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帮扶之心
  果然,皇后沉溺的眼睛缓缓向她看过来,挑眉笑问:
  “瑾贵妃,方才本宫担心你会出差错,特意让卫嬷嬷去司膳局看了一眼,卫嬷嬷回来的时候还说你险些让人在睿王爷的马蹄糕中加入榛子粉,不过好在被她及时拦下了。
  当时本宫还心存庆幸,可没想到,你根本就没有将卫嬷嬷的话听进去,不知你这么做,到底是何居心?”
  “臣妾……”萧瑾言一脸呆愣,完全没想到卫嬷嬷的提醒竟然是真的,如今被皇后一逼问,嘴里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梅太后见状,勃然大怒,“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谋害睿王爷!”
  萧瑾言肩膀一颤,吓得顿时跪到地上,“太后明鉴,臣妾真的没有害人之心,卫嬷嬷虽然提醒了臣妾,可臣妾只单纯以为睿王爷是不喜欢吃榛子而已。这榛子乃稀罕物,臣妾本想着王爷地位尊贵,唯有榛子才配得上他的身份,哪曾想会好心办了坏事,太后娘娘明鉴啊!”
  她心里也实在想不通,榛子并非什么毒物,这睿王爷怎么就吃不得了。
  梅太后见她巧言令变,冷笑一声,眯眼道:“看来,瑾贵妃还是不愿意说实话了,无妨,进了宗人府,自有你开口的时候,来人……”
  “母后,瑾儿出身是否清白,朕比母后更清楚,她进宫的日子短,不知道皇弟对榛子过敏也情有可原,朕相信她是无心的。倘若因此就把她关进宗人府,未免太小题大做了,还望母后三思!”
  老皇帝因为方才那块寿山石,久久回不过神,如今见太后要定萧瑾言的罪,目中陡然闪过一抹郁色。
  梅太后沉溺的看了萧瑾言一眼,冷声问:“皇帝的意思,是要保下她了?”
  老皇帝毫不犹豫的点头。
  梅太后挑眉,蓦然笑了,“也罢,皇帝不忍心看她受委屈,哀家也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之人,不过哀家有一个条件,皇帝若是答应了,这宗人府,瑾贵妃就不必进了。”
  萧瑾言入宫虽然没有多长时间,可宗人府的手段,她也是听说过的,不管什么人,只要进了那里,一定会被折磨地生不如死,皇后娘娘一心想看她的笑话,而容妃……
  她暗暗皱眉,侧目看了容妃一眼,发现容妃神色慵懒的斜倚在椅子上,根本就没有看自己,不禁让她联想到赏花宴那日,容妃对锦妃的冷漠无情。
  呵,果然,任何人都是靠不住的,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睿王爷对榛子过敏,求求您救救臣妾吧,臣妾不想去宗人府啊皇上……”
  女人的眼泪是天生的利器,尤其是美人当前,是个男人都会把持不住,更遑论对柳月青痴念多年的皇帝。
  明明萧瑾言和柳月青长得并不相像,可不知为何,他总能在萧瑾言身上看到柳月青的影子。
  老皇帝伸手轻轻擦去萧瑾言眼角的泪,抿抿唇,扭头看向梅太后,“母后有何条件,说吧。”
  梅太后缓缓敛起眉眼,抚了抚发鬓,叹声道:“哀家老了,总希望子孙们能承欢膝下,日后享享天伦之乐,如今沉儿也回来了,哀家想让他搬进宫里住,给哀家养老送终,皇帝意下如何?”
  坐在一旁的太子和三皇子眉峰一挑,神色莫名的看了太后一眼。
  他们原以为,太后会以睿王叔为条件,逼父皇答应让睿王叔留京,可没想到竟然是东陵沉。
  如果那块寿山石上的字当真是天命预言,那太后把东陵沉留下,莫非是有意扶持东陵沉?
  不行,他们绝不能容忍这件事发生,不管父皇答不答应,他们也一定要尽快除掉东陵沉。
  而老皇帝则端坐在龙椅上,目色深沉的看了东陵沉一眼。
  这个儿子是他最陌生的一个,从生下来到现在,这似乎还是他第一次认真注意到他的容貌。
  眉眼倒是和他的母亲有些像,精致好看,周身的气度也足够沉稳,而太后当初会突然将他送到疆北,只怕一早就有帮扶之心。
  他这个母后,让他越发看不透了……
  老皇帝默叹一气,垂眸看着萧瑾言的泪脸,蓦然点头道:“好,朕答应母后。王振,明日把重华宫收拾出来,让二皇子住进去。”
  王振凛凛神,颔首应道:“老奴遵命。”
  梅太后又看了东陵睿一眼,瞧瞧地上那盘马蹄糕,敛容道:“这宗人府,瑾贵妃虽说是不用进了,但她一个无心之失险些引发睿王爷的过敏之症,还是要小惩一番的!即日起,瑾贵妃禁足一月,且要交出分管六宫之权,司膳局,就暂时交由容妃掌管吧。”
  这样的惩罚已经算很轻了,老皇帝自然没有异议。
  而皇后却冷哼一声,对太后的安排甚是不满,忙活一晚,却让容妃这个贱人得了便宜,太后分明是故意的!
  容妃但听太后的吩咐,启唇一笑,颔首应下了。
  东陵睿坐在椅子上,冷眼看这些人你来我往的演戏,嗤笑一声,淡淡饮了一口酒。
  皇上不悦地看他一眼,无心再在这儿坐了,沉目扫向安离昇,拂袖离开了。
  安离昇缓缓放下酒杯,向众人行过礼,随后退下。
  “热闹一晚,哀家甚是乏累,你们也早点回去歇着吧,睿儿,随哀家去慈宁宫,咱们母子俩说说体己话。”
  梅太后见皇上愤然离席,目色微敛,也由楚公公扶着起身。
  东陵睿点头应下,待太后走下来时,替代了楚公公的位置,扶着太后往外走。
  余下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一脸的郁色。
  容妃轻轻拂过额前的碎发,起身挑眉道:“这殿上的气味好生难闻,倒是不如我那荣仪宫自在,姐姐,妹妹也退了。”
  皇后只是扫她一眼,一句话也没说。
  容妃见怪不怪,低笑一声,自她身旁仪然走过,萧瑾言见此,也低着头跟了出去。
  东陵玦憋了一晚上的气,好不容易等人都走完了,自也不会再将东陵沉放在眼里,提壶猛灌了一口酒,倏尔摔了酒壶,瞪着东陵沉冷笑道:“二哥真是好本事,连皇祖母都被你哄住了,皇弟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