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
  风挽月看着那一对“父女”,冷着脸说:“嘟嘟,快去刷牙早点睡觉了。”
  “去吧!”崔嵬把小丫头放下来。
  “哦。”小丫头跑进卫生间刷牙去了。
  风挽月深吸一口气,按下心里起伏的情绪,冷冷看向他,“崔总,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报复我,还是要报复我的女儿?”
  崔嵬眼底闪过一抹痛色,“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吗?”
  “你难道不是吗?”她反问他。
  崔嵬目光幽深地注视着她,“就算我是,难道当初你对我的惩罚还不够吗?”
  风挽月冷笑一声,讥讽道:“我有什么能耐惩罚你?你一个狂霸酷炫拽的大总裁,捏死我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我怎么敢呢?”
  他眼中凝结的黑越发浓郁,眉头拧得就像一个解不开的结,“你离开江州之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我但愿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你知不知道,这句话就像把刀一样,在我心里划开一道伤口?”
  风挽月垂下眼帘,没有吱声。
  “发生车祸的一瞬间,你知道我脑子里唯一的念头是什么吗?”他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的青筋凸了出来,“我那时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哪怕我变成鬼,我也要找到你。”
  风挽月陡然抬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她,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双目赤红地说:“风挽月,尹相思,风寄心,在我失忆之前,我就已经爱上你,在我失忆之后,我又爱了你一次。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风挽月瞠大双目,肩膀微微颤抖着,他的话,还有他整个人都让她感到一阵巨大压力。她可以心无芥蒂地接受一个傻傻的笨二蛋,却不敢接受这个对她袒露心声的崔皇帝。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心狠手辣的崔皇帝怎么可能爱一个人?
  “你不相信我的话?”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她闭上眼不想看他。
  “你看着我!”他用手去拨她的眼皮,咬牙启齿地说:“你看着我!”
  小丫头刷完牙,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爸爸妈妈,你们在干什么呀?”
  崔嵬立刻直起身,掩去刚才的神情,重新带上微笑,“你妈妈不肯消气,爸爸一直在讨好她,可她还是不理爸爸,怎么办?”
  风挽月睁开眼,瞥了崔嵬一眼,真没想到这个男人变脸的能力这么炉火纯青,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也比她过去强多了。
  小丫头跑到风挽月身边,缩进她怀里,撒娇道:“妈妈,你就别生气了呀!爸爸不就是回去晚了一点吗?”
  “好了,大人的事情,你别操心。”风挽月抱起女儿,让她躺在靠窗的这张床上,给她盖上被子,“早点睡吧!”
  小丫头躺在床上,睁着一双大眼睛,笑眯眯地说:“妈妈你今晚是跟我睡这张床,还是跟爸爸睡那张床啊?”
  “嘟嘟!”风挽月板着脸。
  崔嵬站在旁边说:“嘟嘟自己睡一张床,爸爸妈妈睡一张床,可以吗?”
  小丫头嘻嘻笑道:“如果妈妈要跟我睡,我就跟妈妈睡。”
  风挽月没理崔嵬,轻抚女儿的额头,“睡吧,妈妈跟你睡。”
  小丫头调皮地说:“爸爸,对不起啦,妈妈要跟我睡。”
  崔嵬在另一张床上坐了下来,哀叹道:“唉,你们娘俩不要我了。”
  风挽月转过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还是那个变态暴躁的崔皇帝吗?竟然还会跟女儿开这样的玩笑。
  小丫头还想再说话,却被母亲用眼神制止了。
  “好了,别说话了,睡觉吧!”
  小丫头往旁边挪了挪,“妈妈跟我一起睡,让爸爸自己睡那张床。”
  “好。”风挽月没管崔嵬,直接关了灯,脱鞋上床,跟女儿躺在一起,抱着女儿睡觉。
  房间里陷入黑暗之中。
  崔嵬被她晾在一旁,干巴巴地坐在床上发呆。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小丫头已经睡熟了。
  风挽月没睡,崔皇帝就在旁边,她不可能睡得着。本来还想逃脱他,岂料逃跑的第一天就被他逮到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姨妈把消息告诉他的,偏偏女儿在旁边,不好当面翻脸。崔皇帝明明知道嘟嘟不是他女儿,但是在嘟嘟面前还扮演着父亲的角色,他到底想怎么样?
  崔嵬轻手轻脚站起身,去了洗手间。
  风挽月听到水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
  很快,他就从洗手间里出来,摸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你干什么?”她压低声音,没好气地说。
  崔嵬一语不发,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抱到另一张床上,压住她就开始吻她。
  “唔……”风挽月拼命地拍打他的肩膀,却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怕吵醒嘟嘟。
  崔嵬一边紧紧吻住她,舌头在她口中肆意席卷,一边拨开她的衣服,略带薄茧的手掌在她身上来回抚摸,来到腰间时,毫不客气把她的裤子扒了下来。
  风挽月下意识夹紧双腿,却被他先一步挡住,不让她并拢腿。
  他松开她的嘴唇,在她耳边低哑地说:“你不相信我是吗?那我证明给你看!”
  她微微一怔,还没明白他的意思,便感觉到他的吻开始渐渐往下。
  崔嵬抬头,用很轻的声音说:“你自己控制一点,别太大声吵醒了嘟嘟。”
  风挽月恨得咬牙切齿,用手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宣泄心头的怒火。
  崔嵬愣是一声不吭,任凭她掐。
  过去两个人上床的时候,他都是要她来主动伺候他,伺候不好,他还会生气,骂她小贱人,在她身上掐出青一块紫一块的印记。现在,他竟然愿意这么对她,他不是一直都很介意她和夏建勇柴杰的事?不是一直都很嫌弃她吗?
  崔嵬很用心地取悦她。
  风挽月没好气地骂他:“你手脏死了。”由于不敢太大声,骂人的话显得有点气势不足。
  “我刚刚已经全部洗干净了,保证卫生。”
  崔嵬浑身肌肉紧绷,头上大汗直冒,不管她怎么掐,怎么抠,他都随她,他知道她就是想把过去的气全撒出来。当务之急,是把她哄好了,让她乖乖带着女儿跟他回江州,他才好进行接下来的动作。
  ……
  果然还是那个变态的崔皇帝!风挽月狠狠地掐他的肉,恨不得把他全身的肉都揪下来。
  “你就掐吧!你掐得越狠,证明你越爱我。”
  风挽月又气又恼,张嘴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一点也不留情。
  崔嵬疼得“嘶”了一声,“除了我,还有谁能让你这么舒服?只有我能让你高潮迭起,不是么?”
  这个自恋又臭屁的男人!风挽月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依然狠狠咬住他的肩膀。即便嘴里已经尝到了血腥味,也不肯松开。
  “掐够了,咬够了,气撒了,明天就跟我回江州。”
  风挽月一愣,立刻松开他,很坚决地说了一句:“我不回江州。”
  “我心里有你的位置,你心里也有我的位置,这样还不够?我们经历这么多才能在一起,你就一点也不珍惜,只想跟我分开吗?”
  她没吭气。
  “你舍得让嘟嘟再次成为没有爸爸的小孩?”
  她的情绪忽然变得万分低落,“你就不能为了我和嘟嘟留下来吗?你明明说过不会离开我们母女。”
  他亲亲她的嘴角,“你也知道,那个时候我失忆了,现在我既然什么都想起来了,就不可能不管江州那边的事。”
  风挽月别开脸,眼睛有些酸涩,“所以你要背弃自己的诺言了吗?不过也是,像你这种的男人,原本也不值得女人信赖。又粗暴,又变态,又残忍,又冷血,当初嘟嘟被拐卖,你都能袖手旁边,我居然还会相信你的诺言,真是可笑。”
  崔嵬的动作停了下来,两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借着窗外一点点微弱的光线,定定地凝视着她,“嘟嘟被拐的时候,我确实没帮到你,可我其实已经查到她的下落,只是没有告诉你。对,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你心里怨我,我也无话可说。但是二妞,我要告诉你,江州我一定要回,老头子现在躺在病房里昏迷不醒,江氏集团被程为民控制,如诗也被程为民逼死了,这个仇,我必须报!”
  风挽月浑身一震,惊声道:“夏如诗……死了?”
  第84章
  江州市医院。
  江依娜爬上住院大楼第五层楼时,看到冯莹从电梯里走出来,踩着高跟鞋,摆着肥胖的臀部,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进了一间病房。
  江依娜走了过去,站在病房外,看到冯莹坐在柴杰的病床前,表情温柔地说着什么。
  柴杰的神情却很低落,躺在病床上什么也不说,不管冯莹对他说什么,他都不予回应。
  江依娜只是想来看看柴杰,毕竟上一次她和柴杰遭到小混混打劫,她把矛头转向了柴杰,自己才得以顺利脱身,而柴杰却被那几个小混混打伤了。没想到这么不巧,居然跟冯莹撞到一块了。
  她正打算离开,忽然听到冯莹发出一阵尖锐的叫道:“什么!?双侧睾丸受伤摘除?”
  江依娜霎时愣在原地,脑子里空白了好几秒。原来柴杰上次被小混混打伤的部位是下体吗?他的睾丸被切除了?
  冯莹的情绪更加激动,“这么说你现在是个太监了?”
  柴杰没好气地回道:“谁说睾丸切除就是太监了?我还可以服用雄激素!”
  冯莹同样语气恶劣地骂道:“睾丸都没有了,不是太监是什么?就算你吃雄激素,那你也只是个假男人。”
  柴杰的脸色涨得通红,眼睛都气红了。只可惜,面对冯莹的鄙夷和不屑,他却没有了任何反抗的余地,身体刚做完手术,连动都不能动。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没有了蛋,那是多大的悲剧?他那引以为傲的床上功夫,也只能永久地成为历史了。
  冯莹转身要走,却跟进入病房的医生碰了个正着。
  医生避开冯莹,拿着手里报告,对柴杰遗憾地宣布:“柴杰,很遗憾的通知你,你的hiv检测呈阳性。”
  这话让病房里的柴杰和冯莹都懵了一下,也让病房外的江依娜瞬间脸色煞白,双腿发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冯莹问道:“hiv是什么?”
  医生古怪地看了冯莹一眼,说道:“hiv呈阳性,意思就是感染了艾滋病。”
  一瞬间,柴杰失控地大叫起来:“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
  冯莹身体一软,肥胖的身体坐到地上,满脸不可置信地说:“怎么会感染艾滋病?那我是不是……”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抓住医生的手臂,“医生,快带我去检查,快!”
  江依娜没有继续留在这里,飞快地跑出了住院大楼。她坐在医院花园的长椅上,捂着脸哭了起来。柴杰感染了艾滋病,那她是不是也感染了艾滋病?
  为什么会这样?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染上这样的病,难道她的人生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吗?
  手机响了起来,是沈琦打来的。她接通电话,低泣的声音传进了沈琦的耳朵里。
  “娜娜,你怎么哭了?”沈琦在电话那边急切地询问。
  她抽泣着说:“沈琦,我、我可能得艾滋病了,我刚刚听到医生说,柴杰得了艾滋病,我说不定也已经被他传染了。”她越说越伤心,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什么?”沈琦倒抽口气,“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