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
  见自己的推荐没有引起对方的反应,他就准备把对方拉进来做进一步的深度推荐,于是便说道:“大兄弟,你先进来吧,外面雨大。”
  说着,这钭庆利便出门去拉那人的手,接触的那一刹那,他只觉得自己的手掌传来一阵冰冷。钭庆利没有多想,以为是外面的雨水作用,还客气地说道:“先进来喝杯茶。”他转身便带着那人往屋里走,继续说道:“你家里这事啊不简单,先听我跟你说……”
  等把那戴着斗笠的人安排到了自己常坐的那张椅子上后,他便去里屋给人倒茶去了。
  “老板、老板!”门外忽然想起了一阵急促的叫喊声。
  钭庆利撩开布帘子探头一看门外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庄稼汉子拿着伞站着,身上还沾着泥水,不等钭庆利开口,那人先问道:“您是钭师傅吧,店里可有叠好的元宝卖?”
  哟,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先后都有人要买这玩意儿,“有的,您要多少,外头那位小哥也要,要是货不够,我还得临时给你调去。”
  那位中年汉子四处打探了一下,这殡葬用品店并不大,铺子面积不过十平米,一眼就能扫过来,他对着钭庆利问道:“这外面没人啊,你说的是哪个小哥?是这样的,我家有一个兄弟刚过世了,东西要得挺急,如果有人先定了你看能不能让我跟他商量一下先让给我?”
  钭庆利在布帘子后面努了一下嘴道:“诺,就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小哥。”
  中年汉子侧了一下头,脸色有点不好的道:“老板,这玩笑您还是别跟我乱开了,您这外面哪有人,店里除了我们两,也就那两个站着的纸娃娃了。”他指了指那一对站在墙边的童男童女道。
  钭庆利撩开帘子出来一看,椅子上果真空荡荡的,他心想莫不是那人出去了,便来到门口一瞧,整条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真是怪了,刚还在这儿呢。”钭庆利摸了摸脑袋自言自语道。
  那中年汉子道:“什么啊,我刚才在马路对面就看见你一个人在门口进了屋子里头,我才跟着进来喊你的。”
  钭庆利心里一惊道:“你说什么?刚才只看到我一个人进的屋子?”
  “是啊,您不是还一边说着什么一边进去的,不过大老远的我也没听清您说什么。”
  钭庆利一把捏着那中年汉子的胳膊,脸色一下都变了七八分问道:“这你可不准开玩笑啊。”
  中年汉子指了指他那店里的摆设说道:“谁没事跑卖丧品的店里开玩笑,再说我这家里还刚出事呢,也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你看我要的东西有没有,要是没有我就得赶紧去别的店里找找了。”
  这钭庆利手捧着一杯刚泡的热茶,瞄了一眼自己常坐的那椅子,只见椅子垫上还留着一圈淡淡的水迹,这是蓑衣上流下来的!
  “哐当!”一声,钭庆利一发软,手里的茶杯掉到了地上,刚才的确是有个穿蓑衣的人进来的。
  这可把那中年汉子吓了一跳,转身便要走,钭庆利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拉着问:“没事,没事,你家里是什么人走了,我这里东西都齐全着。”
  中年人叹了一口气道:“我家兄弟,上午跑去钓鱼,没想到让雷给劈了,这不丢下一家老小哭天喊地,我这个堂哥先出来整点东西,急着要赶回去。”顿了顿,那人接着问道:“听他们说这镇上开殡葬店的钭师傅是道士,我家兄弟死的蹊跷,所以寻思着请您过去给做场法事去去邪,您看您?”
  钭庆利虽然心里还在为刚才的事儿发毛,可一听有场子主动找上门了,立马又恢复了几分神气,满脸正色道:“想当年县太爷老娘过世那场子都是我做的,你既然来了,这个忙我是一定会帮的,你放心好了!”
  见钭庆利答应了,那汉子也是爽快,连忙说道:“那就请钭师傅尽快赶过去,这家里需要什么东西,您就给看着拿,到时候帐怎么一块儿算。”
  钭庆利转身回屋拖着自己那拉杆箱,又给人拣了一堆需要用的东西,这价格么自然也是不便宜,死人生意的利润那叫一个高,别人还不好意思讨价还价,要是您一张口,他立马就会说:“人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还不得让他走的风风光光?这点小钱你在乎个嘛么!”
  临走关门时,钭庆利还瞄了一眼那椅子上的未干的水渍,心里头揣着一丝不安跟着那中年汉子匆匆没入了雨中。
  第298章 熟悉的疤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距离洪村有约莫三十里路的小村庄,也是整个安县最偏僻的村庄之一,因为此村地势极高,所以也得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名字:成仙台。
  钭庆利在六七年前曾经来过这里,那是一个不大的村庄,前后加起来不过十来户人家,早些年还有点人气,这些年因为交通实在不便外村的姑娘已经不稀罕嫁进来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打算迁移或是正在迁移中。
  “丁”姓是这个村庄的唯一的姓,剩下的这些人几乎都是家家连着亲戚,路上听介绍才知道死去的那人叫丁力,今年三十二岁,是这位中年汉子的堂弟。
  山路本就难走,这天又下着毛毛细雨,钭庆利跟着那人七拐八弯的走了快要有半个时辰了只觉得腿酸,心里盘算着这笔买卖一定得多要点价才对得起这腿力。
  等二人正式进了村已是下午,大老远的便瞅见村子里有一户人家前头正冒着烟,想必那儿就是此趟的东家了。
  待让人引见过后,几位家族里头的长辈又是对钭庆利递烟,又是给他倒茶的,只拜托这位镇上来的法师能给好好办一场道事。
  钭庆利自然是很享受这种被人捧着的感觉,眯着眼睛拿着罗盘绕着丁家屋前屋后的足足三圈,在那群老头期待的眼神中,他开口说道:“你们这山啊,原本是有一位龙太子住着的,可是不想却被这位丁力给抓了,而且八成还给杀了,所以这才招来了天谴。”
  见那几位老者面面相觑,钭庆利接着说道:“不信啊?那我问你们,他是不是经常钓鱼?”
  “你怎么知道他钓鱼?”有一位老者怯怯地问道。
  钭庆利心里一乐心里想道:这不废话么,不都告诉我他是钓鱼被劈死的,再说了,那屋边还放着鱼竿鱼篓子呢?
  他又故弄玄虚的把手中的罗盘拨弄了一下,继续说道:“您就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问你们他最近有没有钓过什么特别的鱼?”
  几个老人互相看了看眼色之后进屋拉出来一个哭了稀里哗啦的女人,对钭庆利说道:“这是他媳妇儿,让她告诉你。”在那女人耳边嘀咕了一阵后,那女人说道:“没啥特别的鱼啊,都是里头水库里养的。”
  钭庆利脸色一变,正色大声问道:“你好好想想,他钓回来的都有什么鱼?”
  那女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嗓门给吓了,支支吾吾地说道:“都是一些常见的鱼,鲫鱼、鳊鱼、鲤鱼还有就是一些小翘嘴。”
  钭庆利突然猛拍了一下桌子,把那些个围观的人又吓了一跳,“你啊你啊,什么鱼都敢让他往家拿,你们这山是有龙的知道不知道?那龙生的儿子是什么?是鲤鱼!这个丁力就是因为把龙王爷的儿子给弄回来吃了,这才糟了难,只是……”
  “只是什么?”一个老大爷伸长了脖子问道。
  钭庆利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只是我怕一条人命还不够那位龙王爷平息愤怒啊。”
  此言一出,屋外头那帮上了年纪的人个个倒吸一口凉气,“那您赶紧给想个办法啊。”
  这其实是他惯用的伎俩,先吓唬吓唬,再装作高深的样子解救,“这个不许你们说自然是我分内的事,来人啊,你们先下山去洪村把这几位人也请上来,这事光靠我一个人还搞不定。”说着他就把些自己的搭档名字一个个都报了出来,村里头立刻就派了人下山去请。
  进屋一瞧,那人还睡在门板上,说是棺材还在赶制中。死的人脸上盖着一张黄草纸,瞧不见模样,钭庆利也没打算掀开瞧瞧,他得抓紧时间先休息休息。不过虽然只是刮了一眼,他就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几次他都想去掀那黄纸但又住手了,不是不想,而是心底有一点怕。
  钭庆利使劲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心想:我什么样的死人没见过,再说我来也是给你做好事的。
  这么一番自我安慰之后,他给那门板底下先点了一盏长棉灯,又查人用桌子搭了一个建议案子,案子上打了招呼得三荤三素,一碗半生的倒头饭,饭上面还得立一个半生的鸡蛋。这种开场白,跟查文斌几乎都是一个路子,毕竟这东西形式要大于作用,多看几次谁也都会了。
  抓住其他人没来的时间,他赶紧在门口找了地方闭一会儿,今儿晚上可是有的累的。
  因为是雨天,天色也比往常黑的更早一点,几个老人一直在那嘀咕说怎么出去报信的人还没回来。
  按照正常的情况下,他们应该在一小时前就已经到了,可这会儿天都要黑了。因为人手不够,钭庆利也只好干等,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实在等不住了,村里头便派了几个人下山去看看,好一会儿才有人回来报说:“山下的路泥石流塌方了,怪不得他们进不来。”
  山区的道路那修的都是羊肠小道,夹山顺水而建,最容易放生这种地质灾害,就是组织人抢修,起码也得两天功夫,也就是说这两天就全得指望钭庆利一人了。
  钭庆利干的这行当那是三分靠本事,七分靠糊弄,他一个人可从来没有单独接过活儿,今晚算是把他逼到绝路上了。要不怎么说要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家伙把心一横:行,我就一个人干了,还省得和他们分钱。
  钭庆利对着一堆围着自己的人们说道:“我看这样吧,这事既然我来了,那就我一个管,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们解决这件事。”
  说着,他便打开那箱子,里头的东西一露出来,就引得人们啧啧议论。那道袍、那木剑、那铃铛、那些香纸笔墨,哪一样不是说书里头的东西,人们一下子便对这位传说中的高人又多了几分敬仰。
  钭庆利一身道袍,加上多年的道场生涯,乍一看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他正身危坐之后,身边是几匹白麻布,也叫做孝布。把在场的人们按照辈分分成了几排,长辈们的先靠一边站,平辈的每人领到一块孝布,扎头上之后刚好盖住后脖子;儿女辈的每人也是一块孝布,这得一直拖到屁股上才算行,又发了一根细点的做腰带,再小一辈的长度到腰便即刻。
  这些准备完了之后,他又找来一个农村地区常见的用来晒东西的竹扁,竹匾里用米撒了一个圆形的图案,再用筷子把那团米的中间画了一道“s”,恰好分成一个阴阳的图案。接着他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袋子,袋子里头都是铜钱,每六枚铜钱一组,总计八组,按照八卦的样子放置在那阴阳图的八个方位,刚好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八卦图。
  只这一手就引来围观的老人们不住的点头,钭庆利瞧了一眼心里便有谱了,想要糊住这群人不难!
  接着他又从兜里掏出几个小牌牌,每个牌子上都写着各路神仙的名字,这几个小牌牌分别按照五行的位置插在装着倒头饭的碗里,然后再放置于那竹扁的周围。
  钭庆利办完后又喊来丁力的儿子,让那孩子手持五根长香,教他分别插在那碗里。小孩子不懂事,大人让咋办就咋办。就在那孩子上完最后一根香的时候,敞着的大门突然刮进一阵风,还不小,可巧的是这风啥都没吹倒却偏偏把那丁力脸上盖着的纸给吹掉了。
  现场一下子就慌乱起来了,钭庆利这位被请来的大师只好故作镇定地说道:“这是他为孩子的孝顺感动了,想再看一下孩子。”说着,钭庆利就抱起那孩子往躺着的死人边上走去,才走过去,他就差点把手中的孩子扔了出去。
  这人分明就是下午那个进自己店里买元宝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虽然下午那人一直戴着斗笠,但是下巴却有一道一公分左右的疤,如今这道疤正长在眼前的这个死尸下巴上!
  第299章 恶鬼冲道士
  钭庆利活了大半辈子,自认为整天就是和死人在打交道,稀奇古怪的事自然也是见过的,可像今天这般找到自己身上的还是头一遭。
  屋内的人见这请来的道士脸色都变了,赶紧就问个究竟,他们在意的是这纸被吹下来是不是那人有遗愿未了。
  钭庆利如何解释?他是没法解释,自己吓得手脚都在发软,恨不得立刻逃下山去。可现在是晚上,山路又垮了,这桩子买卖做到这份上,他钭庆利是后悔万分。
  就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这人下午是跟自己要元宝来着,既然是这样,那多给他烧点元宝便是了,大不了自己只收个成本钱。
  故意装作没事的样子,钭庆利往后退了几步,他现在就想离那死尸远一点。
  “把我带来的元宝拿过来,可劲烧,不要停,烧完了继续叠。”
  大法师都发了话,亲人们自然照办。死尸跟前放着一个破铁锅,元宝就放在这里头烧,下午来的时候,钭庆利是足足带了两箩筐。手脚利索的妇女们都拿着黄表纸继续叠,钭庆利自个儿是第一个烧的,一边烧心里头还默念着:这位小哥,我可是来帮你超度的,你有事儿可别找我。
  烧完了纸,他便在那开始念经,因为心里头紧张,经文老是念着一半就忘记。好在这群老农民可以忽悠,暂时没人能看出破绽,他只盼着快些天亮,只要天一亮,他就决定找个借口溜下山。
  刚开始发现有古怪的是一个孩子,这孩子不过六七岁,算是丁力的侄儿辈,晚辈给长辈烧元宝是应该的,这孩子在烧纸的时候喊道:“元宝没烧干净,叔叔拿不到钱。”
  他家大人顺手就给了孩子一个巴掌,打的那孩子哇哇大哭,可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在那说元宝没烧干净。
  孩子的哭声引起了大人们的好奇,有胆大的人用棍子去撬那铁锅里厚厚的一层灰,赫然发现似乎每一个元宝都有一个小角没有烧完。
  人们很快便互相得知了这一诡异的事情,一种不安的情绪开始弥漫在灵堂里,老人们开始把目光都聚集到钭庆利身上,希望这位高人能够解惑。
  钭庆利脑袋瓜子一转,正寻思着找个理由,却不料那孩子又哭喊道:“你们看,叔叔的眼睛在流血!”
  那孩子手指的方向正是钭庆利所在的位置,他一见满屋子的人都把目光对着自己,顿时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从背后缓缓升起,他感觉到似乎自己的后背是有一点异样,他想转过头去看,却发现怎么样也驱动不了自己的脖子。
  他手上拿着的那个辟邪铃是很多年前自己花了两瓶酒从一收破烂的人手里换来的,据说这玩意是有点年头的,他之所以能够成为一手也是因为自己有这么一个真家伙。那种压迫感越来越强,钭庆利发现自己的双腿也开始慢慢变的僵硬,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开始冒出,他努力的一咬牙,用尽自己的毅力使劲晃了一下手中的铃铛。
  “铛”得一身清脆铃声从这灵堂里头响起,那种压迫感随之消失,钭庆利下意识的就想试试脖子能动不。一转头,他赫然发现自己背后站着一个头戴斗笠的人正瞧着自己,这一回他是真真切切看到了全貌,那人的两眼各有一道血痕。
  “啊!”得一声,钭庆利便一头栽倒,脑袋不偏不倚的砸到了木板下面放着的长眠灯,瞬间把那油碗给磕碎了。就在这时,屋内的白炽灯也忽然闪了几下,接着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几乎是同一时间,屋内反应过来的人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惊恐的叫声充斥着每一个角落,每个人都不顾一切往屋外冲去,有的人回到家才发现自己牵着的那个是别人的媳妇。
  包括丁力自己的家人全部逃离平时那个熟悉的屋子,空荡荡的灵堂里只剩下一具死尸和一个不知死活的道士,当立着的香头熄灭过后,世界彻底黑暗了。
  当晚,没有人敢再回去,在极度惊吓过后,人的潜意识里是要远离,所有人都忘记了那个倒下的道士,一直到了天亮才有胆大的人约在一起去查看情况。
  灵堂内的一片狼藉似乎还在诉说着昨晚发生的事情,钭庆利被胆大的后生给抬到了屋外,他的脸上满是血迹,那是被油碗的碎片划破的,可是人却一直陷入昏迷。
  道士被鬼给冲了的消息充斥着整个村庄,这场白丧事因为人本就死的蹊跷,这下更加让整件事情蒙上了可怕的阴影。
  没有人敢说再去料理后事,包括那间屋子也没有人敢再回去。老人们合计了一番之后,开始派人翻山走下路出去找人,这事要是不解决,村子里怕是无人敢再睡觉了,要不了多久这儿就会变成一座空寨子。
  一个道士做法被冲的消息开始迅速传播开来,下山找法子的人们靠着指点来到了查家。那时候的查文斌还在闭门中,要不是引荐的人是五里铺的村长,怕是大山不会放来人进屋。
  那时候的查文斌状态并不好,人也消瘦了很多,超子和卓雄停了省城的生意,小龅牙也在查家住了几个月,这四个人刚好凑一桌麻将,几个月下来小龅牙不仅把那没结算的卖盒子钱给输光,而且还倒欠着他们。
  听说了事情经过的查文斌坐在椅子上考虑了一会儿,好久他才像是决定了什么事一般站了起来说道:“你们都收拾收拾,跟我过去一趟。”
  见查文斌几个月来终于主动开口说话了,几个人丢下手中的麻将牌相视一笑,心里知道那个无所不能的查文斌又回来了!
  小龅牙本来是要被留下看家的,可是禁不住这小子的苦苦哀求,超子勉强答应带上他。一行人马不停蹄的绕小道,这说是小道其实就是翻荒山,等他们进了村子天都要大黑了。
  村里的人听说请回来的也是一道士,都在那偷偷捏了把汗,当听说来的道士名叫查文斌的时候,老人们纷纷叹道:“这回有救了!”查文斌是谁?那可是你花再多钱也见不着一面的活神仙,七里八乡的谁不知道他查文斌的名号!
  钭庆利那会儿正在一农户家里躺着,查文斌见着的时候他的气息已经比较微弱了,通体检查了一番过后发现他的外伤只是小擦伤,昏迷绝对不是因为那一下摔倒造成的。
  查文斌倒是对钭庆利一直捏在手中的那个避邪铃有点兴趣,不知怎的,一进屋见到这个人,他的目光便落在了这铃铛上。