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节
  几乎都要哭了,她紧张地喊着郁临旋:“五弟,快,快让它停下来,快……啊……怎么办?怎么办?”
  郁临旋原本也当即就伸手了,想要拉住缰绳的,可是那马跑得极快,他没抓住。
  而且,他惊错地发现,那匹马不对劲。
  通常马起步是有个过程的,缓缓走起来。
  特别是像她这种女子,双腿夹马肚能用多少力度,马儿更不会跑快。
  可是这匹,起步就很快,且只片刻,就狂奔起来,就像是发了疯一样。
  郁墨夜死死地趴在马背上,随着颠簸嗷嗷喊着救命。
  郁临旋蹙眉,脚尖一点,飞身而起。
  踏风而行,快速朝那匹绕场疯跑的烈马飞去。
  就在他即将要追至马儿,伸手准备抢住缰绳的时候,蓦地从相反的方向也直直飞过来一抹身影,也伸手准备抢拉缰绳。
  因为惯力,两人就撞个正着。
  两人都骤不及防,两人又都飞得太快,所以,两人就撞得不轻。
  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郁墨夜只听到“嘭”的一声大响,然后,马儿跑过,她在马背上惊错回头。
  就看到两个身影都踉跄后退。
  一抹绛紫,一抹明黄。
  绛紫的退了好几步,想要稳住自己的身子,却终是没稳住,跌在地上。
  而明黄的,也朝后跌撞了好远,被他紧急一个旋身后翻,才稳稳落下。
  来不及做一丝停顿,明黄身影再次飞起。
  耳边风声呼呼,两侧景色飞速后退,郁墨夜都顾不上再去看撞上的两个男人,吓得紧紧闭起了眼睛。
  忽然,马儿一声嘶鸣,猛地停住,她睁开眼睛,就看到马儿撩高了前腿。
  “啊——”
  她整个人被朝后抛起。
  一直死死扒住马背的手早已经没了力气,她惊叫一声,从马背上摔下来。
  然,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身体在微微的落空之后,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接住。
  她慌惧抬眼,就看到郁临渊熟悉的俊颜,也绷得紧紧、冷峻到极致的俊颜。
  也就是这时,她才发现,是他徒手拉住了缰绳。
  此刻,他就是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抱着她。
  这姿势……
  啊!
  她呼吸一滞,连忙从他的手臂上下来。
  “谢……谢皇……兄相救!”
  原本就惊魂未定,又被他眸中吞吐的寒气吓住,她话都说不清楚了。
  回头,见
  摔在地上的郁临旋正从地上爬起,她连忙跑了过去。
  “五弟,你没事吧?”
  却没看到身后某个男人薄唇越发抿成了一条直线。
  “没事,”郁临旋笑着摇摇头,然后朝牵着马的郁临渊走过去:“三哥没撞伤吧?”
  郁墨夜也跟在后面。
  郁临旋见郁临渊没有理他,径直在抚摸着马头,安抚着还稍显癫狂的马儿,他又笑道:“三哥的身子真硬,撞得我差点起不来。”
  待马儿彻底温顺下来,郁临渊才徐徐转首,朝他们两个看过来,面色冷峻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们以为朕的汗血宝马是随便谁都可以驾驭的吗?”
  喉咙深处出来的声音如同他的脸色一样冷。
  郁墨夜跟郁临旋皆是一怔。
  朕的汗血宝马?
  这匹马是他的?
  天!
  他们做了什么?
  要不要那么倒霉,随手牵一匹,就能牵了天子的专用坐骑?
  不是,这马厩管理有问题啊。
  既然是天子坐骑,岂能跟寻常的马儿一样关放?
  就应该单独隔开不是。
  而且,既然是天子坐骑,就应该挂个明确标识,告诉大家这是天子坐骑啊天子坐骑。
  那样,他们也不会瞎牵不是。
  现在……
  两人对视了一眼,齐齐跪于地上。
  “皇兄……”
  郁临旋先开口。
  郁墨夜以为他是要请罪,正想着要不要也随声附和,却忽然听到他说:“这个是不是皇兄的东西?”
  郁墨夜一怔。
  只见郁临旋伸出手。
  在他的手上,一个木雕,不对,是两截并蒂莲的木雕静陈。
  郁墨夜脸色一变,愕然抬眸。
  果然就看到男人越发沉冷下去的眉眼。
  心绪一乱,她觉得脑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木雕是方才两个男人相撞的时候,撞掉的是吗?
  然后,那夜请那个什么木雕大师修补好的地方,又再次坏掉了是吗?
  完了。
  这次彻底完了。
  现在可不是光擅骑了天子坐骑的问题了。
  上次为了这个木雕,这个男人差点杀了陈落儿。
  后来,为了修这个木雕,这个男人失约导致了陈落儿的跳崖。
  那么,如今,会杀了她跟郁临旋吗?
  郁临旋有免死金牌的对吧?
  上次他说过,可以有三次机会,在庄妃的宫里用了一次机会救她,也就是还有两次机会。
  他们正好两个人。
  如果真要杀他们,应该可以保住性命吧?
  就在她在那里百转千回地七想八想时,她看到男人缓缓伸手过来,将那两截木雕接过。
  “原来真是皇兄的,看来,不仅仅四哥买了木雕,皇兄也买了,不过,皇兄这个比四哥的那两个精致多了,只是不知,皇兄的这个是两截,有什么寓意?”
  郁临旋快人快语,郁墨夜心惊肉跳地拉他衣襟想要阻止都没阻止住。
  五弟啊五弟,你可不可以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知道,肯定是因为昨夜看到她送给顾词初和锦瑟的木雕,所以他以为这个男人也是买的。
  而且她的那两个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所以,以为这断成两截也是故意如此,且有什么寓意。
  见男人将木雕缓缓拢于袖中,然后看向郁临旋,面色寒如腊月飞霜。
  她以为男人要对郁临旋不利,脑中一热,连忙急急道:“皇兄,五弟不知内情,所谓不知者无罪,请皇兄不要跟
  五弟计较。”
  可话一说完,她就后悔了。
  自己说得那叫一个什么破话?
  不知内情,似乎真有什么内情一样。
  虽然的确有。
  但是,很明显,这个男人并不想让人知道有内情。
  结果,她……
  所以,本能的,她又试图解释:“不是,皇兄,我的意思是,五弟并不知道皇兄的这个木雕不是买的……”
  汗,似乎越解释越不对,她又连忙刹住。
  “不是,我的意思是,五弟他……”
  “滚!”
  就在她再一次试图解释时,某人没有给她机会。
  她一震,边上的郁临旋亦是一震。
  两人都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