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他对莘少确实好得有点不正常,我觉得樊烨需要好好静一下。”
  “你说的静一下是什么?”袁彧宸微微挑眉。“放到九军特战队重造,还是打回后勤做饭?”
  仲麟默了一会没有回答。袁彧宸将茶放下“你担心的是樊烨真有了心思,看我跟小木亲密而觉得委屈。我给了他恢复的时间,他有选择的。”
  “我以为你会让他继续待在身边,而您却让他直接去面对莘少。”仲麟也有些拐不来弯了,争执的语气重了几分。
  “听你的语气,好像已经确定了事实。”
  迎上袁彧宸平静的视线,仲麟沉默半响,轻轻舒了一口气。“对不起,我有点想太多了。”
  “你这操心的性格确实该改改了,都不是孩子了,你还能搁怀里搂一辈子。”袁彧宸端起茶慢慢喝着,目光幽暗深邃。“原本没什么,你这一说他倒是怕了,怕我乱想,怕小木委屈才躲着。”
  “是!”仲麟应道。
  手中的茶已经凉下,袁彧宸看着窗外盛开的红色花海,眼中染上淡淡的暖意。
  飞行器上,见莘木低着头不停的摆弄着袁彧宸给的性格,袁尹歌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开口嘱咐。“黑色星卡在蓝亚星是独一无二的,代表着大哥的身份,你要小心使用,别给人看知道吗?”
  莘木抬头,袁尹歌觉得自己有点多嘴了,可是想到莘木什么都不在意的脾气,总觉得心里有些放不下。看了袁尹歌一会,莘木将星卡起“要是有人看到了,我杀了他便是。”
  莘木说的风轻云淡,袁尹歌却暗暗心惊。“联邦律法有明文规定,恶意伤人是要进监狱的。联邦的法律对普通公民都有很大的约束,对于军人更是苛刻。”
  莘木想了一会,有些犹豫“我杀他,不叫人看到不就行了。毁尸灭迹,不就没了证据。”
  袁尹歌张张嘴,无从反驳。莘木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凝视着莘木清秀的侧脸,袁尹歌眼中有些意味不明。她从袁彧宸口中知道莘木是逃亡者,可她总觉得没这么简单。这个少年过去成谜,爆表的战斗值,恐怖的破坏力,还有凶残的猎杀手段,犹如野兽般阴戾叫人毛骨悚然。
  袁尹歌面对莘木是有些许惧怕的,那是对危险本能的逃避。这个少年到底来自何处?袁尹歌收回视线落在了窗外,心中沉思。
  袁尹歌的视线错开时,莘木双眼睁开一瞬,但很快又闭上了,一抹猩红一闪而逝,迅速的犹似错觉。
  飞行器到达学院,莘木被接待的机器人领走了。急训场地设在了学院北c号训练区,那里有一栋宿楼,新生534人全部被安排在了此处,二十人一房,简单的床铺,整栋楼唯一的洗漱地,寒酸的让一些平民也有些无法接受。
  被机器人留在了新生群,莘木拿到了自己的房间号,屏蔽了四周喧闹的抱怨声,莘木一甩分发到的训练服,板着脸进了宿楼。
  宿楼是由全金属制造,干净有保障。卧室有床有被子,洗漱间还有隔离很适合偷吃,莘木表示很满意。
  进了07号房间,此时房间内只有3个人,看到莘木都停下了交谈。莘木拿眼角溜了一圈,心情不错的看准靠窗的位置占了窝。
  莘木沾上床就懒得挪动了,屋内三人面面相视,许久才再次靠在一起小声议论。虽然三人都将声音压得很低,但是莘木却还是敏锐的听到自己的名字。莘木掀起眼睑,凉嗖嗖的瞥了三人一眼。那三人撞上莘木的视线顿时一僵,匆匆埋下了头散开,不敢再出声。
  “莘木,你在啊?”卓启宝欢脱的声音传来,莘木从床上坐起,面无表情的接受了卓启宝飞来的拥抱。
  卓启宝两只手扒着莘木,又开始话唠了“莘木,这十天假期你都去哪了?我想联系你都没你的光脑号。你知道吗?这次新生考核我拿了第三名可把我老子乐坏了,给我拨了一大笔奖金……”
  卓启宝那边吐沫直飞,莘木已经将目光挪到后面的米非和龙宇身上。龙宇动动手上的训练服“我是四号学员,应该是按照考核名次排的。不过房间打乱了,我在03房间。”
  “我是3号学员。”卓启宝示意衣领的身份识别卡。“07房间,跟你在一起。”
  米非从龙宇身后露出脑袋“我是2号学员,01房间。”
  “都分开了。”卓启宝闷闷不乐。“大家要是在一起就好了,还有柏安凝也不知道在哪,到现在也没见着他。”
  莘木双手枕着脑袋重新靠回被子上,翘着腿看着窗外没说话。米非扒开龙宇跑到莘木身边猫下,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看着莘木“莘木,考核结束后我看了拷贝下来的考核资料,岩浆喷薄下那招太帅了,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莘木拿余光瞥了米非一眼,半响才回答“雇佣兵。”这是袁彧宸为他安排的身份,来自偏远星系的难民,做过雇佣兵,后来被袁彧宸救回,便在蓝亚星定居了。这个身份总体来说他还算满意,解决了他的身份,也解释了他的实力。
  房内几人一时错愕,面面相视。卓启宝瞪着眼睛看了莘木半天,干巴巴的搓着手指“你是雇佣兵?”
  “以前是,后来混不下去了。”这可不是撒谎,在当丧尸皇那阵,人类为了对付他无所不用其极,往死里弄他。
  “太帅了!”卓启宝与米非摇头感叹。
  “……”莘木。‘这俩人脑子有病吗?’
  “你杀过人吗?”龙宇开口询问。莘木用鼻子嗯了一声,龙宇若有所思。“这样你身上的血腥气就可以解释了。”
  莘木将眼睛从窗户外收了回来,在床上躺了一会,盘腿坐起,目光扫过屋内所有人。“所以,我脾气很不好。”
  被莘木目光扫到的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莘木伸手拎起米非的后衣领扔给龙宇。“带走,吵死了。”
  “莘木~~~”米非还妄想挣扎,龙宇抬手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米非的额头。“别闹了,回房把训练服换上,你想被淘汰吗?”
  米非扁着嘴,委屈的被龙宇拎走了,卓启宝还想接着唠,却被莘木一脚踢开。“别吵,我不想听。”
  卓启宝对手指,默默的在莘木隔壁床铺上扎窝。
  学员渐渐都到齐了三两扎堆低声引论纷纷,多数在抱怨学院的苛刻,居住环境的简陋寒酸。对此莘木闭眼小憩毫不在意,睡了近百年的尸体窝垃圾堆,这里倒干净整齐的让他浑身不自在。
  别墅有袁彧宸在,莘木莫名的觉得安稳,可是一旦到了陌生的地方,他总是本能的绷紧全身的神经,生怕一时不察便被人爆了脑袋。
  下午过半,学员被集中在了训练区中心等待训话,统一黑色训练服一眼望去齐刷刷的也是一道风景。近一小时不见人影,四周围拢的机器人压抑着每一个人,情绪渐渐开始浮躁。莘木面上不显,袖中的手却早已露出尖锐。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列身着学院制服的导师走来,众星捧月般拥簇着一个红裙子女人。这群人的到来让学员的议论声渐渐停息,一双双带有怒意眼睛瞪着那群人。
  女人走上训话台,笑意盈盈的看着新生“同学们好,自我介绍一下,墨珑绮,联邦第一军校的院长,我代表全学院欢迎各位。”
  台下新生哗然,早听闻第一军校当家的是一个女人,可没想到却是这样漂亮年轻的女人。
  新生的躁动似是预料之中的,墨珑绮笑容不变。待学院的议论声小些,墨珑绮拢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微笑道“学院院生名额有限,能否拿到固定的名额,就要看同学们的能力了。”
  “集训期间,学员一切相关事宜与学院无关,全权由教官执行。急训新生534人,院生名额200,名额提前确定急训也可以提前结束。”
  墨珑绮目光扫过全场,眼中隐有恶劣闪过。“集训期间,允许院生使用任何手段淘汰其他人。”
  此话一出,全场暴动,一时间新生中议论纷纷,有赞同的,也有斥责不人道的,更多的是默不作声,心中却不知在捉摸些什么。
  莘木眼角轻佻,嘴角几乎不易察觉的上扬了几分。这个规则几乎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兄友弟恭,团队协作,同生共死,这些可比弄死他还难受。
  学员叫嚣吵闹,墨珑绮也不做声,笑眯眯的任由学员闹腾,直到学员叫的喉咙涩疼息了声,墨珑绮才继续不轻不重的道“大家有意见没问题,上交身份识别卡,然后就可以离开了。”
  一句话彻底让学员们没了声音。墨珑绮满意的点头“既然大家没什么意见,那就欢迎我们的教官吧。”
  稀稀拉拉的掌声中,以樊烨为首走出十个军装男人,杀气腾腾,气势凌厉逼人,像是一把开了鞘的锋利宝剑。
  目光撞上樊烨,莘木挑了挑眉,转而又回归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十人站定,墨珑绮收去脸上的笑容,交换了军礼。再次望向学员,脸上多了些肃穆。“这军人都是来自九军,希望大家能够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九军!!?’所有学员交换着震惊的眼神。
  九军,那是全蓝亚星公民的骄傲,军人向往的神圣之地。在整个军区九军的存在像是一个神话,不败神话。九军也是所有部队中最神秘的,除了偶尔几段战斗中的视频,九军几乎都像影子般存在。如今见了活人,大家怎能不激动。
  墨珑绮很满意学员的反应“接下来就交给你们的教官了,以后的时间,祝大家好运。”
  留下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墨珑绮再次众星捧月般离开了。
  学员秉着呼吸,紧张的看着那穿着军装的十个男人,气氛中压抑着紧张,寂静的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许久,樊烨率先上前,板着一张冷硬的脸敬礼。“中尉,樊烨!!”
  第31章 打的就是院生
  时间凌晨左右,莘木枕着脑袋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出神,四周床铺上的学员睡得格外不安稳,莘木倒是宽心,残酷的训练不过往死里去弄你,但也不会真要了你的命。第一军校是所有军校学员心中的梦,但对莘木来说却什么都不是。
  莘木翻了个身,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星空,寂静的黑夜让他的记忆又回到了万年前。已经成为丧尸的他却拥有着人类的理智,他信任人类,却又因为人类差点万劫不复。
  他躺在燃烧的废墟中,尸骨堆积如山,尸虫啃食在皮肉间,那时候他眼中的世界是血色的,充斥着腐朽和罪恶。
  莘木闭上眼睛,紧抿唇角压抑着心中的暴戾。或许,在那一刻他才真正清楚明白,人类是敌人。
  莘木不想知道这些,可是他需要去回忆,没有了这些记忆,他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他想知道他的过去,成为丧尸前人类的过去。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外面传来,火光冲天,整栋大楼仿佛都在颤抖。莘木蓦然睁开眼睛,锐利的眸中血光一闪而逝。‘开始了。’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学员,顿时跟一群没头苍蝇似的乱成了一团。莘木利索的换上黑色训练服,瞥了一眼还在迷糊的卓启宝,没留情面的抬脚踹了过去。“蠢货,跟上。”
  门口已经被拥挤着套衣服的学员堵上,莘木面无表情的拉开窗户,翻身跳了出去。卓启宝龇牙咧嘴的揉着被莘木踢疼的屁股,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绿毛跟了上去。
  偌大的训练场除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教官便是严正以待的机器人,莘木目不斜视的错过,在场地上站定。卓启宝被这阵势吓的瞬间清醒了,提着裤子拽着外套,一边整理一边追到莘木身边站好。
  莘木经过樊烨的时候,樊烨稍稍侧目,目光在莘木身上仅停留一瞬便有错开了,板着一张黑脸释放低气压。
  半个小时的时间,受训学员陆陆续续都到齐了,许是知道教官们心情不爽,一个个都埋着头不敢吭声。
  樊烨眼睛扫过,抬手看时间,声音不轻不重让人听不住喜怒“半个小时,算是见面礼了。”
  樊烨说的不清不楚,学员们也听得含糊。莘木心中明白,这半个小时算是初见的见面礼,下次若再这么蜗牛,估计就有的受了。
  樊烨背着手走过前排学员,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人头皮发麻。“昨天的见面都认识了,从现在起急训开始。我现在说一下急训的规则,集合时间五分钟不准迟到,训练内容不定,淘汰条件随我心情,中晚两餐与正规院生一起,用餐时间一个小时。以上所说,犯者淘汰处理。”
  “另外,无条件服从命令,不许反驳,不许拒绝,不许问为什么。”樊烨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冰冷。“明白?”
  “明白!”心中虽然抱怨条件的苛刻,但是却无人敢去挑战教官的权威,只能憋着应答。
  樊烨点点头算是表示满意,冷着脸转身回到观看台的椅子上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盒子。“那么训练开始,第一个训练内容,跑步!”
  樊烨手指虚空划了一下“场地就是各位身后的训练场外围,时间……”樊烨示意手中的金属盒子。“这个东西没能量为止。”
  莘木转头看向身边的卓启宝“那是什么东西?”
  卓启宝扒了下头发,苦恼的皱着眉头。“非智能游戏机,能量有限,一旦能量用尽便会自动关闭,是一款孩子的玩具。”
  樊烨坐在椅子上已经开始专心致志的游戏通关,学员被其他教官驱赶着已经入了跑道。卓启宝拉了下莘木的衣服,小声道“跑吧,那东西能量最慢也不过两个小时,咱们别跑太快。”
  莘木点点头,转身跟着卓启宝追大部队去了。
  天还没亮,一队百人学员身着统一黑色训练服奔跑在训练场外围跑道上,四周是监督的机器人,主教官悠闲自在的坐在椅子上打着游戏,看的受训学员敢怒不敢言。
  两个小时的不停奔跑那也是够呛,天已经微微泛亮,原本整齐的对于变得拖拖拉拉,虽然气喘吁吁很是狼狈,但也能坚持下去。
  许是游戏机能量快用尽了,樊烨总算舍得将头抬起来了。眼睛扫了跑道上的学员一眼,伸手示意身边的教官。那教官会意,板着一张死人脸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方块递给樊烨,樊烨接过弹出金属头插在了游戏机上。
  “臭不要脸!”米非看见这一幕炸了,张牙舞爪的就要朝观看台上扑,却被龙宇稳稳的拽住。
  莘木目光望向卓启宝,不等莘木开口卓启宝已经青着脸愤愤解释。“那是能量存储源!!”
  好吧,不用卓启宝解释莘木也能猜出个大概,估计就跟以前的充电器差不多吧。莘木唇角动了一下,心中好笑。‘还真有他的,这么缺德也不知是谁教的。’
  樊烨的无耻让一众学员心中怒火中烧,拿眼睛瞪着樊烨,一幅恨不得将人撕吃了的模样。
  不知是不是挑衅,一些学员在奔跑中用上异能,不断拿余光瞄着樊烨似乎在等着争执的爆发。可是自始至终樊烨都没将目光从游戏机上移开,于是学员们都大胆了起来,五花八门的异能用起来成了清晨跑道上的一道风景。
  卓启宝本想也用异能,却被莘木一脚踢翻。卓启宝从地上爬起来一脸委屈“你怎么又踢我。”
  蠢货!莘木瞥了卓启宝一眼没搭理。
  龙宇牵着米非,默默摇头。“不会这么轻易结束的,等待。”
  卓启宝看向莘木,莘木眼睛却望着樊烨,卓启宝只得放弃使用异能,苦逼的跟在莘木身边奔跑。
  米非顺着莘木的视线看了樊烨一眼,疑惑的询问“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