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
  “怎么?你怕了?”听到这话,祁玥嘲讽的笑了。
  “怕?”宫晟天轻蔑地一哼“本王会怕他们?本王只是怕自己一个冲动反而害了那个混蛋!”毕竟那个混蛋在那群人手里!而且情况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根本无从得知!
  祁玥抿住双唇,暗暗握紧拳头,还想指责他,可是一念及自己的状况,又觉得自己还不如宫晟天管用,最起码···宫晟天现在不用躺在床上!
  “总之,那混蛋交给我。你好好养病。”
  “本楼主没病!”
  “那你就安排好退路!”宫晟天冷眼看过去“只要混蛋一回来,我们就走。我知道你们忘尘楼在西元也有势力,西元人现在死死的盯着我,我不能动用暗黑阁的力量,所以···只能靠你了。”
  “哼!”祁玥冷冷一哼,算是应下了他的要求,但是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潜进老王府,打探到小言儿的消息。
  而与此同时,被点住穴道的公子言正在被赫连睿抱着移动到另外一个房间,中间她尝试着提起内力冲破穴道,可是空荡荡的气息让她根本无内里可以调动。
  “公子,本太子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真的不愿意做我的人么?”
  漆黑的大殿里,公子言被赫连睿放置在一张圈椅上,借着模糊的月光,她只能看清楚这人脸上的疯狂和眼底不时闪过的痛楚,公子言搞不清楚他究竟想要干什么,但还是坚决的点了点头——
  “不愿意。”
  赫连睿捏着他下巴的手一紧:“哪怕是死也不愿意?”
  明亮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平静无痕:“不愿意。”
  “那好。”赫连睿收回手,看着这个始终淡漠着眼神,不为所动的男子,只觉得他竟比刚出生的牛犊还要倔强!
  “既然如此,公子就不要我怪我心狠了!我说过···”赫连睿俯下身子,逼近那如雪的面容“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公子言被他语气中流露出的狠辣给微微一惊,还没搞清楚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就见他突然直起身子,然后挥了挥手。瞬间,原本还漆黑的屋子顷刻间亮起无数火光,摇曳的烛光照亮了屋子里的摆设,公子言惊愕的发现,原来自己竟一直都没有离开老王府,她现在呆的地方,就是傍晚她被那个随从领到的偏殿!
  “这样就惊呆了吗?”见公子言略微惊讶的看着周围的摆设,赫连睿心底终于升起一股得意的感觉,可是一想起这个人对他的拒绝和反感,刚要勾起来的唇角又瞬间垂了下去。
  “公子就没发现···这大殿里有什么不同吗?”暗沉的夜晚,明亮的大殿,赫连睿的声音低沉中透着一股沙哑,却又暗含这一股冷酷,公子言皱了皱眉头,目光在大殿里环视了一下后,最后落在了大殿正上方。
  如果没有记错,那里原来摆放的是一副桌椅,为何现在···却笼了一层黑布?
  公子言看着那个被人用架子支撑起来的黑布,心底突然升起一顾不好的感觉,再看向赫连睿,却见他正对着那黑布疯狂的笑着。
  “公子,本太子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究竟愿不愿意···做我的人!”
  “你就算是给我一百次机会,我也是那三个字。”公子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愿意!”
  “好···好!”赫连睿彻底被激怒了,平生第一次珍惜一个人,可是换来的却是他的不屑一顾。既然他那么不在乎···他又何必在乎他呢?
  “公子,但愿你不会后悔。”意味深长的说完这句话后,赫连睿突然对着那黑布冷喝一声“拉开它!”
  “唰——!”
  黑布被人用力的从一旁扯开,伴随着那漆黑的帐幔垂落在地上,黑布后面的身影猛然跃入公子言的眼球。
  灰白的头发,强壮的躯体,凶狠的眼神——
  “老王爷——!”
  公子言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被人捆绑在椅子上,捂住嘴巴的华服老人,唰的扭过头看向赫连睿:“你是疯了吗?”竟然在老王府绑架老王爷!
  这个赫连睿还能不能再疯狂一些?
  “疯?”赫连睿对着公子言轻蔑的一笑“如果这样就算是疯,那么一会儿本太子又算是什么?”
  一会儿?
  公子言迷惑不解的看着他,而赫连睿却已经收回视线抬脚朝赫连猛走去。
  “叔父,你还好吗?”赫连睿嘴角噙着笑,看着被绑在椅子上像是被束缚住的狮子一般眼神凶猛的看着他,忽然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猖狂中透着一股愉悦,还有一种愤懑情绪压抑已久的释放,听在公子言的耳朵里,让她忍不住蹙起眉头。可是看向大殿外,除了沉沉的夜色,竟无丝毫动静。
  难道整个老王府都被赫连睿给控制住了么?
  “畜生!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就在公子言还在注意外面的情况时,那边赫连睿已经取下堵住赫连猛嘴巴的布条。愤怒的吼声回荡在大殿里,撞击着桌上的烛台摇摇晃晃,而大殿外···却静的没有一丝声音。而赫连猛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立刻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来人!来人!扎西!扎西!”
  “叔父,你就别再费力气了!”赫连睿被赫连猛的吼声震得耳朵一嗡,于是颇有些不耐烦的挑眉看着他“整个老王府···都已经被我给控制了。至于你的那些个暗卫···也都被我给···”赫连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赫连猛微微一愣后,就是愈发愤怒的看着他。
  “为什么!赫连睿!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赫连猛看向他的眼神,愤怒中带着失望,隐隐中还有一些痛楚,而这些情绪非但没有引起赫连睿的愧疚,反而更加激起他心中的怒火。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赫连睿如狮子一般爆吼回去,而赫连睿在被绑架的情绪渐渐消退之后,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大秦?”赫连猛不确定的看了眼赫连睿,见他眼底倏地闪过一丝冷光,赫连猛刚刚平静下来的情绪再一次掀起狂澜“你竟然为了大秦捆绑你的叔父,你个畜生!你难道忘记大秦曾经对我西元做过什么,难道忘记那些为了抵抗大秦而战死在沙场上的西元勇士吗!”赫连猛对大秦一直怀有抵触心理,而他这个侄子不知道什么原因,近几年竟然秘密和大秦交好,如今竟然暗中扶持大秦的武军候。他不管是作为臣子还是作为叔父,针对这一点自然对赫连睿十分不满,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对他下毒手。
  “忘记?叔父?谁告诉你我忘记了大秦的野心,谁又告诉你我忘记了永远留在边境土地上的西元勇士们的尸骨!”被误解的赫连睿立刻反吼回去。
  “既然如此,那你现在是做什么!”赫连猛看着身上的绳索“还不快给我解开!”
  “别急啊叔父。”赫连睿忽然平静了神色,略带缥缈的声音不仅让赫连猛神色一怔,也让一直在听他们谈话的公子言忍不住将视线转移到他的身上。
  “叔父,我没忘记大秦的野心是一回事,而我和大秦交好是另外一回事。”
  “你···”
  “叔父,你太古板了!”赫连睿冷冷的打断了赫连猛的话,语气中流露出的不屑和蔑视,让赫连猛身子猛地一僵“叔父,你完全被仇恨蒙住了双眼,却没有看清楚侄儿我和他们交好的真正用意。公子——”
  赫连睿突然转过身,看向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们的公子言:“公子那么聪明,一定已经猜到了我的意图了,对不对?既然如此,那么你就给我的叔父好好解释一下吧,因为他···似乎更喜欢听你说话。”说完,赫连猛对着公子言勾了勾唇角,然后撩袍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老王爷。”公子言看着那个被捆绑在椅子上,犹如斗兽一般的老人,心底不由得为他感到一抹悲哀“老王爷,其实赫连太子的用意很简单。他只是想要假借和大秦交好,扶持武军候上位,从而给西元进入中原做好准备。武军候在下见过,草包一个,如果他做了皇帝,大秦必亡。到时候西元就可以长驱直入,不仅一举拿下大秦,还能正式入驻中原。再加上大秦特有的地理环境···不出几年,西元就能壮大。到时候···”
  公子言看着对面,正歪着头噙着笑,眯着眼睛看着他的赫连睿,眼底划过一丝冷光:“到时候···西元就可以称霸天下了。”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公子能懂我!”赫连睿听完公子言说的话之后,立刻赞赏的哈哈大笑起来,而赫连猛却突然怒吼出声“老夫不屑!”
  笑声戛然而止,赫连睿眯着眼睛歪过头去,果真赫连猛正怒视汹汹的看着他,脸上的青筋暴起,皮肤也因为生气而变成了紫红色:“赫连睿!大秦与我西元有不共戴天之仇!就算是你是为了我西元,但是借用大秦···老夫不屑!”
  “古板!古板!”赫连睿气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为什么你就这么执迷不悟!借助大秦有什么不好!不仅可以报仇,而且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入主中原!如果按照你说的一兵一卒的打下去,我们还不知道也等到什么时候!”
  “那又如何!至少这是我们干干净净打下来的!”
  “那又怎样!以后谁还管你用什么方法获得疆土,只要你赢了你就是王者!你就不曾想过按照你的方法,我西元要牺牲多少勇士的性命吗?”
  “我西元勇士,岂是那些贪生怕死的之徒!战死沙场,是他们的荣誉!”
  “糊涂!”
  听这两人的对话,公子言终于搞清楚了这一对叔侄之间的矛盾究竟在哪里。虽然他们目标一致,让西元称霸天下,但是在方法上却分道扬镳,截然不同。一个抱着对大秦的仇恨和蔑视,不屑与其一伙,主张一兵一卒的进驻中原,开疆扩土;而另外一个,显然开明得多,采用的是卸磨杀驴的方法,先利用大秦为入住中原做好准备,然后再灭掉大秦彻底进入中原。不得不说,赫连太子的计谋要比老王爷的更容易,更省力一些,执行起来也更简单,可是偏偏赫连老王爷不赞同,从而就产生矛盾。
  想到这里,公子言又想起之前墨白等人查来的资料,貌似西元朝廷现在就分为新旧两股势力,带头的分别就是太子和赫连老王爷。一个大胆进取,敢于突破旧守陈规,为了西元可以和大秦交好;而另一个战功赫赫,朝中势力遍布,民间威望颇高,固执于西元旧规紧抓不放。两股势力近两年在朝中矛盾不断升级,而现在,针对如何入主中原一事,未来的西元之主赫连睿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怒火,准备对这个古板又固执,厉害又颇有威望的叔父下手了么?
  “公子在想什么?”就在公子言联想翩翩时,赫连睿突然踱着步子走到公子言面前。见他眼眸微垂,长而翘的睫毛垂下,在那肤白如雪的肌肤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敛住那一双亮若水晶的眼眸,安静不失诱惑,静谧中似有夹杂着羞涩,赫连睿心头突地一颤,然后不由自主的低下头,轻吻上那一双眼眸。
  “太子。”察觉到那冰凉的触感从自己的眼皮上离开,公子言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双手撑在扶手上,俯着身子注视着自己的赫连睿,公子言滚动了一下喉咙“太子将我掳至这里···究竟何意?”
  “什么叫做掳。”赫连睿很是不满公子言的用词,单手挑起公子言的下巴磨蹭在手中“明明是我把你抱过来的···亲手抱过来的。”
  “在酒中做马脚,假传老王爷的旨意把我扣留,这难道不是掳?”公子言不被他的温柔所迷惑,依旧语气冰冷的说道。
  “是又怎么样?谁要本太子看上了你,非要你做我的人呢?”其实对于公子言,他早就做好了打算,不然也不会在没见到他之前就开始准备那酒水,想的就是糖衣炮弹不管用之后,就威逼利诱或者是彻底毁了他,总之不能让他归属于除西元外其他任何一国。可是在宴会上见到他那般风采之后,他反而对他升起了兴趣,越看越着迷,以至于···不忍心杀他。可是他却——
  “畜生!你···你···”从刚才赫连睿那一个吻开始,赫连猛就处于半震惊半难以相信的阶段,可是再听到他暧昧的语句和颇为不寻常的动作之后,赫连老王爷才终于肯相信眼前这个事实!
  赫连睿他···竟然对男人感兴趣!
  “你怎么对得起我赫连皇室!”因为生存环境恶劣,所以西元人格外重视生育,不然也不会信奉蛇为生育之神。皇室子孙,更是从生下来就肩负起繁衍后代的重任,身为太子,更是要以身作则。而他却···
  “你不配做我西元的太子!我要告诉皇兄,撤了你的太子之位!”
  赫连老王爷痛心疾首的声音昭告了他内心究竟是有多么的痛苦和伤心,而公子言却在听他说完这句话时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果真,下一秒,捏住自己下巴的手就被松开,随后一直笼在自己的头顶上的阴影也消退离开。
  脚步声在耳畔响起,公子言忍不住屏住呼吸,万分紧张的时候,她竟然发觉自己的手脚已经可以动弹了。看样子···体内的药效在渐渐减退了。她刚想试着调动一下内力,耳边就响起赫连睿疯狂的声音——
  “叔父,你觉得你今晚还能活着走出这个大殿的门吗?”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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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_^*)嘻嘻……
  下一章——
  “你说过,就算是死也要离开我。那么···你就去死吧。”
  吼吼!公子有危机了!
  王爷!你在干什么!
  王爷:···你特么的倒是放老子出来啊!
  祁玥:还有我!你妹的该不会让我一直从床上躺着吧!
  咳咳咳!预知后事如何!倾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五十章 记住,不是你们放过我
  春夏时节,日出时间开始提前,卯时的时候,太阳基本已经升起来了,但是位于西南方的西元,此时天际才微微泛起鱼肚白。
  宫晟天一夜未睡,墨白等人几次试图潜进老王府后院,都因为里面过于森严的戒备而只能止步于外围。这让原本就焦虑不安的宫晟天愈发的担忧公子言的安危。
  “你···干什么去?”祁玥同样一夜未眠,小虎小狼带来的消息和墨白等人差不多,所以他连忙跑来宫晟天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谁知一进门就看见宫晟天正坐在桌前擦拭着宝剑。黑色的重剑乌黑发亮,剑刃在蜡烛的照耀下反射出令人胆战的冷光,映在那一双毫无温度的碧眸里,
  “再过半个时辰,就是西元上早朝的时间,我准备那个时候去老王府。”宫晟天看着手中的宝剑,声音冰冷的说道。
  “可是他们不是说···小言儿下午才能···”冰冷的眼神倏然扫了过来,眼底的寒气让祁玥突然没了声音,见他一身杀气的坐在那里,祁玥蹙了蹙眉头“所以,你是准备亲自去接小言儿回来?”
  见他默不作声,但是眼底却划过一抹坚定,祁玥心底在感到欣慰的同时更多的则是担忧:“如果他们不放人——”
  “那就逼着他们放!”宫晟天眼底闪过一丝狠辣,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这边还是一片漆黑,而那边却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那惨淡的白色不知为何突然让他想起再来西元的路上,那个混蛋腹痛的那一夜,面无血色的小脸,不停滚落的汗珠,咬着被角蜷缩在一块如同一只虾子。西元的天气比傲雪似乎还要冷,如果那混蛋突发什么意外···
  “爷——!”惊恐的声音突然响起,墨白看着那顺着剑锋低落的血珠,连忙从怀中掏出帕子给宫晟天递过去,谁只宫晟天却盯着掌心的伤口,无动于衷。脸上的表情,更是冷静的可怕。
  “宫晟天···你可不要乱来。”祁玥见他这幅样子,心底没由的一阵惊慌,生怕他万一没救出小言儿,反而再把自己给赔进去。他到不是担心宫晟天,而是担心宫晟天完了,小言儿就更不好救了!毕竟他一个江湖人,干不过一个朝廷!
  “放心。本王心里有数。”宫晟天扫了眼祁玥,然后抽过墨白手里的帕子随意的往手上一缠,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们走!”
  “请王爷带上我们!”小狼小虎突然窜了出来,单膝跪倒在地,站在他们身后的魅儿虽然也跃跃欲试,可是一念及自己武功不如他们二人,还要照顾楼主,就只能失望的低下头。
  “自己跟上!”
  “谢王爷!”
  就在宫晟天带着人往老王府赶来的时候,公子言正被赫连睿抱在怀里,手里拿着匕首,准备朝赫连猛的心口刺去。
  “畜生!你个畜生!”看着不断逼近的匕首,赫连猛心中不是没有恐惧,但更多的则是愤怒。而赫连睿对他的大吼大叫完全置之不理,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公子言,试图从他眼睛里察觉到一点儿慌张,哪怕是一点儿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