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汤嬷嬷说:“老奴在宫里也学过一些妇人养生之道,跟着医女学了些简单医术,倒不是为治病救人,主要是针对妇人们的症状。”
  冯氏大喜,汤嬷嬷谦虚的说学了一点,那必然是懂得多,不然也不会拿出来提,她站起来给汤嬷嬷行了个礼:“调理身子见效慢,也不急于一时三刻,汤嬷嬷懂这些,希望能传授一点经验。”冯氏给汤嬷嬷吃了个定心丸,不管有效没有都不会怪她。
  汤嬷嬷道:“那既然如此,老奴也就托大了,宫里的娘娘们,每日都要运动一番,做的叫八段锦,最初是从民间传进来的,之前皇后娘娘身体不好,娘家人进宫告诉娘娘练八段锦,为了女子练更合适,又做了改良,皇后娘娘每日晨起都会练上一次,能强身健体,太太可以试试。”
  宫里出来的就是不一样,皇后娘娘都练的,一定差不了哪去,身体强壮了才能做其他事,病病殃殃的连家务都操持不好,冯氏道:“那可感情好,就有劳汤嬷嬷了,若是做着有效果,我让别的太太也试试。”
  汤嬷嬷温声道:“身子就像是屋子的大梁,只有大梁结实了,房子才不会塌,其他更细致的保养,还多着呢。”
  冯氏追问:“还都有什么?”
  ☆、第38章 有孕
  汤嬷嬷换了个姿势,笑着说道:“有些太太可能听说过,药膳要吃十全大补汤,养颜美容要喝四物汤,四物包含着当归、熟地、川芎、白芍四味药,女子月事后容易虚亏,喝这个最补气血。既然说这些老奴再多说几句,在宫里当差的奴婢,仪容十分重要,体味、面容不佳是万万不可的,必然要以最好的面貌伺候主子,不然就是不敬之罪。”
  冯氏没想过还有这些讲究,汤嬷嬷又说:“人不可思虑太杂,操心太多,不然再好的医术也枉然,太太可得好好保养。”
  冯氏哪里不知道这些?她还算心宽的,不过料理一个宅子,内院的事儿都得经过她的手,幸好有赵妈妈帮衬着,这些年也算慢慢熟谙掌家之道。
  她也是应该宽宽心,撂撂摊子了,第二日起,冯氏便跟着汤嬷嬷学起了八段锦,湘玉上早课去正院看见了,心说这不就是现代的健身操吗?不过是古代版而已。
  湘玉以前练过一段时间的瑜伽,瑜伽对于女子塑性健身的效果可能更好一些,可是她暂时没有告诉冯氏的打算。
  真是笑话,一个七岁的小娃娃,跑过来告诉你:我会练更好的操,太太我教你啊?估计会被当成妖怪,金手指不是随便开的啊。
  冯氏唤湘玉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玉姐儿也跟着我练练,不必紧跟着,能做几个动作做几个。”
  汤嬷嬷也附和:“玉姐锻炼锻炼也有好处,咱们湖南地界的小姐们身子还好,京城有些大户人家的姑娘,真是弱柳扶风,走三步就得喘上一喘,这样的身子骨怎么行?”
  冯氏十分赞同汤嬷嬷的话:“可不是么,你看她们姑娘家几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日圈在院子里,也是该动动了。”说罢转过去和采茶说:“你们平时和小姐多踢踢毽子,动一动。”采茶点头说好。
  冯氏练了半个月,觉得神清气爽,把这八段锦引荐给了其他的官太太练,外来的和尚会念经,汤嬷嬷是京城来的,又是宫里待过的老人儿,本就是高看一眼,再见冯氏一个劲儿夸,也学了在家里练起来。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冯氏肚子没有消息,曹姨娘那却得了喜信儿。早晨姨娘们给冯氏请安的时候,曹姨娘没接丫鬟递过来的茶,说不宜饮茶,姨娘们大多生养过,韩姨娘迟疑的问:“曹妹妹是身子不适还是有喜了?”
  曹姨娘心里欢喜,可也没露出笑颜,和冯氏回了一句:“只不过是一个多月没来月事,也摸不准。”
  冯氏心下发酸,自己求菩萨求了好多年也没怀上,曹姨娘这已经是第二个了,但她是太太,还得操持着。
  转过头和赵妈妈说:“去元福街把济世堂的李大夫请过来,给曹姨娘把把脉。”赵妈妈应声去外面吩咐,冯氏也没让姨娘们散,就坐着闲聊,给曹姨娘的凳子垫上一个软垫。
  李大夫背着药箱在屋外等候,冯氏让丫鬟扶着曹姨娘去了外间,自己也跟了出去,待把过了脉,李大夫说道:“脉来流利,如盘走珠,是滑脉,恭喜恭喜。”
  曹姨娘喜上眉梢,根本掩饰不住,李大夫又说道:“但是有一点,姨娘你身子虚亏,此时并不是怀孕的好时机,恐怕需要安心静养。”
  冯氏忙问:“那孩子能不能保得住?”
  大夫有些迟疑,回道:“老夫尽力而为。”送走了大夫,冯氏安慰曹姨娘:“大夫皆是如此,喜欢把事情夸大,这样免得以后承担责任,你别忧心。”
  曹姨娘点点头,怀孕的喜悦瞬间被冲散大半,如今她有一个湘琪,若能再生一个儿子,凑成一个好,最圆满不过了,后宅里还是有儿子才踏实,庶子也好啊,但看重明、重宇,老爷太太哪个也没亏待,重明跟着重秉一起读书,看不出差别,等以后分出去住,姨娘能跟着享福。
  人家韩姨娘万姨娘都有这样的造化,自己怎么这般命苦?怀湘琪时怀象不算好,她战战兢兢过了九个多月,生湘琪时也费了好大力气,生完后调理了许多,得有半年左右,老爷进不来她的房。
  如今也过了两年,怎的还是虚亏,这当口又怀了一个,只能自己调养着,希望能生下这一胎。
  老爷在外面有外室她听说了,后来听人说老爷处置了,从那之后,老爷经常宿在她的院子,连万姨娘都比不了。
  曹姨娘心下琢磨着,想必是老爷对那外室还有些留恋,据说也是会吟诗作对的,是乡下的姑娘,红袖添香、诗情画意,老爷是在她身上找那外室的影子吧。不过曹姨娘想的开,她委身做妾,讨老爷太太的欢心对她来讲是应当的,老爷在她院子里这段时间,连下人对她都巴结恭维起来。
  晚间老爷听说她怀孕过来看她,握着她的手连说三声好,曹姨娘温柔的说道:“可大夫说这胎的胎象不好。”
  苏鸿良不以为意:“你只管尽心好好养着,太太那说了,以后你每日的请安先免了,等顺利生下这胎再去请安,补品吃食,你想吃的尽管和太太要。”
  曹姨娘没受到过这样的重视,苏鸿良听说曹姨娘怀孕真是大喜,不为别的,最近家里烦心事一堆,用这喜事冲淡一下也好,他最近是真忙碌,为着宫妃省亲,官员们都被调动起来了,商议细节,晚上就陪在曹姨娘身边,哪里也没去。
  万姨娘的小院在曹姨娘旁边,曹姨娘刚进府时,本来和万姨娘、芳姨娘住在一起,后来生下湘琪,冯氏说三个姨娘挤一个院子太挤了,就让曹姨娘搬了出来,住在了隔壁小院。
  为此事万姨娘苦闷很久,若是论在后宅的资历,她远胜各位姨娘,空闲时和苏鸿良说嘴,被苏鸿良堵了回来:“她刚生了孩子,搬个安静的院子也有利于休养,你和她计较什么?这个院子是大院子,不比旁边那个小院子强?”那时候苏鸿良还迷恋曹姨娘的温情暖意中,因为曹姨娘出口拿话堵她,万姨娘从那之后也不敢轻易说曹姨娘的是非。
  万姨娘知道苏鸿良进了曹姨娘院子,心想必然很快就出来,她怀了孕,没法伺候老爷,万姨娘换了一身嫩绿色的衣裳,在小院前的那条路转了好几趟,就等着老爷经过求个偶遇,顺理成章带老爷回自己那。
  谁知直等了快一个时辰,老爷也没出来,丫鬟跑过来和她说曹姨娘小院子熄了灯,万姨娘愤愤不平的回了自己院子,一个劲的啐骂曹姨娘是个狐狸精,怀孕了还不撒手。
  后宅哪有隐秘事?按理说万姨娘也是伺候老爷的老人儿了,竟做出半路等人的事来,连家里的下人都偷偷的笑上两声。也不怪万姨娘,她虽不是年老色衰,但终究不必小姑娘新鲜艳丽了,之前老爷迷恋她,除了些许的情义外,就是喜爱她床榻间的花招。
  苏鸿良有了晴芳那段时间,什么花样没尝试过?万姨娘的小打小闹也不怎么看上眼,转而找上了锦心绣口的曹姨娘。
  冯氏听丫鬟给她学万姨娘等人的样儿,笑的直掩口:“以往也是我把她抬的太高了,不过是一个小动作不断、争宠的姨娘而已,最大的依仗就是生了一儿一女,对咱们家老太太有点小恩。老爷又不是长情的人,没对谁真心过。”
  赵妈妈心道,哎呦我的太太,丫鬟还在屋里杵着呢,老爷的心性咱们心里清楚,虽说一屋子都是自己人,但大大咧咧说老爷终究不好,赵妈妈说屋子里人多热气大,让人都散了去:“太太可别失言,”
  冯氏正襟危坐:“我都懂,刚心里痛快,只是曹姨娘那……”
  赵妈妈说:“老爷是个明事理的,太太的性子老爷知道,你只管照看照看,能不能坐住胎看她自己的造化,大家心知肚明,家里庶子两三个,也不在乎多她一个,只是怕碍了其他人的眼。”
  冯氏接道:“都是一家子人,姨娘们也都不傻,犯不着为了一个没出生的孩子自己犯险,最多就是看着膈应,我还膈应这一群姨娘呢?可有什么法子?城里的谁家不是姨娘一堆,孩子一群的?”
  “正是太太说的这个理儿,心思舒畅,想开了多吃些饭,不比什么强?”
  冯氏突然想到了什么,笑道:“玉姐儿倒是敞开肚皮吃,你看都胖成什么样儿了?我可不能步她后尘。”
  赵妈妈也笑:“没见过夫人这样的,自己说女儿的不是,小心玉姐儿过来和你诉委屈。”
  主仆正说着话,湘玉挑帘子进来:“赵妈妈你刚说什么?我没听真切。”
  赵妈妈止了笑,岔开话题:“今日怎么没去学女红?”
  湘玉道:“吕绣娘病了今日没来,我记得和太太请过假了。”冯氏点头,说请过了,这几日让她们清闲清闲。
  湘玉才送走湘琪,得了信就来看看冯氏。湘琪有时间便会求着奶娘带她过来,三个姐姐都在这儿,她围着三个小院跑,咯咯直笑,刚湘琪告诉她,姨娘说要给她填个弟弟,问她开不开心。
  湘琪天真地问湘玉:“七姐姐弟弟是什么?和小兔子一样,能和我玩儿吗?”湘玉耐心告诉她弟弟的含义,看着懵懂的湘琪,湘玉叹了一声,冯氏进府多年也没生下一儿半女,到底是意难平啊,可湘玉也束手无策,只能希望冯氏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第39章 判刑
  吕绣娘五六天没来给小姐们上女红课,停了女红,几个姑娘下午无事干,湘雪依旧在屋子里看书不出院,湘玉常跑去湘莲院子,蹭些吃喝。
  后来湘玉听到传闻,说是吕绣娘的老娘因乡下的土地被强占,怒气冲冲的背着家里人去寻说法,占地的是当地的朱员外,朱员外是大户,不仅在当地势力深厚,和京城里的朱公公是本家,朱公公可是目前最得皇上宠信的宦官,红极一时。
  湖南当地的官员,知晓此事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对朱员外也是多加忍让,农民的土地是安身之本,每年就指着庄稼的收成过日子,朱员外才不管这地是不是你的,仗着天高皇帝远,作威作福、无恶不作。
  乡下人敢怒不敢言,告到官府又如何,官官相护,自己没准还得吃一顿板子,被朱员外记恨上,一家人就更别想过好日子。
  这次朱员外贪的狠,把土地都搜罗去,任由庄稼人哭嚎,雇了打手在旁边站着,都是彪形大汉,谁也不敢动手,朱员外说,他把土地圈走,他也要招募佃户,每年按时给他送租子就行。
  真是一点天理都没有了,自己的土地被圈走,从主人变成了租户。朱员外去年年底才回湖南来,之前在京城住着,年纪大了思乡心切,收拾收拾就回了老家,仗着自己的权势,今年开春就开始粗暴蛮横的占田掠地。
  吕绣娘的老娘迈着三寸金莲的小脚,寻到了朱员外的宅子,在外面又哭又闹,说没天理啊,庄稼人活不成了,围观的村民在一旁看,没人敢上前,有一两个胆子大的劝老婆子:“胳膊拧不过大腿,再苦也认了吧,人家有权有势,咱们有啥法子。”
  吕婆子盘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大腿:“真是要命了,让我们一家可怎么过活。”吕绣娘娘家有两个哥哥,大哥从小病弱,干不了农活,大嫂下地干活,偶尔做针线活卖钱,家里有四个孩子。她二哥做点小生意,勉强糊口,朱员外圈了地,大哥家连个男劳力都没有,每年出了租子,还能剩多少银子。
  朱宅的管家派人出来,也不管吕婆子年老,照着身上就打,她那个年纪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毒打?周围没人管劝,等人撤了,差点丢了半条命。家里人得了消息把人带走,请大夫几乎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但吕家人也没法子,吕二哥去找了妹妹。
  吕绣娘听说亲娘躺在床上,眼泪哭的像断线的珠子,和相公说了情况,收拾了包裹、带了银子回了娘家。
  吕婆子喝了药,又养了养,好了大半,但到底年纪大了,得好好将养着,二哥和吕绣娘说:“你在苏府教小姐们女红,和太太说说,看苏老爷能不能管管……”
  吕绣娘叹了一口气:朱员外横行跋扈,怕是苏老爷也不敢管,我且试试吧。”
  朱员外在苏鸿良的管辖范围内,倒不是他不管,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这码子事,上下欺瞒,根本传不到他这里。
  吕绣娘去苏府找冯氏,看见冯氏正在和湘玉绣荷包,见吕绣娘过来,忙唤她:“正好你过来,快帮我们看看,哪里绣的不如意?”吕绣娘也知道说话不急在一时三刻,拿着荷包看了看,说道:“针脚不匀,用力不均,说明下针的力度差别很大,这样绣出来的荷包,针脚不够统一细密,还有绣线搭配的也不好,换成浅红色的绣线,会更搭一些。”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吕绣娘把娘家的遭遇和冯氏说了,冯氏沉默了一会儿,这是烫手山芋,她也不知能不能管,一个妇人家,断然不能插手老爷外面的事儿,可也没驳了她,只是说:“是非曲直我也听明白了,等老爷回来,我和他说说,不过人在官场也是身不由己,怎么定夺,还是看老爷的意思。”冯氏肯给她转达,已经是给了脸面,吕绣娘此行也算圆满。
  冯氏问何时能上课,吕绣娘老娘也好了大半,她回道:“明日便能照常上。”送走了吕绣娘,冯氏对着赵妈妈和湘玉说了一句:“真是欺人太甚啊。”
  湘玉听说过古代的圈地,但也只限于书本上,等看到了血淋淋的例子,才觉得真是吃人,按照吕绣娘的话意,除了朝廷的苛捐杂税,还得另外交朱员外的租金,租子要的高,交完所剩无几,收成不好的话,连基本的生计都维持不了。
  湘玉知道冯氏晚间必然和苏鸿良说这件事,便说想太太了,一直赖着没走。
  掌灯十分,苏鸿良才过来,苏鸿良刚去看了曹姨娘,曹姨娘面色红润,一切安好,他
  好言好语的安慰了几句,便过来正院这里。
  冯氏正好在吃饭,苏鸿良赶上饭点,让丫鬟拿着碗筷跟着吃了一点,冯氏把吕绣娘找她的事告诉了苏鸿良,苏鸿良放下筷子,想了许久道:“这个朱员外可是朱公公的人。”
  宦官的名声,虽然不及大官们体面,但侍奉在天子身边,一句话顶别人一百句,不可小觑,得罪了朱公公没好处,苏鸿良也犹豫。
  湘玉说了一句:“爹爹,外面还有卖兔子的吗?我想要一只。”湘玉这没头没脑的一句童言,苏鸿良感了兴趣,问道:“玉姐儿怎么了?”
  湘玉回道:“前几日,我的两个小白兔打架,爹爹你知道,我平日最喜欢这两只小白兔了,尤其是庄子上来的小白,最得宠,小白把小朵的毛都咬下来了好几撮,蔓草管着兔子,可是小白咬小朵的时候她没管,后来小白又咬了小朵几次,被我发现了,我好生气,就罚了蔓草五天不许吃肉。我不喜欢小白了,爹爹再给我买一只。”
  冯氏插了一句,笑道:“你这处罚倒也奇怪,人家别人就是罚罚银子、罚个跪,要么就是一天不许吃饭,你罚人不许吃肉。”
  赵妈妈说:“蔓草那孩子最喜欢吃肉,菜里有个肉末丁,也得捡出来吃了。”
  冯氏调笑几句:“能吃是福,只是跟了这么一位古灵精怪的主子,小丫头们也受苦了。”
  苏鸿良没听她们几个的说笑,女儿的一席话,倒是提醒了他,他不管能不能管,都得硬着头皮管,那蔓草怕小姐怪罪,就瞒下来,等东窗事发还是落埋怨,纸里包不住火,朱员外猖狂霸道,早晚得跌跟头。
  他是父母官,在他管辖的地界儿,出现了这么一个霸主,不处置就是他的失职,就算现在无事,等以后有人揭出来,也有碍他的官声,在湖南经营多年,可不能前功尽弃。
  至于朱公公那……朱公公是七皇子党,和丽妃娘娘沆瀣一气,左右逢源固然好,做不到的话,那也只能得罪了,自己官场上小心些,别被抓到错处。
  苏鸿良自己思虑了一会儿,有了主意,摸了摸湘玉的头发:“玉姐儿刚刚说的很好,爹爹得谢你。”
  湘玉装着听不明白:“爹爹谢我作甚,若真想谢我,有时间给我买只兔子来。”苏鸿良满口答应,和冯氏说让吕绣娘安心,这个案子他接了。
  湘玉见目的已经达到,就不打算做电灯泡,说要回小院,外面天色黑,冯氏让赵妈妈送她回去,路上采薇问道:“小姐咱们小白兔什么时候打过架?我怎么不知道?”
  湘玉敷衍道:“我没和你说,不是大事。”虚虚实实,反正是自己小院的人,她撒了谎也没有关系,再说蔓草也真受罚了,不过不是因为兔子,而是她拔杂草的时候不小心把湘玉的花苗拔光了。
  湘玉觉得无奈,自己能做的事太少了,男儿可以建功立业、恣意洒脱,可是古代的女子,不管出嫁前还是出嫁后,都是在四四方方的天地里过活。
  还好她穿到了富贵人家,若是穿到乡下或是穿成丫鬟,更是苦不堪言吧,算了,湘玉裹紧了被子,想太多只能让自己烦扰,她的以后几乎是可以预见的,尽量让自己过得舒心吧,希望能让身边的人也平安顺遂。
  朱员外的案子,苏鸿良受了不少的阻碍,上峰特地找他问话,说丽妃娘娘省亲将至,这时处罚了朱员外,岂不是要和娘娘打擂台?朱员外圈地算不得大事,京城的王公贵族还在郊外圈地呢,京兆尹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苏鸿良很少这么倔强,此事非要管到底,知府大人双方都不想得罪,说起来苏鸿良家世不俗,自己愿意撞南墙就自便,知府修书一封送去了京城,把情况告诉了朱公公,只求能洗脱自己的过失。
  朱员外的错处若真想探寻,几箩筐都装不满,苏鸿良雷厉风行,把朱员外关进了大牢,百姓见官老爷真为他们做主,纷纷站出来举证,强抢民女、霸占土地……等等的罪行,可谓罄竹难书。
  升堂审理完,没受完两种刑法,朱员外就签了字画了押,认证无证据在,还有朱府的家奴指认朱员外的罪行,算是彻底定了罪。
  春夏不执行死刑,像朱员外这种普通的死刑犯只得在秋季霜降以后、冬天以前执行,苏鸿良判了秋后处斩。
  不能斩立决便有些麻烦,等丽妃娘娘省亲来,想必会加以阻挠,苏鸿良也顾不得这些,证据据在、朱员外抵赖不得,拼着得罪丽妃娘娘,也得将刑罚执行,后宫不得干政,丽妃娘娘也会有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