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男人的胳膊在慢慢回收,他把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摩挲,景萏不适应的躲了下,又翻了个身,她张口道:“嘉懿。”
  男人没应,他抬腿压住了她。
  景萏没多做反抗,她张口道:“我想,我们离婚吧。”
  何嘉懿平静的问道:“为什么?”
  “感觉两个人在一起很累,我想过单身的生活。”
  “是因为诺诺吗?”
  “各方面。”
  何嘉懿嗯了一声,他挪了挪胳膊道:“不早了,睡会儿吧。”
  这话题就这样跳过去了,景萏明白他的意思,他不同意离婚。景萏不知道何嘉懿到底有没有发现几个小时之前做了多荒唐的事情,她现在冷静下来都觉得可怕,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车内斑驳的光影,她记不清男人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样的,可是记得他进入身体时的感觉,有一股猛烈的冲劲儿,想起来身体会忍不住的发烫。
  人一旦走进了禁区,总是无法自拔,面上的冷静控制不住内心的狂野。
  这一晚上景萏都没睡好,直到隔天早上,小丽见到两人同从一间屋里出来,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何嘉懿在一旁笑道:“小丽今天怎么了这是,笑眯眯的。”
  小丽道:“看着哥哥姐姐好,我也高兴。”
  景萏勉强笑了下,可是她现在忽然有些慌,她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是不是掉在了陆虎的车上,应该是,除了那里没别的地方了。
  何嘉懿见景萏到处乱翻,问了句:“你找什么啊?”
  景萏说了声没什么。
  小丽晃了一眼道:“姐姐,你是在找手机吗?”
  景萏一愣,就见小丽拿了手机过来道:“这是你的吧。”
  确实说她的,景萏看了一眼却没接,何嘉懿却问道:“小丽,你怎么拿着姐姐的手机啊。”
  小丽回道:“在门口掉着我早上捡回来的。”
  景萏抬手接过,回了声:“可能是我昨天往晚上出去的时候掉的。”
  何嘉懿道:“找到了就好,不要有什么重要东西丢了,吃饭吧。”
  景萏把手机收了,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看着餐桌上的食物也没什么胃口。
  ☆、第十七章
  临近年关,公司杂事儿不少,景萏在公司忙忙碌碌的,那一晚上被她彻底抛在了脑后,陆虎倒是时不时打来几通电话,景萏都没接。
  年后又是串亲戚又是干嘛的,景萏更忙。
  陆虎的电话消停了许久。
  正月初七后,景萏心情复杂,医院开始频繁的来电,何承诺的身体都快扛不住了。
  陆虎也就一股脑热,医院结果说是没配上。韩幽幽也不成,小姑娘还挺感伤的,可是又无能为力。
  这样的一直拖延到了正月十五,景萏已经没力气在挣扎了,她的儿子是真的要没了。可是景萏又烦,有人高兴了她看不顺眼,有人关心的问了她又觉得虚伪。恐慌把她脾气里的暴躁激发了出来,每个人都觉得她可怜只能顺着她,长久的压抑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景萏愈发肆无忌惮,对谁都发脾气。
  保姆只要出小小的差错就会被她骂的狗血淋头。
  她跟何嘉懿吵架,吵完了又摔门回到卧室,她开始睡不着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敢往医院走,听到一点响声就会神经紧绷。
  何嘉懿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萏萏,我们诺诺好好的,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景萏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忽然冷笑了声,抬起胳膊猛的推了他一下。何嘉懿没料到景萏会有这么大劲儿,他重心失衡从楼上咚咚咚的滚了下去,疼痛传遍全身,何嘉懿扶着楼梯艰难的站起来,他龇牙咧嘴的看着楼上的女人。
  她脸上冷的跟结了霜似的,景萏垂着眉道:“活该。”
  何嘉懿惊讶的看着景萏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他皱了皱眉头,看到手心里鲜红鲜红的一片。
  小丽见景萏走了才赶紧出来,拿了医药箱道:“哥哥你要不要去医院啊,姐姐这也太过分了,她怎么能把你推下来呢。”
  何嘉懿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他狠狠的挤了下眼睛才看清眼前的东西,由着小丽扶到了沙发上,缓了会儿才摇头道:“没什么,随便包一下就是了,不用去医院。”
  小丽乖巧的点点头才细心的帮着何嘉懿包扎。
  ……
  下午何老爷子过来的时候,何嘉懿正顶着纱布站在景萏房间门口。
  里面的女人在摔东西,只要她能拿的,不管什么都摔的七零八落的,地上一片狼藉。
  何嘉懿劝也劝了景萏没听见似的,他越劝她砸的越凶。
  何老爷子拄着拐杖在门口狠狠的敲着地板吼道:“你们这是干嘛呢,啊!”
  何嘉懿回头问道:“爷爷?你怎么来了。”
  何老爷子吼道:“我不来了你们是想造反是吧。”
  景萏没应,她的头发散乱的垂在面前,目光凶横,嘭的一声摔上了门。
  何老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冲何嘉懿摆手道:“下来吧,说一说你们到底怎么了?”
  小丽上了两杯茶,白瓷底儿青绿茶叶,袅袅烟雾飘散,带着阵阵香气。
  景萏这人不喜欢喝茶,偏爱咖啡,倒是何嘉懿偶尔爱喝这种东西,也不常喝,所以家里备了些,偶尔待待客什么的也能派上用场。
  这会儿何嘉懿也没什么想喝的欲望,目光落在那白瓷座儿上。
  只等何老爷子开口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他垂着头随便嗯了声。
  老爷子叹气道:“因为什么吵架,还这么凶?”
  何嘉懿越想越气,甩了句:“医生说诺诺的事情,她就跟疯狗似的了。”
  何老爷子也明白,他点点头劝道:“嘉懿,怎么说你也是当爸的,应该对孩子上点儿心,不管怎么样也得像个做爸的样子吧。”
  不说还好,一说何嘉懿火冒三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道:“我都这样了,你们还想我怎么样,我看见他我就……”
  何老爷子瞪他:“你就怎么样!”那只干枯的手掌捏在拐杖上,老爷子站起来数落道:“你们啊,怎么一个一个的不让我省心,我现在活着呢,等我死了看你们靠谁,认不清个理!”
  何嘉懿烦躁的摆手道:“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老爷子狠狠甩了一句,由人扶着上楼,廊道里残留了碎玻璃渣子,小丽正拿了扫帚打扫,见人过来礼貌的往边上躲了躲。
  老爷子抬手敲了敲门,喊了声:“景萏。”
  里面没应。
  他又敲了敲,和善道:“爷爷知道你在里面呢,嘉懿不懂事儿,你有什么话跟爷爷说啊,躲在里面不好。”
  “乖,快些出来,我知道你为什么赌气呢,什么话也不能好好说呢,别赌气啊。”
  何老爷子好言好语的劝说,里面半点儿没反应,他眉头蹙起冲小丽摆了摆手道:“钥匙呢?把门开了。”
  小丽有些为难,回道:“钥匙我没有。”
  “谁拿着。”
  她摇摇头道:“这个我不清楚,得问问哥哥。”
  老头子眉头皱的更深,粗着嗓子道:“叫先生就行了,不用叫哥哥。”他喊了何嘉懿开门。
  何嘉懿掏着兜懒懒散散的上来道:“行了,我们自己的事儿您别管了行不行?”
  老头子举起棍子就要打他。
  何嘉懿躲了下,不情愿的去拿了钥匙,金属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吧嗒一声啰嗦,男人轻轻一推。
  乱糟糟的床上躺着个女人,她一动不动的,什么也没听到似的。
  何老爷子越过乱糟糟的地面过去瞧了一眼,景萏睁着个大眼睛出神,眼睛里空荡荡的,他轻喊了声:“萏萏?”
  床上的人没应。
  何老爷子叹了口气,没再多说,出去的时候又关上了门。
  临走前何老交待何嘉懿要多让着景萏些,他哼哼的敷衍了几句,等人走了才想,我这样还不算让着吗?
  景萏就这样神经混乱的在家里闹了一周。
  这会儿陆虎是死活联系不上她,他又搬到了景萏家旁边的房子,时不时的过来溜溜也没见人影,也就偶尔见到个小保姆进进出出的,可是小保姆不待见自己,自己说一句她哼一声就走了。
  找骨髓的事儿他还挂在心上,陆虎总觉得自己要是做成了景萏肯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可是,事情就是那么那么难办。
  宋书打来数次电话报账,陆虎都哼哼的应付。
  那边倒笑了:“虎哥,你看你,好歹也仔细问问啊,你答应这么顺弄的我怪不好意思,怎么觉得我在蒙你。”
  陆虎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蒙我,啊,以后你还得娶幽幽不是,你敢蒙我,你媳妇儿不是就泡汤了。”
  那边笑了两下又问:“幽幽呢?”
  陆虎哪儿知道那小丫头片子哪儿去了,便随口道:“忙呢,工作忙,特别忙。”
  “那没有男人追她吧。”
  “有,有很多。”
  那边吸了口凉气。
  陆虎叉腰道:“都给我赶跑了,没事儿人就是你的,到时候我就是绑也给你绑床上去。”
  那边吃了定心丸才顺了口气,陆虎又交待他要仔细的把树跟草种好了,完了才挂电话。这会儿他正站在何家门口。
  春天虽带着寒气,马路牙子边儿上的草也开始吐黄芯儿了。
  陆虎的目光到处转,他总想着找个借口敲门,瞧着瞧着就瞧到了很久前见过的何嘉欣。
  小姑娘打扮的很是漂亮,见着陆虎还高兴的招呼了句:“你好啊,陆虎。”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看了下跟我同时开文的人,才发现……别人都十几万了,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我每天都在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