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达成默契之后，就果断的交了定金。
一番忙活下来已经大中午，因为下午还要继续找婚纱摄影公司，所以姐妹俩就没回去吃饭，随便找了家休闲西餐厅就进去了。
点了餐，拿了桌号牌，在服务员的指引下上了二楼。
今天不是休息日，楼上人不多，唐月喜欢比较隐蔽的地方就朝着最里面的桌子走去了。
许铭羽的签售会也正式开始了，唐月知道他在忙就没有给他打电话，早上还没起床的时候发了条微信过去，到现在也没有回。
两人并排坐下后，唐菲忍不住笑了：“姐，我觉得如果换做任何两个人可能都会面对面的坐着，也只有我们这两个奇葩会这样坐”
“那你坐我对面”唐月说。
唐菲摇摇头：“才不要，我还是喜欢面对着墙，坐那边总有人进进出出的，我也不喜欢被人注视的感觉”。哪怕是别人不经意间瞟一眼，她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是，她很喜欢坐在角落里，只有坐在角落里才会感受到一些些的安全感。
相反，如果是那次换座位换到了过道的位置，那感觉，简直就像有成百上千只蚂蚁在身上爬那么不舒服，甚至可以说是痛苦。
很快，她们点的食物就上桌了。
唐菲抓起玉米棒啃了一口，对唐月说：“听说圣地亚不错，要不待会儿咱们去那儿看看吧！我好几个同学结婚都是在那儿拍的”
“行啊”，唐月爽快的回答。
自从上大学后她在老家呆的日子屈指可数，哪里新建了商场，哪些店铺关门歇业了她一概不知。所以在这方面唐菲了解的要比她全面多了，该听的建议还是得听。
吃了差不多有七分饱，唐月就放下叉子没有再吃了，她总说许铭羽是个老胃病，其实她自己的胃也不是很好。从初中住校开始就常常因为胃痛三天两头的往校医室跑，才开学不到一个月校医室的医生就已经对她印象很深刻了。
哒哒哒，就在唐月回想起学生时代的一些事情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她们后面的座位也有人了。
“咿呀咿呀”有小孩的声音。
很快，大人就开口说话了，那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女人的声音：“你天天跟我说有什么用啊？那他问我借钱我总不能不借给他吧！我还没在我妈面前提就被她骂，说大舅可怜，小海哥也不是不想好，只是没有好的机遇罢了。能帮就帮着点。”
“可问题是咱们工资也不高啊，现在还要养嘉嘉，天天这样借钱给他，迟早得喝西北风”刘康分明是已经忍无可忍了，说话的语气都尽是怨气。
因为唐继虹的缘故，他已经尽量在跟唐海友好相处了，可慢慢的他发现跟唐海走到太近，那简直就是人生的一大惨事。
唐月和唐菲在后面听着，忍不住相视一笑，还以为这俩人跟唐海的关系真有表面上那么好，那么亲近呢！看样子也都是逢场作戏。
林燕萍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说唐月也是，家里的钱都堆起来了，帮一帮小海哥怎么了？哪怕是让许铭羽帮他在a市找份好一点的工作，那大舅他们一家也不至于这么落魄了。你看她前天当那么多人面说的那些混账话，那是人说的吗？在场的都是长辈，哪怕是我们也都比她大吧！”
“那有什么办法！人家嫁了大明星，有钱有地位，现在连大姨都不敢招她了”
林燕萍“切”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尾巴都翘天上去了，我看大舅妈说的不错，她就是个白眼狼，六亲不认”
“对了”，沉默了一会儿，刘康问：“唐海说要开家什么店？”
“披萨吧！”林燕萍说。
刘康：“需要多少钱？又全在外面借？”
林燕萍：“据说最少8万，而且装修什么的还都是劣质的”
刘康：“哪儿来这么多钱啊？上次为了给他还赌债，大家能借的都已经借出去了”
林燕萍：“我爸生意上的资金最近比较紧张，就目前情况来看，也只有小舅能拿的出来，唐月和唐菲每个月都会给他们钱。”
刘康：“唐海还睡着没起来？”
林燕萍：“没吧！听我妈说昨晚他给大舅下命令了，不帮他凑齐钱开店，就一直睡着不起”
——
听了两人的对话，唐菲觉得心里的小宇宙又要爆发了。
妈蛋，你爸生意上的资金紧张就我爸借？我爸的钱是纸？说借就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的？
她侧过脸看看唐月，她倒是一脸的淡定，就像没有听到似的，低着头不知道在跟谁聊天。
见唐菲一直盯着自己，唐月收起了手机，表情淡漠：“吃好了？”。她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后面的两人听到。
唐菲：“…………”。她是故意的吧！
“吃好了就走吧！还有正事要办呢！”唐月说着，拎起包就起身了。
“哦……”唐菲一脸懵逼的站起来，跟着唐月离开座位。
走到林燕萍身边，唐月适时地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和刘康。
两人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贬低的对象正坐在他们后面把一切都听的清清楚楚，所以抬头看到唐月的瞬间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站在大街上一样的尴尬。
隔墙有耳，怕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了吧！
“想要把尾巴翘天上去，也是需要一定资本的，与其在这里嚼别人舌根，不如花点心思想想自己准备啃老到什么时候”唐月的这句话没有带一丝怒意，反倒还有几分劝导的意味。
说句心里话，其实她对林燕萍夫妻俩并没有什么敌意，因为接触的不多，他们对自己也构不成什么威胁。至于毫无羞耻感的啃老，反正人家啃的是自己父母，跟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出了餐厅，唐菲快步跟上唐月的步伐。
刚刚她貌似是听见林燕萍和刘康在说唐海又在逼他爸拿钱开店？还赖床不起？
卧槽。
这种尽会坑老子的儿子不把他赶出去，还留在家里作甚？就算是传宗接代，估计传下来的也是歪瓜裂枣，上梁不正下梁歪，没什么盼头了。
走了一段路，她问唐月：“姐，你怎么看？”
唐月知道她问的是唐海的事，她还能怎么看呢？想来确实也就如林燕萍所说的，上次为了解决唐海五十万赌债的事，大家都已经山穷水尽了。
普通人家根本就不会有多少存款，如果唐继成真的继续纵容，要筹钱给唐海开店，那么唯一能够开口的对象也就是她们老爸了。
多的钱拿不出来，可是三五万估计还是有的，毕竟她每次给生活费都是上万的给。
唐月有些惆怅：“只希望爸不要再犯糊涂了，看的出来他对唐海也是很失望的，可是对大伯又存有太重的手足之情，根本不忍心看他一天到晚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唉！”，唐菲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她真的是觉得很心累，她老爸不忍心看着唐继成难过，她和唐月呢，又不忍心看着她们老爸为了唐继成而心烦。
一环套一环，然后就成了解不开的死扣。
——
下午跑了两三家婚纱摄影公司，各方面做了一下对比之后，还是敲定了圣地亚。
唐月知道老妈怕麻烦，不爱折腾，所以就只帮他们选定了两套衣服，一套中式的礼服，还有一套民国的服装。
交了两百块的定金，约好了明天上午九点过来拍照。
跑了一天回到家里两人的腿都酸疼，唐妈妈已经做好饭了，正等着她们回来吃。
“咦？我爸呢？”唐菲不见老爸，有些奇怪。
唐妈妈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笑了。
她拿碗盛好饭递到到两人手上，用下巴点了点他们房间的方向，语气有几分怪：“房间里，被人骂了，没心情吃饭”
“谁骂他了？”唐月问。
唐妈妈坐下：“还不是他那宝贝侄子”
“唐海？”，唐菲不解：“他骂我爸？为什么？”
唐妈妈说：“上午你们俩出去没一会儿你大妈就来了，说唐海又要开店，让你大伯给他凑钱，不凑够钱就睡着不起来。你大伯气的又在家哭，大妈就跑过来叫你爸去看看，然后我们就一起过去了。”
唐月边往嘴里送着菜，边微微点头问：“然后呢？”
“你爸不也是恨铁不成钢，看你大伯那要死不活的样子气的不得了，就跑房间去骂了唐海两句。这一骂就不得了了，本来睡着跟死人似的，突然一下就坐起来跟你爸对骂”说到这里唐妈妈故意停了下来。
唐菲正听到起劲，赶忙催到：“说啊说啊，骂什么了？”
“骂你爸‘关你diao事啊，都怪你，一来就把我爸气哭了’，你爸当时脸黑的跟包公似的，一句话没说，转头就走了，一进家门就把唐海的手机号，微信全给删了。说再也不管这小兔崽子了”
噗！
唐菲差点把嘴里的菜给喷出来，这绝对是她长这么大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了。
估计也只有唐海这个天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她缓了缓气说：“也是活该，看我爸还管不管闲事，他们这一家人就该让他们自生自灭去，狗屁的血缘关系，都见鬼去吧！谁跟他们打交道谁倒霉，从小到大我也真是受够了”
第27章 深谈
吃完饭后唐月见唐爸爸一直没出来，就敲了敲房门进去找他了。
唐爸爸正坐在书桌前抽烟，一缕一缕的烟弥漫在空气里，就像他心里千丝万缕的忧愁。在唐月的印象里，他已经戒烟很多年了，现在又抽上，估计心里确实有够堵的。
不奇怪，毕竟是那么宠爱的一个亲侄子对他说出了那样两句让人伤心的话，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有些难以消化吧！
唐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唐爸爸转头看了看她，把刚抽了一半的香烟给按灭在烟灰缸里。
“味道怎么样？”唐月问。
唐爸爸摇摇头：“不怎样！不值这个价钱，还不如去买点好吃的”
唐月忍俊不禁：“所以我可以理解为，你终于明白像唐海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大家对他这么呕心沥血了？把对这种人的关心挪出十分之一到那些该关心之人的身上，兴许你就会体会到不一样的感觉”
面对女儿轻描淡写的“教育”，唐爸爸只是看着雪白的墙面沉默，没有只言片语。
唐月觉得他可能正在心里反思，反思这么多年因为唐海的事，他们家遭受了多少大大小小的灾难。
“爸”唐月很认真的叫了他一声。
像这样只有父女两人面对面恳谈的机会不多，所以她想要好好的，彻彻底底的跟他谈一次，不谈别的，就谈这个家。
她有太多的疑问，以前不敢问，现在是……不想问。因为每每翻起过去的篇章，她都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受。
就如同在墙壁上钉一个钉子，虽然钉子可以拔下来，可那个洞却永远都在那里无法修补，就算外面重新涂上油漆，里面依旧留有一个空心的圆圈。
可是人就是很奇怪，虽然嘴上说着不想，但心里还是会忍不住好奇。
两人对视了一眼，唐月问：“过去的那些年里为了唐海的事，你跟我妈在家闹的翻天覆地，甚至差点走上了离婚的绝路，你有后悔过吗？”。哪怕就只有一秒钟！
她不信他爸真的是个冷血如蛇的人，就算当初跟妈妈结婚是因为别人介绍的，没有太深厚的感情基础。可毕竟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孕育了两个女儿，即使没有爱情，那亲情也绝对是有的。
唐爸爸仿佛猜到了唐月要问这个问题，所以表情很平静。
沉默了一会儿，他对唐月说：“你妈这辈子跟着我确实是受了不少委屈，因为你哥，因为你大姑二姑，甚至你奶奶还活着的时候也常常找她的麻烦。说没有后悔过那是假的……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那时候因为小海的事真跟你妈离婚了，你和小菲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单亲家庭……会不会像刘康一样，就堕落了”
第一次听老爸说心里话，唐月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插嘴。
唐爸爸看着唐月，眼里充满了愧疚。
他真的很庆幸自己能拥有这么好的两个女儿，乖巧，懂事，孝顺，永远都在积极向上，从来没有给父母惹过一丝一毫的麻烦。
“小月，你恨爸爸吗？”唐爸爸突然问。
一番忙活下来已经大中午，因为下午还要继续找婚纱摄影公司，所以姐妹俩就没回去吃饭，随便找了家休闲西餐厅就进去了。
点了餐，拿了桌号牌，在服务员的指引下上了二楼。
今天不是休息日，楼上人不多，唐月喜欢比较隐蔽的地方就朝着最里面的桌子走去了。
许铭羽的签售会也正式开始了，唐月知道他在忙就没有给他打电话，早上还没起床的时候发了条微信过去，到现在也没有回。
两人并排坐下后，唐菲忍不住笑了：“姐，我觉得如果换做任何两个人可能都会面对面的坐着，也只有我们这两个奇葩会这样坐”
“那你坐我对面”唐月说。
唐菲摇摇头：“才不要，我还是喜欢面对着墙，坐那边总有人进进出出的，我也不喜欢被人注视的感觉”。哪怕是别人不经意间瞟一眼，她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是，她很喜欢坐在角落里，只有坐在角落里才会感受到一些些的安全感。
相反，如果是那次换座位换到了过道的位置，那感觉，简直就像有成百上千只蚂蚁在身上爬那么不舒服，甚至可以说是痛苦。
很快，她们点的食物就上桌了。
唐菲抓起玉米棒啃了一口，对唐月说：“听说圣地亚不错，要不待会儿咱们去那儿看看吧！我好几个同学结婚都是在那儿拍的”
“行啊”，唐月爽快的回答。
自从上大学后她在老家呆的日子屈指可数，哪里新建了商场，哪些店铺关门歇业了她一概不知。所以在这方面唐菲了解的要比她全面多了，该听的建议还是得听。
吃了差不多有七分饱，唐月就放下叉子没有再吃了，她总说许铭羽是个老胃病，其实她自己的胃也不是很好。从初中住校开始就常常因为胃痛三天两头的往校医室跑，才开学不到一个月校医室的医生就已经对她印象很深刻了。
哒哒哒，就在唐月回想起学生时代的一些事情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她们后面的座位也有人了。
“咿呀咿呀”有小孩的声音。
很快，大人就开口说话了，那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女人的声音：“你天天跟我说有什么用啊？那他问我借钱我总不能不借给他吧！我还没在我妈面前提就被她骂，说大舅可怜，小海哥也不是不想好，只是没有好的机遇罢了。能帮就帮着点。”
“可问题是咱们工资也不高啊，现在还要养嘉嘉，天天这样借钱给他，迟早得喝西北风”刘康分明是已经忍无可忍了，说话的语气都尽是怨气。
因为唐继虹的缘故，他已经尽量在跟唐海友好相处了，可慢慢的他发现跟唐海走到太近，那简直就是人生的一大惨事。
唐月和唐菲在后面听着，忍不住相视一笑，还以为这俩人跟唐海的关系真有表面上那么好，那么亲近呢！看样子也都是逢场作戏。
林燕萍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说唐月也是，家里的钱都堆起来了，帮一帮小海哥怎么了？哪怕是让许铭羽帮他在a市找份好一点的工作，那大舅他们一家也不至于这么落魄了。你看她前天当那么多人面说的那些混账话，那是人说的吗？在场的都是长辈，哪怕是我们也都比她大吧！”
“那有什么办法！人家嫁了大明星，有钱有地位，现在连大姨都不敢招她了”
林燕萍“切”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尾巴都翘天上去了，我看大舅妈说的不错，她就是个白眼狼，六亲不认”
“对了”，沉默了一会儿，刘康问：“唐海说要开家什么店？”
“披萨吧！”林燕萍说。
刘康：“需要多少钱？又全在外面借？”
林燕萍：“据说最少8万，而且装修什么的还都是劣质的”
刘康：“哪儿来这么多钱啊？上次为了给他还赌债，大家能借的都已经借出去了”
林燕萍：“我爸生意上的资金最近比较紧张，就目前情况来看，也只有小舅能拿的出来，唐月和唐菲每个月都会给他们钱。”
刘康：“唐海还睡着没起来？”
林燕萍：“没吧！听我妈说昨晚他给大舅下命令了，不帮他凑齐钱开店，就一直睡着不起”
——
听了两人的对话，唐菲觉得心里的小宇宙又要爆发了。
妈蛋，你爸生意上的资金紧张就我爸借？我爸的钱是纸？说借就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的？
她侧过脸看看唐月，她倒是一脸的淡定，就像没有听到似的，低着头不知道在跟谁聊天。
见唐菲一直盯着自己，唐月收起了手机，表情淡漠：“吃好了？”。她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后面的两人听到。
唐菲：“…………”。她是故意的吧！
“吃好了就走吧！还有正事要办呢！”唐月说着，拎起包就起身了。
“哦……”唐菲一脸懵逼的站起来，跟着唐月离开座位。
走到林燕萍身边，唐月适时地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和刘康。
两人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贬低的对象正坐在他们后面把一切都听的清清楚楚，所以抬头看到唐月的瞬间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站在大街上一样的尴尬。
隔墙有耳，怕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了吧！
“想要把尾巴翘天上去，也是需要一定资本的，与其在这里嚼别人舌根，不如花点心思想想自己准备啃老到什么时候”唐月的这句话没有带一丝怒意，反倒还有几分劝导的意味。
说句心里话，其实她对林燕萍夫妻俩并没有什么敌意，因为接触的不多，他们对自己也构不成什么威胁。至于毫无羞耻感的啃老，反正人家啃的是自己父母，跟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出了餐厅，唐菲快步跟上唐月的步伐。
刚刚她貌似是听见林燕萍和刘康在说唐海又在逼他爸拿钱开店？还赖床不起？
卧槽。
这种尽会坑老子的儿子不把他赶出去，还留在家里作甚？就算是传宗接代，估计传下来的也是歪瓜裂枣，上梁不正下梁歪，没什么盼头了。
走了一段路，她问唐月：“姐，你怎么看？”
唐月知道她问的是唐海的事，她还能怎么看呢？想来确实也就如林燕萍所说的，上次为了解决唐海五十万赌债的事，大家都已经山穷水尽了。
普通人家根本就不会有多少存款，如果唐继成真的继续纵容，要筹钱给唐海开店，那么唯一能够开口的对象也就是她们老爸了。
多的钱拿不出来，可是三五万估计还是有的，毕竟她每次给生活费都是上万的给。
唐月有些惆怅：“只希望爸不要再犯糊涂了，看的出来他对唐海也是很失望的，可是对大伯又存有太重的手足之情，根本不忍心看他一天到晚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唉！”，唐菲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她真的是觉得很心累，她老爸不忍心看着唐继成难过，她和唐月呢，又不忍心看着她们老爸为了唐继成而心烦。
一环套一环，然后就成了解不开的死扣。
——
下午跑了两三家婚纱摄影公司，各方面做了一下对比之后，还是敲定了圣地亚。
唐月知道老妈怕麻烦，不爱折腾，所以就只帮他们选定了两套衣服，一套中式的礼服，还有一套民国的服装。
交了两百块的定金，约好了明天上午九点过来拍照。
跑了一天回到家里两人的腿都酸疼，唐妈妈已经做好饭了，正等着她们回来吃。
“咦？我爸呢？”唐菲不见老爸，有些奇怪。
唐妈妈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笑了。
她拿碗盛好饭递到到两人手上，用下巴点了点他们房间的方向，语气有几分怪：“房间里，被人骂了，没心情吃饭”
“谁骂他了？”唐月问。
唐妈妈坐下：“还不是他那宝贝侄子”
“唐海？”，唐菲不解：“他骂我爸？为什么？”
唐妈妈说：“上午你们俩出去没一会儿你大妈就来了，说唐海又要开店，让你大伯给他凑钱，不凑够钱就睡着不起来。你大伯气的又在家哭，大妈就跑过来叫你爸去看看，然后我们就一起过去了。”
唐月边往嘴里送着菜，边微微点头问：“然后呢？”
“你爸不也是恨铁不成钢，看你大伯那要死不活的样子气的不得了，就跑房间去骂了唐海两句。这一骂就不得了了，本来睡着跟死人似的，突然一下就坐起来跟你爸对骂”说到这里唐妈妈故意停了下来。
唐菲正听到起劲，赶忙催到：“说啊说啊，骂什么了？”
“骂你爸‘关你diao事啊，都怪你，一来就把我爸气哭了’，你爸当时脸黑的跟包公似的，一句话没说，转头就走了，一进家门就把唐海的手机号，微信全给删了。说再也不管这小兔崽子了”
噗！
唐菲差点把嘴里的菜给喷出来，这绝对是她长这么大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了。
估计也只有唐海这个天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她缓了缓气说：“也是活该，看我爸还管不管闲事，他们这一家人就该让他们自生自灭去，狗屁的血缘关系，都见鬼去吧！谁跟他们打交道谁倒霉，从小到大我也真是受够了”
第27章 深谈
吃完饭后唐月见唐爸爸一直没出来，就敲了敲房门进去找他了。
唐爸爸正坐在书桌前抽烟，一缕一缕的烟弥漫在空气里，就像他心里千丝万缕的忧愁。在唐月的印象里，他已经戒烟很多年了，现在又抽上，估计心里确实有够堵的。
不奇怪，毕竟是那么宠爱的一个亲侄子对他说出了那样两句让人伤心的话，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有些难以消化吧！
唐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唐爸爸转头看了看她，把刚抽了一半的香烟给按灭在烟灰缸里。
“味道怎么样？”唐月问。
唐爸爸摇摇头：“不怎样！不值这个价钱，还不如去买点好吃的”
唐月忍俊不禁：“所以我可以理解为，你终于明白像唐海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大家对他这么呕心沥血了？把对这种人的关心挪出十分之一到那些该关心之人的身上，兴许你就会体会到不一样的感觉”
面对女儿轻描淡写的“教育”，唐爸爸只是看着雪白的墙面沉默，没有只言片语。
唐月觉得他可能正在心里反思，反思这么多年因为唐海的事，他们家遭受了多少大大小小的灾难。
“爸”唐月很认真的叫了他一声。
像这样只有父女两人面对面恳谈的机会不多，所以她想要好好的，彻彻底底的跟他谈一次，不谈别的，就谈这个家。
她有太多的疑问，以前不敢问，现在是……不想问。因为每每翻起过去的篇章，她都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受。
就如同在墙壁上钉一个钉子，虽然钉子可以拔下来，可那个洞却永远都在那里无法修补，就算外面重新涂上油漆，里面依旧留有一个空心的圆圈。
可是人就是很奇怪，虽然嘴上说着不想，但心里还是会忍不住好奇。
两人对视了一眼，唐月问：“过去的那些年里为了唐海的事，你跟我妈在家闹的翻天覆地，甚至差点走上了离婚的绝路，你有后悔过吗？”。哪怕就只有一秒钟！
她不信他爸真的是个冷血如蛇的人，就算当初跟妈妈结婚是因为别人介绍的，没有太深厚的感情基础。可毕竟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孕育了两个女儿，即使没有爱情，那亲情也绝对是有的。
唐爸爸仿佛猜到了唐月要问这个问题，所以表情很平静。
沉默了一会儿，他对唐月说：“你妈这辈子跟着我确实是受了不少委屈，因为你哥，因为你大姑二姑，甚至你奶奶还活着的时候也常常找她的麻烦。说没有后悔过那是假的……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那时候因为小海的事真跟你妈离婚了，你和小菲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单亲家庭……会不会像刘康一样，就堕落了”
第一次听老爸说心里话，唐月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插嘴。
唐爸爸看着唐月，眼里充满了愧疚。
他真的很庆幸自己能拥有这么好的两个女儿，乖巧，懂事，孝顺，永远都在积极向上，从来没有给父母惹过一丝一毫的麻烦。
“小月，你恨爸爸吗？”唐爸爸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