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骆咏转而又问起白希云的病情。齐妙笑道:“李大夫医术高明,这两日阿昭已经好多了,才刚他吃了药睡下了,我就没有叫他起来。”
  听她称呼白希云“阿昭”,骆咏这才彻底放了心,白希云的乳名昭哥儿,恐怕已经没有几个人会称呼了。如今找到个真性情的美娇娘肯不嫌他体弱,他做朋友兼职兄长的着实欣慰。
  “没见他来,我就知道他必定是不舒服,如今知道他只是睡了,也就安心了。有什么事你就吩咐人去找我,那四莲都熟悉我身边的事,有什么不懂的你也可以问她们。”
  “多谢骆大哥。”齐妙感激的望着骆咏。
  她明眸水润含波,专注望着人时着实叫任何人都招架不住,骆咏不存心思的都觉心头跳了一下,忙笑着摇头:“不必客气了。”
  骆咏稍坐片刻就告辞了。
  齐妙送他出去,折返之后就笑着道:“管公子,不如先随我去安置吧。”
  管钧焱冷冷的哼了一声。
  齐妙知道这货傲娇,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就引着他出来,吩咐了冰莲和玉莲两个将沁园第一进的正屋腾出来给管钧焱住。
  沁园不但景色宜人,本身也是个坐北朝南可以自成一派的二进院落,如今齐妙与白希云住在第二进,将第一进待客用的前厅废掉,两侧侧厅布置成卧室,而不是给管钧焱住厢房或者倒座,着实是一种尊重。
  本来难为一个心气儿很高的“手下败将”来做护卫就已经很强人所难了。若是衣食住行上再怠慢,着实也过意不去。
  况且,沁园本就是在内宅中,里头多是女眷,齐妙将婢女们都安排在第二进,管钧焱住在第一进的正屋既符合身份,又不会逾越了规矩。
  齐妙安排妥帖后,就去了小厨房,吩咐厨娘预备管钧焱的晚膳,自己则是给白希云的晚膳。
  预备妥后,见白希云睡的安稳,齐妙也不忍心叫醒他,就吩咐人将饭菜一直温着,自己略动了几口,就回房在外间坐着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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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安陆侯直将齐勇送到了大门前,两人都皆有醉态,安陆侯扶着齐勇上了马车,拉着他的手有些口齿不清的道:“亲家公,多谢你体谅我啊!今日一番长谈,我才知道你是多靠得住的人,从前并未曾有过深交,着实是遗憾。”
  齐将军的舌头也有些打卷:“哪里,是你的早晚都是你的,你的要求又不过分,当日你我不是已经达成了协议吗,我又不是那不通情理的人,到底是一个丫头片子,哪里能因为她的事就影响了你我兄弟的感情。”
  “不过你也放心。我一定会对妙儿好的。亲家公也知道,我没有纳过妾,对其余的女子不过逢场作戏,若将来有朝一日真的条件允许,我定会纳她为妾,虽说是妾,我对他也绝不会比张氏差的。”
  齐勇哈哈笑道:“我自然信得过侯爷的人品。”
  二人依依惜别,一番长谈后各取所需达成协议,心里都爽朗了许多。
  其实他们都没喝醉,只是微醺的状态而已。但是不借着醉模醉样的,有些话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这下子可好,得到齐将军的首肯,安陆侯的心里舒坦多了。
  这一晚他没有回内宅,辗转反侧,终于想到了一个能做齐妙第一个男人的好主意。这事儿还必须要快,要赶在白希云身体还差不能履行夫妻义务的时候动手才行。晚了,可不就来不及了?
  越想越是兴奋,白永春索性吩咐人将琴儿叫来,又折腾了大半夜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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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妙是次日清晨才得知昨日府里杖毙了个丫头的。若非白希云说起,她还不知道碧青已经死了。
  白希云今日气色又好了一些,虽然还是虚弱,面色也只是病态的苍白罢了,并无厉鬼一般的可怕模样。也不知是不是齐妙这几天看的顺眼了,白希云消瘦苍白的模样看起来透着一股子清俊。而且他就算病中,只要能够自己坚持也绝不会假借他人之手做什么事,坐姿端正笔挺的比正常人还要挺拔,对待别人冷淡,对她却始终都是温和的。齐妙在心底里对白希云就多了许多微妙的感觉。
  是以他说起为了她杖毙了碧青时,她还愣了一下。
  “怎么,你生气了?”白希云担心那毕竟是她的婢女,会有感情。
  齐妙心里的确是有些疙瘩的。她不舒坦的不是因为她与碧青多有感情,而是杖毙了碧青,让她真正的体会认识到这个社会与她熟识的社会不一样。
  这里的人分高低贵贱,奴籍的下人在主人家做错事是要挨罚的,严重的主人是有权直接惩罚甚至打死的,只需要跟官府交了消户的银子报备便是了。
  虽然需要交的银子多,可是能打死奴仆的人家也都不在乎银子。
  齐妙背脊上冒凉气,汗毛都竖了起来。
  在这个年代,若是不自己去拼去斗,或许明日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她便笑着摇头:“我不气,只是略有些感慨罢了。”
  话音方落,廊下婢女就道:“世子爷,管公子来了。”
  白希云笑着道:“请进来吧。妙儿,预备棋盘吧。”
  “啊?”
  “那家伙不服气我多年了,一定是要来与我一决胜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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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鸡汤
  第二十二章鸡汤
  齐妙原觉得现在就去拿了棋盘来不大好,毕竟管钧焱是白希云的手下败将,见了面茶米不粘牙的上来就要下棋,根本就是在踩人的脸。而且管钧焱瞧着也就十五六,跟她现在的年龄也差不了多少,一个小少年,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好胜心也强,一点点小事儿都能激的他如同炸毛的公鸡,何况是如此挑衅?他们以后还想管钧焱尽心帮助呢,哪里能现在就去惹怒他。
  犹豫之下,齐妙就没有立即去。
  白希云也不着急,似是明白齐妙怎么想的,解释道:“不必担忧,阿焱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的不好,但是真正给人办实事的。他虽然对棋盘上的输赢执着,气的不认我这个结拜哥哥,可他心底里当我是兄弟,否则也不会应我的邀请来到咱们的内宅住下。他是一位真正的雅士,也是位真正的出尘高人。”
  白希云的声音不似初见那日虚弱沙哑,许是李大夫的药起了作用,也许是齐妙的血起了作用,今日他气色虽还不好,可说话却已经隐约听得出一些正常本当属于他的声音,是那种低沉之中又带有些磁性,清冷之余又让人感觉温和的声音。
  越是了解,对他就越是讨厌不起来。他虽然因常年的病痛折磨脾气古怪了一些,皮包骨的也谈不上漂亮,甚至笑起来还有些狰狞。可一身华服的他就那样端然坐在那里,广袖宽袍显出几分道骨仙风的出尘之姿来,随意中透着傲骨,仿若枝干遒劲的梅树。
  齐妙忽然觉得,若是他现在只是珍珠蒙尘,梅树未开罢了。否则如此有气节和骨气的人又岂能是池中物?
  也难怪那些人要害死他,否则他拥有这般头脑和气势,侯府还有几个能制得住他?白永春吗?就凭那个老色狼,自控的能力都没有,还能成的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