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
  还是说,他故意的,故意吓她?
  可是,也没道理啊,他又不知道她的发簪藏在袖子里,她都说了,在路上跟郁临旋打闹时掉了。
  故意确认她的发簪是真掉了,还是假掉了?
  想不通,索性也不去想了。
  反正虚惊一场不是。
  ******
  用过晚膳,太后说大家一路辛苦,让大家散了。
  临出宫的时候,郁墨夜想起一事,问郁临旋:“五弟几时有空能教我骑马吗?”
  学会骑马,离开必备啊。
  不然,就只能乘马车,马车目标太大,而且还得有人赶车,很多路还不好走。
  骑马最方便。
  无论做什么都方便。
  “随时都有空,要不明日吧,明日早朝后,去练马场教四哥。”
  “好!”
  ******
  回到久违的四王府,郁墨夜有种做梦的感觉。
  这才没多少时日,她却感觉就像是过了很久很久。
  或许是这一趟出门经历了太多事,又或许是她的心态发生了很大变化。
  总之,恍如隔世。
  好在顾词初跟锦瑟大概是见她一路奔波太累了,也没有过多纠缠她,只是过来厢房嘘寒问暖了几句,就退了出去,让她休息。
  躺在榻上,她却是久久没有睡意。
  以后的路,她很迷茫。
  郁临渊今夜晚宴的时候说,从明日开始,王爷都要上早朝。
  如今已经每日水深火热,如果再参与朝堂之事,还不知道要怎样鸡飞狗跳呢。
  但她知道,自己肯定推脱不掉,至少目前必须去,因为去江南调查河道坍塌一事,大家都知道,她是主导。
  如今也只能等这件事处理完了再说,到时候再找个机会退出朝堂。
  她只想当个闲散王爷,对政事,她不感兴趣。
  翌日天还未亮,宫里就派人送来了朝服。
  这个她还不意外,她意外的是,朝服的尺寸就好像是对她量身定做的,不大不小,合身得很。
  她到的时候,金銮殿里已经有很多官员已经到了。
  郁临旋、郁临归也已经在。
  见她进门,郁临旋朝她招手,并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让她站过去。
  也好,有什么事也能互相照应着,她拾步走了
  过去。
  不少官员主动跟她打招呼,这一点,她有些措手不及。
  以前也不是没跟这些人一起过,虽然不是上朝,可宫宴就一起过两次,大家都对她这个质子王爷甚是漠视。
  见她一副意外的样子,郁临旋凑到她耳边说:“此次江南之行,四哥大胜而归,从朝堂到民间,不知要揪出多少贪官污吏,正威风着呢,他们这些见风使舵之辈,自是要赶紧着溜须拍马。”
  郁墨夜怔了怔。
  原来如此。
  只是,江南之行,功劳最大的,似乎不是她,而是某个男人。
  郁临旋正附在她的耳边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传来王德尖细的唱喏声:“皇上驾到——”
  一袭明黄的伟岸身姿,随声而入,凌厉目光一扫全场,在郁临旋跟郁墨夜两人这里微微一顿,却是极快又掠向别处。
  郁临旋连忙站回身子。
  众人跪地行礼,两人也一起。
  帝王一撩衣摆,坐于龙椅,让大家平身。
  郁墨夜原本还在忐忑,如果让她报告江南之事,她该如何组织语言。
  结果发现,自己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大概知道她是狗肉上不了正席,一遇大场面就难免出糗,所以帝王没让她讲话,将她该说的一并自己说了。
  当然,将她提出来嘉奖了一番,说此次江南之行,她是主导,他只是从旁协助,她功不可没。
  说得她都耳根发热、臊得慌。
  然后,帝王将重抄好的一本账簿交给了刑部尚书。
  让刑部以及御史台,还有大理寺,三部会审,一起来处理这件事。
  所有账簿上提到的人员,一个都不能姑息,且还必须往深了调查,若有什么情况,可直接禀于他。
  虽对政事不甚了解,但是,却知道,只有国案、皇案、大案才会让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一起出动。
  可见此次帝王整顿吏治的决心。
  她没上过朝,不知朝堂氛围,只知道,今日的现场气氛非常紧张。
  甚至有一官员当场站立不住,晕倒在地,被人抬了下去。
  不用想,也能猜出此人必定涉案其中吧?
  承受不了心里压力才会如此。
  早朝继续。
  帝王又说起另一件事。
  “朕昨夜看到右相上的折子,说西南贼寇头子萧震劫持了一百余名村民,要求朝廷派人前去谈判,要朝廷答应他们每年给他们提供银两和粮食。”
  右相庄文默出列,上前一步,颔首道:“启禀皇上,是的,微臣也已派人探过,情况属实。”
  郁墨夜怔了怔,想起此人是庄妃的父亲。
  也难怪庄妃深得圣宠,看此人一脸精明稳重,必定等闲之辈。
  听闻此段时间帝王不在朝,也是他在辅佐朝政。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前方帝王出了声。
  “这帮人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竟是连老百姓都不放过。”
  “是啊,而且,对方提出的银两跟粮食的数量也是惊人。”
  “嗯,”帝王拢眉,沉默了片刻,问:“对方的期限是多久?”
  “回皇上,七日内。”
  “大家回去想一想前去谈判的合适人选,明日早朝定下来。”
  “是!”
  下朝的时候,大家边出金銮殿,还边在讨论着这件棘手的事情。
  “这件事情太难办啊,这批贼寇势力强大,人员众多,不好对付,去年皇上御驾亲征带人围剿过,被那匹贼人狡兔三窟逃脱,如今是公然跟朝廷做对了。”
  “可不是,还不知道他们用意如何,指不定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然,不会提出那么嚣张的条件,那么巨额的银两跟粮草,朝廷怎么可能会答应他们?”
  “张大人的意思是……”
  “报去年围剿之仇。”
  “啊,若是这样就麻烦了。”
  “是啊,反正很难办,若贼人如此无理的要求,朝廷都答应了,那势必会让世人笑话和寒心,这帮贼人也会越发嚣张,可若不答应,那一百多号百姓怎么办?总不能不管老百姓的死活?”
  “所以啊,这个前去谈判的人选太难定了,说白,有可能就是去送死呢。”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哎……”
  郁墨夜跟郁临旋走在其中,自是将这些话都听在耳里。
  连她这个政事啥也不懂的,都听出了这件事的麻烦和严峻。
  “五弟,你说皇兄会派何人前去西南?”
  前往练马场的路上,郁墨夜问郁临旋。
  “不知,反正不会是你。”
  “为何?”
  “因为……”郁临旋呶呶嘴,想了一会儿,“因为皇兄在意手足情义,方才你不是也听到他们说了吗?说不定就是去送死呢,皇兄不会让你去送死的。”
  郁墨夜怔了怔。
  是吗?
  那江南之行呢?
  不是也是去送死的吗?还不是让她去了。
  哦,不对,他自己也跟着一起了。
  所以,不算?
  “那如此说来,这个人也定然不会是五弟了,也不会是九弟了?”
  “也许吧。”
  ******
  两人去马厩里挑马,负责看管的人不知是不是如厕,还是做什么去了,刚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