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孟萋萋鸡啄米般点了点头,一脸希冀的看着阎王。
  盛嘉彦调转盒子,冲向孟萋萋的方向,“既然是好物,本王又岂能独享,阿孟不如先用一颗。”
  盛嘉彦这个老奸巨猾的老贼!孟萋萋心想,本来就是要他试药,怎么又变成她吃了。在盛嘉彦目光逼迫下,孟萋萋伸出一只爪子。
  “吃左边那个。”盛嘉彦淡淡开口。
  孟萋萋看了眼,发现左边的那个形状稍些。她心里鄙夷,还阎王呢,吃东西还要挑最大的那个,哼。
  她拿起药丸,没有犹豫就一咕嘟吞了下去。黑白无常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他们原以为孟萋萋是拿着毒药来找阎王同归于尽的,可是看她吃下去好半也没什么反应,心里松了一口气。
  孟萋萋吃完后,感觉没什么变化。但她也害怕这个药的副作用一时半会出不来,死了还想拉人垫背呢,不能就这么便宜了盛嘉彦!于是她继续谄媚道,“陛下,现在你可以放心吃了。”
  第9章 好色的钟馗
  盛嘉彦扯了扯嘴角,“你确定想让本王吃?”
  孟萋萋疯狂点头。
  谁知盛嘉彦颇为傲慢的合上了盒子,“拿回去,本王用不上。”
  孟萋萋急了,难道这个丹药真的有什么问题?!盛嘉彦是不是看出什么端倪了但是没有告诉她,想到这里她更加不能罢休了,使出浑身解数缠着盛嘉彦吃掉另外一颗,然而后者就是不为所动。
  最终孟萋萋只能败兴而归。
  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这个盛嘉彦太过分了,肯定是丹药有问题,不然他为什么不敢吃!
  于是孟萋萋又叫来她的狗头军师们,几个人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让阎王吃下这个丹药。
  “打昏他!强行塞下去!”血池将军提议,被孟萋萋狂揍一顿。
  善恶童子建议,“混在酒里!”
  这是个好办法,但是第一盛嘉彦几乎不怎么喝酒,第二那个珠子那么大一颗就算混在酒水里,喝到嘴里的时候还是会察觉到吐出来的好吗!
  日游神抠了抠脑门,“为什么不磨碎了做成点心送给陛下吃?”
  众人立马用发光的眼神看着他,孟萋萋一把揽过他的肩,“行啊,阿昼,平时看不出来,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你靠谱。”
  日游神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计划制定后,孟萋萋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实施了。她知道每日盛嘉彦都会吃黄泉酒楼钟馗做的糖蒸酥酪,起钟馗也算是个奇人了。早在以前,号称鬼王的他所向披靡,叱咤风云三界,但如今凡间渐渐安定太平,他的一身功夫也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所以跑到了黄泉酒楼做个糕点师傅的兼职,据他的糕点证还是在庭跟食神考来的。
  如果孟萋萋能服钟馗,让他把丸子碾碎了做成糖蒸酥酪,那真是皆大欢喜了!
  孟萋萋是在女鬼青楼里捉到钟馗的,她一脚踹开雅间的门,吓得钟馗提起刀来防备还以为是仇家追杀。直到看清是女魔头孟萋萋后他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加害怕的问,“孟婆,你想干啥!”
  钟馗并不似凡间传的那般獠牙青脸,反而像是一个眉宇轩昂、风流倜傥的文人。
  孟萋萋走进去,秋风扫落叶一般赶走了屋内的鬼妓。
  “我想让你帮我办件事。”孟萋萋如是。
  “什么事!?”钟馗警惕的拉紧了自己的领子。
  “帮我把这个揉成粉,做成每日陛下要吃的糖蒸酥酪。”孟萋萋不怀好意笑着拿出了盒子,钟馗看的头皮发麻。
  钟馗下意识就要拒绝,“那可不行,那是陛下,我怎么能帮你毒害他!”
  孟萋萋气不打一处来,“谁这是毒药了!”虽然也可能就是毒药,“不管,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把你在青楼非礼我的事贴的大街巷到处都是!看看到时候地府的人会不会放过你这轻薄了第一美女的鬼王!”
  她罢,故意将自己的衣裳往下拉扯了几分。
  钟馗咬牙,“堂堂孟婆,竟然如此不择手段!”
  孟萋萋眯了眯眼,“这么你是不同意了?”
  第10章 美貌的夫人
  “我没不同意,只是做这件事要冒着很大的风险,这事我不能白帮!”
  孟萋萋大手一挥,财大气粗道:“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要钱还是珠宝,我什么都可以满足你!”她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响,到时算盛嘉彦账上不就得了?!反正他日理万机,平时金库少点钱财也不会知道的。
  钟馗眼骨碌一转,忙笑道:“放心,钱财珠宝我都不要,我只要一样东西。”
  这么客气?!孟萋萋见他朝自己招了招手,不禁蹙眉:“干嘛?话归话,不要动手动脚。”
  钟馗:“……我是请你近一步话!”
  “哦哦!”孟萋萋凑近,听到钟馗在她耳边道:“在下仰慕池头夫人许久,一直盼能见上佳人一面,只可惜她深居简出,而我又不能随意出入血河池狱,故而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啧啧,孟萋萋朝他投去惊讶一瞥,居然还是个情种!她不由来了精神:“要我帮什么忙?”
  钟馗娇滴滴地垂下头,似有些羞于启齿:“出来怪不好意思的。”
  孟萋萋揶揄:“有啥不好意思的?”无非就是带句口信带封情书什么的,这整在青楼厮混的人还有脸不好意思?!
  钟馗象征性地推脱了两下,随即暴露出自己大尾巴狼的真面目:“其实,我想要一件池头夫人的贴身物作为收藏。”
  孟萋萋一时没有明白,认真询问道:“什么贴身物?”
  钟馗掰指头数:“譬如肚兜啊、裙裤啊、xie衣啊、足袜啊只要是贴身之物都可以,我不挑的。”话音未落,他便被孟萋萋一拳击倒在地,她咆哮道:“你觉得池头夫人会答应吗?!会吗?!会吗!?”
  钟馗青着一只眼从地上爬起来,两手一摊,“那我可就帮不了你这个忙了。”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了!孟萋萋冲拳头哈了一口气,“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钟馗两手护胸,视死如归闭上眼,“不要打我的脸!”
  后面跟过来的日游神连忙拉住孟萋萋,劝道,“姐姐消消气,不忍则乱大谋啊!”
  这是她不忍吗!?池头夫人能答应才有鬼好不好!
  万万没想到,池头夫人还真的答应了……
  彼时,她一袭灼灼红衣悬空卧于血河池畔,漆黑长发沿着鹅蛋般圆润饱满的脸颊垂散而下像是一捧上好的绸缎,越发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弯弯的柳眉凝着慵懒的弧度,杏眸微垂,漆黑瞳仁里倒映出滚滚流淌的赤水,美得叫人惊心动魄。
  池头夫人是血河池的看守人,因为职位之故,不方便离开。因而孟萋萋见她的机会屈指可数,尽管对她的美貌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才算是真正领略到了地府第二美人的风情。
  没错!不要怀疑!就是第二!
  孟萋萋对她的爽快答应感到十分意外,用力掏了掏耳朵:“夫人你刚刚什么?”
  池头夫人笑不露齿:“你的请求奴家可以答应,不过——”
  孟萋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们没一个答应得爽快的!她堂堂阴司街扛把子,求他们办点事儿还推三阻四不情不愿的,岂有此理!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第11章 阎王的里衣
  话虽如此,有求于人时态度一定要放得端正…
  “夫人有什么要求大可直,我能满足你的一定满足。”毕竟,翻遍整座枉死城估计也找不到比钟馗更臭不要脸的人了。
  池头夫人颦眉,声音娇柔若黄莺,听得人心一颤一颤的:“本来呢,这女儿家的贴身物件是不可轻易送人的,可奴家不忍让姐姐空手而归,只能破了这例。”她低眉抚了抚鬓发,面颊似有羞红:“可若这事儿传出去了,以后奴家的名声在地府往哪儿搁?”
  孟萋萋掷地有声地保证道:“夫人放心,此事知地知,你知我知钟馗知,绝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池头夫人掩面笑道:“孟姐姐的承诺奴家自然是信的,可奴家还有个的请求,不知姐姐可否满足?”
  这话听得孟萋萋背心蓦地一寒,她怎么感觉此情此景似曾相识,貌似方才钟馗问她要池头夫人肚兜时也是这么的?!
  强忍寒意,孟萋萋道,“你且来听听。”
  “奴家仰慕陛下许久,想要一件他的贴身物件来做交换。”
  “……”
  真是好一段复杂曲折的三角恋啊!到头来她还是要在盛嘉彦身上下功夫。
  孟萋萋觉得心好累:“那…我试试。”
  ……
  廖阳殿看守的侍卫见到她并不意外,连通报都省了,反正孟萋萋也不是第一次来骚扰阎王陛下了。于是孟萋萋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走进廖阳殿内,主殿一个人也没有,一片寂静。
  孟萋萋轻车熟路的走到了后殿,推开铜色的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廖阳殿后是一片规模有些庞大的府邸,这就是盛嘉彦平日休息的地方。
  四周寂静,两边回廊空无一人,屋檐下悬挂着一排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灯笼,晚风吹来左右摇摆,怪阴森恐怖的。孟萋萋在原地打转,苦恼着从何处找起,忽听抱厦里传来窸窣的水声。
  有没有这么巧!盛嘉彦现在在沐浴?!
  孟萋萋内心狂笑几声:当真助我也。趁着盛嘉彦沐浴的时候进去偷走一件衣服,只要不跟他打照面一切都好办!孟萋萋计上心头,悄悄咪咪的往流水声走去。
  起居殿的门是虚掩的,只见一道黑影刺溜钻了进去。
  孟萋萋弓着腰四处环顾,从屏风上扯下一件雪白的xie衣正想脚底抹油,忽然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有人从抱厦里走了进来。
  她抱着xie衣连忙躲到屏风后头。透过缝隙看见盛嘉彦赤着上身走到屏风前,巡视一番,似是在寻找挂在屏风上的衣服。动作间,一连串水珠从他结实的胸膛滑落沿着劲瘦的腰线蜿蜒而下。
  孟萋萋感到脸颊突的涨红起来,眼神不受控制的随着盛嘉彦的动作流连在他身上。孟萋萋在心内叫嚣着让自己快跑,但这腿就如同灌了铅一样挪不动步子,她看着盛嘉彦的上身,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为了保持清醒,孟萋萋拔下头上簪子往大腿上一扎。
  “嗷!”的一声,她泪眼朦胧的低头看腿。嘤嘤,一不心自己下手太重。
  第12章 瘸腿的孟婆
  屏风这时被人挪开,盛嘉彦不知何时竟已穿戴整齐,正淡漠的看着她。那眼神似乎在问:你怎么在这?
  偷偷摸摸的事被人发现,孟萋萋强颜欢笑道:“陛下,我突然临时起意想要在这里赏月,你不会介意?”
  盛嘉彦看了看窗外昏黄的空,正想嘲讽,忽然瞥见孟萋萋的腿部,那里的裙摆已经有了隐隐的血迹渗透出来。他两手撑膝弯下腰,与她平视,平淡无波的声线响起:“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孟萋萋默默的把簪子往背后藏了藏:“破了点皮,没事。”
  “我看看。”盛嘉彦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要撸起她的裤腿。
  孟萋萋连忙抓住他手腕,要是盛嘉彦看到伤口,必然知道是自己扎的。那么以后斗嘴起来,她还有何颜面有何胜算,岂不是要被他一直嘲笑!
  “陛下不必麻烦,让我在这坐一会,想必就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