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小姐,我和喜云也是高兴,一时没忍住,好了,我们不说了。”莲心说完捂着嘴巴。
  “嗯,时间不早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是,小姐。”
  莲心和喜云闻言赶紧退了出去,而黎夏却丝毫没有睡意。
  梁邹奇身为刘府的女婿,被抓只是暂时的,要不了几日便会被放出来。
  按照梁邹奇的性格,被放出来之后肯定筹划着如何报复他,毕竟她公开举办了比武大赛的行为太扎眼了,梁邹奇肯定认为她此举目的是为了报复他,所以他一定会想要抢先行动。
  现如今有两位高手贴身保护自己的安全,秦府上上下下也有不少护卫,黎夏不怕梁邹奇派人暗算。
  就怕他如今日一样,动用权势正大光明的找麻烦,那就不好解决了。
  虽然经过今日的相处,她与将军关系又熟络了些,勉强能称得上朋友,但朋友能解围一次却不能次次都出面解围。
  要是次数多了没准还会像古装剧里写得那样,会有官员在朝堂上参将军一本,认为将军与富商勾结收受贿赂。
  所以黎夏必须再想其他办法。
  黎夏重新捋了一遍系统给的剧情背景以及原主的记忆,纵使看第二遍,黎夏还是被梁邹奇这个人渣的行为给激怒。
  她努力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认真分析了一下梁邹奇这个人渣的性格。
  爱财、善妒、贪婪、狭隘,不知足。
  明明一开始只是个流落街头差点病死的孤儿,被收养之后有了上好的生活条件却依旧不知足,贪婪的想要拥有更多,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手,才会霸占了秦家之后却不满足,还费尽心思攀上刘家。
  这姓刘的一家人品行也十分恶劣,不仅在京城欺横霸市,为所欲为,这刘员外还强占过民女。
  好人家的姑娘刘员外瞧上了不问对方同不同意,直接打发些银子,强行“买”回府做妾,这官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管。
  除了这些事之外,当初梁邹奇与刘家小姐刘玉兰相好,想要休妻做刘府的上门女婿时,刘员外不仅没有任何阻挠,还开出条件,梁邹奇要娶他女儿可以,但必须要拿秦家的全部家产做聘礼。
  这才将秦家逼上了绝路。
  所以抛开刘家而言,梁邹奇就是个穷光蛋,什么都不是,对付起来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真正有难度的是要摧毁整个刘家。
  想到这儿,黎夏赶紧将白日里聘请的两位保镖叫了进来。
  两位保镖都守在黎夏的房门口,因此黎夏一唤便进来了,率先进来的是一袭蓝衣的傅温玉,身着白衣的许焰隔迟了一会儿才进来。
  不待黎夏询问去踪,许焰便主动解释道:“小姐,不好意思在下来晚了,白日里熟悉了一下府中地形,但危险一般都是在夜中发生,便又去熟悉了一次。”
  黎夏颔首对许焰的行为表示认可,然后直接了当的说道:“我费劲心思举办比武大赛,筛选出你二位顶尖的高手作为我的保镖的目的你们知道吗?”
  “保护您及秦家的安危。”
  “那是谁威胁到秦家的安危,你们清楚吗?”
  身为保镖一定要清楚雇主的仇敌是谁,这样才能更好地起到防范于未然。
  许焰显然是不清楚的,他略有思索的回答:“今日闹事之人梁邹奇?”
  傅温玉却一脸严峻,毫不犹豫的回答:“梁邹奇及整个刘府!”
  在说到“刘府”二字的时候,傅温玉的语气明显加重,深邃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让黎夏浑身打了个寒颤。
  黎夏更加确信傅温玉参加比武大赛的目的恐怕不止是为了谋个高薪职业那么简单,肯定还为了点别的什么。
  “你们回答的虽然没错,但我希望你们能将秦府与梁邹奇及刘府之间的恩怨情仇彻底了解清楚,这样才能更好地完成我交代给你们的事情。”
  “好的,小姐,我们知道了。”
  “除此之外,你们即可去调查刘府的情况,方方面面事无巨细的全部报告给我,七天之内,我要完全掌握,可以吗?”
  “遵命!”
  吩咐完,黎夏看了看许焰和傅温玉,道:“许焰你先出去。”
  许焰闻言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她跟傅温玉两个人。
  黎夏坐在椅子上抬眼看着面前的傅温玉,道:“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留下吗?”
  傅温玉与黎夏四目相对,嘴唇掀了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反倒噗通一下跪下了。
  黎夏见这举动便知道傅温玉是要向她坦白了,便道:“说吧,怎么回事。”
  傅温玉道:“小姐,在下之所以会参加比武大赛,的确是存有私心,但在下发誓,绝对没有想要伤害小姐的意思,在下只是和小姐拥有同样的仇人。”
  傅温玉说着攥紧了手指,愤怒不已的说道:“二十年前,刘纪安与亲友上山狩猎,反途中突临瓢泼大雨,便躲在了在下家中避雨。家母生性善良好客,便拿出酒菜招待他们,好让淋了雨的他们驱驱寒气,以免受凉。可没想到喝到微醺的刘纪安见家母模样俊俏,便起了歹意。”
  “不仅是刘纪安,还有随行的其他禽兽,他们一个个轮流……”
  身为女性的黎夏光是听到这种事情就觉得可怕,她看着傅温玉已经红了眼眶,太阳穴处都已经青筋暴鼓,她拍拍傅温玉的肩膀,安慰道:“好了,你别说了,我明白你的仇恨……”
  “不!你不明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刻傅温玉眼眶中的泪水已经止不住了,他咬了咬嘴唇侧过脸去,继续道:
  “正巧那时家父打猎回家,正好撞见这一幕,刘纪安一行人害怕家父事后报官,找他们算账闹得京城人尽皆知,便选择了杀人灭口,就这样我的父亲与母亲在那一天双双被杀害,而年幼的我趁着混乱躲进了屋檐下的柴火堆里才得以躲过一劫。”
  “后来,在下有幸被一位游侠收养,他得知在下的身世之后,便将毕生武功全都传授给了在下,并让在下回来了却恩怨。只可惜刘府戒备森严,我尝试数次都没能得逞。”
  说着傅温玉开始解自己的衣衫,黎夏不明白傅温玉要做什么,刚想制止,便看见傅温玉裸露出来的上半身上面的伤疤一道又一道,其中一道还是鲜红色的,才刚刚结痂。
  黎夏怎么都没想到傅温玉看似仪表堂堂、谦谦君子,身上却有着这么触目惊心的伤痕。
  傅温玉重新套上衣衫,拭干脸上泪水,咬牙切齿道:“总有一天,我会将杀父杀母之仇,以及这身上的17处刀疤全都还给刘家。”
  黎夏看着傅温玉不由得叹了口气,真的是同是天下沦落人。
  既然她和傅温玉有着共同的敌人,那么遵循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从今以后他们应该同仇敌忾,一同对付这些人渣才对。
  “起来吧,你既然能来参加比武大赛,那你应该清楚秦家与刘家的不同戴天之仇。”
  傅温玉点头:“正是如此在下才会参赛,在下愿意不要银两,只求协助小姐一同报仇,取姓刘的一家人狗命。”
  “没问题。不过这件事切不能心急,这刘纪安家大业大,刘府又戒备森严如你一般的武林高手都难以得手,更别提其他人了,所以来硬的根本不行,我们必须要从其他方面摧垮刘家。”
  “小姐说得有理。”傅温玉表示认可。
  “所以我需要清楚的知道刘府的情况,生意经营的如何,收入情况、人际关系、和谁交好又和谁有怨,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你明白吗?”
  “在下明白了,一定会尽快调查清楚。”
  “好,为了我们共同的复仇计划,一起努力,不过今天已经很晚了先下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傅温玉看向黎夏,眼中再次闪现出些许泪光,只不过这次不是因为仇恨,而是感动。
  他道:“好的,那在下先退下了。”
  ——
  傅温玉和许焰两人的办事效率非常高,黎夏给了他们一周的时间去调查刘家的情况,并将所调查到的情况全都用纸笔记录下来,以免出错的同时也方便日后查看。
  没想到两人三天便给出了答卷,黎夏仔细翻看着这些人工记录的资料,还真发现了突破口。
  川宜地区近日闹灾荒,朝廷拨款十万两银子购买赈灾之粮运送到灾区救急,这件事本该有专属官员操办,但刘纪安的长子刘玉翔,也就是驸马爷为了在陛下面前争口气,主动拦下了这差事,然后决定与父亲刘纪安一同操办。
  十万两银子用来购买朝廷所需的赈灾粮可以说是绰绰有余,可刘纪安生性贪财,决定昧下大半,便强行以超低价收购粮食,引得不少百姓哀声哉道。
  陛下常年处于深宫之中,自己手下的官员只要呈上的结果是令人满意的,那过程究竟是怎样的他恐怕根本不会知道。
  因此刘纪安的行为纵使引起民愤,也传不到陛下的耳朵里。
  除非……刘纪安根本交不了差。
  想到这儿,黎夏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让他无法交差,这还不容易吗?
  第107章
  “巧儿,这个月首饰铺除去成本赚了一千三百两银,爹寻思着在万兴街再开一家分店,巧儿觉得如何?”
  一直在管理首饰铺的秦元鹤清算完当月账本之后兴奋极了,这盈利可比以前的药铺赚钱多了。
  黎夏见秦元鹤这阵子忙着店铺的事情,精神状态比之前好太多了,心底算是彻底放了心。
  她道:“爹,物依稀为贵,现在仅这一家店的生意,打造首饰的匠人们都忙不过来,女儿不建议您再开一家分店了,会因为断货将两家店铺的生意都给拖垮的。”
  古代生产东西不像现代,可以依靠机器批量生产。像首饰这些,完全是靠银匠手工制作,非常费时费力,他们铺子几乎已经将京城中手艺合格的匠人全聘用了过来,还供不应求,更别说第二家了。
  秦元鹤闻言思索了一下,觉得女儿说的有理,便道:“是爹的考虑欠妥了。”
  “爹,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待首饰铺生意起来了,咱们可以考虑开成衣铺、胭脂水粉铺吗?爹你现在可以着手准备起来,找最好的纺织厂给咱们供货,让女红最出色的绣娘来制作当下最时兴的款式,这个你可以叫娘一起去,女红她比你懂。”
  这些日子黎夏走街串巷,发现古代有的只是布庄、绸缎庄,需要别人先买布料,然后店铺的裁缝再为其量身缝制成衣服。
  这样虽然有好处,可以自己亲自挑选面料,可真正做出来的款式、色彩适不适合自己其实是有局限的,不如将衣服先制作成成衣,挂在店铺,这样顾客便能直接看到成品,还可以试穿,将会方面很多。
  还有胭脂水粉铺子,一般这种东西都是小摊贩在贩卖,还没有一家专门的店铺来贩卖这些古代女子所用的化妆品,所以黎夏觉得如果有一家店将其所有化妆品集中且色系齐全,包装精美的话,生意肯定会非常好。
  女子对于美得东西是禁不起诱惑的,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于是黎夏将自己的想法一一告诉秦元鹤,秦元鹤听过之后,眉头不由得紧缩,问道:“巧儿,这样的店铺爹爹还尚未见过,生意能做的走吗?”
  “俗套的经营方式已经不赚钱了,你瞧咱家出去的这一条街上有多少家布庄,一双手都数不过来,要是没有创新的话咱们怎么和他们竞争。”
  秦元鹤也是生意人,知道另辟蹊径往往能有更好的效果,但这样做亏本的可能性也更大。
  他道:“那巧儿,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寻找最好的面料、最好的绣娘,制作款式最特别最精美的衣服,和首饰一样,衣服上也要绣上咱们秦家的铺名,让衣服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成为一种身份的象征。”
  “可若是这样做,寻常百姓可能根本买不起。”
  “咱们针对的就是京城的有钱人家。”
  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妾最喜欢争宠攀比,若是衣服能成为炫耀的资本,成为得宠的象征,那根本就不愁销量,这些人上赶着都得来买,就如同现代的奢侈品一样。
  思维传统的秦元鹤听见女儿这些闻所未闻的想法,一时间根本无法理解。他觉得自从女儿寻死昏迷了好几天重新醒过来之后,整个人都变的陌生了,像是另一个人似得。
  还有她的那些钱财数额巨大到他不敢相信,京城到底有谁能这么大手笔,借钱这么多银两给一个萍水相逢之人。
  而且如果真的是借来的钱,那女儿还几千两几千两的挥霍,这也太不应该了。
  种种事情混在一起,让秦元鹤觉得太蹊跷了,心里越想越不踏实。
  他看着女儿,想要开口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怕触及女儿伤心事又怕知道真相后,会是自己无法接受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