曾经建立过几个王国,但也是纷争不断,有时候是同中原的王朝打仗被打散了,有时候是内战频仍自相残杀。直到几十年前,漠族出了一位雄才大略的女族长,在她的指挥下漠族结束了分裂,重新建国,也就是南漠。只是大历建国后太/祖好战,与南漠打了几仗,南漠败后割地赔款,便隐入深山之中再也不曾出来,却也并不依附于大历。好在中间有重山阻隔,双方就此相安无事了这么些年。
  可话说回来,群山阻隔对于国家来说是天然的放线,但是对于想要深入南漠的人,比如惠慈,那就是天险,等闲是过不去的。
  陆欢颜听了,不禁皱眉,南漠,上一世她该是听说过这个地方,似乎是自己兄长带兵进过大山,后来如何,却是想不起来了。
  辞别惠慈,陆欢颜出了门,果然见到北堂曜立在院子里,显然是等了许久。陆欢颜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道:“王爷,时候不早了,怎么不去休息?”
  北堂曜望着她,忽然轻笑了起来,道:“我在等你啊。”
  小剧场
  陆欢颜:话说我有这么中二?
  北堂曜:阿颜,你这不是中二,是傻……
  陆欢颜:哦,那跟我没关系了!作者,你智商掉了!
  作者:……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一篇,大家中秋快乐!祝福祖国亲妈越来越强盛!
  第44章 十动然拒
  陆欢颜抬眸,眼中却满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北堂曜抬手覆上她的眉心,揉了揉道:“别皱眉,要开心。”
  陆欢颜咬着嘴唇别过头,想到刚才惠慈的话,忍不住又问:“你,这些年,一直在找我?”
  北堂曜一顿,飞快往惠慈所在的厢房瞥了一眼,这老家伙嘴里藏不住个事。“是,好在如今找到了。”
  陆欢颜挑眉:“在通州,你认出我来,并不是偶然?”
  北堂曜点点头,又摇摇头,半晌,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道:“其实,是我一路追随你北上,从杭州。不过,那时的我,并不是追随陆欢颜,而是,是那位林姑娘,清平阁的林姑娘。”说着话自觉呼吸有些急促,对面的人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忽闪忽闪地瞧着自己,北堂曜从没觉得心跳如此快过,但是话已出口,必须说完。“我在程府的后园,见过你,在桃花树下。那日之后,我便想着,想着认识你。可转天你就启程上京,我便,便也就,就想着一路跟着,若是有什么事,也好,好相护一二。”
  北堂曜越说越是不敢看陆欢颜的眼睛,反而是左顾右盼起来,似乎十分不好意思地半低着头。好在此时夜已深了,蓝凌和厉刚早就识趣地躲远,惠慈的禅房也熄了灯火。院子里黑漆漆的,只有月光洒下来,却也足够两人瞧清楚对方。
  陆欢颜瞧见北堂曜局促的样子,似乎脸还有些红,心里不禁好笑,面上却是不显,记得小时候这家伙就不爱说话,今天竟然一下子说那么多,这是要干啥?陆欢颜心里的小人叉腰狂笑,难道是要表白了?等一下,让他说完!
  “我原是想着也走水路,可是原先并没有准备船只,便只能从陆路跟着,只在渡口暗暗瞧着你平安便好。谁知道漕帮在通州寻衅,我才出面的。”北堂曜说完这句才觉得心不那么慌了,天晓得征战沙场的豫王爷这会竟然像个初恋的小男生,额,好像还真是他的初恋呢。定了定心神,接着道:“不过凑近了见到你的模样,我才发现林姑娘就是阿颜。我找了十年的阿颜,我以为早就不在人世的阿颜,竟然活生生地出现我面前。我,很欢喜。”
  豫王爷这辈子好像也没说过这么多话,又赶上这两天旧伤复发,好容易完成了表白,便觉得口干舌燥,还有些晕。好在他平时定力足够,也习惯了强撑,这会除了脸有些发红之外,倒是瞧不出异样,仍旧平淡镇定地看着陆欢颜。
  等了半天也没有了下文,陆欢颜噘着嘴想了想,终于还是试探着问:“你这是,想说什么?”是不是表白啊?大哥你倒是说清楚啊!
  北堂曜一愣,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道:“我想说,阿颜,我心悦你。”
  陆欢颜心里的小人已经在跳广场舞了,北堂曜,论相貌论身材论本事论身份论地位,那可是放眼整个大历都是顶顶尖的,男神啊有木有!男神在跟自己表白呀,想不高兴都难!没想到穿越前的大龄剩女,上一世半生的求而不得,这会竟然被男神砸到了头诶!陆欢颜反复告诉自己,要淡定,要淡定,这种事小意思,自己也不是很差,尤其相貌又那么出众,有人喜欢不奇怪啊。北堂曜来表白,说明他有眼光嘛。自己的容貌身材,身份地位配他也相当啊,这总是好事吧。额,身份地位,陆欢颜心里一凛,想到上一世的北堂昭,不就是为了自己身后的庆国公府,为了爹和大哥手中的三十万边军,为了谢王府在军中的一呼百应,才把自己收入囊中的。如今的北堂曜,他手上牢牢握着西北军,未必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可是,自己真的还要一头载进这里面吗?
  北堂曜瞧着面前的人神色阴晴不定,心忽然就揪起来,他以为阿颜对自己是有好感的,甚至前几次那么亲密的举动她都没有抗拒,难道她并不是那么想的?
  陆欢颜瞧着北堂曜忽然紧绷的脸色,心里叹了一口气,垂了眼帘,轻声道:“王爷厚爱,小女承受不起。”
  北堂曜激动地上前一步,抬了抬手却又放下,浑身紧绷地道:“为何?阿颜——”这一声千回百转,仿佛愁肠百结都在这一声呼唤中了。
  陆欢颜浑身一颤,难道他竟然陷得如此之深?“你,从何时开始?”
  北堂曜这会虽然激动,但心思却是异常的敏捷,当下明白过来,却也只能苦笑道:“程府后园,桃花得气美人中。”
  陆欢颜松了口气:“如此算来,王爷,你我真正相识也不过这些时日,王爷文韬武略,必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真正两字咬的极重,意思再明显不过,北堂曜不可能不懂。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北堂曜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月亮,下弦月,却是亮的有些刺眼,原来终是不成吗?仍是不愿相信,“阿颜,为何?”
  陆欢颜看着他落寞的样子,心中一动,深吸一口气,道:“王爷,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北堂曜挑眉:“自然是真话。”
  “真话恐不会好听。”陆欢颜苦笑,忽又想起什么,“如今夜深,随时夏日到底山顶寒凉,王爷你……”
  北堂曜挥手打断,这时候哪里顾得上多穿什么衣服,却不放陆欢颜解下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看着面前一双小手捧着件女子的外袍,北堂曜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什么时候柔弱到这个地步了?有心拒绝,可是随着夜风飘过来丝丝的香气,都是少女的馨香,却叫他开不了口。
  陆欢颜见北堂曜脸色有些古怪,扯了扯唇角道:“你身子不舒服,若是着凉更加不好,披上吧,反正也是夜里没人瞧见的。”见人还是不动,陆欢颜干脆抖开衣服迈步绕到他身后,将外袍披在了北堂曜身上。
  香气扑来,是桃花香,北堂曜心里想着,使劲抽了抽鼻子,却只觉得空气里都充满了这个味道。木木的转头,刚好瞧见垂着眼帘给自己披衣的陆欢颜,挺直的鼻梁,尖尖的鼻头,粉红的双唇,一瞬间都近在咫尺。北堂曜只觉得身上的血液瞬间都冲到了某个部位,脑袋就有些发懵。
  陆欢颜一无所觉地披好袍子便闪身仍旧回到原来的位置,北堂曜心中一空,抬头细细地看了过去,一寸一寸地,仿佛对面是个举世无双的珍宝一般。然而,此刻对于他而言,这个珍宝确实是举世无双,更是求而不得。心中哀叹,却仍旧不死心地问:“真话是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陆欢颜点点头,理了理思路,忽然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好说,便道:“其实很简单,王爷,我只是怕。怕你的身份地位,怕我的身份地位,就这么简单。”
  北堂曜轻咳两声,道;“阿颜,我只是个不太得宠的皇子,你担心什么?我不懂。”
  我只是个不得宠的皇子。这句话太熟悉了,上一世北堂昭就是这么说的,她听了之后满心怜惜,她知道自己对北堂昭一直是怜惜多于爱恋,以至于后来登上地位北堂昭厌恶于她,厌恶于她的怜悯和高高在上。可是他却忘了,当初是谁可怜巴巴地摇尾乞怜来着,当初又是谁装的高洁儒雅,仿佛受尽委屈的受害者,求怜悯博同情来着。陆欢颜咬住牙,紧紧握起拳头又骤然松开,好在都过去了。这一世,她要护住家人,要守住本心,要过不一样的生活。所以,就从现在开始,与皇室断绝关系吧。虽然她十分感动,真的十分感动,但是她要拒绝他了啊啊啊啊啊。
  “王爷,无论你得宠与否,终究都是皇子。”陆欢颜抿抿唇,坦然地望着北堂曜,“说的直白点,江山都是你家的,你也并非没有一争之力,只单看你的想法而已。而我,却还要顾念家中亲人,父亲和长兄一直是武将,不能为了我失了纯臣的姿态。谢家是我的外家,我的大表姐如今是太子妃,舅舅虽然如今只在东南水军,但我却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连累他们。你,懂吗?”
  北堂曜有些惊讶,他是没想到陆欢颜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他原以为小丫头不过是觉得皇室中人心机深沉罢了。不由得有些怔愣,望着对面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月光映在里头恍如星光闪烁,叫人宁可沉醉其间。“这些是你自己想的?”
  陆欢颜眨眼:“是我想的,你可以说我自私,但是人活着不能只为自己,不是只有自己过日子的。我今日说了这么多,已经是大大的逾矩,还望王爷海涵。”
  北堂曜定定地望着陆欢颜,终于开口问道:“那么,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呢?”
  陆欢颜对着北堂曜敛衽下拜,道:“阿颜祝王爷从今后身体康泰,福寿双全,愿王爷寻到良人,心想事成。”说完,由着北堂曜将自己扶起,抬起头望着远处的山峦,轻声道:“至于阿颜自己,若是足够幸运能得一有情人,便相携白首,顾盼无他。若是不能,那也要家人安康,平安喜乐,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汉子倾向越来越重怎么破……
  第45章 中了美男计
  陆欢颜跌跌撞撞地跑了,剩下北堂曜站在院中,望着山路尽头那再也瞧不见的身影发呆,许久也不见挪动。蓝凌有些心急,山里的夜晚算是十分冷了,他家爷身子那样,若是再染了风寒可怎么好。待要冲过去劝两句,却不妨被人拉了一把,转头瞧见厉刚万年不变的木头脸,蓝凌哼道:“爷身子不好,你拉着我做什么?”
  厉刚眉目不动,道:“爷披着衣服了,不冷。”
  蓝凌这才发现北堂曜身上竟然披着一件女子的外袍,想必是刚才陆小姐落下的,只是这种事不都是应该男的给女的披衣服吗?怎么他家爷到反过来了,万一佳人着凉,那爷不是要着急了。不对,自己都没发现的事,厉刚这小子是怎么,转头打量道:“你小子,刚才一直在偷听?”
  厉刚眸光一闪:“我要保护主子。那位陆小姐有功夫。”
  蓝凌嗤了一声,抱着胳膊道:“那位要是个柔弱的,怎么会把自己的外袍给爷披?”说完便觉得不对,一把搭在厉刚的肩膀上,嘿嘿笑道:“诶,我说,你承认偷听了!你就是偷听,快说,你听见什么了?”
  厉刚默默地翻了个白眼,道:“爷有戏。”
  蓝凌挑眉,反驳道:“人家都拒绝爷了,怎么叫有戏?你这人,听不懂人说话呀?”
  “看来你听的挺明白?”北堂曜哼笑的声音传来,蓝凌浑身一抖,立马站直身体,垂着头不敢说话。不到片刻,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蓝凌还没听到动静,再抬头,身边哪里还有人。不止自家爷没在,厉刚那小子也溜了。
  夜风中凌乱的蓝凌:……
  陆欢颜一路匆匆忙忙回了自己的住的禅房,瞧着谢氏的房间没有动静,这才悄悄进了房间。走到房门前一阵夜风吹来,觉得有些凉,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着急回来竟然忘了拿回外袍,还在北堂曜身上披着呢。这可不好办了,自己就带了那么一件外袍,娘可是知道的,陆欢颜有些慌。
  干脆再去一趟拿回衣服,陆欢颜抿着嘴唇,可是想起刚才北堂曜的样子,又有些踌躇,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犹豫来犹豫去,耳边忽然传来一声闷响,陆欢颜立刻警觉起来,声音竟是从自己房内传来的。轻轻推门进屋,手已经抚上腰间的软剑。
  禅房内并不黑,月光从窗子洒进来,更有靠着卧室的外间点的一盏小油灯,是有缘在等她吧。陆欢颜循着光亮走过去,轻轻唤了一声:“有缘。”
  没有回应。陆欢颜皱起眉头,榻上放下了帘子,瞧不清有没有人,可是这会有缘能去哪呢?陆欢颜伸手去撩帘子,却不妨斜刺里忽地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陆欢颜下意识翻转手腕,另一只手已经跟了过去,想着掐住那人要害,却是同样被抓住往另一侧带了过去。一瞬间,陆欢颜发现自己两只手都被人抓住,交叉伸着,那人略一用力,自己便向前扑去。陆欢颜心中一凛,双手用力向回收,腰上用力一扭,抬起右脚向前踢。
  面前却传来一声轻笑:“我身子不好,踢坏了可怎么办?”
  陆欢颜一怔,这才借着微弱的光亮定睛细瞧,果然是北堂曜。此刻正双手抓着自己两只手腕,腰向后供着躲自己那一脚,姿势十分怪异。只是那眼中的柔情却是骗不了人,陆欢颜并不是真的未经世事的女孩子,她自现代穿越而来,上一世又嫁过人连孩子都生了,当然知道男人这种表情是什么意思。就好像刚才他说“我心悦你”时,她能肯定他是真心的,好不掺假的真心。北堂昭从没说过的话,她两世追寻的那种感觉,她知道的。可惜,陆欢颜叹了口气,可惜他是个皇子。
  北堂曜一直紧紧盯着陆欢颜的脸,没有放过一丝神色变幻,直到她轻轻叹气,同时感觉手上的力道消失,也顺势松了手,站直了身子。两人一瞬分开,手上空了,心里也仿佛空了。
  “你忘了这件外袍。”北堂曜轻咳一声,低声道,“你出门来应是不会多带衣服,总不好明日少了一件。”说着将一个小包袱递了过去。
  陆欢颜垂眸接了,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尴尴尬尬地道:“谢谢。”
  北堂曜勾了勾唇角,道:“你那个丫鬟倒是不一般,我才道窗外,她就扑过来,我点了她的睡穴。明日你替我赔个不是吧。”
  陆欢颜四下看看,果然窗边地上躺着一个人,当下连忙过去将人架起来。再转头,北堂曜正掀着帘子看她,道:“你小心些。”
  陆欢颜点点头,将有缘安置好后,又探了探她的脉息,确定并没有伤着哪里,只是睡熟了。便也不再管,放下帘子,对北堂曜道:“王爷怎么好对我的丫鬟出手这么重?万一伤到哪里,可叫我怎么好。”
  北堂曜望着她,眼中仍是浓浓的化不开的情意:“放心,我出手很有分寸。若是她闹起来,你娘听见了,岂不是发现你不在,那可怎么好?”
  这人,原本不爱说话,没想到竟是个没理搅三分的。陆欢颜喘口气,决定放弃这个话题,想了想道:“王爷从山顶下来,累了吧?喝口茶歇一歇?”
  北堂曜笑容更深,点点头便寻了个位置坐下。瞧着陆欢颜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也不管凉热便喝了一口。他的确有些渴了,刚才说了一堆话,又赶着下山送衣服,竟是连口水都忘了喝。
  陆欢颜心思却不在那茶水上,她向来大大咧咧,自己喝的都有些冷热不忌,哪里会管旁人,也幸亏身边时时有人伺候。她此刻想的却是另一回事,望着北堂曜斟酌着开口:“我听惠慈说了,王爷的伤,需要个药引,叫情花的。我寻思着,这就命人去找,若是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王爷,可好?”
  北堂曜放下茶杯,一只手放在桌面上,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道:“惠慈这也跟你说了。他可还跟你提起别的什么?”
  别的提了啊,可苏哲柳的事也不能跟你说是不是,陆欢颜一顿,道:“王爷想问什么?”
  北堂曜摇摇头,她不想说便算了,总有一日自己会是那个让她敞开心扉之人,便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老家伙忒地多事,竟叫我明儿去见他的师兄。便是这报国寺的住持方丈惠尘,据说那是位得道高僧,通晓过去未来之事。跟惠慈这种江湖里打滚儿的和尚,并不一样。”
  陆欢颜心中一动,通晓过去未来,那么自己的穿越又重生,他是不是也能瞧出来,应该可以指点一二吧。“那,你会去吗?”小心问道,对面的人却是仍旧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