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
  白挚一边喊着我,一边想要尝试靠近我,而我却被他的触碰惊到。
  忙着甩开白挚,瞪大空洞的双眼盯着他跟慕斯,我已经激动的要发狂了,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电话被接通,张嘴就是痛声斥责,“你好狠心!”
  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狠心的母亲,拿一个未成年小孩的生命跟我做赌注,她明明知道心脏是死的,还要跟我做这个交易......
  好冷血......
  “葵葵,谢谢你,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找出白挚。”那头的母亲,声音不紧不慢说道。
  我先是一惊,接着看向白挚,他脸色已经有些微白,似乎对于我给母亲打电话的动作异常不满。
  只是我动作太快,白挚根本来不及阻止,也来不及提醒了。
  我瞬间回神过来,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质问母亲,“你利用我找白挚?”
  母亲盈盈一笑,得意的说,“当然,慕斯被白挚藏了起来,我找不到慕斯,那就只有你了。白挚才会在乎,当然是用你来找他了!”
  她居然可以承认的那么坦荡,一点也不心虚,一点儿也不心痛吗?
  一个是她儿子,一个是她女儿,都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真的不会痛心,她就那么舍得,她就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在她的错误上延续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激动的呐喊,泪水一点点倘下,灼伤我的肌肤,“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你真的没有血吗?你的心真的是黑色的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是人,是恶魔,是恶魔!!!”
  我激动的无以复加,对着电话声嘶力竭的喊着,撕心裂肺的声音几乎可以穿透墙壁,我真狠自己的声音太小,不够全世界都听到,多讽刺......
  我居然会有这样一个冷血的母亲!
  电话那头的母亲对于我的嘶吼无动于衷,最后,我气急的干脆把手机砸向阳台,整个人匍匐在地,毫无形象的大哭起来。
  “啊——”
  我长空咆哮,痛苦至极。
  白挚立刻走过来把我扶起,我被白挚禁锢在怀里,被刺激的我只能对着白挚又打又骂,“她的阴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堪一击?我就那么没用吗?”
  我哭的连声音都哽咽住了,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白挚不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白挚总是为了保护我,什么都不说,就算是我误会他也不解释,难道在他心里,苏念情就是那么脆弱吗?
  那么的不堪一击吗?
  白挚心痛的看着我,那是我第二次看见他这样的眼光,第一次还是那一年我患病的时候,他也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心痛的,心疼的......
  “葵葵,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白挚抱紧我,说了三个对不起,每一句都很清晰,在我耳边,用他致命温柔的声道说着。
  我心痛到极致,只能抱着白挚,跟他说,“哥,怎么办?我心好痛,怎么办?”
  我被母亲利用了……
  我被她利用了……
  我趴在白挚的肩上,大口气大口气的喘着,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自己要窒息了,真的好痛好痛。
  “好了,没事了,没关系的。”白挚反复低喃的安慰我,我趴在他身上,哭着哭着就累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最后是怎样睡过去的我也忘了,只知道醒来的时候,白挚在我身边。
  不是列御寇,心居然会失落。
  “醒了?”白挚见我醒来,撑着疲倦问我。
  我淡淡看向他,他乌青色的眼圈极其明显,有些心疼,说,“要不,你去睡睡吧。”
  他淡淡一笑,让我惊愕起来。
  这样的笑容,我曾经在他跟慕斯的合照上看过,依稀还记得,那是小时候白挚的笑容,后来长大了,再也没有见过了。
  “我没事,你好好睡,我去看看慕斯。”他说。
  白挚从地板上起身,我拉住他的手,白挚回头看着我,我咬了咬下唇,道歉,“对不起,每次都是因为我,让你跟慕斯吵架了。”
  很多次,我可以解释的,解释我跟白挚之间的关系,可是每次想起班婕妤那件事情,我就不想跟慕斯解释,就想让白挚也尝尝这种痛苦。
  我真的,太自私了。
  “很多事情,我替你做主,说是为你好......事实上,你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处处为你操劳,葵葵,你要学着面对这一切,低头沉默并不是最佳的解决办法。”
  白挚说的语重心长,他的话至今还环绕耳边,他说的对,很多事情,不是我不想去面对,就可以逃避的,事实上,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没有继续昏睡,我换了衣服,洗漱过后,慕斯还睡在沙发上,白挚不知踪影,我留了纸条,便往医院赶去。
  一大早来到医院,却没在病房里找到雪儿,我眉心立刻凝重起来,隐隐有些担忧,我在医院的走廊深处看见了院长,便上前问她,“院长,雪儿呢?”
  “在加护病房。”
  院长此话一出,我心就落了下来。
  院长忽然想起什么,对我说道,“对了,你母亲刚刚来了,似乎她也要看雪儿手术。”
  我先是一惊,接着便愤恨起来,她居然还敢来。
  “如果雪儿这次换心手术要是成功了,念情,院长该怎么感谢你呀!”院长说话的时候,眼里闪着无限期待,那些希望让我不忍打碎。
  我本来要告诉院长真相,可是院长这般一说,我居然不忍告诉她。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告诉院长,那颗心脏不过是一个月的寿命,那不过是我母亲逼我屈服的手段,不过是我母亲逼白挚现身的棋子。
  院长知道了结果,会不会对我特别失望?
  “院长,对不起。”我哽咽的说道,在泪水夺眶而出之时,我迅速转身,跑开了。
  我真的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院长,她该多失落?
  雪儿知道了,她会不会很绝望,以为自己这辈子只能躺着医院,任由别人在她身上扎的千疮万孔?
  那么青春年华的孩子,为何要她去承受这些?
  我用尽全力奔跑着,想要把一切的水分化成汗水,包括泪水,可是我做不到,泪水只能无情的洒下,心揪痛万分。
  忽然撞上了母亲,看见她的那一刻,我整个人立刻失控了起来,发了狂一般抓起她的衣衫,激动的质问,语气狠戾,“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是一条人命,是人命啊!!!”
  医院的走廊上,只有我嘶吼声音,那样决裂。
  有时候,我真的想要把她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色的。
  “大小姐,您当心点,别弄伤董事长。”林秘书一旁看的胆颤心惊,想要上前阻止,却又不敢贸然行动。
  母亲阴鸷的眸子发冷的盯着我,没有半点慌乱。
  就算她被我攥在手里,她依旧不乱阵脚,只是冷冰冰的告诉我,“葵葵,你生在白家,就该明白这个圈子的生存之道,没有人会心软,心软的人会出局!”
  骤然,我停住了所有疯狂的动作,软弱向我袭击而来,眼眸立刻空洞呆滞。
  是,她说的没错......
  心软就会出局!
  就像我,不该心软,不该对眼前这个女人,心软!
  倏然,我将母亲狠狠一甩,她踉跄一步,林秘书眼疾手快扶住她,一边问,“董事长,您没事吧?”
  她冷冷甩开林秘书的手,自径站稳,眼神犀利的盯着我看着。
  我噬冷反盯着她,气势也不容她压迫,唇间一字一顿命令,“马上停止手术,我不是跟你谈条件,我是命令你!”
  这样强势的我不是第一次,而母亲见过的却是第一次。
  母亲明显一怔,脸色有些难看,但没几秒便恢复如常,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不紧不慢的整理她那被我扯乱的服装,讽刺的夸奖着,“不错,这才是我白家的好儿女,白家人就该如此果断,冷静,冷血!”
  “是么?”我冷冷的反问,她这话还真是万分可笑,居然会有母亲期待自己的女儿变得冷血,我阴冷的敛下眸,咬牙切齿,“放心,我会让你看清白家人的真面目,顺便也让你尝尝白家人的手段!”
  是她逼我的,我真的没有想要参加这些无谓的争斗,这些扰乱人心的心机。
  母亲嫣然一笑,一副胜券在握,慢条斯理的举起一只手,摆弄她刚做不久的法式指甲,冰唇微微开启,“既然如此,葵葵,等雪儿手术结束之后,你必须跟我回a市,嫁给莫迪少当家,会是你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闻言,我眼角微沉,对于她的扭曲极其不满。
  半晌,我唇角勾起一个讽刺至极的笑来,冷冷盯着母亲那张得意的脸庞,眉心骤然一拧,“你没听清我的话吗?停止手术,而且,我不会跟你回a市的。”
  母亲的笑意倏然僵在脸上,不悦的把双手放了下去,眼底的光微微一凛,接着冷哼一声,寒意慑人,“我还以为你是白家人,怎么还是改不掉姓苏的毛病!”
  “是,我改不了姓苏的毛病,因为我姓苏,不姓白,永远都不姓白!”我淡漠的警告她。
  chapter111:爸爸很凶
  我从来就不奢望自己姓白,我从来只求自己跟姓白的人没有任何关系,没有!
  我冷漠转身,准备离去。
  母亲脸色一白,拧着秀眉,她努力压着怒气,最后,冷冰冰的问我,“你不打算救那个女孩了?”
  话落,我骤然顿住脚步,似乎多迈一步都在犯罪。
  是,我是不能看着雪儿就这样死去,可是......
  我缓缓转过身,眯着眼睛看了母亲一会儿,见她脸色煞白,一抹快意从我心头疾驰而过,冷声回她,“一颗废掉的心脏,我不要也罢!”
  不过是一个月寿命的心脏,我要它有何用处。
  母亲忽然笑了,笑容甚是温和,让人看了有些毛骨耸立,她冰冷的唇再度开启,“谁告诉你那颗心脏是废掉的,白挚么?”
  一边说,又一边闲心的又开始玩着她的指甲,傲娇的下巴微微抬起,风韵的脸庞多了几分得意,似乎重拾自信,再度胸有成竹起来。
  我眉心微微一拧,她此话是何意,难道心脏之事另有隐情?
  母亲见我疑惑,十分满意,不屑说,“白挚说的没错,心脏寿命不长,可不代表我手里只有一颗心脏。”
  “你什么意思?”我沉不住气,追问她。
  母亲倏然好整以暇看了我一眼,一副胜券在握,接着笑了笑,“白挚笃定一个月后给一颗心脏你,无非他有了心脏的来源,他会有,可不代表我没有。”
  话落,我拧紧秀眉,双眸紧迫的盯着母亲,她究竟要玩什么花样?
  “林秘书!”母亲忽然喊了一声,林秘书立刻恭敬的把一份资料递交上来,母亲接过,递给我,“看看吧,看完之后,我相信你一定会跟我回a市,我约了莫迪少当家后天见面,希望你不会耽搁太久,让我失约!”
  语毕,母亲便转身离去,她如此自信,笃定我会随她回a市。
  她给的那份资料,我完完整整看完之后,才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母亲手里真的有两颗心脏,而且,雪儿做手术的心脏是健康的,就在母亲跟我说话那会儿,雪儿已经在手术室进行换心手术了。
  这是为什么?
  难道母亲就那么笃定,即使雪儿做完换心手术后,我依旧会跟她回去?
  我怔愣的站在原地,好久之后,是院长找到了我,她激动的拉着我的手说,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念情啊,手术成功了,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