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大皇子的母妃是太后的侄女,深得太后喜爱,太后一族的势力在朝中错综复杂、根深蒂固,不能小觑。而七皇子是圣上的宠妃丽妃之子,丽妃人如其名,美艳不可方物,加之丽妃的弟弟在和乌桓的对战中一战成名,之后又打的西秦的部队节节败退,声名大噪,如今在军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分量。
  这些政事都是男人们费神的,冯氏也听不明白,不过老爷的意思是,苏家、赵家虽都是中立派,可暗地里□□,老爷和冯氏说唐家和自家是一路人,那也就是说,唐家要么中立,要么就是□□,后者的可能性最大。
  政敌间的倾轧最为可怕,唐家既然是友非敌,冯氏更能放心结交了,唐夫人性子直爽,心思比她多,可心眼好,她喜欢和她来往。
  打了一会子的机锋,冯氏脑仁儿疼,唤丫鬟端上凉茶水果:“让她们小孩子多玩儿一会,咱们也能说说闲话。”
  唐五去了湘玉院子,问她院名叫什么,湘玉还真没给院子取名,她看过冯氏那的平面图,她这个院子写的是兰香院。
  唐五听湘玉说出这个名字时笑的直不起腰:“你家院子谁取得名,兰香院,还叫菊美楼呢,太俗气了,赶紧取一个,好歹咱们都是上过学堂的。”
  取名这个还真是难道湘玉了,她选择恐惧症,典型的天枰座,一想院子名脑子里蹦出来的都是怡红院、潇湘馆、蘅芜苑、稻香村,她赶紧晃晃头,甩掉红楼里的各色名字。
  正好看到了手边打开的一本诗集,上面是张华的《游猎篇》,湘玉一眼便扫到了那句“燔炙播遗芳,金觞浮素蚁。珍羞坠归云,纤肴出渌水。”
  自己念了一遍:纤肴出渌水,就叫渌水院吧。
  唐五点头称赞:“这个不错,有出处,念起来也好听。”正赶上湘莲过来给湘雪送枸杞莲子荷叶粥,不仅有粥,还有几碟精致的点心,湘莲没想到唐五也在,吩咐丫鬟再去端一碗过来,她做得多,院里的丫鬟都能分到一碗来吃,夏季吃这个最消暑。
  唐五捻了块绿豆糕,大呼好吃:“我家厨子做的光是甜味了,湘莲你这个还有绿豆的香气呢。”
  湘玉凑在唐五身旁道:“你可别四处嚷嚷五姐姐厨艺好,悄没声多吃点,下次来还让姐姐给你做,我做主了。”唐五想厨艺好她羡慕的紧呢,只是当下女子以女红、琴棋书画为荣,会做菜确实算不得长项,还怕落下一个不学无术的口实。
  唐五道:“我不说我不说,以后我要常往你家跑。”表情促狭无赖,湘莲和唐五不熟,就是说过几句话,常听湘玉说唐五不拘小节,今日玩了一会儿,也喜欢上了唐五,贵女间少有她这般爽利的性子,唐五家里有四个哥哥,只有这一个妹妹,哥哥们宠爱的要命,在家是说一不二的地位,难得的是性格直率却不刁蛮。
  下月便是乞巧节,唐五说跟着唐夫人出去逛夜市,问湘玉去不去。
  七夕是闺阁聚会,姑娘们关起大门自己玩儿,怎么有夜市逛?
  湘玉无奈道:“我家太太不喜欢凑热闹,家里的哥哥宁愿在书房读书也不愿意去,我们几个小的更别提了,有什么夜市?”
  唐五撺掇道:“今年不比往年,听说丽姐娘娘祖籍是湖南的,乞巧节前后要回来省亲呢。我爹和大哥谈话我听个大概,据说今年光是好看的烟花便是往年上元节的三五倍呢,那天晚上必然好玩,你去求求你家太太,不去可惜了。”
  湘玉蠢蠢欲动,古代的烟花她就看过一次,还是四岁那年上元节,跟着大哥一起去逛的,古代的烟花比现代漂亮啊,百余架烟花齐齐宣放,气势非凡。上元节晚上不宵禁,大红灯笼排排高悬,游人如织,堪比地铁早高峰的北上广。
  带着面具闹元宵,再猜上一个灯谜,提上一个龙凤灯,对于整日束缚在后宅、枯燥无聊的湘玉而言,是个有着巨大吸引力的节日。
  皇上的宠妃回乡,必然是声势浩大、劳民伤财啊,荣归故里,总得摆摆谱。
  最近苏老爹更忙了,不为别的,因丽妃回湖南省亲,上头发了话,各级官员务必全力配合。以往驿站送政令到各州府县衙,根据圣上的旨意上行下效,有章程可循。
  这次接了旨意,众人都烦懑,虽说宫里会来人布置指挥,但这些地方官要如何做,还是一头雾水,场面办小了怕落下怠慢的嫌疑,奢华了又怕言官弹劾,没有先例可循,分寸实在是难以拿捏。
  这些人当中,最愁的是苏鸿良,丽妃的老家,在他的管辖范畴,知府大人找他过了三次府,唤诸位同僚商议。
  丽妃住的地方好说,前朝的十王爷曾在湖南住过几年,建了一座别院,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后来十王爷获罪被免为庶民,别院也充到国库,一直空置着,找人进去好好打扫一番,迎接丽妃娘娘最合适不过。
  苏鸿良打点忙活,嘴上起了好几个燎泡,冯氏拿针给他挑破,疼的哎呦着捂脸,百合、梨子、萝卜等润燥之物吃了不少,燎泡还是一个一个的长,燥邪入侵,大补养胃也不见效,只能盼着这摊子烫手差事早早收场。
  ☆、第34章 假山私会
  这个月二十八是按察使夏峰夏大人母亲的八十岁寿辰,冯氏早早的备了寿礼,说起来苏家和夏家还沾亲带故,苏家大房苏鸿益的太太苗氏是夏峰的表妹,拐着弯的亲戚也是亲戚,同在湖南地界儿,两家人年节常常走动。
  夏大人掌管着司法,三品的官位不容小觑,湘玉跟着冯氏去过夏家两次,两家离得远,坐轿子得两个时辰才能到。
  冯氏在金珍行给几个小姐定了花丝镶玛瑙长命富贵锁,姑娘们穿着一水的酡红色罗裙,穿戴皆一样,连小湘琪也是。
  少爷们她没操心,只是张罗着量身裁衣,除了重宇跟着她一起,重秉、重明跟着老爷去夏府,坐爷们儿的席位。夏老夫人有三品的诰命,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饱经风霜的面上仿佛在诉说着往昔。
  夏老爷子几年前过世了,怕夏老夫人烦闷,夏大人的幼女搬去了西院陪着老夫人。此刻站在夏老夫人身边的便是夏大人的小女儿云瑶。
  大夫人徐氏拉着冯氏的手,亲密的把她引到座位上:“在座的夫人们可都到了,就你来得晚,老夫人您说怎么罚她。”
  夏老夫人扫了儿媳一眼:“就你刁钻,小心把客人吓跑啰,苏家这几个闺女我是真爱看,红红火火的站了这一排,各个都跟天仙似的,瞧瞧人家这孩子是怎么长的?”
  大夫人徐氏和夏老夫人打趣惯了,吩咐丫鬟给太太们上茶,十多个穿着草绿翠岩衫、梳着垂挂髻的少女徐步而至,茶点摆上桌,没有丝毫的慌乱,腰间都坠着一个玉佩,玉石是上好的翠玉,浅绿色的翡翠花青,刻着山水青松图纹,寓意“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求个吉利。丫鬟们步伐稳健,玉佩一丝的声响都没有,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
  夫人们陪着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徐氏便带着女眷们去了内院,老爷们来给老夫人拜寿,云瑶跟在大夫人徐氏旁边,徐氏生了两儿两女,大女儿三年前嫁到了京城,大儿子成了亲,二儿子比苏重秉大一岁。
  云瑶招呼小姐们落座,内院搭了一个戏台子,请了城里最有名的戏班子唱戏。夏老夫人爱听湘剧,现在一般人家请戏班子,大多都听京剧,京城的贵人们听京戏,下面也照葫芦画瓢,点了曲子看台上伶人咿咿呀呀。
  老夫人点了《诛雄虎》和《百花赠剑》,大夫人点了《拜月记》。湘剧的故事大多取自传奇小说或者民间话本,要么姻缘缔结要么忠君报国,小姑娘们看的津津有味,在精神世界贫乏的这个时空,这也算是一大消遣了。
  只是湘玉看了一会,就看不下去了,只顾着情情爱爱,连基本的逻辑都说不通,她在冯氏耳旁耳语一番,说想绕着花园走走。
  戏台子搭在了花园的西侧,离得很近,绕一圈假山便到了,湘玉带着采薇,玉瑶也跟了过来:“我也同你去透透气,这些剧我不太爱看。”
  鼓板、铙钹、大锣等乐器奏弄起来,后面夫人们的言笑晏晏淹没在其中。
  花园里有个凉亭,玉瑶带着湘玉坐在凉亭里,清风徐徐吹来,凉亭建的高一些,假山的景况一览无余。
  湘玉每年都得有几次跟着冯氏出来交际,各家小姐认个大概,和玉瑶虽不亲切,但也大致了解她的性子。
  父亲是三品官,玉瑶从小锦衣玉食,脾气有些骄纵,但也进退有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八岁的年纪就有着小才女的称谓。
  女子15岁及笄,到了十一二便开始相看了,有下手早的夫人,九岁十岁就开始留意城里各家的女儿,湘玉还听冯氏叹过,如果玉瑶年纪再大上三四岁,配给秉哥也不错。
  湘玉当时听这话脑补了一下大哥那张扑克脸,玉瑶的脾性碰到大哥,估计得爆炸。玉瑶长得高,比湘玉要高上半头,身量纤纤,已经有了小淑女的模样。
  二人正聊着天,听到假山后面一阵骚动,望过去是一男一女在争执,湘玉看男子有些面熟,等那人转过来,发现是玉瑶的二哥夏瑞海。
  很显然玉瑶认识那女子,玉瑶起身说有事先离开一会儿,返身去戏台子找太太。
  玉瑶走得急,脚下迈着小碎步往前赶,额头上渗出汗珠,咬着牙在心里把哥哥骂了一万遍,祖母寿辰大好的日子,差点就被他给毁了,若是宣扬出去,夏府的脸面还往哪里放,她们还要不要做人了?
  大夫人徐氏正和布政使家的夫人讲云州的风土人情,二人是同乡,有很多话说,见云瑶跟她使眼色,跟了出来,再等云瑶把始末一摆,气得大发雷霆:“这个不成器的东西,都被他害死了。”
  赶到假山后面时二人在握着手诉衷情,幸好太太小姐们都在戏台子看戏,若是来逛花园子见到这一幕,夏家的声誉算是毁了大半。
  大夫人循规蹈矩,恪守本分,没想到养出这样放荡的儿子,拿起地下的石子就往夏瑞海身上砸,小声的骂了一句:“平时教你的规矩都吃到狗肚里了?竟干出伤风败俗之事。”
  “大伯母!”躲在夏瑞海后面的女子叫了一声。
  听到这声大伯母,徐氏的火气更大,这是二房杨氏娘家的侄女,名叫素琴,素琴爹爹是一个九品小官,素琴穿戴贵气十足,目测老爹也没少捞银子。虽说手里有银子腰杆硬,但一个小县令,还是捐的官,仕途上也没什么建树,一家子便换了心思,琢磨着把素琴往妹妹这里送。
  夏家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夏家大房老爷是三品官,当地人人礼敬三分,杨家的豪奢比地主土绅强不到哪里去,不过是暴发户,哪里比得上夏家的底蕴。
  妹妹能嫁到夏家去,也是有福气,当年两个老爷子交好,早早的定下了亲事,杨老爷子早逝,杨家本是农家贫户,杨老太爷科举取仕后飞黄腾达,杨家后人不争气,本来不厚的家底,不过三五年就败光了。再后来还是凭着几个古董花瓶卖的钱,杨氏的爹买了个官做。
  杨氏性子跋扈,可自身没什么依仗,在夏府也耍不出去,丈夫左拥右抱,姬妾无数,幸好她生下了一子两女,地位才算稳固。
  哥哥要把侄女接府小住,她也是愿意的,按照她的想法是想把侄女许给瑞海,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在夏家多了侄女作为自己的助力,她能过的更舒心。
  可也知道这是痴人说梦,妯娌徐氏可不是好相与的,彼此看不惯,她的侄女怎能入徐氏的法眼?
  城里大户人家不少,素琴年纪不小了,亲事该操持起来,找一户家底殷实、有钱有权的,素琴嫁过去也算值了,为了寻求更多的机遇,她出门和太太们交际时总会带上素琴。也有太太问素琴的,可一听素琴的条件,通通闭了嘴。
  这一小住就是三个多月,素琴在夏家待惯了,根本舍不得走,自己住一个小跨院,在家都没这样的条件,还有懂事灵巧的丫鬟伺候,比家里乡下买来的粗苯丫头顺手多了,小姐们裁衣打钗,也会捎上她一份。嫡出的小姐儿玉瑶看她不上,素琴脸皮子厚,也不在乎,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又如何,反正她过的舒心,管别人作甚。
  倒是二少爷人极好,给她递诗词本子看,说她有蔡文姬之才貌。素琴相貌随娘亲,长的明眸皓齿,称得上仙姿佚貌。杨氏之所以打那些算盘,也是因素琴有一张漂亮的脸蛋。
  转眼小半年过去了,素琴和二少爷接触越来越多,开始她还有些矜持,闺阁中的女子和外男接触,私相授受,说出去名声全没了,可情意难挡,她存着算计夏瑞海的心,但天长地久,也真心喜欢上了他,绣个鸳鸯手绢,织个如意荷包,他再给自己写几首情诗,已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了。
  二少爷约她在屏门私会,拉着她的手说要去求太太,让太太答应他娶她为妻,听到这话素琴慌了神,知道闯了大祸,连忙去找姑母。
  谁知姑母听了话反而说是好事,按照常理徐氏必然不同意这门亲事,但是亲儿子把事情闹大,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为了保全名声,只能认下这门亲事。
  夏二夫人打着精明的算盘,她也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敢做的出格,她可还有女儿没嫁人呢,嘱咐侄女挽住二少爷的心,到了时机成熟之时,必然能嫁进来,夏府这样的家族最注重脸面。
  夏二夫人受了凉生病,卧在床上休养,连老夫人的寿诞都没精神参加。自然不知道假山后发生的这一幕。
  徐氏何曾遇见过这种丑事?还是自己的儿子不检点,现下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先息事宁人,不然戏台后的太太们遇见,可真成大笑话了。
  “还不快滚?等着被人捉住现行?”徐氏说完吩咐身边的婆子:“你们押着两个人去厢房,找个门锁分别关着,他们敢反抗来找我,反了天了!”
  湘玉坐在亭子上捂着脸发愁,今日是走了什么倒运,遇见别人家里这等事。
  ☆、第35章 藏钩游戏
  纵然肚子里再多气,寿辰还得操办下去,不能让这两个糊涂蛋给搅黄了,大夫人拉着自己的女儿:“今日多亏了你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咱们回戏台子。”
  谁成想又生了一个波澜,玉瑶指了指凉亭:“刚刚我和湘玉在凉亭上见了二哥,我才去找你的。”
  大夫人念了一句:“我的小祖宗啊,凉亭有人你怎么不早说?”这么看刚刚的情景都被苏七小姐瞅见了,一个小姑娘没城府,如果嚷嚷出去可如何是好,就算是和苏夫人统一口径,可到底是自家的丑事,怎么拿出来提?
  大夫人带着玉瑶往凉亭走,却发现凉亭上没人,绕着花园走,见湘玉蹲在龙船花圃旁边,听见后面脚步声连忙站起来,脸色羞愧,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我摘了两朵花。”
  玉瑶一看,地上有两朵被摘下来的龙船花,花瓣都被一瓣瓣揪了下来,散落在泥土上,大夫人温声问:“七小姐怎么来花圃了?”
  湘玉以为是要责问她,忙摇头:“玉瑶走了无聊,我跟着下了凉亭,然后来了花圃看花,只是龙船花红彤彤开的好看,我摘了两朵……”
  大夫人不以为意,不过是两朵花,再说家里栽花就是为了把玩的,喜欢了摘上一朵还簪在发间呢,本不是大事,最主要的,苏七小姐妹没见到假山后的场景,她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无妨,七小姐如果喜欢,多摘几朵也不碍事,都是玉瑶,没好好陪着客人,自己乱走。”
  一下子把话题转了过去。
  四个人回戏台子,刚刚那出戏刚唱完,夏老夫人神色动容,眼中含着泪,湘玉带着采茶往自己的座位走,采茶迟疑耳朵唤了一声:“小姐……”
  湘玉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小声说道:“刚刚咱们什么也没见、什么也不知道,记住了吗?”采茶使劲点头,说记住了。
  还好刚刚她反应快,带着采茶跳下凉亭去了花圃,大夫人必然觉得,一个七岁的小娃娃,没甚心计,好奇去摘了花,自家那点事瞒住了。
  女宾这边是听戏,男人那边是请了杂技班子表演杂耍,耍酒坛、车上缘杆,看得人心惊肉跳,精彩非凡。
  八珍玉食摆上来,香气垂涎欲滴,夏家的席面置办的十分阔绰,都是贵价食材,看得出是砸银子用心办了。
  湘玉年纪小,肚子窄,没吃多少就饱了,吃席孩子和大人分开坐,她们这桌都是孩子,反正后面站着丫鬟或奶娘,不用姑娘们自己动手夹菜。
  采茶给湘玉盛了一碗节瓜蚝豉炖瘦肉汤,喝了汤,几个小姑娘跳下了椅子,玉瑶带着大家去了后花园玩。
  姑娘们聚在一起,除了聊聊首饰衣裳,便是玩游戏作诗,有一个穿鹅黄衣裳小姐提议写诗,被唐二否定了:“在家也作诗,出来还作诗,没趣,哪里比得上玩游戏。”
  唐二的话得到多数人的赞同,大势所趋,鹅黄衫的姑娘也没再反对,想来想去决定玩藏钩,典故出自汉武钩弋夫人,两手握拳,内藏玉钩,被称为拳夫人。
  玩法很简单,她们十二个人分成两组,钩藏在这些人手里,猜的叫曹人,猜中了算赢,赢一次为一筹,三筹为一都,湘玉觉得计算方法有些麻烦,就提议写“正”字计算。
  两队其中一队由小主人玉瑶为首,另一组由唐二为首,湘玉在唐二那组。小姐们因为队名起了争议,众人各抒己见,有的要叫暗香,有的要叫盈绿,有的要叫浮云,叽叽喳喳争论个不停,湘玉站出来说了一句:“姐妹们的名字都很诗情画意,只是名字图个方便,简单便好,大家看,今日玉瑶穿的是红裙,唐二穿的是绿裙,要么就叫红队、绿队?”她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其实玩这个游戏,靠的是对人心理表情的窥察,得观察每个人的表情和动作,从心理细节处猜测推导。几个人用了划拳的方法选出了曹人。湘玉这组是严从事家的大小姐做了曹人。
  严小姐在站着的六个人中走来走去,姑娘们一溜严肃的表情,像是商量过的,站直身子,眼睛望着远处,漏不出丝毫的表情,严小姐在黄红绿蓝间绕了两圈,指着郝员外家的刘小姐说:“就是你。”
  说完过去掰开拳头一看,空的,瞬间泄了气。
  这么玩了三五轮,只有湘莲猜对了一次,还是因为发现拿钩的姑娘把钩倒了一次手。每队都提前商量好,不漏一点情绪出来,要么就是看着谁都不对劲,大家都是阅历浅显的姑娘,觉得难猜的很。
  到了后面,湘玉划拳以石头取胜,另外一队商量了一会儿,站成一排,等着湘玉选。
  绿队这边的姑娘给湘玉出主意:“玉瑶是主人,一定没在她那!不然太明显了。”另一个人反驳:“那不对,俗话说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正是因为大家觉得不在玉瑶那,我猜想,钩一定在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