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朕接着说:“我来跟你说两件事。第一,不要再叫我陛下,也不要叫我青璃,我的真名叫静静。”
  此言一出,敬敬和靖靖都抬起头来惊诧地盯着朕。
  朕被四只眼睛一盯,准备好的煽情台词全忘了。
  朕只好插入解释一下:“安静的静,不是你们那jing。”
  朕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朕停下仔细想了一会儿,总算把朕打了无数遍腹稿再三斟酌推敲的完美台词回忆了起来。
  朕举起右手按在心口郑重地说:“第二,我想告诉你,表象会迷惑人的眼睛,其实我这里,真的是一个女人。”
  皇叔的目光飞快地向下瞥了一眼,然后又立即转回朕脸上。
  皇叔的脸有点红。
  喂喂你想到哪里去了朕指的是心!是心!不是胸!
  都快结局了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煽个情!
  朕对这篇制杖文以及文中的直男们绝望了。
  朕生无可恋地转向郡主:“好了我说完了,咱们走吧。”
  郡主卜棱卜棱眨眨眼:“哦。”
  郡主抱着羊皮跟朕往院子外走。
  皇叔在身后叫住朕:“等等!陛下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朕没有回头。
  朕45度抬头仰望天空,用缥缈虚幻明媚忧伤的语气说:“你认为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还有,真的别再叫我陛下了。”
  皇叔又问:“陛……那你现在要去哪里?”
  朕回答:“我要回去了。”
  郡主煞风景地插嘴:“还有我,我也要回去了。”
  朕和皇叔都没心思理她。
  皇叔问朕:“回哪儿?”
  朕说:“回我来的地方。”
  身后的皇叔好一阵都没说话。
  朕看不见他,也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朕默默地叹了口气,下决心打算抬脚离开。
  郡主忽然此地无银多此一举地对皇叔叮嘱道:“对了,从现在开始至少一天之内,你可千万别在心里想希望她变成女人了哦!”
  郡主刚说完这句话。
  朕就觉得一阵眩晕,头重脚轻,身体好像飘了起来。
  这感觉朕太熟悉了。
  人的思维是水龙头吗能说开就开说关就关的?
  你不提这茬,皇叔只是偶尔想一想。
  你一提他马上就想了好吗?
  ☆、第六十章
  朕感觉自己好像浑浑噩噩地飘了起来。
  但紧接着又重重往下一落。
  等朕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倒在皇叔怀里。
  皇叔的脸就在朕的正上方。
  皇叔惊恐而关切地望着朕。
  等等让朕再晕一会儿。
  朕娇弱地倒回皇叔的怀里准备多晕一会儿揩点油。
  郡主猛地冲了过来!
  郡主焦急地大声说:“叔父,你是不是又在心里偷偷想她变成女人了?不是告诉你千万不能想的吗?”
  完,朕又飘了起来。
  这回朕仍然只飘了一点点就落了下去。
  朕悠悠醒转,还没来得及睁眼,就听郡主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反正只要你心里希望她变成女人,她就有可能昏过去回她来的地方,你想多了她就彻底回不来了!所以千万别想!”
  朕又飘了起来。
  朕又落了下去。
  “叔父!你一定要控制你自己啊!不要再想她变成女人了!”
  朕又飘了起来。
  朕又……
  搞毛线啊你以为这是在打地鼠吗快给朕闭嘴不要再说了!
  皇叔的意志力还算比较坚定顽强。
  反复打了几次地鼠之后。
  皇叔掌握了规律,当真控制住了自己。
  朕没有再飘起来落下去。
  朕安安稳稳地躺在皇叔的怀里。
  朕本应该一脸娇羞觉得非常甜蜜幸福。
  但是朕却开心不起来。
  倘若真的像朕和郡主推测的那样。
  因为有两个人强大的意念同时作用。
  因为母上大人在那头拉,皇叔在这头推,所以朕才会灵魂出窍。
  而刚刚皇叔每动一次念头,朕就灵魂出窍一次。
  那只能说明。
  母上大人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我回去。
  她的意念如此强烈而持续,从未中断。
  这个时辰天光还没有大亮,太阳仍在地平线下。
  大约是早上五点多钟。
  清晨五点多钟,母上大人在做什么呢?
  睡眠质量那么差,是不是又一夜无眠睁眼到天亮?
  是不是控制不住地整夜整夜都在想我,无法止歇?
  那次在医院短暂地半梦半醒,母上大人说,万一哪天她不在了,希望我不要像隔壁的病友那样无人照料。
  那么我也是一样。
  我也不能让你像隔壁的家属阿姨那样。
  我不能让你在失去爸爸之后,再失去与你相依为命十几年的我,余生晚年一个人孤单终老。
  如果我能变回原来的自己,我会继续与你相依为命。
  如果不能,那么我用现在的男人身体穿回去,住到你家隔壁,默默地照顾你到老,那也不错。
  嘿,不知道你脑洞够不够大、能不能认出我来。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小期待呢。
  至于谈不谈恋爱、结不结婚,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
  没有了皇叔,朕似乎还能省下一笔做变性手术的钱。
  朕对皇叔说:“请你再想一遍吧。我要回去,那边有人在等我。”
  皇叔的脸近在咫尺,盯着朕的眼睛。
  朕看到他的眼里似乎有一万个小人在波澜之下争斗。
  但是朕并没有飘起来。
  皇叔盯着朕问:“如果我再也不动那个念头,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
  唉,看来得启用第二套备选方案了。
  母上大人住的老小区,楼里都是住了几十年的老街坊,隔壁恐怕不太好租呢。
  朕从皇叔的怀里爬起来。
  朕低头避开皇叔的正脸,免得自己意志不坚色令智昏又被美色迷惑动摇了。
  朕转头对郡主说:“走吧,还是按照你的计划来。”
  朕跟郡主抱着羊皮密钥打算去穿越。
  背后沉默不语的皇叔忽然大步追了上来。
  皇叔越过朕先行走出院子。
  皇叔站在院门口朝武库方向沉声喝道:“来人!”
  呼啦啦一下围过来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列队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